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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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贺章) 温热的指腹磨挲。 你与青年呼吸交缠。然而他并没有对你的话做出任何回应,依旧是冷沉地打量你,眼底甚至浮现出猜疑。 你暗道不好,就着这个动作慢慢将他的手抓放下来,边任由指尖自对方腕部伸入与其合掌而握,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冒险惹怒青年。 “如何?” 你目光殷切,神色认真。 其实伊塞斯早在你主动伸手拉住他时就保持一种浑身僵硬的状态,更别说被你现在这样蒙着水色与温柔的眼睛认真注视…… 他喉咙一紧。 然而下一秒脑海中却想起从前被你这副认真模样欺骗的种种……不对,该清醒一点,眼前这个从来都冷漠绝情地坚决要从自己身边逃走的人怎么可能主动放软态度呢? 有诈! 刚放松些许的表情再次阴沉下来。 就为了逃走…… 甚至愿意这样骗他么! 伊塞斯猛地甩开你的手,脸上温情不再,反倒是狠戾地用手捏住你的下巴,嗤笑着挑眉:“你会这么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你被捏住的下巴生疼。 但你强忍住想反驳的冲动,不停在内心鼓励自己打起精神,并努力将表情软化下来,温声道:“我想通了,与其四处逃跑,不如留下来。” 你知道自己这样正经起来,是很擅长说谎的,并且伊塞斯就算心有怀疑,肯定也更愿意相信这样甜蜜的谎言。 “我想,我愿意陪着你。” 你咬咬牙。 镇定目光地抬起头与青年对视。 迷迷蒙蒙的尘埃随着阳光的泻入浮在四周,青年红发被照出如同烈焰般的火热璀璨,与其相得益彰的是额上蟒蛇金冠。 这是一场缄默的斗争。 只存在于你与青年之间的,关于真与假,生与死,成功与失败,谎言与承诺的斗争。 “证明。” 伊塞斯忽然冷冷道。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空旷的议事厅显得十分明显。 “什么?” 你眨眨眼。 “证明给我看。” 他松开钳住你下巴的手,转而贴上你的面颊。guntang的掌面与冰凉的肌肤接触,黄金微抬的眸子中带上几分阴鸷的味道。 “好。” 你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青年本已经做好你装不下去,厉声反驳的准备,不料你竟真一反常态地应承,饶是冷硬如他也颇意外地抬了抬眉毛。 正欲要开口。 “陛下,方才希拉孔波利斯的侍官派人问,今晚的上埃及庆典日,行宫的晚宴与房间需要提前为您准备吗?” 议事厅的紧张氛围被忽然进来的侍从打破,连带着你与青年之间的较量也倏地乍停。你大梦初醒般忙松开紧握住青年的手。 伊塞斯也重新恢复成阴沉冷鸷的样子。 “不必……” “等等。” 你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出声打断道。 台下的侍从被你这句打断吓得差点把头磕低到地面。要说在整个王庭来说,伽卡尔陛下从来都是杀伐果断的狠戾角色。 上一个不小心打断陛下话的人好像已经化作堆白骨浮在鳄鱼池中许久了……况且王庭历来也都是主子们吵架连累下人。 总不会今日连自己也…… 侍从担惊受怕地狠咽了一口唾沫。 “我还没去过除孟菲斯外的地方,你不是要给我机会证明吗?正好上次离开也是在庆典……” 你垂下眼。 手心被指甲压得发疼。 “为什么不借着这次的庆典将从前发生过的不愉快都忘掉……呆在王宫中实在太闷了,你既然想让我留在你身边……” 你望着自己的脚尖,语气平淡。 “就应该相信我。” 对面的青年沉默地听完你说的话,脸色冷冷,却也一直未答。 议事厅里静得可怕, 跪在远处的菲拉已经被你这番三年来都没变过的直来直往给吓得抖起身子来,更不用说地下这位侍从,圆滚的光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传令下去。” 伊塞斯伸手拉住你垂在身侧的臂弯。 你则屏息静气。 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对方。 “我会同赛缇柏哈尔一起驾临希拉孔波利斯。” 他猛地将你扯进怀中。 金灿灿的日光斜斜洒满纠缠一块的你们身上,温热的暖暖的,带有炽热guntang的真诚与十足而充实的信任。 “别让我输。” …… 夜幕降临。 你同伊塞斯并身坐在轿子里。 来来往往前后几乎各有十几人抬着。