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刺》（斯莱伏井出K贝利亚，原著，211014）

    雌雄同体，是对一个（2＋3）/2=2.5次元人最至高无上的褒奖

    本文没有影射任何现实存在的人物

    00　为渡边先生写的一首诗

    渡边先生，

    他喜欢摄影，

    他喜欢用镜头捕捉猫的动态；

    他喜欢他的小孩，

    是从他的身体里掉出来的rou块；

    不过，他最喜欢的，

    比起那台昂贵的相机，

    比起那些行动的活物，

    比起那一坨rou，

    渡边先生，

    渡边先生说，

    他会是我的女人，

    当我在他的身体里，

    求着我，

    求着我，

    由他最爱的人，

    按下快门。

    01　与渡边先生开始新的游戏

    他的老师——渡边先生，约莫180公分的身高，有着匀称的身材，不至过于强壮或者瘦弱，就同他现下的年纪一样恰到好处——既有足够的沉淀支持他拥有一副沉稳温和的好脾气，又不至于被时间过分凋敝了容颜。

    渡边先生那“最富有男子力”的时刻，就是他穿着了一身同他眼睛一样颜色的灰蓝色西装，从走廊上向教室款步走来。这一画面被评为赏心悦目的标准，则来自那群喜欢趴在教室拉门上围观的少女。

    当然，并非所有女同学都倾心与年上男子谈上一场恋爱，班级里的另一大派别的谈论中心则总是围绕在同龄的少年人身上；而与两派都格格不入的，就是那为数不多的腐女子们。她们则坚持声称：

    从渡边先生的身上看见了他作为“被保护者”的一面。

    “……这是BL中流行的一类呢。表面上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私底下却会穿着被撕扯得扣子掉了一地的衬衫，春光微泄、面若红云，被压在床上……”

    那天，被几乎其他所有人都当成大放厥词的发言，贝利亚难得地在教室出现，他耳边模模糊糊响着女同学的话，用自己冰冷的红色眼睛正眼看了过去。

    那或许就是他生平第一次在意渡边先生。

    他想，他是极为赞同的。

    从始至终，渡边先生——至少在他的眼中——这无疑是向世间最高标准看齐：渡边先生毫无攻击性，较他弱小，要他豢养，就像一只小动物。

    贝利亚曾经看过的，那些毛茸茸的动物，当他们想要通过向人类卖萌来讨得好处时，韧性良好的身体会随着直立的动作拉长，绒绒的毛发在空气中扑散开，充满通透的质感。

    渡边先生……是否也会这样呢……？

    在贝利亚大于一次的想象中：渡边先生……跪在他面前，只要他勾勾手指，就会缩起肩膀，胸腔内收，脖颈拉长，灰蓝色的眼睛睁圆着朝他看来，仿若雾雨天气一般湿漉漉的灰蓝色。

    此时他并不会单单与那双眼睛对视，而是会从头顶那些乱糟糟向外伸出的发丝开始，将他从头到脚尽收于眼中，将他整个人占为己有。

    今天的渡边先生，格外像只小动物。

    在那件搭在椅背上的深色毛呢大衣之下，原来，他穿了一件满是浮毛的针织衫，有一圈高高立起的领子，长款，下摆直到大腿中间的位置。

    这种款式的衣服——贝利亚多的是由女孩子身上得来的印象。他无声地嗤笑了一下，视线下移，在办公桌的阻隔下，站在渡边先生身旁的他，勉强看清那针织衫下面搭配的竟是一条深色的休闲长裤。

    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养眼的搭配，贝利亚在心中刻薄地评价。

    似乎是感受到了贝利亚毫不掩饰的观察的视线，椅子转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渡边先生坐在椅子上朝向了他，对他完完全全打开身体，交叠的双腿将裤筒折起露出脚踝，低帮系带皮鞋之上，黑色的袜子包裹着纤细脚踝上被骨头顶起的皮肤凸起。

    “贝利亚同学。”手腕下压着的档案夹正翻到贝利亚的那一页，面对着这个入学来从未见过面的学生，渡边先生用他略有厚度的嗓音流畅而正确地念出了贝利亚的名字，不带任何犹豫的，只带有些许微妙的不自然。他面露着一种得体的微笑，说话时双眼看似放在贝利亚身上，实则——大约因为环境灯光的存在，那种灰蓝色变得明亮、轻盈，又飘忽不定起来。

    这不应该——有着一双鹰目的贝利亚觉察到了——渡边先生的模样并不是一名素养良好的老师在与学生面谈时的正确反应，即使他已经在很努力地伪装了。

    但小动物就是小动物。

    小动物在大型rou食动物面前，就只是小动物。

    因为是坐在椅子里，渡边先生的身姿又矮上贝利亚几分，连同最后的师长威严也摇摇欲坠。当居高临下站着的贝利亚再前倾身体向他靠近时，渡边先生收在椅子里的身体竟微微发生战栗。

    “是我，渡边老师。”贝利亚紧紧盯着渡边老师，一旦开了口，他就再难掩饰话语中的戏谑，或更甚是轻浮，“……老师，你在我面前，是在紧张什么吗？”

