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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主考官赵昊也从轻处理,看似是只敲山震虎,给丞相及百官留足了面子。实则原先在榜者无参考资格,自己已是败得一败涂地。至于从轻发落,大概只是缺少证据——赵昊手上并无证据,即便是他反水,一人供词也说明不了什么。若是有证据,那么这次沈靖又当如何?往年间虽没做得如此明显,但买卖一事彼此心照不宣,此番动手,是终于忍不住了吗?十年,沈靖倒是好忍功!六部有四部皆在我手,天下十三州府听命者过半,沈靖,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动我!桃夭端着一杯茶上来,见主子正双眼紧闭,眉毛拧成川字,便放下茶杯,盈盈然走到俞伯岚后面,手轻柔柔的抚上俞伯岚的太阳xue。俞伯岚在桃夭进来时便听到声音,知是桃夭,也不拦着,待那双柔荑抚上时,却一把捉过放在嘴边,惹得桃夭一声娇嗔。这桃夭虽名字灼灼艳丽,眉目间却是清冷冷的,一笑,便如同三月春风吹过河岸,万物都有生机了起来。她是俞伯岚春天买来的小妾,年纪虽小,一言一行,自有种风流之态。俞伯岚顺势把他拽到身前,抱坐于膝上。桃夭笑道:“爷别闹,我给你柔柔头。”话虽这么说,却没有一丝要起来的意思,胳膊挂在俞伯岚脖子上,很是得意。俞伯岚宠她。俞伯岚摸到桃夭胳膊,桃夭不自觉的“啊”了一声,身体往旁边躲,笑道:“爷别摸那里,痒得紧。”俞伯岚不怀好意的笑道:“是吗?”手上用力,偏偏重重的一捏。桃夭这回已经变成惨叫了。俞伯岚发现不对,马上撸起桃夭的衣袖一看,白藕似的胳膊上竟布满青紫,乍看上去很是狰狞。桃夭挣扎着放下袖子,再抬头,俞伯岚的脸色已变得乌云密布。“爷……”“是我对不住你,把你带进这府里来。你走吧,今日便走。——我不忍见你如此,又动不得她。”桃夭闻言,原本就雪白的双脸更是失去了血色,整个人好似失去魂魄一般,腿一软,跪了下去,双手捉住俞伯岚的裤腿,道:“我不走!爷既然让我离了那虎狼窝,我一辈子便是爷的人,这点打骂算什么!——只求也别赶我走。”双目有泪花闪动,却是倔强得不肯落下来。那个“她”指的是谁二人不必明言,俞伯岚的正妻,兵部尚书曹文亭的女儿曹氏。别说俞伯岚,就是当今天子沈靖,也动不得她。正没可开交之时,小厮常红回禀。桃夭梨花带雨的跪在俞伯岚脚下,俞伯岚看到常红进来,伸手扶起桃夭,道:“我不逼你,你若是想留下,便留下;什么时候若想走,我连卖身契一起给你。但是——”话锋一转,语调突然严厉:“收起你那些争宠的小心思。”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有这张脸,爷爱你还来不及呢。——去吧!”桃夭只觉得自己的心上了又下,下了又上,跳得跟打鼓似的,听到这声“去吧”,如闻天籁,忙道:“是。”向俞伯岚福了一福,转身离去,背影里有说不出的落寞萧索,向秋风吹过的树叶。俞伯岚问道:“怎么样?”常红如实答道:“回主子,状元郎他不肯来,说是天子门生,琼林宴还没吃就先拜见大人于理不合。他谢大人的赏识,来日必当登门造访。”俞伯岚笑道:“这就是不想和我们上一条船了。也罢,何必强人所难?”“还有一事。”“何事?”常红道:“这状元郎陈巽的妻子便是那日当街告御状,被封为‘义夫人’的。”俞伯岚笑道:“原来如此。若是这样,我便是定要会会这状元郎了!”“你再去一次,只说是和尊夫人有关的事,看他来不来;另外,再找个时间请一请榜眼,据说他家里甚是贫寒,咱们不能一棵树吊死不是?”☆、割袍断义正月初七日,陈巽和陆春秋先后去丞相府赴约。徐三娘先是吃饭的时候摔坏了一个碟子,随后上楼梯的时候又崴了脚,爬回客房后发现伤药膏用完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按下葫芦浮起瓢。正烦闷间,只听一阵敲门声,不疾不徐胸有成竹,敲够三下,不待徐三娘出声,便推门进来。徐三娘抬头,正对上何简那张欠揍的脸,此刻盈盈带笑,更加欠揍了。没好气的道:“你来做什么?”何简不以为意,“怎么,三娘不欢迎我?”徐三娘道:“不敢。”但态度却明摆着很敢很不欢迎。何简拿出一罐药膏,放在桌上:“刚刚看到三娘腿脚似有不便,就给送了这个来。没想到三娘这般对我,真是伤好人的心。”言罢还伸袖摸了两把并不存在的眼泪,长吁短叹做痛苦状。徐三娘对这个人很是头大,他坏,他欺辱人;他明,他知她执念,这样一个游走在正邪边缘的人,让三娘唯有无奈无语外加翻白眼了。不过三娘是何人等人,刀子须往软肋上扎,柔柔的道:“多谢何公子了。不知今日你那小童怎么没跟来,一日不见,怪想他的。”想他是假,恨他是真。何简的无耻,有一多半都是他挑唆出来的。今日一清早,徐三娘送陈巽的时候,就发现那小童儿鬼鬼祟祟的出去,生怕人发现的样子,定然不是何简派他做事。若是何简的事,他定是那副趾高气昂的鸭子样。三娘心想,这小童一定有事瞒着何简。此时看何简的样子,便知自己所料不虚了。何简脸上竟难得的出现了愤怒,徐三娘看着好笑。三娘缓缓道:“多谢公子的药膏。小女子腿脚不便,恕不远送。还请公子管好自己手下的人儿再来试探我,不然后院失火,忙得焦头烂额,可就有失您贵公子的做派了。”被揭穿目的,何简也不恼,一拱手,摇摇的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戳戳徐三娘的心:“正是如此,三娘也须得管好自己的人才行啊。后院失火,呵呵。”徐三娘的杏目都快瞪成驴眼睛了。陈巽回来时神态大异于往昔,不待徐三娘言语,便一把捉过徐三娘的手:“今儿咱们出去吃。”夏京翠浓楼是夏京最有名的饭馆,一座难求,陈巽竟然事先预定好了二楼临窗的雅座单间,徐三娘都顾不得心疼这些银钱了,一瘸一拐的跟陈巽上了楼。坐定,菜便上来了,皆是徐三娘平日爱吃的菜。徐三娘暗道不好,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啊。“怎么不吃?”陈巽款款深情,徐三娘食之无味。该不会是要休了我另攀高枝吧?俞丞相难道是给他许亲了?天!等过了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