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们找到了列夫，血止不住，沿着血迹找，有迹可循。列夫是逃不出机场的，他也没有去机场，只是呆在一个老房子内。

    必须要取出他身体里的子弹，列夫只是任着鲜血流淌，没有做任何措施。

    列夫不能死，他们再次抓到了列夫，这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但列夫没有开口，他沉默着，没说一句话。

    列夫被抓到了，这无异于叛变，他没有理由回B国，他知道这是步险棋，还是做了，也许他没想过活着回来。

    “他居然会为了一个人类去B国吗？”

    这话从先祖嘴里说出来，更让叶谦宇感到不可置信，D仍旧带着面具，他用手托着面具的两侧，说：“那岂不是要把他杀死了？得派人去B国，如果不杀死他的话，他恐怕会说出情报，他可不是M，放着不管也没关系。”

    叶谦宇心想，有那么重要吗？其实他们谁也没见过先祖的面，只是通过电话交流，除了叶谦宇，所有漆黑之尾的成员都只知道事情的一部分罢了。

    先祖说：“D，有些话我得对Q单独讲。”

    D摆了摆手，意思是知道了，大咧咧地走了出去。叶谦宇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杀人犯只会觉得兴奋吧？有什么人会被杀死了。

    先祖说：“叶谦宇，你必须派人救出他，列夫不能死，没有人能替代他。”

    怎么说，都是先祖对他的限制不够多，不然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要派人救列夫吗？真是麻烦。

    看来，得动用那批杀人犯了。

    计划要开始提前执行吗？真是伤脑筋，出现了这种变局。感情误事，谁知道一直那么听话又无情的吸血鬼会忽然爆发，但是……

    叶谦宇思考了下G市的事，那天天台见面，列夫狼狈的模样他还记忆犹新。

    可能他的心软也不止对一个人，对吧？虽然无数次地杀死了别人，但是在那之前，仍会展现出软弱的模样。只要最终杀掉对方，这件事就变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真狡猾啊，列夫。

    叶谦宇笑着想。但是你终究还是不够心狠，这种事情，瞒多少年都会有暴露的一天。吸血鬼是不能对人类产生感情的，无论是友情还是亲情，又或者是主仆情谊……吸血鬼只有把人类变成吸血鬼了，才会让人类彻底地感同身受，在那之前，两个种族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而此时，临近的漆黑之尾成员，通过水路，悄然潜入了B国。

    叶离水，苍桦，苍帆，依旧在前往沧海市的路上，他们还不知道列夫的事，鲁达达暂且不想让叶离水知道，怕引起叶离水的恐慌，而叶离水跟李家兄弟聊起了连环杀人犯。叶离水说：“让杀人犯转生成吸血鬼，真是侮辱吸血鬼啊，不管那个先祖是何等的目的，怎么看都是败坏吸血鬼的形象。”

    在人类看来，吸血鬼的形象不用败坏也足够令人恐惧。苍桦说：“连环杀人犯吗？不过也得分情况。像列夫就很有争议，不是吗？”在五百年前的沙俄，只杀死刑犯，成为了义贼一般的存在。

    尽管如此，他还是杀死了杜鹃鸟，杀死了丽华。

    丽华能够背叛漆黑之尾，也让苍桦实感意外，变成吸血鬼后，就要舍弃作为人类的一切，他们站到了不同的立场之上，因此敌对也无话可说，但是丽华跟他说，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她还是很怀念以前一起惩恶扬善的时光，对吧？但是苍桦最后却只能选择与她分道扬镳，毕竟杜鹃鸟是妓女的孩子。

    叶离水说：“我认为……杀死死刑犯，那也是杀人。”这让苍桦感觉意外，叶离水好像并不仇恨列夫，却说出了这种话。叶离水说：“本来就是啊，不是执行人的话，没有法律应允的情况下，可以随便杀死他们的话，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凶手。”

    苍桦想了下，说：“离水说得很好哦，可当时要是迟迟不判死刑，法院被收买了，又怎么办呢？”

    叶离水抓抓头发：“那就是国家的责任和义务，我不认为可以动用私刑。”

    苍桦笑了：“你听起来好像是在反对列夫。”

    叶离水说：“秦老师吗？他……要是他很坏的话，他就不会救安飞了。”他们还在说过去的故事。苍帆这个时候提出了反对意见，毕竟骨子里不是纯情男高中生，他说：“坏人也是会有软肋的。”

    叶离水说：“不，不可能，那样的话，杀了苏幽琴就好了……他们并没有杀死她，很奇怪，那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车子停到了服务区，叶离水下车，她跑开了。苍桦和苍帆对视一眼，玛琪睁开眼睛，她刚刚一直都在闭目养神。

