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破碎的求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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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meimei:他怎么分手了? 简安发来微信的时候,周洋正陪着顾遇在纸·鸢酒吧喝酒。 顾遇也奇怪,打来电话叫上周洋一起喝酒。两人坐在吧台,问起感情事,顾遇只交代了一句和江兰芝分手,完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长吁短叹,问他怎么回事儿,他也不说。只一个人闷闷喝着自己的酒。 但周洋很快就把顾遇分手的消息发给了简安,简安也很快给了回信。 周洋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啧啧称奇,四个月啊,四个月他妈简安终于对顾遇的事情有所回应了。 周洋和简安是顾遇出国以后熟悉的。顾遇离开后,周洋学校里见到简安,想到她是顾遇当“亲meimei”一样看待的人物,就记着得照顾点儿。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熟了以后,周洋等到年纪渐长,渐渐地咂摸出一些事儿来。 有几次问起简安和顾遇的关系,简安总是说“是朋友啊”。周洋觉得吧,这话哄哄三岁小孩可以,但到了成年,大家该懂的都懂了,简安这就是掩耳盗铃了。 别误会,周洋不是那种不信男女有友谊的人,只是他不相信简安对顾遇没意思。毕竟简安一直透过他询问顾遇状况的人,时间点一般选在顾遇交女朋友的时候,这显然是在避讳。一个女人,长达数年默默关心着另一个男人,你说她对顾遇没意思,鬼才信。 当然简安作为朋友也是不错的,几次周洋遇到难题,简安也有帮了忙的。要不是因为简安作为朋友,人还不错,周洋也不能老是把顾遇的事儿透给她呀。 这回四个月简安不回微信,周洋觉着挺反常。之前无论顾遇有啥女朋友,周洋给她发消息,简安从来都是会回复的。但这一遭,四个月了,简安起先还有点动静,后面一点没有。简安不可能四个月不看微信,周洋推断,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她故意不看,第二种,她看了故意不回。而不管是哪种,都是有意回避顾遇的消息。但是她也没明说她不想看到也不想关心顾遇的事情,那么,就是简安故意在回避有关顾遇的消息。然而这说明什么?周洋看着简安都觉得累,明明很在意,非要装成不在意。不过话说回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回,估计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大事,只不过顾遇和简安都没有讲起。 周洋有的时候都想提点简安两句,做人那么累干什么。喜欢就喜欢,说出口有这么难吗?她非要口是心非,说对顾遇没别的念头,周洋觉得这叫那什么,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周洋同学沾沾自喜,当年语文不及格的他,还是能来几个成语的。 简安发来了微信,周洋一点都不急着回。她这么久都没回微信,如今想知道顾遇为啥分手了?哎嘿,周洋得意地锁上手机,他就不回,就是玩儿,看能不能憋死她。 说得好像他能回答出个所以然似的。 他放下手机,看向顾遇。顾遇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杯中的圆球冰块,长眉微蹙。眼镜悬在鼻梁上,半坠半挂。上天赐他一副美貌,他却用来颓废。偏偏颓废还有颓废的美。刚刚都有三个女孩过来问他手机微信,结果他老人家头都不抬一下,还用一种老人家的口气说:“不用手机,没微信。” 妈的,单身好几年的周洋同学看着顾遇同学那叫一个来气。和顾遇做朋友简直是他这辈子的孽,唉…… 周洋看着顾遇一脸纠结,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不就是失恋嘛?你顾大少又不是没分过,没必要这么丧吧?” “不是因为江兰芝。”顾遇闷闷不乐地说。 不是因为江兰芝?周洋眼睛滴溜一转,哎哟哎哟,他觉得自己琢磨出了些秘密。他更加乐不可支,哎嘿,那更加不能回简安微信,看他长久不回,也许能憋死她。 周洋同学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在顾遇面前充当尽职尽责的好兄弟:“哟,不是因为你未婚妻啊?哦,前——未婚妻。那是为什么啊?说来听听?” 可顾遇没有回答,只是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妈的,顾遇这就没意思了。 