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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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已过小半个月,游离于体制外的小实习生雩岑在文分部的工作才勉勉强强上了道。 其实文分部无非是一些上递文书下递发放的活计,说起来倒也轻松得很,但光上界洋洋洒洒这么多上神、真神、上仙的府邸需要分清,一小打文书就够雩岑忙活一整天。 但一般的普通文书都是交由文分部驯养的信鸢发放,个别身份尊崇、文书来往机密的,都需要职官小仙亲自跑一趟以保证不会被信鸢无意遗失。 关于文书安全性问题,基本都是使高级灵法加了封的,所以说是呈递无非就是个跑腿活,饶是如此,文分部的每日工作还是维持在上午分类下午投递的繁忙状态。 中午可以说是小憩休息的最佳时间了。 所以—— 又是一日中午午休时间,吃完文分部提供的工作餐的雩岑正摇摇晃晃躺在小园榕阴下的竹靠椅上乘凉,用自身柳条随意幻化编织的小蒲扇正被灵力cao纵悬在半空,随着竹椅摇动间的吱呀声一下一下地轻扇着风。 真惬意啊。 雩岑躺在靠椅上狠狠抻了抻懒腰。 且说文分部提供的工作餐正正符合她喜欢的酸甜口味,饶是平日颇为嗜辣的花青也跟着吃了好几份,而住房问题也在雩岑背着小包心疼着钱勉力住了三天客栈之后通过花家姐妹的介绍,在离文分部三条街的一侧小巷中不大的庭院内找到了处空闲的小屋。 小院内如文分部内的案房小园分布类似,均是有中左右三间小屋,中间小屋暂时空置着,雩岑租住的是靠左侧的那间,右侧听闻是个常年行踪不定的女子,但雩岑住入小半月倒也一次没碰上。 在对比多家无奈同意了房东押一付三的霸王条款之后,雩岑再次给那张小卡的主人欠上了又一笔巨额债务,在提前找暮汜预支了自己的月薪并在下班时分跑去办了张卡之后,雩岑阿弥陀佛地朝着这些天支撑了她各种花费的小卡狠狠拜了三拜,然后默默把它束之高阁。 罪过罪过,这笔钱她以后一定还上,可千万别来找她麻烦啊。 小屋不大,却一应俱全,一扇画着色彩夸张的艳俗仕女图的屏风将屋内的盥洗处隔开,窗侧还有一张可以看书写字用的小榻,衣柜虽不大倒是足够放雩岑本就为数不多的衣物,整理开来一切似乎都很妥当,除了—— 盥洗室那幅与简约室内十分格格不入的侍女屏风。 雩岑在看房时便向房东抱怨了这个问题,孰料房东只是一只年龄不大的小黄鹂,听闻雩岑的抱怨之后却是心心相惜地拍了拍她的肩,并表示这是她家老爷子的亲手cao持的装修布局她也不好改变什么,若是实在不喜雩岑大可以换个新屏风,将仕女屏风随手拖到角落妥善放置就是。 于是雩岑不死心地在某日下班后跑去市场逛了逛,惊讶地发现一扇屏风居然值她好几个月工资的价格,饶是最便宜的便也要五位数开头的灵币。 打扰了,打扰了。 她一个穷人不应该有这么多要求的。 于是往后的每晚,雩岑泡在浴桶里借着屋内亮堂的烛光描看仕女图时她才知道——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又贵又难看还有人喜欢的东西啊。 ………… 雩岑随着蒲扇轻轻扇动的微风,听着春末夏初时起的虫鸣声,闻着风间好闻的泥草味,几欲靠在竹制的躺椅上昏昏欲睡。 午间细碎的光透过榕树繁密的叶缝零散地打在她的脸上,忽然便感觉一阵实实的阴影居于身侧挡住了树间透散的光,雩岑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发现身侧站着的便是花镜。 花青和花镜两人虽长得一模一样,但周身散出的明显不同的气质却是难以令他人把她们两弄混。 纤手一挥,一封文书便稳稳置于她躺靠得略微发皱的红色职官服上。 花镜轻扬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等午休过了,下午你便去十重天把这份文书递一下罢。” 十重天?那不是—— 雩岑听罢狠狠打了个激灵,浓重的睡意霎时消散无踪。 果然,文书上颇为熟捻的投递地址便是她一纪多时间反反复复纂刻在脑中的—— 十重天玉清境清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