    苍桦说：“听到了吗？那家伙还真是善良啊，为你们在辩护。”

    玛琪说：“苏幽琴是指那个紫头发的女孩吗？列夫只是叫我们一直看着她，我们并没有多问。”

    苍桦说：“这样啊，吸血鬼真该对人类仁慈吗？”苍桦想起了沈辞，给他提供情报，云淡风轻的男孩，苍桦说：“要是那样，吸血鬼最好还是伪装成人类的模样，悄然地生活，在黑夜中行走好了。”

    玛琪垂下了眼眸，转而抬了起来，她说：“漆黑之尾，正是想让吸血鬼的身份得以承认，才存在的。”

    明明只适合在没有日光的环境下生活，却想要站到光明之处吗？就像飞蛾眷恋着明火，却会被灼伤翅膀一样。

    苍桦说：“这就是血族的荣耀吗？”

    苍帆说：“但是无论如何，想要争取权益，就一定会发生流血事件，你们为了打破不平的局面，使用了暴力，还是伤害了人类。”

    玛琪说：“是吗？人类……就没有伤害过我们吗？”

    这仇恨没有尽头，渊源也没有尽头。

    苍桦说：“还是谢谢你，用你的能力为我们保驾护航。”

    在汽车上，玛琪一直用着能力，让车成为了坚固的堡垒，没有任何人能从外部破坏汽车。

    老师，你不过是在装坏人罢了。

    叶离水跑进服务区，要了一杯可乐，她没有选靠窗的位子，店员在小口小口地喝着什么，叶离水吸着可乐，想，店员也会偷懒啊。

    汉堡店里没有别人，叶离水说：“你喝的是什么呢？”

    店员摇晃了下瓶子，说：“这个吗？是伏特加哦。”

    叶离水说：“伏特加啊……”

    她愣了一下，店员冲她微笑，她把可乐全部吐了出来，向店员投掷过去，她双手掐着脖子，舌头已经腐烂开来，说不出话，店员闪过，任凭可乐掉在地上，冰块和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化在了一起。店员把酒瓶抛在空中，又一下接回，她的唇上钉着钉子，她说：“真是失礼啊，把我特地为你调制的饮料浪费，这哪行啊。”

    该死的，她是亚朵维。这个服务区是没有别人吗？门是锁的。叶离水抽出斧头，向她砍了过去，吴萍喜曾经用这把斧头砍杀六人，如果不把它消耗掉，叶离水就没法再使用能力。可她现在说不出话。

    想想就大概知道了，亚朵维是偷偷下毒的那种女性杀手吧，等人因为毒药死后再进行分尸。而且亚朵维长得很不赖，可以用这张面孔骗很多男人，或者女人，谁会相信一个纤细性感的女人犯罪呢。

    苍桦看了一眼服务区内部，汉堡店从外面是看不到内部的。而其他商店按照正常秩序进行着，他说：“我得去看一下离水。”

    苍帆说：“那我跟玛琪留着看车吧，她应该不会出事吧？这可是服务区。”

    苍桦下了车，打电话，叶离水并没有接，他感到奇怪。

    “先生，你是在找人吗？”一个工作人员看到了苍桦，他的耳朵上穿着环，跟苍桦交流。苍桦说：“在你们那边？”

    “是，她说她姓叶。”苍桦跟着工作人员上楼，看到了一个背影，黑发的少女，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她红色的眼睛微亮，转过头看着苍桦。

    “你终于来了呢，我这身很好看吧？”叶离水向他展示着自己的身材，微微笑着，用手抚着嘴唇。苍桦愣了一下，叶离水歪歪头，他摸上了叶离水的脸颊，少女的皮肤很软，很滑。苍桦微笑了一下，突然捏住她下巴的边缘，沿着狠狠地撕了开来。

    “叶离水”发出一声尖叫，苍桦端详着那张人皮面具，说：“用的是很新鲜的人皮。看来你犯过不少次案，剥皮很完整嘛。”

    这好像是一个裁缝对另一个裁缝的欣赏，他耸耸肩，说：“可惜离水是不会穿裙子的……服务区也不应该有服装店。”

    被撕破脸皮的女人阴冷地发出微笑，她抽出手术刀，说：“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面具，就这么撕裂了，你叫什么？”

    很显然她没被告知过苍桦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杀人犯转生成了吸血鬼罢了，就她的作案手法来看，她应该是剥皮杀手。

    苍桦抽出明火符：“李昭云。”

    背后的工作人员袭击过来，他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