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天壤之别

    这场宴会超出了卿纯的想象，她以为商颜带她来的只是普通的应酬酒会，没想到竟然是京城三年一度的国际财经交流峰会。

    而商颜，仍旧是这场交流会的主角。

    台侧，卿纯提着沉重的公文包站在周礼身边静静等待。

    台上，商颜轻倚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得接受主持人采访。

    台下，是黑压压的一大片镜头，以及不停闪烁的灯光，生怕错过商颜的任何一个镜头。

    卿纯看看台上又看看台下，第一次接触这么大型的公开活动，她的表现青涩又好奇，“好多记者啊，都是来采访商总的吗？”

    周礼低声道：“明天财经的头版头条就是商总。”

    卿纯有些惊讶，但看到台上面对众多记者刁难还能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商颜，想想也觉得正常。

    商颜这个人，身上总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不是那种盲目的自大，而是从小被精心培养出来的养尊处优的优越感，以及极高的天赋和实力给他带来的强大底气。

    这样的男人，站在哪里都只会是唯一的主角。

    卿纯站得腿都麻了，台上的倒是坐得舒服，商颜左侧的女主持还穿着高跟翘着黑丝长腿和商颜相谈甚欢。

    “这么多聚光灯，感觉像明星一样，那我们就是经纪人和助理咯。”她的语气酸酸的。

    周礼瞥了眼卿纯，“严格来说，爷确实算是财经界的大明星。”

    “那他应该是影帝级别，在台上表演得真好，看着特别正经。”卿纯这阴阳怪气的小嘴巴，周礼也算是见识到了。

    他实在好奇，商颜到底为什么会容忍这种又作又犟的女孩子。

    “你吃醋了？”周礼直白得问。

    卿纯愣了一下，抬起头满脸疑惑，“什么醋？”

    周礼用眼神示意，台上的美女主持一直都在刻意摆弄姿势，暗暗向商颜示好。

    “33岁，至今单身，商氏集团董事长兼任总裁，商家现任家主，个人身价连续四年排进世界福布斯富豪榜前20名，你猜能有多少女人心甘情愿对他投怀送抱？”

    卿纯撇了撇嘴，不禁暗自冷笑，周礼以为她在吃台上女人的醋，其实她只是站久了烦躁，看到商颜舒舒服服得坐着，心里不平衡难受罢了。

    “影帝应该找个影后呀，都是大明星，天天上头条！”

    卿纯一番话让周礼实在摸不着头脑，这女人到底懂不懂他的意思？

    周礼：“爱丽丝，爷的脾气难以预测，你别总是用这种态度对他，爷一旦生气后果很难预料！”

    面对他的警告，卿纯却毫不在乎，“我又不当他的面说，跟同事吐槽一下老板不是很正常吗？周先生别告诉他咯，行不行呀？”

    卿纯抿着小嘴巴对周礼撒起娇来，那副娇萌可爱的表情着实让人心动，周礼突然理解了商颜。

    她漂亮得宠物猫似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格外灵动，一颦一笑不似其他女人的风尘，讨好人时竟显得单纯诱人。

    “我知道周先生是不会告我的状，你不是小心眼的男人，对吗？”

    她冲着他笑，被凝视着的周礼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砰砰乱跳。

    周礼立刻移开视线，却没想到采访进入休息环节，正好撞上商颜的眼神，周礼慌乱得掏出手帕掩饰自己的情绪，只丢下一句下不为例，便匆匆离去。

    台侧，只剩卿纯拎着包驻守。

    商颜察觉到了什么，眯起眼睛盯向卿纯，似乎在问她出了什么事。

    卿纯露出灿烂的笑容，抬起右手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

    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当商颜看到卿纯冲他笑得这么甜的时候，他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望着卿纯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商先生，下半场马上开始，您先喝点茶润润嗓子。”

    女主持端来了茶水，商颜回过头，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散去，礼貌得道谢：“谢谢你。”

    “不……不用客气。”采访会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女主持还是第一次见他笑，这张英俊到完美的脸庞不禁让她羞怯了几分。

