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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烫了。”宋玉清笑着在她身旁坐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折扇,慢悠悠地为她扇着茶水。“你也太娇贵了,也罢,你小时候就这样喜欢折腾我。”王问之:“宋师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吧?”宋玉清:“宋某并无此意。”他放低声音道:“太师也知我曾任兵部尚书,圣人早就想要踏平突厥,还大周边境一个清静,所以,圣人在兵部安排了一些人,这些人由我统领,负责侦查突厥情报。”只是侦查突厥吗?为何圣人会对大臣们每日的行动了若指掌,恐怕长安中也有这些侦查者吧?华裳垂下眼皮。王问之感慨道:“真是没有想到。”是啊,谁会想到宋师宋玉清会统领一个细作部门呢?他当上正三品的兵部尚书之前,还只是从三品的国子祭酒,一介文人居然能混到这个地步,该说是圣人用人不拘一格,还是该说宋玉清他实在心机深沉、藏而不露呢?王问之语气清淡,问题却十足尖锐,“这些细作恐怕不都是派往突厥的吧?”宋玉清含笑,低头吹了吹自己那杯茶。华裳看向他。他笑道:“别这样看着宋某,宋某也不过是为圣人办事,圣人只让我跟你们探讨突厥一事,可并没有说要将我手下的人和盘托出。”他露出无奈的神色,湿漉漉的眼眸看上去温柔又可怜,“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们就不要再逼宋某了。”王问之轻笑一声,朝宋玉清拱了拱手。宋玉清坦然颔首。华裳问了一个令宋玉清措手不及的问题,“你的身体好了?”宋玉清捏着茶盅,精致漂亮的眉眼转向华裳。他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眉眼如诗如画,“托你的福,我好了很多。”华裳摇了摇手,“我又没做什么。”她问:“我想问你一件事。”宋玉清放下茶盅,作出仔细听的姿态。“你们手底下的细作是不是用了我创制的东西?”宋玉清眸光一转,笑道:“你是当世奇才,创制出的用具都很好用。”“哦。”华裳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瞧他,“所以,我遇上的那个女人果然是你们的人。”宋玉清:“既然已经被你发现,我也无需隐瞒,确实,她就是我们放进突厥都城的一枚棋子。”“她怎么样了?”“她将这么重要的情报带回来,自然是立了大功。”王问之不明白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平静温和地饮了一口茶,慢吞吞说道:“今日咱们先休息吧,明日再讨论。”华裳和宋玉清都应下了。三人分别选房间,华裳正要挑选,这两人却一左一右,直接推门而入,把中间的房子留给她。华裳黑着脸,推开了门,却没想到桌子上正摆着她的三把爱刀。有人为她取来了刀?华裳颠了颠爱刀,正思量着,朱秉之却领着一群小太监为三人送来了夜宵。朱秉之进房间的顺序很奇怪,他先给王问之送,然后送给宋玉清,最后才来到华裳的门前。华裳知道他这样做恐怕是被圣人嘱咐,要对她说些什么。她猜的没错。朱秉之命人将夜宵放下出门后,就躬身道:“这三把刀是陛下命小的为侯爷您取来的,怕您没有利器防身不习惯。”在皇宫大内带刀,也就圣人看重她,给她这样的恩宠。华裳:“多谢陛下。”朱秉之笑眯眯道:“您要长居宫中一事,楚御史也知晓了,他明日便会派人为您送来衣物。”瞧楚江仙整治她内院的模样,华裳就知道他能做好这个贤内助。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思想与旁人的不同,全天下也就她华裳敢把仙人一样的楚江仙当成自己的“夫人”、贤内助。朱秉之:“陛下还让您安心,说不会让您犯险的。”华裳眼皮一跳,这话的意思无异于——即便要打突厥,朕也要把你按在长安,好好度过你这二十岁的劫难。华裳认真道:“请朱公公您对陛下说一句,武将的价值就在战场,臣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苟且于长安。”朱秉之的笑容一僵,他神色忧心,“冠军侯,因为小的一向仰慕您,所以不得不提点您一句,陛下最听不得您这样的话。”世人皆说陛下忌惮冠军侯,唯有在陛下跟前伺候的朱秉之才知道陛下是多么看重冠军侯华裳,若她有失,对于陛下来说无异于钻心剜骨,去了半条命。华裳耿直道:“这都是臣肺腑之言。”朱秉之为华裳的不开窍忧心,又为陛下的一腔心血白费而可惜。朱秉之:“侯爷,您再好好考虑考虑,若是您有事,您让……楚御史怎么办?您的家怎么办?”华裳坚定道:“难道我华裳一人的家就是家,大周千万子民的家就不算家了吗?若舍我一人,破我一家,换的大周边境长治久安,华裳心甘情愿。”“至于我夫君……”华裳垂下头,眼睛温柔又坚定,“我宁愿负他,也不愿负君王,负子民,负大周。”朱秉之咬着唇,看着她的目光既赞叹,又悲伤。她是最好的臣子,是大周的战神,却不是最好的爱人。朱秉之为楚江仙和陛下叹息。“陛下原以为侯爷会怨陛下在这个时候拆散您和楚御史……”“怨?”华裳有些茫然,“为何会怨?我是大周的冠军侯,陛下的臣子,有什么可怨的?”华裳想了想,小声问:“陛下该不会以为臣心怀怨恨吧?”这可要解释清楚。“臣绝无怨言,陛下要臣怎样,臣就怎样,绝无二话。”朱秉之:“不不,陛下是担心……担心您误解圣心。”华裳没明白。朱秉之也忍不住腹诽:陛下啊,您这心思非要拐好几个弯儿,就不能明明白白说出来吗?他毕竟是为陛下传话的,陛下的心意要努力带到,让华裳体会到。朱秉之:“陛下很担心侯爷您,毕竟您前两次婚姻不顺,洞房花烛夜又发生了那么古怪的事情,坊间甚至也有谣言,说是陛下忌惮您,不想让华家留后,才故意做出这种事情。”“陛下?”华裳轻笑一声,神色自然道:“怎么会?陛下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虽然陛下心机深沉,有时候脾气又很古怪,但他却很有一国之君的肚量,若让她绝后,他有别的更不显眼的方式,或者直接了当对她说明此举深意,断然不会用这种一旦查出便会让君臣离心的手段。朱秉之松了一口气。华裳倒是若有所思道:“我以为我跟陛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