看起来,顾遇盯着杯中酒,实则不是。他神思飞到太空外,忧愁怎么叫简安张嘴讲出她的顾虑。他在江兰芝面前自信满满,一出咖啡馆,他肠子都悔青了。倒不是悔自己的决定,而是悔自己说的太笃定,笃定得好像他真能撬开简安那张嘴似的。 这要是撬不开……那顾遇未免太没面子。 他能怎么办?冲到她家,敲开她的门,来一句:“嗨~简安~你为啥拒绝我求婚?” 算了吧这画面太二不能用。 那怎么办?学着电视,对她来个壁咚,强吻她,强抱她,甚至直接带上床? 但是简安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他按在墙上,只会傻乎乎看着他的高中女生。想到这些年,简安学的本事,顾遇觉得这么做的后果,他“小弟”承受的风险未免太高。 小顾同学有过那么多的女朋友,还是头一次这么忧愁。他双眉重重忧虑,挥之不去。连连叹气,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一个问简安的好办法。 或者说,简安的分量太重,重到他踌躇不休,犹豫不决,再三徘徊。 他不想再看到简安那样的眼神,也不想简安再哭了…… 一想到此,顾遇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气。叹得周洋摩拳擦掌,只想着要不给他来一拳,直接打昏了拖到简安那儿算了。 “那这件事就拜托安少了。” 顾遇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对他太特殊。他听到这声音,一抬头,直接和正送客的一群人打了个照面。那群人中的一个男人也看到了他,脸色一变。他不想别人察觉,马上恢复正常的神色,陪着客人,和客人说了再见。同伴要回酒吧包厢时,那个男人同他们说了什么,就朝着顾遇的位置走过来。 顾遇在想,在酒吧吧台喝个酒,都能见到简安前男友宋远洋,这叫那什么——就是传说中的狭路相逢,冤家路窄。 “喝酒呢?”宋远洋和顾遇周洋打了个招呼。 周洋扬了扬手中的杯子,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顾遇:“正喝着呢,一起来一杯?” 周洋认得宋远洋,不过交集并不多。如今宋远洋过来,顾遇愁眉不展……他这个好兄弟顿时觉得,有好戏看了。 宋远洋坐在顾遇旁边高脚椅,同调酒师打了个响指:“一杯威士忌,谢了。” 顾遇一阵沉默,这他妈真是今天第二件他觉得诡异的事情了。 “咳,”他尴尬地开了口,“今天我请吧,还有你朋友那边,我请。” 宋远洋也不客气:“行啊。”还挺有自觉。 宋远洋看了眼周洋,马上低下头不说话。周洋明白过来,指了指吧台另一边一个独自喝酒的美女,同两个男人说道:“我去那边,你们聊。” 那边离顾遇那边有点距离,但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同时说不定还能勾搭上个美女,周洋觉得,自己可真他妈的机灵。 周洋一走,宋远洋也没马上开口,只嚼着嘴中的口香糖。顾遇暗自琢磨他有什么想聊,如果是想揍他一顿……他受着也不是不行,啊不,他一定受着,绝不反抗。 顾遇同学行走江湖,虽然渣,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不管怎么说,他和简安在他俩没分手前,那确实上床了,人要揍他这个jian夫,他也无话可说。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还是顾遇先开了口:“和安永杰认识啊?” 听顾遇开口,宋远洋也答道:“有些事儿,生意上的事儿。”他想了想,解释道,“我辞职了,跟朋友创业呢。公司想搭上他老爸,我们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安少,让他给他爸说几句好话。” “那你们想多了。”顾遇老实地说,这话说出去,又担心对方会觉得自己在嘲讽,他麻利儿地跟上,“他爸不喜欢他,觉得他挺废的,就不太喜欢他干涉家里的生意。” 顾遇虽然没接手他爸的生意,但多少还是听说过他爸的关系,对有些事儿也大约知道一些。宋远洋知道他的背景,没说话,只是头疼地揉起太阳xue。 “要不这样,”顾遇观察着宋远洋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给出自己的主意,“我爸和安总关系还行,要不你给我你朋友的电话,我大概了解个情况,看能不能和我爸说说看,叫他帮帮忙。”反正他有这层关系,有个需要,不用白不用了。 宋远洋抬起眼睛,顾遇被看得一哆嗦。他这么做也算赔罪,对方不至于想削死他吧。 “行。”宋远洋利索地答应下来。既然顾遇要赔礼,他也乐得借个光。 “嗯嗯。”顾遇点了点头。后续沟通到时候找他朋友就行,至于宋远洋本人……免了,他现在看到对方就心虚,以后的交道,能免则免吧。 