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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良红着脸,强行反驳。“那也不成,你不哭,我怕我会更难受。”顾绍祯呵了口气,熏得温良良头昏眼花,他识时务的闭了嘴,隔开些距离后,没多时便下了马。周遭一片昏黑,树木纹丝不动,空气里凝结着nongnong的水雾,静谧中似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面前有一座荒废的庙,庙门前的匾额已经剥落了红漆,杂草堆成一列列,庙中有棵银杏树,粗壮高耸,温良良回望着山下,不禁有些气急。“顾绍祯,你真让我心烦。”“哦,从前总是你叫我心里发慌,如今你可终是有了同样体会,温良良,你跑什么,吃醋了。”顾绍祯试探着望向温良良的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殷红的唇,他探出手,捏着温良良的脸颊,笑道,“你定是吃醋了。”温良良一怔,哼了声便往后退去,“我是怕搅扰你的美事,这才赶忙回府。彭叔说你有事找我,原不想没与你通好气,生生撞上,我也是倒霉。”“这两个人,不是我的主意,是宫里的....”北北“顾绍祯,天底下竟有人能为难了你,也是少见,你也不必与我解释,左右离了,各自清闲。还有,下回若有事,便直接让朱桑朱陌与我传递便是,不必大费周章,平白多出事端。”温良良打住他的话,背过身,心里越发觉得憋闷。顾绍祯心情大好,凑上前将脸对上温良良的眼睛,与她互瞪了半晌,忽然满意的点点头,“从前在金陵,你伺候我吃药穿衣,无论我如何激你,你总是波澜不惊,毫不动怒,却不想原来你生气的样子,这般有趣,这般赏心悦目。”“你..简直变态。”温良良跺脚,咬着牙晕红了眼睛。“温良良,那两个人的确不是我要的,是贵妃强行让我带回相府。原想着明日打发出去,却不料今夜便叫你撞见,你这样小气的人,着实要气坏了。”他的手贴在温良良的腰间,难得好脾气的哄了几句。温良良瞪他,也不领情,也不好颜,“我便是顶顶小气的人,那又如何,与你何干。你也不必对我表忠心,留着那些闲情与她人去诉,我只想回府好好睡一觉,哪有心思管你。”一股怒气从脚底涌到头顶,温良良气急败坏,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总之头脑一片混乱,却见面前人越听越高兴,甚至举起右手,竖起食指中指,信誓旦旦道,“那我对天起个誓?”“不必,我怕老天劈死你。”温良良说完,又觉不妥,便补了一句,“你别多想。”顾绍祯忍不住笑了起来,狭长的眼睛仿佛星辰错落,他站在温良良面前,举着手指庄重的说道,“我这一辈子,体弱多病,房事不济,终此一生,只娶一妻。若有假,便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乌沉的天空忽然劈开一道明晃晃的闪电,温良良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拽住顾绍祯的衣袖,紧接着,又是一道轰隆隆闷雷,席卷了半边天,在山头显得愈发响亮。温良良吓得一缩,忍不住嗤道,“叫你别起誓,劈死如何是好!”☆、044雨势来得迅猛,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到头顶,顾绍祯反手握住温良良的手,唇边溢出笑来,他往前一拉,两人便朝着庙门跑去,人刚窜进庙中,瓢泼大雨骤然而至,狂风将树木刮得哗哗作响,山间流水潺潺啸鸣。温良良的头发湿了,软哒哒的贴着脸颊,她低头,见手心还被顾绍祯捏着,便连忙往后一撤,装作收拾衣裳的样子。顾绍祯出来的匆忙,从床上趿鞋之时,衣领大开,途中又是骑马而来,眼下挂了雨,胸前便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沾了雨水,将那身段勾勒的愈发诱人。温良良避开视线,想说些什么打破尴尬,便哂笑道,“瞧呢,老天都知道你说了谎。”顾绍祯哼了一声,拍打着衣服上的水珠,诧道,“若是扯谎,也只能是前面扯了谎。”“什么?”温良良不解,话音刚落,却半是清醒半是恼怒,“你,你简直愈发无耻。”“我怎的便无耻了?从前在广化寺,是你与别人说,说我体弱不能房事,每每片刻便累到气喘吁吁。方才我也不过是顺了你的话,若是扯谎,也是你与我一道扯得。温良良,我的名声可都叫你毁了,便是老天也听到了。”顾绍祯捏着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唇边,温良良的眼睛避开他的喉结,堪堪落到他湿透的肩膀,里面的皮肤若隐若现,仿佛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温良良舔了舔唇,便听他接着说道,“那两个人长什么模样,我尚未看清,倒惹得你浑身不快。今日贵妃为三皇子选妃,不知为何,非要给我塞两个通房。我与她讲,自己体力不支,不能胜任,她全然不听,非得安插这两人膈应我。”“三皇子,选妃了?”温良良抬起头,对上顾绍祯那双明亮的眼睛,灼灼光华,燃的她口干舌燥。“选的是御史中丞的女儿,冯妙兮。”顾绍祯语气冷了三分,又漫不经心的提了句,“高贵妃对兵部尚书的女儿,也极为喜爱,想必不久也会纳入宫中。”温良良的手一颤,门外的风咣当一声将窗户吹得四处摇曳,雨水冲刷着屋顶,从檐下划开条条水瀑,击打着石板敲出簌簌声响。修葺的温府,难道要做三皇子的府邸?温府位于宫门外,园子宽阔,地势极佳,空置了许多年,平白无故翻新,兴许便是为了三皇子的婚事。物是人非,此去经年,便是无法住进旧宅,也总想留个念想。眼下这份念想都要被剥夺,温良良心中自然不会好受。她这副样子,看在顾绍祯眼中,又是别样滋味。他只以为温良良惦记旧人,无法释怀,遂有些不屑与讥讽,便捏着她的肩膀,讽道。“你也想选皇子妃?”“瞎说什么?”温良良挣开他,来到窗前,顾绍祯背着手,与她挨在一起,雨势越来越大,温良良有些懊恼,想着今夜无法下山,便愈发愤懑不平。“这雨不知何时才能下完。”她拂了拂身上的雨珠,顾绍祯似乎笑了,“你便急着与我分开,连一夜都忍不了。”他又犯病了,温良良睨他一眼,抱紧胳膊不再与他争辩,顾绍祯性子太过古怪,温和的时候如春风拂面,撩人心弦,乖戾的时候浑然无理,不分青红皂白。“温白景,不是你哥哥。”顾绍祯倚靠在门框上,替温良良挡住迎面袭来的风,他挑了挑眉,又道,“你认了一个假哥哥,还当宝一样伺候。”那语气,仿佛再说,瞧瞧,蠢货,我又要替你清理障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