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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口气,再一看掌心的冷汗,这简直比他早年跟邪道中人交手差点丧命时还要令人惊恐。下午饭点时,在房中打坐的纪凉不由又竖起了耳朵。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女娃说到做到,说不会再来打扰他,果然就没来了。纪凉心里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觉得怪怪的。直到天黑,他才无声无息离开房中,前往临安殿。近日宋惊澜因为参破了即墨剑法,在剑术上又有新的心得,师徒俩常在夜里论剑,专研剑道。过去的时候,林非鹿也在。她还是坐在她平日固定的小桌子那里看书,垂着脑袋看上去有气无力的,宋惊澜正在旁边哄她:“松雨说你晚膳也没吃,我叫他们做些汤食来可好?”她闷闷摇头:“不要,不想吃。”宋惊澜无奈地摸摸她蔫蔫的小脑袋:“今日到底怎么了?谁惹孤的皇后生气了?”刚进来的纪凉顿时感觉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紧张起来。林非鹿恰好抬头,看到他之后,只愣了一小下,随即朝他宽心一笑,那笑分明是在说:纪叔放心,我不会乱说什么的。纪凉:“…………”果然,他就听见小女娃努力笑着回答:“没有啦,就是太热了,有点没胃口。纪叔来啦,我先回去了。”纪凉:“…………”心里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愧疚是怎么回事???纪凉如临大敌一般往后退了两步,面无表情又有些干巴巴地说:“我明日再来。”说完,身影一闪就消失了,看上去大有落荒而逃的意思。宋惊澜若有所思眯了眯眼,再低头一看眼里闪过丁点得逞笑意的少女,忍不住笑起来,捏了下她软乎乎的小脸:“你是不是欺负纪叔了?”林非鹿顿时大声反驳:“我哪有!”他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手指捏着她柔软的耳垂,眼角似笑非笑:“我听宫人说,你这几日天天都给纪叔送饭?”林非鹿理直气壮:“对啊!纪叔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对他好一点。”他低头咬她下巴,“孤都没这待遇。”林非鹿被他又亲又咬得浑身发痒,一边躲一边拿手推他:“连纪叔的醋都吃,陛下是醋缸里泡大的吗?”他闭着眼笑,睫毛从她侧脸扫过,抱着她的手已经从善如流地解开了她的腰带,嗓音又低又哑:“嗯,是,皇后怎么补偿孤?”话是这么问,却已经亲手索取自己的补偿。前殿烛火通明,林非鹿半跪在他腿上,衣衫全部被剥落到腰间,羞得用手臂遮:“不准看!”他低笑着,“属于孤的,孤为什么不能看?”林非鹿被他的动作激得脚背都绷直了,双手不自觉抱住他的头,一边轻颤一边求饶:“我错了——我就是馋纪叔的剑法,嘤……”他亲吻着,还能抽出时间笑问:“原来皇后想当孤的师妹?”林非鹿被他亲得双眼迷离,水汽萦绕,后仰一点点,勾引似的看着他:“可以吗,师兄?”然后就感觉掐着自己腰的手指都一下收紧了。她咯咯地笑起来,一声比一声软:“师兄——”宋惊澜哑声一笑。于是林非鹿为自己的勾引付出了代价。练了这么久的即墨剑法,体力却依旧跟不上,令人生气。……因为纪凉的到来,宋惊澜的教学日常也就暂时搁置了。林非鹿觉得挺好的,她可以趁机追赶一下学霸的进度,每天除了练习已经学会的剑招,自己也会拿着即墨剑谱专研专研,自己学一学练一练。但她却不在永安宫练,而是去宫中的一片竹林里。竹海成浪,生机盎然,哪怕夏日也透着清透的凉爽,风过之时,竹叶翩飞,她便用竹叶试招,一套剑法练下来,剑上都能串一串翠色竹叶。最关键的是,这片竹林位处临安殿和纪凉住的庭院之间,纪凉只要去临安殿,就会竹林附近经过。以他的武功,自然能捕捉到竹林中练剑的动静。如此几日,纪凉终于忍不住悄无声息地靠近竹林,以他的身手,想不被人察觉,简直轻而易举。竹海中的小女娃正盘腿坐在地上翻剑谱,神情严肃地看了半天,又站起来拿着剑练习。纪凉看了一会儿,冷冷出声:“不对。”林非鹿像被吓到,猛地朝声音的方向看过来。待看见踩在一根弯竹上的身影,脸上也溢出惊喜的笑容,朝他跑过来:“纪叔!”刚跑了两步,又突然想到什么,脚步一下停住了,脸上的笑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缓缓退回去,怯生生地小声问:“纪叔,你怎么来了?我……我吵到你了吗?”纪凉:“…………”啊!这该死的愧疚怎么又冒出来了???纪凉默了一会儿,在小女娃紧张的神情中飞了下来,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根竹枝,沉声道:“即墨剑法,重在出招诡谲,要快,要变,要反行其道。”他将她刚才练的那几招重现一遍,分明是一样的招数,在他身上却突然变得眼花缭乱起来,哪怕手上拿的只是一根竹枝,却破开了风声和竹叶。林非鹿看得目不转睛,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天下第一剑客终于开始教自己练剑了!纪凉示范了两遍,转头看着旁边已经被自己惊呆的小女娃,沉声问:“会了吗?”她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不闪望着他,结结巴巴说:“没……没有……”纪凉还没说话,就见她垂了垂眸,红着眼角特别难过地问:“纪叔,我是不是太笨了?”纪凉:“……!”又要哭了!他毛孔都要炸开了,立即斩钉截铁地说:“不笨!我再细教你!”她抿着唇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翁着声音认真地说:“纪叔,我会好好跟你学的!”纪凉从来没正儿八经地教过徒弟,宋惊澜天赋异禀,根本无需他手把手地教。现在却开始每天来竹林指导小女娃剑法了,她虽练的是即墨剑法,但纪凉这种级别的剑客,只需一扫就能堪透其中剑道,教起刚入门的林非鹿来轻而易举。他对剑法专研到了极致,练剑一道多有心得,传授给林非鹿的全是干货。林非鹿又不是真的笨,有这么个高手日日指教,自然进步神速。然后纪凉就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女娃对自己的称呼从纪叔变成了师父。——师父,这一招我还是不太懂。——师父,喝口茶呀,是徒儿亲手泡的!——师父,我学会十七招啦!超过小宋了哦!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