顾遇提出帮忙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两个人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一些。不过顾遇想了想,轻咳一声,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他是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周洋在那头听到了这一声“对不起”,脑中进行了大胆的推测。他惊异地望过来,我擦,顾遇不是吧?莫不是……难道……是传说中的给人戴了绿帽了?渣男不亏是渣男,胆子还挺大啊,还跟人喝酒?那不对啊,他俩要是睡了,那顾遇这又是闹相亲简安又不是不回信的,干嘛呢这是…… 威士忌端上来,宋远洋吐出口香糖,吐在吧台的烟灰缸上,拿起玻璃杯子,灌了自己一大口。看得顾遇心惊rou跳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喝下酒以后,宋远洋觉得自己好些了,才缓缓吐出一句:“……迟早的事。” 顾遇一懵:“啊?” “她提分手是迟早的事。”提到简安,宋远洋终于带着一丝疲倦说。 顾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接,只能:“呃……” “出差前我求婚她就不太高兴。”宋远洋闷闷不乐地倾吐道。 “其实仔细想想,更远一点,我提过有结婚的想法,她就有些不一样了。” 这一听下来,顾遇竟然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他就当大家都是被简安拒绝过的同舟苦命人了。 他拍了拍宋远洋的肩膀,权当是安慰。 宋远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面带古怪。 “我当时都想好了,结婚生孩子,但她听说结婚就不高兴,听到生孩子就直接发脾气,说我想得太单纯。我不太懂,怎么就单纯了?大家不都这样过么?”也许是晚上喝了太多酒,也许是宋远洋奇异地感受到了顾遇的惺惺相惜,也许是因为顾遇愿意在生意上帮他一把,总而言之,宋远洋开始和顾遇倒起了苦水。 顾遇赞同地点点头,他确实也这么想的。到了年纪,大家都那样过了,怎么简安就不乐意了呢? “但我那时候没太放在心上。我妈说了,阿姨也说了,说女人难免怕生孩子,等过了那阵,自己想通了就会好的。” 顾遇忽然想起了,顾时说的那件事。 “安jiejie好像有点奇怪。” “我以为她喜欢小孩呢。” “可她说……” “你哪知眼睛看出我喜欢小孩?” 他想到顾时描述简安看到顾念聪时候的情景,想到简安说的:“你要的,我给不了你。” 宋远洋还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顾遇有些透不过气,方才喝过酒的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姨还说,没有女人不会喜欢孩子,简安以前也喜欢,还带着你弟弟玩呢。” “她们说,再讨厌孩子的女人,生下自己的亲骨rou都会变得。” 错了,顾遇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错了……大家都错了……他也错了…… 他忽然明白过来,那天晚上,他递给她的,是一张她根本不想答题的考卷,她和他想得不一样,怎么可能答中他内心的正确答案?可关于这张考卷,两个人从来没有过讨论考卷上的题目,他没有讲过,她也没有。彼此信息间存在着误差,而他却天真地默认,她可以答中那个正确的答案。 顾遇敛眸,他可能……隐隐找到一些方向了。 宋远洋唠唠叨叨一大堆,终于把内心事讲了个遍,心里觉得畅快许多。他把杯底最后一口酒喝尽,吐出浑浊之气,走之前,拍打了一下顾遇的肩膀,算是彼此间有了个交代。 顾遇摘下了眼镜,捏着鼻梁,整理起自己迄今为止得到的信息。周洋看到宋远洋离开,端着酒杯踱步过来,八卦地问:“说说吧,您和您那meimei,怎么回事儿啊?” “没怎么回事儿。”顾遇闭着眼回答。正当周洋想嫌他没趣,顾遇突然讲了一句:“想追她了。” 哟哟哟,开窍了啊?周洋惊奇地看着他。 “哟,您当年说什么来着?” 当年啊,当年是哪个少年在他朋友面前说过一句—— 周洋撩了一把头发,模仿当年那个装酷的少年:“哪个男的敢喜欢她啊?” 喝了酒,又聊了这么会儿天,顾遇有些累,但还是笑起来说:“改主意了。” “改吧改吧。”周洋晃荡着酒杯,“你们都多少年了,也开个花给我瞧瞧呗。不过呢……”他的大手搭在顾遇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以慢一点的。” “嗯?”顾遇诧异。 周洋笑得特别“温和”:“慢点好,看能不能——” “憋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