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修罗场

    “是。”

    “在很早之前。”

    阿不思原本还以为得不到蔡斯真正的回答，虽然以前自己就一直有感觉到蔡斯对自己的特别，但是每次试探性地问他，却总是得不到回答。

    这次终于尝试着直白地问出口，却没想到可以得到蔡斯这么直接的回答。

    “那阿尔是怎么想的呢？”蔡斯用手撑着脑袋，不慌不忙地看着阿不思问道。蔡斯平常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只要面对阿不思的时候，蔡斯脸上的微笑就很温柔，眼睛里带着很柔和的水光。

    阿不思虽然不是个颜控，但是每次看到蔡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着这人的长相真是上帝偏爱过的。

    阿不思记得第一天上学时火车上自己帮蔡斯赶走一群嘲笑人的学生之后，蔡斯腼腆地笑着递给他一个巧克力蛙。

    后来竟然很巧地被分在同一个寝室，蔡斯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做事很有礼貌，和大家相处得都很好。

    后来自己被人质疑和狼人勾结，蔡斯第一个冲出去揍了那个人一拳，连魔杖都来不及拿。阿不思一边给蔡斯的脸上上药，一边说谢谢，同时还感慨着“把这么帅气的脸给毁了就太可惜了”之类的话。

    蔡斯的学习特别认真，经常和阿不思一起去图书馆，两个人的成绩几乎是并列第一，唯一的区别就是蔡斯不擅长魁地奇，但是阿不思的每场比赛他都有去看。

    有一次斯莱特林的追球手恶意把鬼飞球往阿不思的方向打，把阿不思从飞天扫帚上打下来，蔡斯吓得连忙冲出去，把阿不思抱到医务处，事后才想起来和斯莱特林的那个追球手算账。

    虽然蔡斯的魔法学得很好，但是还是不免受了点伤，回寝室的时候被阿不思无奈地骂了一顿。

    暑假有时候自己实在不想回家，蔡斯就邀请他到自己家里住宿，两个少年躺在一张床上，谈着一些关于学校的无关紧要的轶事。

    阿不思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蔡斯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那种特别小心翼翼的温柔的目光，每次在阿不思抬眼的时候就慌忙收回。

    和蔡斯之间的情谊到底是朋友还是情人，阿不思也说不清。但是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默契地没有打破朋友的那层围墙。

    “阿尔？”蔡斯的声音打断了阿不思的出神。

    阿不思望向他，一时说不出话。

    “没关系的。”蔡斯笑道，“我本来就不需要阿尔的回答。而且我知道阿尔一直想找的是Omega……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不可以最先考虑我？”

    阿不思知道自己不该对蔡斯隐瞒下去了，他没想到面对蔡斯，自己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坦然：“蔡斯，我是Omega，不是Beta。”

    “我看得出阿尔最近不对劲，但是没往那方面想。是抑制剂吗？”蔡斯似乎很平静，依旧微笑着问道。

    “是，吃的药其实不是感冒药，是抑制剂。”阿不思耸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抑制剂副作用很大，你这样一直吃也不是办法。”蔡斯皱了皱眉，担忧地说道。

    “没关系，我自己的打算是等三强争霸赛结束之后就不吃了。”

    “……那你以后会搬寝室吗？”

    “应该要搬到Omega的寝室吧。”阿不思苦笑道，“你们都是Alpha或者Beta，我在这里呆着也不太合适。”

    “没有你的同意，我就算再喜欢你，也不会对你出手的哦。”蔡斯笑道，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

    “蔡斯的性格真的很温柔。”阿不思无奈地笑了，“但是请别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了。”

    蔡斯低下头，阿不思暂时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知道你只拿我当朋友，所以以前才一直不敢坦白……但是我现在在思考，如果我早一点告白，阿尔是不是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了？”

    阿不思的心猛地一跳，紧接着他就听到蔡斯接下去问道：“阿尔，你是喜欢德姆斯特朗的那个家伙吗？”

    “啊……”阿不思慌张极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感觉你对他很上心，一直照顾他，而且昨天看见你们一起出了城堡，你又正好一夜未归。而且……我猜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Omega的事？”

    蔡斯突然抬头，阿不思尴尬地和他对视了一眼：“照顾他是因为他在比赛时帮了我，和他一起出城堡是为了不欠他的人情，告诉他第二次比赛的内容。至于Omega的事，是一不小心被他发现的……他不是会认真对待感情的人，我明知道这一点，又怎么会愚蠢地喜欢上他呢？”

    蔡斯突然笑了：“你认真解释的样子很可爱。”

    阿不思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开始毫不掩饰了啊。”

    “当然。我决定从此以后就跟你绝交了，我们不做朋友了。”蔡斯笑得很温柔，“既然都已经表白了，不趁机追求你，那不是太亏了吗？”

    “算了，随你吧，追到了算我请客。”阿不思敷衍着，苦恼地躺下，不敢去看蔡斯。

    蔡斯不舍得松口，微笑着又道：“那我一定会努力吃到阿尔的那顿饭的。”

    “是吗？”阿不思心里暗道，难过地撇开头向墙的那一面。

    他不是没听到盖勒特的那一句“我好像有点认真起来了”。那是什么意思？一场游戏？或者换一种说法，若干游戏之一？

    盖勒特和莱奥共用一个Omega，还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威胁调戏自己，这些事情阿不思也不是不明白。像他那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性欲至上的Alpha，自己怎么就动摇了呢？

    阿不思回想着昨天两人在禁林做的一切，两个人长时间地舌吻，互相交换津液，yinjing一齐在盖勒特的手里射出jingye，盖勒特疯狂地用粗大的阳物顶住他的后xue，在他的臀缝间抽插摩擦着——盖勒特明显渴望占有他。阿不思害怕被人用yinjing抽插后xue的疼痛，但是他更怕的是，结合之后就是抛弃和分道扬镳。

    他不敢肯定盖勒特是不是认真的，昨晚听盖勒特的口气，应该是没太把自己当回事。

    算了，这有什么，不就是一起撸了一把，连插入都没有插入，算不得什么性关系。阿不思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沉默着。

    而现在蔡斯的表白让他更加慌乱。说实话，和汉娜的朋友间的默契相比，他和蔡斯之间确实多了更多的经历和回忆。

    蔡斯一直在自己身边，教训所有得罪自己的人，即使三年级之后，就没人敢得罪级长和学生会会长了。

    但是阿不思明白，自己对蔡斯只是朋友之间的情谊，再也没有更多。可盖勒特却是他认识的所有人当中的例外。

    那种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气势，带着金色光芒而来，阿不思总觉得盖勒特那头金色短发，让他整个人都闪闪发光，遗世独立。

    那种做任何事都自信骄傲，虽然会让敌人觉得压迫，让路人觉得自负，却让亲近的人感到安心。

    安心，是阿不思没有过的感情。

    从小时候meimei被麻瓜袭击之后，他的心里就是痛苦，直到父亲因为杀死麻瓜而被抓走，阿不思甚至充满了愤怒。凭什么巫师需要躲躲藏藏？！凭什么自己的meimei受到伤害，自己却不可以反击回去？！

    他期待一个光明的世界。解放巫师，解放魔法，不必躲躲藏藏，不必战战兢兢，可以自由地使用魔法。

    而这些东西，也是盖勒特所期待的。

    两个同样天赋异禀而孤独痛苦的灵魂相遇，阿不思不可抑制地被盖勒特吸引。盖勒特称之为“缘分”。

    “我不该继续想他的。”阿不思心里想着，深深地呼了口气，坐起身准备去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