    这世间如果还有谁能比得上面前的这个男人，那该是怎样的神人？

    商颜平常很少公开露面，只有这种大型的国际会议才能邀请到他出席，而且只要出席财经杂志接下来一个月的头版头条都只有商颜。

    他如同帝王般掌控着整个北方地区的金融圈，而手里的强大关系网更是能直接或间接得影响到政治圈。

    他是名利场上的天之骄子，是京圈最负盛名的太子爷，完美得令人遥不可及。

    而她想得到一个靠近他的机会，现在就必须牢牢把握。

    “商先生，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继续。”

    “嗯，继续吧。”

    ——————

    大段的采访，关于商氏集团旗下的各种公司发展，卿纯听得云里雾里。

    小腿已经酸到爆炸，卿纯不停原地踏步缓解。她快累死了，台下的闪光灯还在乱闪。

    终于得到主持人说结束语，卿纯已经靠在灯光台子旁累睡着了。

    啪！

    卿纯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瞬间惊醒，就看到周礼急匆匆往台上走，“快点，跟上来！”

    正式采访结束，剩下的都是其他小记者的自由问答环节，卿纯眨眼的功夫台下的人群一拥而上，直接将她挤到了最后面。

    “商先生，请问商氏集团旗下数十个子公司近期股价大范围波动是何原因？”

    “商先生，有传闻说商氏集团内部内斗，家族内部成员大量抛售股票是否真实？”

    “请商先生解答一下近期公司出现的税务问题，是有执法人员开始调查了吗？”

    “商先生………商先生…………”

    这围追堵截的阵仗堪比大明星闹绯闻，卿纯拎着个包拼命往里面挤，也不知道被踩了多少下脚，等她钻到商颜身边时，人都快被压成薯片。

    “不好意思，采访已经结束，请各位有序离场。”周礼挡在商颜面前，撑开的手臂勉强维持距离，“爱丽丝，走后面的通道带爷离开这里。”

    卿纯点头，但她都被挤得摇摇晃晃哪里挡得住记者呢？

    而此时一条强有力的臂膀迅速揽住卿纯的身子，并且连拖带拽得将她护在了身下。

    等他们从人群中逃离，卿纯已经晕晕乎乎得倒在了商颜怀里。

    “唔嗯………好多人，快喘不上气了…………”

    怀里的猫儿嘤嘤喘着，商颜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雪白的小脸蛋真的憋红了，这实习小秘书还真是不顶用。

    “好点没，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商颜语气淡淡的，动作倒多了几分温柔。

    卿纯摇头，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从他的怀里挣开，“我歇一会儿就好，不用去医院。”

    她手里还提着包，看着还挺兢兢业业。

    后台有人路过，商颜立刻恢复往日的严肃冷漠，“以后叫你走就快点，再磨蹭我不会管你。”

    他变脸倒是快，卿纯半低着头瞄他，眼神还有些不服气似的，“我第一次来嘛，谁知道有这么多记者。”

    “你很喜欢顶嘴？”商颜有些生气，刚要上手捏她鼓起的腮帮子，周礼就过来了。

    “爷，前面都处理完了，时间不早我们去参加宴会吧。”

    商颜悬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罢了，和她计较什么呢。

    ——————

    卿纯也是第一次参加国际财经峰会，偌大的宴会厅一望无际般，自助形式的酒会更方便这里的达官显贵们交流沟通。

    宴会还没开始，商颜一进场就成了焦点，乌泱泱一群人围了上来，又把她挤到了角落。

    不过好在都是些衣着光鲜的体面人，没踩她的脚。

    宴会厅很大，参加峰会的几乎都是京城里有权有钱的那批人，什么商界大佬、政坛新贵、富豪名媛纷纷在这里推杯换盏。

    卿纯摸了摸脖子上的证件，环视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什么叫渺小，甚至都觉得自己和旁边端着盘子到处侍酒的服务员没什么区别。

    而商颜，不管站在哪里都那样的闪闪发光。

    这就是权力和地位的力量吗？能让他永远都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卿纯站在角落，如此直观得感受到了她和商颜的差距。

    深藏在心底的复仇之火被无数次的残忍现实浇灭，扳倒商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当她发呆，被围住的商颜突然回身，他抬起酒杯对着卿纯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卿纯警觉立刻站直身体向前走去，只是没想到周礼突然拉住她，自己走到了商颜身边。

