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惹（人外暹罗鳄）
小娘惹（人外暹罗鳄）
小娘惹（人外） ——被偷猎者绑架的小娘惹×马来西亚湿地的暹罗鳄 *小短篇，一发完。 【借梗@小珍珠大發仙】 上 马来西亚东南，望加锡海峡和爪洼海之间，栖息着一座稠林密布、生物集群的岛屿，那便是婆罗洲，印尼语中的加里曼丹岛。 湿热多雾、人迹罕至的雨林深处，一伙偷猎组织正在举枪疯狂猎杀中森林的珍稀动物。 水潭炸起几米高的水雾，高大的树干留下子弹射击的弹孔，激烈密集的枪声惊起众多飞鸟，长鼻猴在树上惊慌逃窜，成年犀牛围成圈一致对外，保护内围脆弱的幼崽。 血腥刺耳的屠杀引来一队远足探险的环保群体，一个不同国家的高校学生组成的非盈利组织。他们此次前往，是为了调查红毛猩猩、大象和犀牛等濒危物种的繁衍和生存情况。 学生目睹高大的犀牛首领被射倒，偷猎者当着幼年犀牛的眼睛，残忍割去族群头上的犀角。 他们拼却性命与偷猎者对峙，要求偷猎者立刻停止非法盗猎活动。 凶残猖獗的地方武装根本不在意手无寸铁的平民学生，把陷阱圈里的犀牛屠戮殆尽，连刚生下来、还没长出犀角的幼兽都不放过。 队伍前面的牡丹直接怒了，眼里喷出火焰，柔弱的身体挡在手上拿着血淋淋犀角的偷猎者面前，坚定固执，决不后退。 偷猎者用猎枪指着牡丹的头，她却丝毫不畏惧。 站在牡丹身后的女生拉住她的衣角，神色焦急，想要阻止她自不量力的举动。 “她留下，其他人滚。” 偷猎组织为首的男人指着牡丹让她留下，其他人则摆摆手，让他们快滚。 逃过一劫的同行伙伴急忙逃走，拉住牡丹衣角的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退缩逃跑的大部队。 只剩下牡丹一个人了。 偷猎者把她绑起来，扔在卡车后边，和众多被强行割下来的、被血染红的犀角象牙，还有一些珍稀动物的皮毛趾爪，满满当当挤在一起。 他们前往另一个地点，继续偷猎。 牡丹躺在一片血液中，抬头望天，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车厢摇摇晃晃，在泥泞拥挤的雨林小路中穿行。 她回想自己的前半生，有过一瞬间的恍惚—— 牡丹出生于马来西亚，是东南亚土生土长的华人女性，祖籍是中国的福建和广东潮汕。 她从小接受汉化教育，成年后去西方求学，成长背景是中西交融、独特鲜明的南洋文化。 客家文化和欧美学风的熏陶，让她博采众长、视野开阔，和同龄人一起，被称为“Cina Peranakan”，即土生华人或海峡华人。 在闽南语里，女孩叫“娘惹”，男孩叫“峇峇”，“峇峇人”普遍性格耿直，爱憎分明。 牡丹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是路见不平之事，一定要守望相助。 母亲曾无数次鼓励她：“牡丹，你是小娘惹，一定不要忘了祖辈的教诲，把追求正直公义的秉性家风传承下去。” 牡丹是马来土生的小娘惹，从小不负众望，努力求学，17岁那年越级考上藤校，20岁加入各种社会组织，为人道主义、动物保护、难民援助等国际政治议题奔走相告。 暑假，她和其他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参加非营利性动保组织。来到婆罗洲调查濒危物种的繁育情况，并进行探险研究，如果足够幸运，还可以发现并命名新的物种。 这是最后一趟远足，走完这片密林，记录最后的数据，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没想到与偷猎组织迎面相撞，还目睹了一场屠杀惨剧。 牡丹当仁不让，誓与非法盗猎者抗争到底。 然后，就被偷猎者绑架了，前途未卜。 她是一个小娘惹，她没有忘记多年教诲，坚守内心的道德正义。 可是，她快死了…… 付出生命去坚守初心，值得吗？ 