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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永远不再回到这个地方来。“陈月洲啊,你知道我让你埋在那里的是什么吗?”后面的男人问。她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用极其微弱的音量答:“老板你不是说是不要的东西吗……”“对,不要的东西。”男人扫了眼她,一拍大腿,“冯老三这个家伙,想坑老子的钱!呵,老子才不会这么轻易被宰!”“……”她沉默地填着坑,因为害怕被身后的男人看出异样,她一直不敢呼吸,害怕眼泪掉下来。她看到了,这个男人杀死那个叫做冯老三的人的全部经过。所以,这个罐子的水泥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她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发现自己看到了。否则,下一个被灌装的,一定一定就是自己了。就在这时,身后的男人忽然起立,来到她身边:“陈月洲,你知道什么人活得最久吗?”男人冷哼着,他的话不像是从嘴里说出来的,更像是用喉咙深处的某个道具发声似的,阴森可怖。男人拍了拍她又细又窄的肩膀,她因为害怕,打了个趔趄,拼命地摇头。“那我告诉你。”男人盯着她道,“嘴,要牢。”她立刻疯狂地点头。“像你们这种进城打工的,每年数都数不过来,在这儿,你们就基本等于没爹没娘,能活在这个世上也不过是一口气,死了……就只他妈是一坨rou。”男人龇牙咧嘴道,“你就算死在大街上,如果你没个工友,你的尸体都没有人来认领,如果死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连个去公安局报你失踪的都没有——”男人yin笑着拍了拍她冻得发红的脸蛋:“谁他妈知道你是谁,少你一个谁在乎?”她顿时吓得眼泪涌了上来,疯狂地挥着铁锹,埋着罐子。那天夜里回到自己的杂货房里时,她的双臂已经颤抖到连碗都端不住了。她坐在自己的凉席上,盖着起满线球的被子,望着窗外的天空。月光依然皎洁,却从未照亮过她的路。……意识再次抽回现实时,陈月洲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又做梦了。关于原主的梦。原来如此,难怪赵世风抓着自己死死不肯放手。原来原主的这幅身体,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要把这些事情告诉端琰吗?不,端琰虽然是个警察,但并不是他这幅身体的救世主。陈月洲抬了抬手,揉了揉太阳xue。梁帆在一旁跟医生说话,察觉到床上有动静,顿时火速冲了过来:“没事吧弟妹?”“还好……”陈月洲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手背的静脉针,“我……怎么了?”“你突然昏迷啊!”梁帆在床边坐下,“吓死我了,我兄弟现在还在外面忙着,说好的我照顾你,结果你就晕倒了,我当时还在想你要是醒不来我可怎么办啊?”“我没什么事吧?”陈月洲问。“没有,医生说你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梁帆替陈月洲披上披肩,“你可不敢出什么事,免得端琰那个小气鬼说我照顾你照顾不周。”“我没事了……”陈月洲揉了揉太阳xue,“你没把我倒下的事告诉端琰吧?”“当然告诉了啊!”梁帆道,“你出这么大事,我怎么能不告诉你男人?”“我男人……”听到这三个字,坐在病床上的陈月洲忽然笑了,连着泪花一起笑了出来。他的男人……呵……是啊,他的男人……陈月洲伸手将十指插入发顶,狠狠地抓了把。一觉醒来,他总算明白终极任务为什么要求以端琰的70%以上好感度为开启要求了。如果没有70%以上的好感度,最终任务就凭现如今的自己,真的能保住小命做完吗?说实话,他不想做任务了,好想逃……好想永远永远离开这里,永远永远不要再和端琰见面。也许他的心会有那么一点点疼,毕竟他是喜欢着端琰的。喜欢这个感情,不同于躁动或者好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某一个行为而突然消失,只会因为兴趣的匮乏而渐渐趋于平淡。但是,这份小小的喜欢,和他心中巨大的恐惧比,屁都不算。按照端琰的性格和缜密程度是不可能亲自杀人的,他自身是刑警出身,对刑事案件的每一个环节都轻车熟路,不可能以身试险。非要说的话,应该像是玩多米诺骨牌一样,只是一开始看穿每个人的关系谱,布好局,借别人的外力推倒一张,其他的牌也跟着倒了下去。不过,不论端琰有没有杀人,或者端琰有没有在这一场命案中暗暗推波助澜,甚至说端琰可能根本就没有参与这场命案……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陈某人从灵魂深处已经感受到了恐惧,并且为了这份恐惧感不断焦虑着。端琰到底知道多少他和察登科的关系?只是看到了察登科脖子上的吻痕吗?只是看到了自己和察登科的亲密互动吗?甚至只是因为自己不肯离开西双版纳觉得他们两个可能有关系吗?肚子上的牙印和脖子上的吻痕,到底是警告,还是普通的试探?如果是警告,端琰知道了多少?如果是试探,端琰又猜忌了多少?端琰是为了什么会生自己的气?因为喜欢自己?可能吗?为了真相?如果是为了真相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不,这些都不是重点,如今的关键是: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将风险降低到最小的程度?陈月洲觉得自己有点头疼,他不想再思考这些问题,于是道:“没事的话我就出院吧,我不想待在医院里。”“那挂完这瓶水咱们就走吧,你和端琰还没好好逛过西双版纳,好好吃吃喝喝玩玩,忘了不开心的事。”梁帆道。“但愿吧。”陈月洲扯了扯嘴角。下午,梁帆让导游驾车将陈月洲送到了新的酒店后,陪他吃了顿晚饭离开。洗过澡后的陈月洲坐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想要睡觉,却发现自己没办法闭上眼睛。上学的时候,解剖课上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体器官和构造标本,他一开始有惧怕过,可是后来习惯之后,觉得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可是如今,真正的命案发生在他身边时,他却发现他竟然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没办法睡着。他特别害怕。当然,除了害怕已经死去的那四个人外,更害怕一会儿要回来的那个男人。无奈之下,陈月洲只能爬起来,把房间的灯开到最亮,抱着书本开始做题。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