    她这才发觉，商颜叫的根本不是她，甚至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

    在这里，卿纯毫无作用，只能当一个拎包的小助理。

    名利场上的交谈，每一句话都包含无数信息。商颜需要的是有能力有价值的周礼，而不是一个只有漂亮外表的女人。

    她的性感身材和漂亮脸蛋，在这种地方一点都不稀奇，商颜的身边还有更多花枝招展的名媛围绕。

    她终于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太自信了点，以为这个世界是围绕着她来转。

    商颜早就告诫过她，她从来不是什么女主角，只是个最普通的NPC路人甲。

    她不想承认，可现实就是如此。

    强压着心底的绝望，卿纯匆匆离开去了卫生间。

    她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只有下午的时候喝了几杯咖啡，这会儿压力剧增的时候卿纯就扛不住在卫生间里干呕起来。

    眼泪被生理本能不情愿得挤了出来，她痛苦又绝望，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甚至开始嘲笑自己为什么会产生向商颜复仇的可笑念头，她在伦敦的时候就失败过一次，难道来了京城就能成功吗？

    一个无权无势的实习生，想扳倒权势滔天的商家家主，多么可笑的幻想。

    可是………可是…………可是容温呢？他的苦难又该谁来偿还呢？

    为什么作恶的人永远得不到该有的惩罚，为什么所有人都经历了那样惨痛的代价，商颜这个始作俑者却能忘记一切继续当他的太子爷？

    卿纯躲在卫生间里痛哭了好久才缓过来，她一直想放弃，可是一想到容温，复仇的火苗再次蹿升。

    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打开门在镜子前洗了把脸，可红透的眼眶和脸颊看起来还是狼狈。

    “你没事吧？”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卿纯转头，这才看到另一扇镜子前的女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刚刚采访会台上的女主持。

    只不过她换掉了干练的女式西装，一身红色性感小礼服，脸蛋上也重新换上了更精致的妆容。

    “没事。”卿纯低头擦脸。

    女主持上下打量着卿纯，又瞥见她脖子上挂着的牌子有一个大大的商氏集团Logo，来了兴趣。

    “我记得你，你是商先生带来的人吧？后台一直跟在他秘书身后拎包的那个？”

    卿纯礼貌笑笑，“嗯，秘书助理。”

    确认过后，女主持更开心，急忙伸手过去：“你好，我是刚刚采访商先生的主持人，我叫韩姗姗，你叫什么名字？”

    卿纯没想到在这里都会有人因为商颜来搭讪她，连一个小小的秘书助理都这么毕恭毕敬吗？

    她伸出手，“Ailce。”

    “你好Ailce，很高兴认识你！”韩姗姗热情得握住她的手，“哎呀，你脸色好差是不舒服吗？”

    卿纯想掩藏，但她现在的状态实在难看，“没事，有点胃痛，休息一会儿就好。”

    韩姗姗：“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样出去不太好吧，要不我把化妆品借你，稍微补个妆藏藏病气。”

    卿纯本想拒绝，但会场的灯渐渐暗下来，宴会马上就要开始，她不能这样出去见人。

    “好吧，谢谢你。”

    韩姗姗笑着拿出自己的化妆包，“没事没事，大家都是女人互相帮助，我来帮你画眉毛，四只手比两只手快呢！”

    有了韩姗姗的帮助，卿纯脸上的狼狈一扫而光，在点上最后一层水光唇釉后，韩姗姗有些后悔了。

    “哇！你画完妆好漂亮啊！”

    卿纯礼貌道谢，“你也很漂亮，谢谢你的化妆品。”

    韩姗姗摆摆手笑了笑，“小事情，不过有件小事想拜托你，我一直都很敬佩商先生的才华能力，这次的采访非常难得我也非常珍惜，如果是能专门再给我一次专访的机会就更好了，不知道Alice小姐能否帮我这个小忙？”

    在这种地方，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只有出于各种利益的争夺和博弈罢了。

    卿纯的表情有些凝固，在韩姗姗期待的表情下她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只是个秘书助理，按排专访的事情我没办法决定。”

