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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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摆这个表情什么意思?” 赛布本来等着看你的绝望神色,结果见你半天不回话,便偷偷用眼睛来觑,结果隐在暗处的你非但没表现出一丁点的可怕与懊恼,反倒是一脸平静的感觉。 “看你不爽的意思。” 你靠倒在船柱上,目光复杂。 赛布见此又呸了一声:“冷血无情的怪女人,神明怎么会让你拥有生育的机会呢,真是的,你这样的人就根本不配做母亲嘛!” 你懒得与这个臭屁小孩计较,毕竟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迫切的放松休息才是现在最为需要做的事。 怀孕? 你仰起头深深呼吸一口。 .........难道是那次? 可惜生活在王庭早没了日历计时的概念,也不知道这腹中的孽胎到底几月有余了。想必它日日夜夜寄生吸食着你的身躯,这才导致你总觉饭食无味,倦怠乏力。 夜晚的星星亮得吓人。 缱绻的风吹刮脸颊,冻得手脚都硬邦如石。你却仍怔怔地注目着月色。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有幸降生于世,那等你走后岂不就成了无母亲庇佑的孤儿? 伊塞斯会照顾好它吗? 又能照顾好它吗? 脑子很乱很乱,不受控制地想着未来各种各样的后果,何况如今的处境,腹中这个孩子能否存活下来仍然是个未知数。 .........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 船才靠岸。 船夫是个典型的努比亚人,黑黢黢的肤色,厚嘴唇,在脸上显得黑白分明,异常明显的眼珠,全身只穿了下围布。 “塔西娅公主的婚礼将近,正是需要奴隶的时候,尤其你们俩这种好看的异族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船夫笑眯眯地注目着你与赛布。 满脸都是兴奋。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 船夫几步上岸后就将你同赛布交给两个在岸边等候已久的穿盔甲的士兵,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让其将你们往国王的居住地带去。 这不由让你怀疑买卖奴隶的事是否已经在此地成了产业链一样的组成扣环? 努比亚素来就以贩卖奴隶的帝国闻名。 想来倒是不稀奇。 毕竟在埃及服侍过你的几个外室走动的奴隶就是皮肤黝黑的努比亚人。 一路上两个士兵寡言少语,是非洲纯正的黑人的长相与瘦高的身躯,涂着红色的颜料在两颊。 从码头到国王的住处有些远,你大腿又有伤,略有些瘸步。所以几乎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到正门。 门口的守卫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后,便有人出来拉你和赛布的手臂。 努比亚的统治帝国叫“库施”,与埃及不同,它最开始是由聚集的部落样相互组成集合成的,部落的首领也就是帝国的统治者。 由于发展时间相对较短,所以目前还并不存在于类似于埃及“王庭”概念的的大理石建筑,国王与公主都住在较为一个个矮宽的独栋建筑中,而这些建筑又由如宽带般横躺的外墙包绕着。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也许同现世见过的四合院与蒙古包的结合体有些想象。 你同赛布依次从独栋建筑的木粒门帘穿过。 进来看清周围。 房子墙壁外面铺着层干草,内里却是实打实的黄金制造,整个住处几乎等同于金屋般耀眼。更别说走过路过的不论仆人还是女眷,穿金戴银,项链更是层层绕在脖颈上,玛瑙黄金与各色宝石堆砌如珠。 从古王国时期。 努比亚人已和古埃及人通商。 虽然当地农业条件一般,但却拥有类似于黑檀木、象牙、黄金,以及珍贵药材等珍稀宝物,有此景象倒也再一次印证了这点。 又走了一会儿。 眼前出现一个拱门样木头结构。 前面站着好多同你们一样的奴隶,形形色色有不少人种,而最中间是位瘦高的黑皮肤女人,剃了光头,穿类似于渔网样的红色长裙,正在挑选安排进入此处的奴隶的去向。 有种分流枢纽的感觉。 你身上的捆绑绳索在此时终于被割断,手脚久不动弹已有些麻了。有侍女过来用涂满药膏的绷带将你大腿与肩头的伤口紧紧包扎起来,并用干净的毛巾替你擦洗手脚。