牡丹有些不确定。 车停下了，偷猎者来到一处泥潭湿地，水潭深处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男人卸下车上的电击和捕捞设备，端着猎枪，全副武装，对准面前的泥水。 把牡丹抓走的头领拎着她瘦弱的身子，一下子扔到地上。 泥泞的泥水沾湿牡丹的衣服，脸上溅上一大片污渍，头发湿哒哒的，形容狼狈。 “你在这，好好看着，我们是怎么屠杀鳄鱼的？” 穷凶极恶的偷猎者把牡丹绑在一棵大树上，强迫她“欣赏”接下来的屠戮表演。 柔弱无助的小娘惹闭上眼睛，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内心逐渐绝望。 特制的动物鲜血淋洒到平静的水潭上，强烈的血腥味吸引潭底的可怕巨兽。 静止的水面荡起涟漪，偷猎者呼吸放轻，紧张对着猎枪上方的瞄准镜，生怕到手的猎物逃走。 泥潭开始冒泡，浑浊腥臭的泥水翻涌，一条四五米长的深色黑影逐渐浮现。 是一头成年的雄性暹罗鳄。 宽吻，喉部鳞甲横排，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密密麻麻排列在口部。眼眶覆盖尖锐棱嵴，鳞骨突出，黑色的眼珠呈现冰冷动物的竖瞳。上体呈浅棕绿色，带有黑色斑点，背上有暗横带斑，腹部呈白色，有力的尾巴拖长横扫，重重击打在水面。 它张开血盆大口，把水面逸散的鲜血诱饵吞入肚子。 靠前的偷猎者悄悄溜过去，猎物进入陷阱，他们要收网了—— 用强烈的电流击晕，再用渔网捕捞，十几条猎枪断后，防止突发情况。 牡丹咬了咬嘴唇，内心剧烈挣扎—— 这条被引诱出来的暹罗鳄，会被偷猎者电晕到休克，卖给不知名的皮革上家，然后开膛破肚、抽筋扒骨，把最后的利用价值榨取干净。 它……也是一条生命。 拥有同理心和共情力的小娘惹怎么忍心，见死不救。 她已经被偷猎者绑架，性命难保，未来……凶多吉少。可是这条鳄鱼，还有活命的机会。 小娘惹狠了狠心，把眼底的泪意憋回去，积蓄着力量，发出生平所能发出的最刺耳的尖叫。 牡丹声嘶力竭，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音泣血。 “快跑啊！他们要杀死你！快点逃命，不然你会被杀死的……快逃啊！！！” 浸在水面的鳄鱼被女人的声音惊到，提起所有的戒备，快速转身，准备往潭底逃去。 偷猎者向牡丹投以怒视，却来不及应对，手忙脚乱按下电击装置，同时扣动扳机，大口径的霰弹射出，在泥潭炸出无数坑洞，空中溅起高高的泥水。 呲啦啦的强烈电流声，青紫色的电弧遇水迅速传导，把来不及逃窜的暹罗鳄电了个正着。 鳄鱼的身体痛苦地来回翻滚，血水四溅，水潭一片泥泞浑浊。 偷猎者互相击掌，庆祝狩猎成功。 牡丹看着眼前的惨剧，眼泪滚滚而落，有谁来救救水中挣扎的强大生灵—— 鳄鱼……也会疼啊！ 轰隆隆的踩踏声传来，森林摧毁，连地面都在震动。 是受惊的象群！ 百兽狂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湿地踏来。 被接连不断的枪声惊扰，如果留在这里，一定被象群踏成rou泥！ 偷猎者暗骂一声，来不及收拾水里的工具，急忙奔上车，开足马力，车轮旋转，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汽车排出大量尾气，寻找安全的方向，紧急撤退。 气急败坏的头领不忘朝牡丹补枪，小娘惹腿部中弹，痛呼出声。 牡丹被绑在树上，正冲疯狂的象群。 自知要殒命于此，她泪流满面，绝望万分地闭上眼睛。 人生短短二十年，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真是太遗憾了—— 幸好那条暹罗鳄没事了，在她临死之前保护了一条生命，也算是死得其所！ 