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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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今日分别，何日才能重逢？” “相逢总有时，只要有心，总会再遇见。” 小镇边缘，罕有人至的地段，依旧靠着魔兽山脉，树木遮住路的尽头，前路隐晦。 小医仙被萧炎塞了很多套黑袍在纳戒里，也是炼药师出手大方，手里不知怎的有那么多的空闲纳戒。 据他所言，是往日的战利品，不值一提。 纤纤细腰被宽大的黑袍遮掩住，秀美的面容也被斗笠遮住。 照萧炎所说，出门在外，女孩子一个人要注意自身安全。 实际上是因为药尘平日出行也是遮遮掩掩的，毕竟他长相俊秀，气质更加不同寻常，让人见之难忘。 萧炎早都习惯了。 小医仙和萧炎也混熟了，加之女孩子心思敏感纤细，萧炎总是有些看不懂小医仙。 比如，此时，小医仙就开口了：“我可真要走了，你……” 欲言又止。 萧炎：“……” 又来了又来了。 “你到底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吧！” 小医仙幽幽叹了口气。 萧炎眉头一皱，深感无语。 “你是舍不得我和老师么？” “虽然也有一些，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啊。” “那你直说啊！” 小医仙阴险一笑：“我才不说呢，哼，你自己慢慢想吧！” 萧炎叹气：“你前些日子就开始遮遮掩掩地，问你你又不说……” 女子得意了一瞬，缓缓道：“这件事呢，说出来就不妥啦！” 萧炎握拳，咬牙道：“那你刚才吞吞吐吐地，是故意的么？” “嘻，才不是呢！” 见萧炎似乎要生气了，小医仙连忙向炼药师打了招呼：“先生，以后不知有无重逢的机会，小医仙绝不会忘记在山谷的这段日子！” 药尘垂眸，柔声道：“我知你想去见识他国的景色，我也不拦你。只是，临别前，我也有些东西交与你。” 说罢，炼药师一伸手，掌心凭空出现了两枚小小的晶莹剔透的玉简。 接着，他解释道：“你感受一下，捏碎那枚气息较为平和的玉简，可以让我确定你的位置。气息略有狂暴的，遇见打不过的对手，丢出去就是了。” 两枚小玉片慢悠悠地飞到了小医仙眼前。 小医仙自然是听到了炼药师的言语，双眸略有湿润。 虽是偶然遇见的神秘前辈与其弟子，却给予了她难能可贵的善意，并且不求回报。 她虽为医者，在这青山小镇也算是有几分薄面，可那些佣兵也不过是贪图她的几分姿色罢了。即便是往日对他们有些许恩惠，也不可能指望他们真地回报些什么。 就好像……她曾救过的狼头佣兵团的一些家伙，每次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感觉到恶心。 “多谢前辈……我……大恩不言谢……” 说着，小医仙坚定了眼神。 “既然先生说我的厄难毒体大有可为，我定不负您的期望！” 药尘摆了摆手：“你不必有太大的负担，厄难毒体的确是能让你迅速变强，但你要记住，切勿迷了心智，不要让欲望控制了你。” 萧炎也终于插上了话：“我可是给你很多我炼制的丹药，光是清心丹就有好几瓶，你可别不舍得吃。” 小医仙先是对药尘道：“前辈放心，我会谨慎对待的。” 接着又对萧炎说：“我肯定不会舍不得的！” 萧炎又开始掰手指头计算：“还有一些解毒丹，虽然对你没什么用，不过用来救其他人说不定有用呢！还有回气丹，止血药，都是我辛苦炼制的！” 小医仙嗯嗯啊啊地应和着，语气敷衍至极。 可她的眼神深处，却充满着感激与温暖。 这辈子有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值了吧。 小医仙也在萧炎细数丹药时，收起了两枚玉简。 想起炼药师说着面对他人丢出玉简时轻描淡写的言语，她咽了口唾液，突发奇想地问道：“前辈，如果敌人是斗宗实力的强者，那我丢出玉简会怎样？” 萧炎闻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药尘则摸了摸下巴，道：“大概是能挫骨扬灰的程度吧。你若是丢偏了，兴许还能留个残肢。” 小医仙细思极恐。 萧炎嘿嘿直笑，“我和老师向来是不求回报的，毕竟，你要等过个几百年，说不定才帮到老师……” 小医仙白了他一眼：“哪里是这么算的？” 青年人挠了挠头，转头看向自家老师：“老师，你之前可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药尘清了清嗓子，道：“对你，我一直抱有很大的期望，为师相信，你迟早能赶上为师。