    韩姗姗的笑有些凝固了，但她并没放弃，“没关系，只要能让我和商先生单独说几句话就行。”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卿纯今天也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商总他一般不会与外人独处，不过我应该可以带你去碰碰运气。”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我们赶紧出去吧！”

    灯光暗了不少，又是一个新的舞台，台上最瞩目的仍旧是商颜。

    聚光灯落在深蓝色的西装上，他沉稳却又耀眼，每一句宴会致辞都能博得台下的热烈的掌声，每一个动作都被所有人关注。

    而她，一个不起眼的实习生，只能站在角落默默仰望。

    当灯光再次打开，韩姗姗迫不及待得拉着卿纯往商颜方向走去。

    商颜才下台就有很多人敬酒，卿纯被动前往，快到跟前时，韩姗姗便直接撇了她主动上前搭讪。

    “晚上好商先生，我是刚刚采访您的记者主持韩姗姗。”她有些着急，都没注意到商颜面前正站着另一位大人物。

    被打扰了谈话的几人有些尴尬，商颜的脸色也有些不悦，韩姗姗立刻意识到了，但似乎有些晚。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其实刚刚在媒体前的采访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商先生，所以才拜托了助理小jiejie带我过来，没想到打扰了各位，我自罚一杯向各位请罪。”

    周礼上前隔开他们的距离，商颜看着韩姗姗问道：“谁带你来的？”

    “她啊，她不是商先生的小助理吗？”韩姗姗直指卿纯，想都没想直接甩锅了。

    商颜的目光落到卿纯身上，她还一脸茫然，眼底的寒光似乎在表达不悦，周礼对她招手：“爱丽丝，过来。”

    卿纯没想到自己刚来就被算计了一遭，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商总，周先生。”

    看她这副没用的憋屈样，商颜都觉得无语，他端着酒杯低声对周礼说道：“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事，这是你今晚的任务。”

    “我明白，爷。”

    卿纯被周礼带离了会场中心，两人站在角落，接下来便是他的数落。

    “谁教你带人过去的？也不问问对方是什么身份职位，就敢往爷面前领。爷正在和王总说话呢，你怎么能让人过来打扰？”

    面对周礼的训诫，卿纯低着头虚心受教，她刚刚情绪低落没反应过来被韩姗姗利用，莫名吃了个亏。

    “我不懂，对不起，求求周先生教我，我肯定会用心学的。”卿纯乖巧得求饶。

    周礼深吸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我身后，好好看我是怎么做的，多动动脑子，别什么人都信，放聪明点！”

    被教训完，周礼再次领着卿纯回到商颜身边。

    而牢牢抓住机会的韩姗姗已经在商颜面前博得了一席之地，看到卿纯被训斥丝毫不觉得愧疚。

    只要能达成目的，一个小助理的命运又与她何干呢？

    她笑着，再次端起酒杯想向商颜敬酒，“商先生，预祝您接下来的股权之争旗开得胜。”

    商颜刚要与她碰杯，没想到还有其他的女人盯着迎了上来。

    “商总好久不见…………”

    韩姗姗都没来得及碰到商颜，他的身边再次围绕起三四位名媛，硬生生把她也挤到了角落。

    看着商颜几乎毫无休息的应酬饮酒，卿纯不免在心里感叹起高处不胜寒来。

    但他的位置仍旧让人趋之若鹜，就连卿纯自己也生出了几分不该有的野心。

    周礼跟随着商颜四处应酬，他的工作复杂且考验临场应变能力。

    商颜是个不爱明说的男人，很多时候的喜怒哀乐都需要周礼去猜测，然后根据他的一些微表情来判断接下来的每一步该怎么走。

    周礼会读唇语，所以这份工作对他而言并不难，商颜动动口形，他就知道什么时候该找个理由请走眼前的宾客。

    这里的人一个个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商名流，周礼哪怕仗着商颜的势力，也不敢轻易得罪这里随便哪个人。

