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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碰见了夏语莺。他推开了她,毫无绅士风度的。 过了十几天,他又碰见了她,那女人远远的躲在角落处,他只瞟了一眼,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他,对别的女人,觉得无比恶心。 他来到了熟悉的河桥,吹着水风,习惯性的点上烟。 深夜的寂寥,整个河桥便只剩下灯光,去来的车辆,还有他,和跟过来的女人。 他突然翻上了围栏,坐在那些石块上,离河面二十几米的距离,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身体,像是一株蒲公英。 夏语莺看得心里一颤,便一个箭步抱住他的腰身,紧紧的,颤着声说,“别…别死。” 他没说话,也没有用手拉开她,只沉默的吸着烟,低着头,看着黑寂的河面。 “你…你还有你父亲。所…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夏语莺组织语言的能力,这一刻却像是三岁孩子,只想用最浅显的道理,劝他。 不是这个世界很美好,不是花很香,不是草很绿,不是风很温柔,只是,你还有着挂念的人,所以你不能离去。 她曾见过他发毒的狰狞丑陋,见过他匍匐着身子求人的卑微难堪,见过他用刀割腕的平淡温和,可每一幕,却让她止不住的流泪,双手不由自主的掩住呜咽的嘴,直摇着头说不要。 所以,她选择再一次靠近他。 你尽管萎靡悲哀到失去世界的颜色,你尽管舔舐着鲜血沦为习惯,你尽管低微卑贱到膝盖都麻木了。 我偏就要做第一个人,拉着你洗净身上腐臭的肮脏。 我偏要瞧着你,活成干净而漂亮的白雪儿郎。 我偏要… 她想。 她骗他说温父已经苏醒了。她说,要不要和我结婚,那你便可以重回巅峰,那些害你的,伤你的,都会因为你的权力而瑟瑟发抖,你可以报仇,你可以,重做回你的,温郎。 他沉默了很久,吐出一片云雾后,只轻轻的问她,“为什么会喜欢我这种人?” 她搂住他腰身的手,下意识的一紧,她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像是哭诉般。 “我…我不知道…可自从见过你,就恋恋不忘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我只想…我只想你好好的活着…漂亮的活着…你还年轻…你应该享受辉煌的人生…你应该是到了老年垂暮时,安详的睡在棺材里!而不是在这个破桥上!满脸绝望无人问津的死去!你不该是这样…” 她一面落着泪,泪水浸湿他的外衣,她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用力的抓着他的衣服。 她说,你每次都舍不得去死,不过是因为还有着挂念。既然有着挂念,为什么你不去找回它! 挂念?他的挂念是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思索般,将烟轻轻的甩进河中。他微微抬了头,望着孤月,平静的突然落了两行泪,滴进哀河中,没了踪迹。 他有些叹息的,说,“是的…我还不能死。” 他想明白了,他的挂念,不过是那个狠心的女人,所以他不甘心的流泪了。 因为一个人而绝望,因为一个人又活了。 他开始戒毒,生理的戒断反应让他在那个时期总感觉疲乏无力,一时严重失眠,一时又嗜睡多梦,严重的饥饿感都让他难以忍受,有时常常呼吸困难,在精神上,总能让他不时的倒地求饶。 他便求着夏语莺绑住他,以防她不忍心,在他哭着求她时又给他,他说,你要是再宽容一次,我清醒后就用针扎自己的手背一次。 夏语莺哭着答应了。 何云,还是没有回来。 二月份,当他毒瘾没再复发的时候,他向夏语莺提出了结婚。 他开始步入夏家企业高层,凭借出色的能力和头脑,一步步坐上高位,再加上夏语莺的帮助,他拿下一个又一个的大项目。 别人赞他一声,“温郎。” 六月,他暗中派下的人,在日升巷说瞧见她了,说她一直呆在屋子里没出来。 日升巷。 他一点一点的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离了他的女人,还活得那么狼狈,还是,即使狼狈着,也不想回来和他在一起?那顾鹿深,真有这么好么… 说实话,他是怨她的,所以他打断了她想摸他的手,可是,他却又念着她,看着她睡过去,才摸着额头发现她发着高烧,烧得似乎狠了,便着急的将她抱起,对她说,“云云,我来了。” 温醉清,我要走了。 他的回答,永远是,云云,我来了。 医生向他说明了何云的身体情况,他沉默了半刻,又应了声,转身在医院隐蔽的墙角里,抽了根烟。 日暮的天,黄红一片,红日缓缓的西落,在云霞的掩护下,露着半截身躯。 他望着天,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想。 没关系的。太阳明日照常升起,云云,我们还很年轻。 所以。 我们仍旧怀揣着对生的希望。 他坐上车,放进车钥匙挂上档,眺望了田间一会,掏了根烟出来,吸了两口又给灭掉,手便摸向了方向盘,歪着头好像思索什么,最终似乎还是不甘心般,从车窗里伸出头来,朝何云大喊一声。 “云云!我们两还没完!” -完- 三三:完结撒花啦~相当于一个循坏的故事,哈哈哈。番外要明天啦~ 番外(HE)一 1 我流泪了。 坐在这个日暮黄昏的墓碑上,双手捂着脸颊,看着身前讲完这个故事的男人,泪珠晶莹剔透到无痕,滴在手指上,再滑进手心里。 我跳下来,想牵牵男人的手,只每一次,都是无形的穿过,我又握了握,都是一片空无。 我老是忘了,我是一只离不开他的,阿飘。 我叫何云。 八月二十号是我的生辰,也是我的祭日,我死在了生我养我的母亲河-哀河中。 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男人,拿着我的鞋子,四处观望着。 我认得,那是我曾经最爱的人。 他叫温醉清。 可是他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我朝他挥手,吐舌头,做鬼脸,骂他是只猪,甚至捏了捏他的屁股,当然,手便从他身体里穿过,什么都抓不住。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成了一只鬼了。 成为一只阿飘当然是有好处的。我便没了俗世的烦恼,也没了精神上的残缺,我可以飘飘的从河面做个劈叉,也可以看着男人伤心欲绝的模样,的确挺大快人心的。 只不过一点,我离不开这男人十米远,一旦离远了,便像有根牢固绳,拽着我动弹不得。 温醉清! 我气愤的朝他的脸颊挥着拳头。 这男人!连我死了都摆脱不了他! 只又看着拳头从他脸上穿过,我更郁闷了,无奈的哼出闷气,只好双腿交叉着坐在草地上,叉着双手,看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