轿子本身几乎是黄金制造,成C的半空形,轿子顶雕刻有蟒蛇与雄鹰交互的标识。 雄鹰被以绿宝石为眼,而蟒蛇则用红宝石点睛,一红一绿,一飞禽,一走兽,放眼望去,十分奢华。虽有轻纱遮住,但一路行来,四周民众皆是磕头跪拜,根本不敢抬头直视你二位。 也许这就是可怕王权带来的影响。 你呼出口气。 话虽如此,此刻的你与在王权影响下不得不做出卑微姿势的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你摇摇头,不再想了。 希拉孔波利斯是上埃及的宗教与政治的中心,之前法老的王庭都位于此地,直至上下埃及统一后才搬到了首都孟菲斯,可以想象希拉孔波利斯应是一个可以媲美孟菲斯的存在。 差不多从下午开始走。 傍晚时候才到。 今夜希拉孔波利斯由于庆典的缘故,处处是鼓乐声,街道上也行人匆匆,欢声笑语不断,如果说最开始还有人在意这是法老的车架有所收敛。 那么后来越靠近城邦中央,人们就越发沉浸于庆典中,鼓乐与舞蹈的声音也越大了。 说实话,行宫与王庭看上去并无什么差别,至少在你看来完全就是将一模一样的王庭从孟菲斯搬来了这处而已。 并且看门口站着的面色冷肃的女官,不禁让你想起了那位临死也要杀了你的女官泰雅,直打个寒战……不用说,有女官们与侍从在,再热闹,宫中也不会如外面那么热闹的。 “今晚莫非就在行宫中呆着?” 你艳羡方才外面人自由自在的舞蹈与歌唱,现进了行宫遂随口抱怨道。 “你想出去…?” 青年抓住你的肩头,声音沉下来。 “……怕你生气,呆在行宫中也未尝不可。” 你抿唇,笑了笑。 这是自从来这里后,你难得露出的笑容。青年也面色微缓:“行宫中有最好的舞女与乐师,你会喜欢的。” “这么肯定?” 你在行宫门口的侍从递来的水中洗了洗手,笑道。 …… 暗色的烛光摇曳。 行宫中各个女官侍从低眉捧碟,行色匆匆。然中央处却正进行着竖琴与手鼓的合奏,偶有弹奏U形琴的女郎媚着面色依靠在殿柱上,一手按弦,一手抚琴,裸露的肚脐随着乐声拉长摇动。 伊塞斯搂着如一只猫般靠缩在怀中的你,斜在最高处红色的虎皮榻上。其实你最初是想正襟危坐,好好观看表演的。 但后来在种种热情乐声的表演下也大起胆子来,更不用说本来这虎皮长榻就软得很,你直接踢掉金鞋双腿蜷在榻上,任由柔顺的皮毛拂着小腿,很舒服。 一个女舞者在众乐声中慢慢登场了。 她穿着身银饰做成的衣服,乌发如雾般从头顶中缝处分为两半,编成辫子盘起固定在头顶的银色额饰下。衬得整个人好像皎洁的月亮般美丽。 又近了些。 同你与伊塞斯行了礼。 你方看清她上半身类似于比基尼样式的银衣在烛光下显得耀眼。下身则是银色珠帘与白纱做成的半裙。 每一条银帘状若钟摆,只因下方都挂了一个金色的圆盘状装饰,随着动作会时不时打在透过白纱隐隐约约的小腿上。 肚脐随音乐声晃动在眼前,光脚伴着鼓点于地毯上跳着复杂的舞步。 “喜欢吗?” 伊塞斯偏过头,嗤笑问。 一连喝过很多杯葡萄酒他外表看上去也许是有些醉了。不仅面色红红,连带着身上肌rou也浮着薄汗。但你从腰身处来自对方的紧紧禁锢中知道。 这位上下埃及的统治者可是一点没醉。 甚至于。 还准备试探你。 或者也可以说,他是在等你见到他这副喝醉的样子后露出马脚来,好将你心甘情愿跟着远征的理由挖出,再把对他不利或者令他不开心的可能性死死扑灭…… 如你所料。 你与青年的较量自你说出愿意陪着他的时候就开始了,一直持续到现在,但是,你不能输,不能到现在功亏一篑…… 你抬头。 不发一言地伸出双手扶住青年的双颊。 伊塞斯眼底闪过一丝清醒的冷静,但很快又被他用醉酒的混沌掩盖过去。 只听他闷笑道:“做什么?” 你从来都是直接出招不废话的人,之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所以行动替代了答案。 你轻轻地凑上去,有一下没一下舔吻青年的嘴角,上面残酒自然也被这样慢慢吃进嘴中,倒还真因此醉了几分上头。 青年搂住你的手明显僵硬了。 殿中的乐声还在继续,节奏的鼓点仿佛是在为你打气。你抬起身,扶住他脸颊的手臂慢慢往下移至脖颈之间,呼出的热气扑在对方面颊。 “喜欢。” 你忍住内心的害怕上前含住青年的耳垂,并有样学样地模仿起他曾经的动作。青年被你这副举动弄得一惊,甚至于等你慢慢将身上的黄金项链解下来,扔在一旁时。 他伸手捉住了你的手腕! “你在做什么!” 伊塞斯脸上全无酒意,金眸中清醒无比。 你猜的没错。 他一点都没有醉。 你不禁更加小心地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双手吊住他的脖颈,主动仰头吻住对方泛着水光的嘴唇,轻声道: “让他们都下去,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