    他忙死了，甚至还得干端酒的活儿，跟在商颜身后像条小尾巴。

    哦不，用卿纯的话来说，是条狗尾巴。

    但没关系，卿纯既然决定了继续复仇，那她也必须承认差距并且想方设法得爬上去。

    小助理认真得不行，在观察了周礼半个多小时后，卿纯已经牢牢掌握了商颜的行动轨迹和偏好，把这些信息牢牢锁进脑子里。

    这次，她很明显比刚刚成熟冷静了许多，甚至开始接替周礼的工作，奉承一些对商颜有价值的高官，请走一些他不想理会的人。

    周礼能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工作正在减少，商颜一个眼神过来，他还没动，卿纯就已经挡了过去，小助理快成了贴身秘书，学得倒是快。

    酒过三巡，商颜也是累了，带着周礼和卿纯进入宴会厅里的小包间休息。

    周礼从包里拿出解酒护肝的药，这些可都是应酬必备。

    “周礼，去准备点热茶水。”

    商颜突然的要求，周礼秒懂，立刻转身离开顺便关好了房门。

    包间里，只剩商颜和卿纯两人。

    他斜靠在沙发上，翘着腿醉意朦胧慵懒随意。

    卿纯老老实实站着，像个木桩，但从来回挪动的脚能看出来她很累脚很疼。

    “这双高跟鞋不适合你。”商颜单手撑着头打量着卿纯的脚。

    卿纯低头，这还是她今天新买的小高跟呢，“新鞋，有点磨脚。”

    商颜：“怎么不穿我送你那双？”

    卿纯：“那双不配今天的衣服，而且那么贵，舍不得在这里磨损。”

    她那小气的模样不禁惹得商颜发笑，“一双鞋而已，穿坏了我再送你几双。”

    “不要。”卿纯拒绝。

    商颜的心情有些跌落，他不懂为什么卿纯这么在乎钱和享受却总是拒绝他的好意，她才不是什么不在乎物质的女人。

    明明欠着贷款，却还是虚荣得渴望着奢侈品，为一个包据理力争，为一双鞋万般不舍。

    “为什么不要？觉得我送了你东西是别有所图？”商颜追问。

    卿纯抿嘴沉默，那眼神很明显在肯定。

    商颜冷笑一声直接否认，“这种东西的价值对我来说还不够用来收买谁。”

    卿纯抬头，“哦，商总的意思是打赏？”

    她是聪明，但嘴太厉害，商颜盯着卿纯的眼睛心底的征服欲越来越强烈。

    “爱丽丝，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别总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眯起的黑眸透着愠怒，卿纯软了脾气主动走上前坐到了商颜身边。

    “无功不受禄，况且礼物这种东西，第一次送的总会比接下来的更珍惜，我不是喜新厌旧的女人。”

    向他倾斜的身子似乎在告诉商颜某些信息，这女人的小嘴实在厉害，又能气人又能甜心。

    卿纯放低了姿态仰望商颜，从愉悦的眼神里能清晰得感受到他被哄得心花怒放的心情。

    两根手指掐住了卿纯的下巴，她被迫抬高了头，让这个男人仔仔细细得审视，“谁给你画的妆，让你当助理不是要你过来扮花孔雀。”

    “都穿成这样了还算是花孔雀吗？”卿纯咬起了玻璃唇瓣，傲娇的小模样更是让面前的男人爱不释手。

    抬起的大拇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瓣，商颜越看越喜欢，“确实不是花孔雀，而是一只会讨人欢心的小母猫。”

    三个字一瞬间扎进卿纯的心里，可她不能露怯，撇过头挣开他的手指说道：“韩姗姗，刚刚那个记者主持人，她帮我画的。”

    “哼哼………”商颜笑了笑再次掐住她的下巴转了过来，“原来是受了好处，被算计了也不敢吱声。”

    “大意了，没察觉，我不会再犯这种错。”卿纯冷冷道。

    商颜就喜欢看她受挫后的傲娇样，“职场里到处都有这种人，有利可图时奉承你巴结你，利用完你就弃之如履，你所表现出来的价值只会成为被快速压榨的理由。”

    “所以我应该…………”卿纯挪动着身子越靠越近。

    “应该…………”商颜也直起腰，慢慢贴近猫儿，“改变位置，站到一个他们无法再轻易得罪你的地方。”

    两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唇瓣与唇瓣之间却始终隔着最后一层。

    卿纯没再向前，而商颜也在等她主动。

    “上位成为可以压榨别人的人？”

    卿纯戳破了这层，商颜勾唇一笑，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