    贝利亚自知其“恶名”已响彻校园，却又莫名觉得，眼前的渡边先生并非为这“恶名”所震慑。事实上，他们之间大概并不那么熟悉，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第一次得正式会面。

    贝利亚作为鼎鼎大名的问题学生，他从不上课，辗转于自己的私人工作室与球场之间，就如同小说里走出来的那样，物质极度富有、情感支持却极度匮乏的男主角。他的父母早早离世，被海外的亲戚扔在日本上高中，毕业之时就会远渡重洋去念大学。只是，从不同的世俗角度上，很难统一去定义他是否“悲惨”，是否需要另一个生着双翼的人类来拯救他。

    答案当然是——

    “……我以后的生活，自会是你们无法企及的高度——”他眯起红色的眼睛，垂下的碎发散在额前，话语中充满嘲弄。从其他老师的描述中，他就是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无论财富还是权利，都将是我囊中之物。然后我会娶一个’配得上我’的女人，生一群聪明的小孩。”而从其他女孩子的口中，他那种过早显现的成熟男性的特质，不可避免地让他的情书塞满鞋柜与课桌下的抽屉，寄信者纷纷想成为他口中能与他相称的人。

    他不需要、也不相信有那种童话般的人物与故事的存在。

    他亦非在意他人以及世俗标准的评价，镜中所观察到的自身，与“悲惨”沾不上一点关系，他已然是人生的赢家。

    他对自我魅力的过分信任，其中一部分自然来自社会氛围一贯的熏陶下，他受到的众星捧月般的异性缘——甚至是同性的关注，年龄的阻隔亦是一并消失。这便令他深深认为，只要他开展释放魅力的游戏，就没有不能被他收入囊中的猎物。

    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他一定是最先被排除在贝利亚的择偶名单外的，但作为一般的猎物倒也不失乐趣。他尚算有点姿色，时间对这个年纪的美人来说，终于可以被视为一种锦上添花的风韵。从外轮廓线优美的脚踝中便可窥见他有双漂亮的腿，如果他没有穿古板的长裤而是直接用衣摆分界出绝对领域……

    也许，渡边先生正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正等待他的发现。

    贝利亚的猜测，即刻，以及在一段时间之后，都得以验证。

    “对了，我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在渡边老师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贝利亚再次向前倾身，再稍微想左侧偏去一些角度，强健的肌rou支撑着他的身体平稳地停靠在渡边先生的身侧。

    “……在老师眼里，我是——坏学生吗？”

    贝利亚压低了声音，冷红色的眼珠往左侧滑动，吐息拂在渡边先生的耳边。

    随后，在短暂的寂静中，他听见了人与动物同样拥有的那些生物本能的声音，慢慢与他的交织在一起，很快就难以辨明是究竟是属于谁的。

    他在游戏开始就看见了结局：

    这一次，他仍然会是赢家。

    02　渡边先生的秘密就藏在那些照片里

    渡边先生正正端坐着，他飞快地瞥了对面的贝利亚一眼，眼神中略带羞涩。他将桌面上的拍立得递给贝利亚，随后就弯下腰去，手臂交叠在一起，末端的双手扯起针织衫的下摆，猛地一下提起很高。

    “请拍吧。”

    他的脸被罩在衣服里，声音闷闷的。

    贝利亚移动双臂，将镜头对准着那一圈缠裹着的白色的布。他有些惊讶，面对着渡边先生身体的第二个秘密——竟是惊讶得忘记了摁下快门。不过他最后还是按下了，在不短不长的间歇里，渡边先生善解人意地并没有催促他。

    拍立得缓缓吐出相片——在复古色调的照片上，一块人的上身，安静的，又有些古怪的，看不见脸，被分成三部分，rou色－白色－黑色，肋骨的痕迹很明显，随着呼吸，浮动在薄薄的皮肤之下，为观看者确认了这是来自一具鲜活的人体，又似乎有些莫名的暧昧。

    渡边先生对照片很满意，开始解下一圈又一圈的白色布条，他的皮肤上被勒出红色的印记，在红线的包围中突兀地跃起两片、像微微膨胀的白玉般的月亮表面，它的完美无暇，使得任何落于其上的目光都显得过于露骨。

    贝利亚经历了一瞬的呼吸停滞。他艰难地看回渡边先生的脸，那张脸上有着许多的爱意与朦胧的忧郁。贝利亚没什么要说的，或是暂时没想到没什么要说的。他愣了下，单手揽过了渡边先生的腰，用上贝利亚身上任何可以发挥作用的部件，用上手，用上嘴，用上舌头，用上……

    “我很喜欢。”

    贝利亚将这句话作为办事时候的调情说了许多次，又在事后再次复述了一遍，有些郑重的。渡边先生笑着凝视他，既是在看自己的情人，又是在看自己的学生，眼角弯弯的，细密的纹路从眼角蔓延开来，半露的眼瞳中带着一片餍足的润泽亮光。