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显眼的异域长相与比之其他显得白净的皮肤(这样如果哪里有污物能更清楚地被查觉)。 简单梳洗的你被中间的女人指派去打理公主的衣服。指派完成,立刻由旁边等着的人领你去所谓公主的住处。 公主的房间并不远。 不多时就到了。 远远看去许多仆人与侍女垂头正焦急站在那房间门口,似乎在惧怕屋内的什么人,而你本也想从众地挨着她们站好,却被领头的人扯住头发。 你疼得龇牙咧嘴,挣扎不得。 “公主的嫁衣必须尽快修复,你作为奴隶先去把它拿出来!” ......... 房间内部很宽大。 地上很多靓丽的衣物堆积一团,如同被人乱丢般地散着布满整个房间角落。而有位同样黑皮肤穿紧身麻布裙的女人则歪着头坐在房间最前方的动物毛皮椅上,双目微红。 不出所料正是公主塔西娅。 “滚出去!” 塔西娅冷冷道。 你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稍微一想便明白当下处境,却还是笑道: “可是公主,我是来拿您的嫁衣的。” 这明显戳中了塔西娅的痛楚,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高挑身材洒落下的黑沉阴影将你笼罩,狭长的黑白分明的眼瞳眯起来。 你几乎是来不及反应就迅速被其抬起手狠狠扇了一巴掌。 塔西娅斥道: “我说过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提到这件事!身为奴隶胆大包天,小心我亲手剥你的皮!” 你咬牙捂住被扇疼的脸颊,倒吸一口凉气。 仍坚持开口。 “我已经说了,我是拿您的嫁衣的。” 塔西娅气笑了。 似乎在为你的无畏的坚持而发笑。 “你这个奴隶是不是根本听不懂人话......” 你接话道: “公主不想出嫁就只会呆在房间里怨天尤人,惩罚奴隶?难道最要紧的事不是赶快想出可以不被外嫁的理由吗?” 塔西娅没想到你敢说出这样的话,身为尊贵的公主,自己的心思全被面前的奴隶轻易猜中,这像什么话? 何况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被人猜出...... 她随手抄起旁边的匕首对准你的眉心:“是不是真的皮子紧了要我给你松松,区区奴隶也敢教我做事?” 你不卑不亢地用眉心rou抵上刀尖。 “你我大家同为女人何必浪费时间口舌之争,我只是想为您出主意,倘若公主不嫌弃,我可为公主鞍前马后出主意,但若我猜错了,公主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那我凭什么要听一个奴隶的话呢?” 塔西娅勾唇笑道。 慢慢将匕首往你眉心压去。一滴血珠从刀尖儿浮出,如同颗朱砂痣涌现在银色的刀身,与白皙光洁的额头形成明显的对比。 “凭我已经发现您现在捉襟见肘的处境,您只要出嫁为妇就会立刻被剥离皇族身份,远离整个库施统治的核心,适时就再无机会重回王宫。” 你斩钉截铁道。 塔西娅一怔。 “只要公主愿意让我一试,如果您能信任我的话。”你用手背抹去眉心的血渍,淡淡道。 塔西娅扔掉匕首。 几步退后,竟颓然跌坐座位。 “如今的国王卡玛二世,是我的伯父。” 停顿半晌。 她忽然抬眼瞥了你一下。 似乎在斟酌。 “几月前他谋杀了前任国王也就是我的父亲,而我父亲只有我一名子女,所以卡玛二世篡位后便迅速替我安排了出嫁的事情。” “你听懂了吗?” 你点点头。 “怪不得努比亚会突然改了对外政策,选择进攻埃及,原来其中还有这种隐情所在。” 塔西娅怪怪地看了你一眼。 “埃及为获取财富之前就仗着自己国土强大要我们向其进贡,黄金,人才,珍稀宝物几乎每年都必须运往埃及的王庭。” 她恨恨道。 “埃及一边视我们为落后野蛮,一边将人绑去做奴隶,一边嘲笑我们的肤色,一边又对我们的特产虎视眈眈。” “卡玛二世杀了我父亲不假,但他敢举兵进犯埃及我还是佩服的,虽说比起埃及,我们只是一个落后的小国,无疑以卵击石,但欺人太甚谁不会反击呢?” 落后就要挨打。 库施属于典型的家里有矿类型。像黄金、玛瑙、赤铁矿、孔雀石、花岗岩、紫水晶等矿产都来自努比亚地区。 埃及若要谋求经济发展,那么除了向外掠夺还有什么办法呢?强大的帝国都是踩在别国的血rou与资本积累上存活的。 你颔首笑了笑。 不过进步与衰落都是一并的。 历史上埃及的确压着努比亚欺负统治了将近一千年,但公元前703年,努比亚人却反过来又统治埃及将近一个世纪。 连带后来埃及引以为傲的法老与神子,全都一并变作黑皮肤的努比亚人,这也是所谓“黑法老”的来源。 没有人能永远地站在最高处。这是你永远铭记在心的教训与心得。 “公主。” “现在让我说说我的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