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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第一次见沈烛的时候就不觉得他有多坏,“赌棍、杀手、替jian臣卖命”等等这样那样的标签犹如一张网罩在他身上,而他内在所拥有的东西反而被人忽略了。松槐驿官驿长在数日前就接到上头旨意,所以这几日一个外人也不接待,所有人肃等宸帝出巡,丝毫不敢怠慢。眼下宸帝坐在官驿最大最亮的房间中小憩,贺公公照例在旁陪着,不过还有风巽。“风先生平时关心国事吗?”风巽不知宸帝这一问有何深意,他如实回答:“陛下,风巽乃一介江湖草莽,不懂政治。”“那正好,朕有一事想听一下你的看法。”“。。。。。。”还真是凑巧。“陛下请讲。”“坐过来。”风巽一愣。“朕让你坐过来!”宸帝拍着身旁的座位,可能是天家威严所在,即使他正常说话也像发号施令。风巽走过去坐下,随即听到宸帝说:“听过如世初的名字吗?”“。。。略有耳闻。”“朕好几年都没有下旨处死过谁了,没想到攒到一块了。”一百四十口,如升跟他说过,他记得清清楚楚。“你觉得朕这道处置如何啊?”“这些都是朝中之事,草民实在不便妄议。”宸帝转头看了看风巽,随即长手一伸搭在了风巽肩上,“朕问的话你敢不答?信不信朕连你一块儿杀?”风巽定定神,说:“我只知道如世初是先帝的生死之交,是开国大将军,平生乐善好施,军功赫赫。”“所以你觉得他不该死,是吗?”风巽把脸别过一边,方才还在一旁的贺公公不知何时退到了门口,屋里只留下他和宸帝两个人。“陛下不也那么觉得吗?”风巽肩膀上的手用力抓了一下,“笑话!朕是亲自下令!”“那皇上既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为何还来问我呢?”从未有人敢如此跟宸帝说话,他没有动怒,反而觉得浑身舒畅,一种过去在所有男人身上都没得到过的舒畅。“朕近来一直在琢磨把军权交与谁。”这是在向风巽征得意见?可笑了。风巽站起身,重重行了个礼,说:“军权是国事之重,陛下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与大臣们商议。”宸帝不理他,自说自话道:“太尉徐玠、禁军统领温潮,军中副将裴纶,嗯,都不错,你更偏向哪一个?”“陛下。。。。。。”宸帝见风巽唯诺的样子,他起身,负手走到风巽跟前,抬起他的下巴,笑道:“风先生是怕朕吗?”☆、第四十六章贺公公适时拿了壶暖茶进来,救了风巽的场,以往没有任何一刻让风巽这般心神不定,他想出去看看如升,却脱不开身。“风先生喜欢喝什么茶?”“回陛下,碧螺春。”宸帝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盖,说:“现在是冬日了,喝红茶会暖和一些,你来尝尝,朕从宫里带过来的,你肯定没喝过。”贺公公闻话要去倒茶,谁知却被宸帝拦下了,他亲力亲为地倒了两杯,贺公公明眼人,自然知道宸帝的心意,他没说什么,又退到门外去了。“喝啊!”宸帝见风巽不动,于是端了一杯给他。风巽见状赶忙接过去,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心生顾忌,倘若这不是一杯单纯的茶水。。。。。。他必中招无疑。“听闻你是壤驷先生的徒弟。”“是,陛下。”“朕还听闻他前不久又收了个徒弟。”“?!”风巽哑然,如升拜忽爷为师这件事知之者甚少,怎会传到宸帝耳朵里?“忽爷前几日进宫见朕的时候讲的,他说这个小徒弟如今在徐玠的手下当差,叫“尘肆”,你去把他叫来,朕想见见。”风巽手里的茶随之一饮而尽,宸帝一席话足以证明这茶里没有下药,可另一面他又抛出了一个火雷,一个随时都会炸掉的雷。茶杯放回桌上,“草民,遵旨。”屋外,寒风呼啸来去,风巽一路都在琢磨忽爷此举是何目的,他如此直白地将如升推到宸帝面前,只是为了在查清如家灭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吗?风巽自认了解忽爷,所以尽管心里犹疑还是选择走一步看一步,起码他相信忽爷不会加害如升,否则跟宸帝说的时候就不会用“尘肆”的名字了。。。。。。。“这个马是从西境邻国引进的品种,体力好,适合长途跋涉。”“它都跑一路了,多给它吃点儿。”沈烛瞪着眼睛,“刚才都吃一筐了,还喂?!”“可我不确定它吃没吃饱啊。”如升手里捧着一篮子的草料,和沈烛在马棚前叨叨,有了路上的接触,他俩比之前熟悉了许多。就在如升犹豫着要不要再喂一筐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一股凉意,她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见风巽站在身后,眼里全是寒光。如升想到身旁的沈烛,抿抿嘴,说:“先生有何事吗?”“有事。”一旁的沈烛莫名地笑了一声,从如升手里拿过草料,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沈烛走后,马棚前就只剩下如升和风巽,她走过去,四下瞄了瞄,确认没人才敢冲风巽笑,笑的同时还用小手指点了点风巽的下巴。一瞬间,他眼底的寒意尽散。“在做什么?”“喂马。”“那怎么和沈烛在一起?”如升不解,“一起喂马啊,我不懂,他给我讲这马的品种。”“。。。。。。”风巽一步迈前,靠近如升,俯身在她嘴上轻轻啄了一下,说:“你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唇上的热度还未消退,如升舔了舔,问:“你怎么来了?不怕别人看到吗?”被沈烛扰了心思的风巽这才想起自己为何而来,说:“你准备准备,皇上要见你。”如升心中一惊,“见我?!”“对,忽爷跟他讲了你,你只要知道自己是忽爷的徒弟,名字叫“尘肆”就可以了,走吧,我陪你去,不怕。”此时如升心里和风巽有一样的疑问,她虽然敢混进太尉府,但徐玠到底不比皇上,一界帝王,拥有广阔疆土,霸气藏于骨中,谁人敢不畏惧呢?!何况她还是戴罪之身。“风巽,有件事。。。。。。。”“讲。”“其实,皇上见过我。”这完全出乎了风巽的意料,“何时见过?”如升说:“很多年前,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皇上到我父亲军营中查看战前演练,就见了。”风巽听后放下心来,笑笑,说:“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