    在这一刻贝利亚突然理解了渡边先生。

    渡边先生或许同他一样。

    渡边先生或许并不需要他的认同。

    渡边先生并没有说谢谢，他不好意思地问：“下次约会的时候，我会穿那件衣服。”他调出手机相簿里的相片，给贝利亚展示那件低胸设计的衣服。贝利亚不置可否，渡边先生显然也不是在征求他的许可。他从这种认知中忽然感受到一种源自掌控权缺失的恼怒，然而当渡边先生坐到一边，自愿由他摆弄，从不同角度将那湿润秘地收入相框中的时候，他又品尝到了宛如游戏的乐趣。

    03　渡边先生与陆和猫

    听见他们打开房门的声音，那个小男孩趿拉着拖鞋搭搭搭地从卧室里跑出来，怀里抱着一只灰色的西伯利亚森林猫。

    “mama！”他脸上的笑容在看见渡边先生身旁的贝利亚之后就消失了。贝利亚伸出手比了比，这小男孩个子小小，年纪却比他小不上多少，他以后会是这小鬼的父亲，而他会叫这小鬼“二字”，想到这种场面令他汗毛倒竖，一个十七岁的男高中生显然没有任何做父亲的准备。

    “你有小孩？那么，是从你那怪异的身体里生出来的？”贝利亚忍不住自己的音量，也忍不住用词的恶意，过早成熟的脸上难得显露一种年轻人情难自禁的幼稚冲动。

    渡边先生拉过来自己的小孩，心平气和地说：“陆，这是mama喜欢的人。”

    “……他会是我的新爸爸？”陆上下打量着贝利亚，举高了怀里的猫，气呼呼的，“不行，我和小贝都不同意！”猫被他不慎扯了下尾巴，喵呜一声从他怀中跳开，陆立刻追了上去。

    渡边先生抱歉地笑笑，挽过贝利亚的手摩挲他的手背。“是你和哪个男人生的？”贝利亚神情阴翳地捏住渡边先生的下巴，“我可不会想要一个经过他人之手的东西。”

    “……如果我说，他是我的孩子，也仅此而已，你会相信吗？”渡边先生轻轻一拂，贝利亚的桎梏轻轻松松地离开了。他放下贝利亚，拿过客厅里的相机，对着卧室的门口。陆追着猫，所有屋子都跑遍，又从卧室里奔了出来。

    渡边先生按下了快门。

    镜头追随着孩子与猫的动态轨迹一齐移动，他笑得开心，一边叫陆小心，又叫他放开手脚自由奔跑。“我们带着小贝去外面吧？”他提议着，“我刚回来的时候，发觉今天天气很好。”

    陆点点头，去换衣服了。

    “我来到地球之后，发觉这些小东西都很可爱。”渡边先生回到贝利亚身边，亲昵地偎依着他，向他展示储存卡里的照片，“你看，当这些小东西动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从未有过的能量，与生命力。

    “陆，就是在我这样的愿望下诞生的。”

    “你在说些什么？”贝利亚从未在意那些照片，他在感受渡边先生身上清淡的味道。他似乎将要窥视到渡边先生的第三个秘密，这是他隐隐约约觉察到的现实。

    “我的爱人，你想知道我的真名实姓吗？”

    04　渡边先生就是伏井出K，伏井出K就是渡边先生

    十年之前，那个坐在公园秋千上的男孩子恰好抬起了头，一道炫目的红光扎进了他的双眼中。他痛得泪流满面，紧闭着双眼哀嚎起来。当他再次睁开时，眼前的沙堆中躺着两个黑色的虫茧形状的物体，女人虚弱的声音从其中一个传出来。

    “孩子，拜托，我想请你帮个忙。”

    另一个虫茧也说话了，那是个男人的声音：“……A，你难道要……”

    女人说：“K，你就用我的身体活下去吧。”

    男人的虫茧顶部应声而开，一颗绿色的宝石在其中闪烁。“请你拿起它，放到我这里来。”女人请求道。小男孩迟疑着，最终仍是走了过去，捏着那个绿色的宝石，放到眼睛下去仔细端详，不愿松开手。

    “……这个东西，我可以拥有它吗？”

    孩子的脸上露出顽皮却恶劣的表情，男人说：“会的，再用十年的时间，你终会得到他。”

    这一次，声音是从宝石中发出的。

    孩子被吓了一跳，宝石险从手中脱出：“算了，真没意思。”他阴沉着稚嫩的脸，将宝石放在女人的躯壳中。

    另一个虫茧化成了一摊透明的水液，而女人的躯壳也消失不见。

    小男孩的眼睛，从此变成了红色。

    然而，没有人会去在意。

    ……

    渡边先生，或者说伏井出K，他用了他的同伴，渡边A的身份活了下来。

    “……那个小男孩，我一直想找到他。于是我开始观察人类的一切，尤其是人类的幼崽——在这样强烈的愿望下，这副身躯中，竟然孕育了陆。”

    伏井出K望向贝利亚的红色眼睛。

    “后来我想到了，能遇到更多孩子的方法，就是成为教师。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是个高中生吧。”

    伏井出K凑上前去，贝利亚的眼睑在他的亲吻下，轻轻地阖上了。

    （完）

    A的设定来自于超全集

    因为看了《天国大魔境》所以这样设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