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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好像他们之间如同寻常夫妻一样。他好似想开口说什么。计英一句都不想听,嗤笑一声打断了他。“这就歇了?你不是说去为你父亲罚跪吗?怎么?只是说说而已?”宋远洲身形一僵,他低声道,“我说过的,自然会去,你先睡吧。”说着,还替计英拉了拉薄被,又轻拍了她两下。计英越发气闷。天气炎热,宋远洲房中因他自己的造园之技,把屋子造得冬暖夏凉。可计英还是觉得热得厉害,尤其身后靠着一个人将她搂在怀中,她浑身不适,那热感加倍强烈。她烦躁地翻身,翻来又翻去,不管她如何,男人都随着她,一句多的话都没有。直到半晌,计英因着翻身出了一身汗,他才问,“这么热吗?”计英哼了一声,“不仅热而且闷,若是你宋二爷能放个冰鉴在房中,兴许能好得多。”宋远洲体寒,春秋冬三季汤婆子手炉不离身,冰鉴这种东西,可以说在歌风山房根本没出现过。宋太医也多次吩咐他避免寒凉,连凉物都是不太碰的。计英话音落地,挑衅地看向了宋远洲。宋远洲一下就想到了三月天里,她想都没想就跳进了冰冷的太湖水中的情形。宋远洲心下一疼,晓得自己这是自作自受,当时如何对待的计英,如今也该加倍应在自己身上。他说好,起身吩咐了黄普。“寻一个冰鉴来。”黄普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二爷如何用得冰鉴?!”宋远洲低咳了一声,“无需多言,快去拿来。”他吩咐完了话,也没再回到床上,只是看着背对他而躺的计英,轻轻叹了口气。“你伤口复发,还是早些歇了吧。冰鉴一会就到了,我眼下去罚跪,你睡吧。”他说完,最后看了她一眼。那背影细瘦里透着冷漠,始终没有转过身看他一眼,也没有任何一点回应。宋远洲离了去。他走了,计英听到门帘落下的声音,这才翻身坐了起来。室内空空的,幽香转了又转,闷热的感觉没有因为男人的离开而消失,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笼罩着计英了。宋远洲真的去罚跪了,他真的就准备这样扭曲着过下去?!计英呆呆坐着,不一会冰鉴送了来。闷热的感觉消失了,计英反而发冷起来。她还有没有机会逃脱?还有三哥,是不是还在被人追捕,他逃脱了没有?计英呆坐在床上,迷茫地抱起了手臂。*映翠园,几个时辰前。院子里摆了大大小小二十多盆花。小孔氏近来重拾莳花弄草的雅兴,干脆把映翠园的名花都搬过来,一盆一盆地修剪。彼时,她正修剪着一盆名贵的白茶花的枝叶,嘴里哼着时下流行的小曲。细长的指甲时不时拨弄几下娇嫩的花朵,怜爱得很。她一派轻快自得的态度。直到园子外面忽然吵闹起来。宋家宅院广阔,主子却少,一向安静,哪里来的吵闹声?小孔氏正剪着细枝,听闻吵闹挑了眉,叫了身边的丫鬟。“这是闹腾什么呢?去问问。”丫鬟还没来得及出门去问,鲁嬷嬷和香浣跑了进来。这祖孙两个脸色煞白,好像见了鬼一样,尤其香浣,一副神魂好似丢了一半。鲁嬷嬷惊慌地回禀,“夫人,见鬼了见鬼了!”“什么见鬼了?!你也是老嬷嬷了,慌里慌张像什么样?!”小孔氏瞪了这祖孙一眼。鲁嬷嬷被这一训斥,终于回过了几分神来。她定了一下,才道,“夫人,那烧死了的计英回来了!还是二爷亲自抱着回来的!”话音一落,小孔氏手下剪子一抖,咔嚓剪掉了半片茶花叶子。她小心修了半晌的名贵茶花,顷刻间没了美感。可小孔氏顾不上了,脸色也变幻了几分。“你说什么?!计英回来了?你们见到了?!”香浣是切实见到了的,早在从云龙道观回城的路上,就远远瞧见了宋远洲的马车。马车车帘被吹起,她看到了里面的人,那清丽的面庞一晃,当场就把香浣吓得腿下一软,摔在了地上。可她毕竟没看清楚,还能说是错觉,但回到家中,全然吵闹起来,她才晓得是计英真的回来了。香浣抖着身子,“夫人,我真的见了,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哪来得鬼?!”小孔氏径直打断了香浣,“若是鬼,也不能人人都能看见。所以定然是人了!说不定当时同你说什么借你吉言的话,本就是她的打算。如今不过是被二爷寻回来了罢了!”小孔氏到底是做过当家主母的人,比鲁嬷嬷和香浣都要头脑清醒得多。那祖孙被这一说,相互看了一眼。鲁嬷嬷也定了定心神,“夫人说的有理。原来那计英是做了逃奴,这下却被二爷寻回来了。”这“逃奴”二字落在香浣耳中,香浣也回过了神来。“对对,我没咒死她!这一切根本就是她的计谋!哎呀,她可害死我了!吓得我这么多日子,没有一日能睡好觉!这个狡猾的贱婢!”香浣说着,甚至跳了脚。可她又忽然说了一句,“狡猾的贱婢,为什么二爷还要抱着她?二爷在车里就抱着她,还一路把她抱回了歌风山房!二爷就这么喜欢她吗?!”香浣始终不愿意相信二爷会看上计英,但小孔氏却把宋远洲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若是不喜欢,能在她假死之后吐血?能在冰窖看到那假尸之后,险些进了鬼门关?那何止是喜欢,是话本子里的用情至深吧?小孔氏想想,端庄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表情。鲁嬷嬷在旁嘀嘀咕咕,“这计英可折磨得二爷够呛,前些日二爷可没少吐血,莫不都是为了她?!听说二爷眼下抱着她回来,脚步都轻快起来,满脸掩不住的笑。夫人,二爷满心满眼都是她了,这可怎么办呀?!”这话未落,小孔氏脸上的诡异表情凝滞起来,目光不由看向了歌风山房的方向。她紧抿了嘴不说话了,鲁嬷嬷和香浣都察觉了她的不对劲,不敢再多说什么。可小孔氏却开了口。“二爷寻回心头之爱,那是好事,什么怎么办?”她如此说着,又转头继续去修剪那白茶花。但是白茶花被她一剪子剪掉半边花叶,再修剪也没有了美。小孔氏左看右看,看不到任何再修剪的可能了,忽的伸出剪刀。只听咔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