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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到!”鸾歌殿内紧绷到极点的气氛,因着这四个字烟消云散,祁媛坐在下首,自是离门要近些,顾子期将入殿,就看到粉面含春的一绝色女子屈膝行礼,声音中都透着点点的娇气,让人莫名的想要多瞧两眼。“阿婵怎么在这?”顾子期伸手扶着祁媛的手腕让她起身,这画面落到审喆的视线里不知有多刺眼。“皇后娘娘嫌闷,唤妾来说会话。”祁媛身材娇小,一身鹅黄银细花纹底的宫装上绣着大片的莲花纹,银白色的丝线包在里面若影若现,柳眉下下的杏核眼又黑又亮,含娇带俏,和顾子期站在一起,像极了话本中的公子佳人。“夫人方才不是说要走么?”这画面,审喆怎么都看不惯,干脆抢在了顾子期前面开口,语气僵硬的张口便来,“退下吧。”“陛下……”又是一声娇滴滴的软糯。顾子期伸手在祁媛脸颊上捏了一把,笑的温润,让人如沐春风,“去吧,我晚会再去看你。”这是今夜要留宿的意思了,祁媛红着脸偏过头去告退,临走前还不忘了挑衅的笑看了一眼审喆。气的这位前朝公主差点把手心掐烂。贱人,一群贱人。“气死我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前公主的身份又是陛下的发妻,才能这么为所欲为罢了。”祁媛走在栖南长廊上,除了紫月,其他的伺候宫人皆离的远远地。“外强中干,色厉内荏,依奴婢看她不过是只秋后的蚂蚱,在蹦也蹦不了几天了。”紫月走在祁媛身后,仅比她慢半个身子,“夫人不必动气。”“我看她能张狂到何时,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她那副高傲的嘴脸踩在脚下。”祁媛揪着手中的帕子,脸上的笑意早就在踏出鸾歌殿的瞬间收敛了起来。“夫人莫要为这些无用的人费心思,当今之计,是要有个孩子。”紫月的声音很沉稳,让人听着莫名的安心,她等祁媛过了气点,才继续道,“陛下如今只得两子,太子身子骨不行,养不养的大还是一说,至于软语斋那位,纵然多了几分宠爱,可是不是龙种还难说。”紫月权衡利弊,分析道,“现下,谁能为陛下产下第三子,东宫凤位,谁就可能上的去。”“说的倒轻巧,谁知道后边会不会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七□□十个,凤印岂是那么好拿的!”祁媛嘟着嘴,“你想的太轻松了。”“太子也是需要强势的母家的,上个月,宫内走了五位妃嫔,其中两位是大人点明,那剩下的三位呢?咱们动得,别人也动得。”“姜家?”祁媛低声道。“一位是张都事的嫡女,一位是林中尉的胞妹,她们本就是来助夫人一臂之力的,没想到出了天花这么个意外,直接被人抹去了。”紫月冷笑出声,“现在宫中除了小姐您,另一个无非就是那姜家月白,一文一武,份位品级相当,只能拼肚子。”“可陛下明明更宠爱软语斋那位。”“皇权之下,何谈宠爱,拼的无非是最大利益。”紫月垂着头跟在祁媛身后,“您是咱们祁府的利益,而那位不声不响的白夫人才是姜家的一枚重棋。”至于姜元容,紫月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她身上的不可预知性和变数太大,远不及姜月白妥帖,她若是姜家的家主,也会把筹码压在这个女儿身上。“紫月,幸好你随我入宫了,若是没有你,我真不知如何是好。”祁媛跺了跺脚,停下步子望向她,“倒是委屈你了。”“跟着小姐入宫总比送出去当他人的暖床要强的多。”紫月笑着向祁媛行了个半礼,“这事奴婢还要多谢小姐。”“爹爹身边养了那么多人,我打小就只喜欢你,送给别人吹枕边风而已,院里训练了那么多有手段的女人,让她们去好了,不然岂不是浪费我们祁府的粮食。”祁媛说着声音小了下来,“可爹爹说,把你送出去,依着你的本事,很可能会挤下正房娘子做官夫人的。”“无为小官的夫人有何可留恋的。”紫月笑的眉眼舒展,“奴婢定会配合大人,把小姐送上高位,让小姐的骨rou万人之上。”既然目标明确了,就不必在过多的迟疑,紫月眼睛骨碌转了几圈,侧身靠向祁媛的左耳。祁媛听罢,眨眨眼,有些不自信,“可行?”“可行。”风穿过长廊,带来了丝丝的凉意,吹乱了祁媛耳畔的秀发,许久后,她才点点头。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们几人这么些日子来相互试探,总要有人先行动才是。正如紫月所言,万事宜早不宜迟。元容安静的呆在软语斋,顾子期对她宠爱有加,她就更不愿意出门去做众人的眼中钉rou中刺,只是没想到,她不去找麻烦,麻烦反倒来找她。帮她接生的产婆疯了,说是有天晚上赌钱赢了不少,在护城河边的小铺子里吃多了酒,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东西,当场就吓得白了脸,不停地冲着河边的老柳磕头,也吓得铺子里的伙计不轻,忍着发麻的头皮去扶她,谁料她一把推开伙计,疯了似的冲进铺子里乱砸一通,惹得老板要报官。产婆神神叨叨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姜元容,姜元容是谁?姜家的嫡小姐,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夫人,涉及到了宫闱秘闻,众人自然是拉长了耳朵听。只见她连哭带笑,不停地重复:姜小姐的肚子是足月生产。她不该贪那些钱财混淆龙脉,然后不停得对着空气求饶,希望放过她的家人。众人对着产婆跪地的方向望去,空荡荡的河边空无一人,鸡皮疙瘩瞬间爬了满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听见扑通一声,疯癫的产婆当着众人的面投湖了。这件事说不上来的诡异,更诡异的是与她一起接生的其他几位产婆,除了去远方寻亲的一位,剩下的都于同夜死在了各自家中。事情蹊跷而古怪,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闹得街头巷尾皆知,对那位小皇子也就多了几分猜测。有人说是宫中内斗,容夫人是被冤枉的;也有人信了产婆的话,说是被神鬼俯身,只因她妄图污了龙脉;总之无论信或者不信,事情却是随着这场午夜惊魂传开了,汝城内闹得沸沸扬扬。消息传到姜月白耳中时,她正在绣着花鸟,听了消息,手一抖,银针在食指上扎了一个小洞,浸出嫣红的小血珠。这招太狠了,直接把顾子期的心病摊在了大庭广众之下。“好毒的手段,这是正大光明的打姜府的脸啊。”只要产婆确定足月,就彻底堵死了早产这个说辞,孩子的血脉就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了。至于产婆说的是真是假,看热闹的谁又在乎呢。姜月白作为暗中动手脚的人,自然确定元容的孩子是早产出来的,她做的模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