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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牧柯出现。今日是三表哥的生辰,林惢惢想亲手做一道点心给三表哥。纵使他不爱自己,纵使她也恨他,可恨得越深即爱得越狠。在黎飔下朝回府后,林惢惢端着那碗红豆汤送过去。她知道他在书房,书房门开着,她仍是敲了敲门,在黎飔应允后才进去,脸上笑容缱绻,端的是大方可人。“三表哥,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红豆汤,还热着呢,你喝了吧。”“嗯。”黎飔不咸不淡,道:“放着吧。”“现在不喝待会儿就凉了。表哥,公事要紧,可你的身体才是更要紧的啊!”她嫣然巧笑。“出去吧。”林惢惢笑容一僵,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方走到门口,便与过来的牧柯迎面相撞。牧柯在三步外,面无表情的喊了声侧妃,走到书房门口的另一边,喊了声:“主子。”她鬼使神差的回头,竟看见黎飔从书桌上抬起头来,面色轻柔,甚至眉眼处有淡淡的笑意。她见过林森森,还威胁过林森森,那会儿牧柯就跟在林森森身边,没想到竟是黎飔派过去的!呵,林森森啊!三表哥对她真是不一样,竟在事后特意跑去警告她。她的三表哥,竟然为了一个贱女人过来将她禁足并出言警告!以前她以为黎飔对林森森顶多就是玩玩,却没想到真是动了真心。林惢惢低着脑袋,眼睛藏起来,藏住了里面的熊熊怒火与冰冷狠厉。黎飔在看黎昀给他的结案陈词,是月茹的死因。正看得仔细,门口有人喊了声。他熟悉牧柯的声音,瞬间便想到了林森森。今天不是他们向他报告林森森行程的日子,是以定是林森森有什么事情。牧柯又没什么表情,说明是好事不是坏事。他放下卷宗,只见牧柯给他递了个锦盒过来,盒子上还有一本崭新的书。“四小姐说,这是送给主子的礼物。”书面写着“森林”二字,黎飔翻了翻,没什么特别,心中略有失望。是以,他又打开了锦盒,盒子里放着两根徽墨。一般徽墨不贵,大多人都买得到。但有些徽墨却不是有钱也能买到的,这两根就是。他不知道林森森用了什么办法,但足见她的用心。他不觉笑起来,道:“我去看看她。”牧柯脸色纠结了下。“怎么?”“四小姐去兰息寺了。”“做什么?”“属下不知。”稍顿,他道:“去年四小姐也去了,但只半天。”兰息寺是京都香火最盛的一座寺庙,有些人甚至在里面一住就是一个月。林森森也准备在这儿住几天。跟小和尚交流了一番,在兰息寺住了下来。等她收拾妥当,天色也不早了。宜双去厨房拿了些包子馒头回来,正准备吃,黎飔又来了。可真是走哪儿都能见到。“三爷。”“嗯。住几天?”“十天吧。吃了吗?”“还未。”“就包子馒头,您将就将就?”“嗯。”黎飔一点也不客气地坐下来吃晚饭。宜双拿的不多,三个人吃刚好,四个人则显得有些少了。但黎飔吃的也不多,也就吃了一个馒头。林森森惊讶于黎飔的食量,忍不住道:“三爷,你这吃得饱么?要不我让小师父给你煮碗面吧。”“你煮吗?”黎飔得寸进尺。“不方便,得借厨房。”她推拒。“那就借厨房。”林森森没应,黎飔便就看着她,门外流光溢彩的晚霞衬出他眼眸的深邃,以及深邃的眼眸中映出的她的模样。黎飔是隽逸的,若非长得好,怎能有那些女人都深爱着他。便是林森森也喜欢欣赏这样的美男子,俊秀的眉眼,眸若星辰,高挺的鼻梁,薄情的唇。当一个这样一个美男子深沉的凝视着你,不论你是否欢喜,都会答应他的要求。不就是一碗面么,给你!林森森没办法,去解了灶房,煮了一碗青菜面。黎飔吃面喝汤,林森森坐在他对面冷漠看着。她懒得动手,是以晚上吃的包子馒头,可黎飔看着她卖萌,她就妥协了。长得好看真是好犯罪喔!面的份量不算多,黎飔吃了正好饱腹。正是人约黄昏后的好时候。晚霞如绚丽的绸缎绮罗铺了半个天空,有雀鸟停驻在刚冒出嫩芽的树枝上唧唧喳喳,像是春风里的一首歌,欢喜连连。“陪我走走。”林森森站起来,陪他走走。兰息寺进门便是凌霄宝殿,后面是一座九层佛塔,佛塔之后是一个湖泊,岸上有假山假石,几棵柳树。湖上一座木桥,木桥蜿蜒曲折,通向一座院子。院子很多,却不密集,有灌木花草。院落后面是一座花园,花园里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上有一座八角亭,檐下挂着佛铃。风吹起,叮铃作响。亭下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有鱼在溪水中畅游。小溪的另一边是桃花林,每逢春天,花开十里,香飘万家。黎飔与林森森在八角亭里,望着小溪里的鱼,望着对面桃花十里。亭外也有几株桃树,花瓣白里透粉,很娇嫩。春风起,树影摇曳。“冷吗?”“不冷。”“你娘的死,凶手查出来了。”“谁?”“下手的人是家丁,家丁是被收买的。收买的人是黎晗的。”“我娘跟他没关系吧。”林森森下意识地说。她当时怀疑要么是黎誊,要么是黎飔,因为林有鹤那会儿跟黎晗的关系还是可以的。而且月茹在林家没名没分的,杀月茹做什么?黎飔摇头,道:“我也不知。”沉默片刻,他又说:“圣上已经革了林思言的太医院之职。”林森森眉心一皱:“圣上要抄家吗?”“这倒未必。”黎飔提醒道:“太医,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我知道了。”佟忆刚刚产子,林犇犇便被圣上革了职,这于林家又是一重打击。总是林有鹤在职时领了不少俸禄,可一大家子要养,又能坚持多久。其实他们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她这个创造者不肯让他们有一个好结局。“圣上会再改主意吗?”“也许不会。”也就是,或许也会。林森森觉得头很疼。黎飔道:“林有鹤若是安分守己,圣上不会动手。”林有鹤倒是想做点什么,可他现在被孤立在孤岛之上,四周是茫茫不见边际的江海,他不得不安分守己。但黎飔既已提点,她还是要尽到谢意的。“谢谢三爷。”“不必。”晚风徐徐来。溪水潺潺流。桃花灼灼,沐浴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