至于你……” 炼药师转向小医仙，道：“不要妄自菲薄。厄难毒体是奇迹，以前的事也都过去了，今后还是要为自己活着，肆意一些。等到了斗宗，你的厄难毒体就会濒临失控，届时，捏碎玉简，我自然会将控制之法交与炎儿，炎儿会来助你。” 小医仙眸光闪动。 “多谢前辈。前辈的恩情，小医仙铭记。” 药尘冲她摆手，脸上颇有些无奈：“不必，举手之劳罢了。” 犹如他们相遇那日的对话。 只是，今时今日，小医仙的心境与处境都已经发生了莫大的变化。 那时候的她孤苦无依，面临生死危机，万念俱灰，但求一死。 现如今，她的未来已经明晰，有一个人为她点名了路途，让她有了退路，有了这份珍贵的信任与安心。 小医仙抿嘴轻笑，眼中虽是含有泪光，却格外动人。 ………… 他们在小山谷生活了数个月。 期间，萧炎突破了斗者，达到了斗师境界。 小医仙也通过服毒，反倒先萧炎一步突破了。 魔鹰不知怎的，与那紫晶翼狮王联合在了一起，向周围发难，也不知今后，这片魔兽山脉要被它们如何折腾。 萧炎还要了紫晶翼狮王的兽火，通过焚决，与那魔鹰的蓝色火焰融合在一起，搓成了蓝紫色的火焰，远远看去，倒是十分漂亮。 据萧炎所说，他一看到这火焰的颜色，就想到了在萧家的时候，自家老师院子里那一丛丛的蓝紫小花，每每联想到那些花儿，就仿佛闻到了其幽香淡雅的味道。 药尘对于萧炎搓火焰的乐趣保留意见。 他认为萧炎这联想过于牵强。 于是他直接从特殊的纳戒里搬出了一盆蓝紫小花。 萧炎当时的脸色如何，暂且不提。 且看今日，双方分别。 小医仙独自踏上旅程，师徒二人则继续前行。 路上，萧炎开始跟他老师叨叨。 “老师啊，那位有着厄难毒体的人下场怎样呢？” “失控，拉着一整个城池的人陪葬了。” 萧炎惊恐脸：“那么恐怖？没有强者在他失控前击杀他么？” “厄难毒体的斗气混入毒素，同级间堪称无敌，越阶比斗也有一战之力，何况，愈是神志不清之辈，其身上的宝贝也就愈少，哪里有那么多甘为奉献的人呢？” 萧炎点头。 “若是老师年轻时，遇见这样的人，会怎样呢？” “我也许……会出手吧，谁又能说得准呢？” 萧炎嘻嘻笑道：“我相信老师不会袖手旁观的，不过我也庆幸老师没有遇见这样的事，不然，老师受了伤，我可不愿！” “我现在可是好端端地当你的老师了。” “是啊，老师现在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以后，谁要是敢伤害老师，我绝不饶他！” 药尘失笑：“我若是被别的斗圣欺负了，你能怎么办？” 萧炎直逼重点，道：“老师，有人欺负你么？是谁？” 炼药师沉默了一会儿，从自己的呼吸声中捕捉到了这样一个问题：萧炎怎么能这么敏锐？ 药尘自觉被小徒弟问这种问题有些丢人，于是开始否认。 “怎么会……没人能欺负我。” 萧炎哪里不知道自家老师的小性子，自诩成熟的他可是对老师偶尔的倔强熟悉极了。 “哦——” 语气拉长。 “这样子啊……” 药尘眨眼，神情认真且严肃：“为师在中州向来是无人敢欺侮，你这小子才多大，还是想想自己吧。接下来要去的黑岩城，可是有炼药师公会的。你若是没有拿到二品炼药师勋章，哼！” 萧炎又“哦”了一声，只是把有人欺负自家老师这件事放在心上，不再追问。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事情原委…… “老师放心吧，你信我！” 药尘转头看他，在小徒弟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信念。 “行，姑且信你。” 终于，几日后，两人到达了黑岩城。 黑岩城可不是青山小镇这种小地方能比的。 城中繁华无比，比起乌坦城，别有一番风情。 萧炎就故作淡定，实则用余光飞速打量城中建筑与行人，不免得心生感叹。 “咦？” 萧炎眼睛尖，瞄到了一条街，街上密密麻麻都是卖食物的。 他扭头看自家老师，宽大的黑袍本该将炼药师完全遮住，结果不知何时，自家老师已经掀开了帽子，露出俊秀的面容。 药尘察觉到徒弟的视线，疑惑地看了回去。 于是萧炎在自己的呼吸声中察觉到了什么…… 啧，他居然觉得老师……有些可爱啊……不行不行，不能这样想老师…… 药尘可没料到徒弟戏这么多。 只是路上总吃野味，过于单调了些。 他每日也不像萧炎，修炼起来对口舌之欲就不管不顾地。 作为斗圣强者，修为上已经到了巅峰之境，除了享受，他还能做什么呢？ 于是药尘越想，越是心安理得。 两人直接拐进了那条街。 萧炎刻意落后半步，时刻注意老师的动向，在他二人踏入街道后，萧炎极力避免自己露出笑意。 果然…… 怎么会……这么…… 虽然不想用可爱这个词，但除了这个词，萧炎真想不出别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