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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他的手又放回原处。她一怔。慕径偲的手轻轻的一动。她的身子一颤,美眸瞪着他。慕径偲抿嘴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将手移开,缓缓的上移,轻抚过她的唇瓣,捧起她的脸颊。他的眼神里尽是温柔,慢慢的俯身向她,在她的眉心深深的一吻。阮清微闭起眼帘,心窝里暖暖的,酸酸的。下一刻,她的身子被他拉入怀中,他的怀抱结实,熟悉的气息密密的包围着她。他吻着她的发,柔声的道:“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阮清微随即接道:“我深信不疑。”她没有问他打算如何处理,不必问,也无需问。她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信任,就像是知道黎明过后旭日会东升那样的笃定。与此同时,她能想象得到他将要受到的磨砺。慕径偲隐隐的叹息,因‘太子妃’之位非她所欲而心中钝疼。她因何对‘太子妃’没有丝毫的渴望?他一探究竟的问道:“在你眼中,成为‘太子妃’可是幸事?”“很不幸。”阮清微不假思索,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自古以来,太子之位就充满着血光之灾,太子妃为正妻伴随其旁,却身不由己,全被太子的命运牵绊。太子的下场惨,则太子妃的下场惨。”慕径偲在听着。阮清微的眸子极其冷静,“若是太子幸运,能登基为皇帝,太子妃成为了皇后又能怎样,不过就是照耀在他四周万丈光芒中的一束,是他无边温柔春-色里的一抹,是他君临天下坐拥江山社稷后的雕饰。还不是在他耀武扬威的宠幸妃子时不能嫉妒,否则就有失大度,会被斥毫无母仪天下的风范被冷落。无论多么忍气吞声,为国为民,顾全大局,到头来,一样的身不由己,命不由己。”慕径偲沉吟道:“你因何知道‘太子妃’如此悲惨?”阮清微挑眉,笑道:“可想而知的知道。”“太过于绝对了。”“也许。”阮清微坐回摇椅上,拎起酒坛喝了几口酒,懒洋洋的望着西沉的夕阳,跌入了无边的回忆,心里沉甸甸的。半晌,她笑了笑,说道:“当然,会有例外。”慕径偲认真而平静的道:“肯定会有。”“记得曾听说书人说过一个的话本,讲的是一对帝后,那是在华国,皇帝华宗平与皇后甄璀璨的故事。很多人不相信他们能只爱彼此共度一生,然而,从甄璀璨为太子妃起,华宗平就只爱她一人,一辈子仅拥有她一个女人,与她生育了十个孩子,真正做到了使她心满意足不羡慕任何人与任何仙。家和,国昌盛。”慕径偲道:“因他们有在一起的决心,并都为此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很有道理。”阮清微阖上眼帘,决心?努力?她的心又乱了。慕径偲轻道:“明日,选太子妃一事就能有个结果。”“好。”次日一早,阮清微简单的用了早膳,便就去找慕径偲,打算跟他一同进宫选妃。侍女道:“太子殿下半个时辰前出府了。”“去哪了?”阮清微拧眉,难道他独自进宫?“奴婢不知。”她慢悠悠的踱回留栖院,坐在花架下,心事重重的吃着侍女端来的冰镇葡萄。没过多久,她走出院子,遇到一位侍女,便问道:“太子殿下回来了吗?”侍女道:“没有,等太子殿下回来了,奴婢会告诉太子殿下您找他。”她又回到院中,坐在秋千上,缓缓的荡着。喝光了一坛酒后,慕径偲终于回来了。他抿嘴笑道:“在等我?”“是啊,等你带我一起进宫看太子妃大选。”“你很期待?”阮清微挑眉,“有精彩激烈的好戏可以看,我迫不及待呢。”慕径偲迎着她明亮的眼睛,道:“已经结束。”“啊?”阮清微不解。慕径偲为她轻轻的摇荡着秋千,道:“我此生将不必选娶太子妃。”阮清微一怔。慕径偲摸了摸她的头。阮清微忍不住诧异的问:“为何?”“我清晨进了皇宫,面见父皇,对父皇说:‘母后托梦于儿臣,告诉儿臣不可在身为太子时,选娶太子妃,否则,娶太子妃之日,便就是丧命之日。母后叮嘱儿臣一定不可选娶太子妃,说是命令。’”慕径偲抿嘴一笑,“而后,宣柳贵妃进殿,将我母后的托梦之话,转告给了她。”阮清微惊讶,不禁笑了,道:“你母后的命令你若不答应,就显得很没有孝道。”慕径偲点头,道:“说的是。”“娶太子妃之日就是丧命之日,如果还有人执意让你选娶太子妃,便就是表露出有让你丧命之心。”慕径偲笑而不语。阮清微称赞道:“虽然有人知道这是你的推脱之词,但也不能贸然揭穿。”“没错。”慕径偲道:“柳贵妃在父皇面前,表达了尊重我母后的托梦,向父皇请求,不可再挑娶太子妃。父皇同意了。”阮清微笑出了声,道:“柳贵妃一定恼极了,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要装模作样的表态。”慕径偲跟着笑了笑。阮清微想了想,道:“我明白了。”“明白什么?”“在柳贵妃提议让你纳太子妃时,你就想好了对策,佯装故意接受,什么都‘没有异议’,任由柳贵妃去安排。”阮清微站起身,背着手,偏头瞧他,“其实呢,你是要知道柳贵妃的计划,也是要让柳贵妃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殊不知,在她志得意满时,你直接用这招压下,她措手不及,兴奋劲一落千丈,使她郁闷不堪,。”慕径偲平静的道:“是让她失望了。”见他并没有得意的神色,阮清微挑眉看他,道:“好奇怪。”“嗯?”“你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容忍,”阮清微眨眨眼,“难道你不介意她的企图?”慕径偲不置可否。“我可不以为你胸怀宽广到任由别人恶意相待而无动于衷。”“那你以为是?”阮清微盯着他道:“以为你抢走了原本属于二皇子的很重要的东西。”慕径偲一惊,道:“慕玄懿跟你说的?”“他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他不敢。”阮清微挑眉,道:“他确实没有明说是什么。”慕径偲抿嘴笑道:“你会有机会知道。”阮清微耸耸肩,她知道心底深藏着一个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是什么感受,因此,她没有问下去,只是笑道:“你是找了一个高明的理由脱身,却不能再选娶太子妃,不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