牡丹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她突然听到淋漓的水声，居然是那条成年鳄鱼，拖着流血的身体，有力的蹼爪爬上岸。 在千钧一发之际，生活在湿地深处的暹罗鳄张开大口，把牡丹身上的绳子咬断，然后拖着她的身体，往水潭深处游去。 柔弱的小娘惹忍着小腿剧痛，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紧紧抱住鳄鱼的上身，口鼻浮出水面，呼吸氧气。 几十头发狂的象群轰隆隆狂奔过去，毁天灭地的力量瞬间就把拦在中间的那颗大树踏平，几顿重的身体横冲直撞，撞倒无数灌木丛，水潭波动，喷溅起高高的泥水。 ——得救了！ 被偷猎者绑架的小娘惹，救了一条暹罗鳄，又被它报恩，救了自己一命。 中 度过象群踩踏危机，小娘惹的性命暂时无虞，很快她的注意就被水面不断晕染开的血迹吸引过去。 是驮着牡丹上浮的暹罗鳄，触感嶙峋的身体颤抖着，浓重的血腥味从它身上传过来。 被枪击的伤口裂开，又被冷水浸泡，鳄鱼电击灼烧的鳞片卷曲发黑，显然受了重伤。脚爪上的蹼膜撑开，尾巴向后游动，带着黑发少女往水潭深处游去。 牡丹的身体很冷，小腿的伤口不断冒血，后背沁出冷汗，脸色发白，眼前模糊，脑海里的意识一点点流失。 她快撑不住了…… 双手再也无力扶住鳄鱼的身体，柔弱的小娘惹就此晕倒过去。 - 婆罗洲是世界第三大岛，优越的地理位置和良好的气候条件让这里常年雨热充沛，岛上植被茂密，生物种类繁多，充满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缤纷多样的生态环境。 茂盛的雨林看似万物生长，生机勃勃，实则弱rou强食，危机四伏。 成年的雄性暹罗鳄驮着昏迷的人类少女在水面游动，体内的血液和热量大量流失，如果此时遇到饥饿猎食的大型rou食动物，身负重伤的它将无力保护受伤的牡丹。 鳄鱼需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背上晕过去的脆弱雌性。 从沼泽爬上岸边，暹罗鳄找到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河岸边放下背上的小娘惹。 鳄鱼停了一会儿，返回溪水，让水流冲洗身上的伤口，水面很快染成红色，它的神智有些晕眩。 暹罗鳄回到岸上，额上的双眼盯着昏迷中不断颤抖的牡丹，小腿的伤口不断冒出血丝，脸色苍白，发起高烧。 鳄鱼的竖瞳缩成一条线，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身体剧烈痉挛，爪子收起，牙齿咬合，宽吻收缩，趾爪不断伸长，嵌在身体里的子弹被痉挛的肌rou排出，血液加速流动，伤口快速愈合。 经过痛苦又漫长的衰变，棕绿色的鳄鱼变成了类人形的奇特生物。 浅棕色长发，脸上有淡黄斑纹，皮肤呈现浅浅的橄榄绿色，腰后拖着一条棕绿色的有力尾巴，四肢覆着黑色鳞片，尖利的指甲寒光四射。 像是绿色蜥蜴的人形生物试了试自己新长出的双脚，想要站起来行走，没走几步就摔在地上。 暹罗鳄尝试了好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化成人形的鳄鱼最后放弃了站立的想法，像树上的猿类，伸长四肢在地上爬行。 有着奇异面容的男人循着气味找到一些具有疗伤效果的绿色草药，采了满满一大堆放在怀里。 把草药嚼碎，涂抹到牡丹肿胀青紫的小腿。接着伸出右手，长长的指甲划开她腿上的伤口，找出子弹，扔到河里，滑腻的舌尖舔舐喷涌的血液，具有疗愈效果的草药发挥作用，快速止血。 男人撕开一片大叶子，把草药铺在上面，包裹住小娘惹的小腿，又扯了几根芦苇，搓成细绳，像绷带一样包扎伤口。 变成人类男性的成年暹罗鳄把昏迷的女人横抱起来，找到一处宽敞干净的石洞，洞窟深处有一眼清泉，足够他的日常所需。 男人把小娘惹安置好，外出捕猎。 回到水里的男人像是找回自己的主场，有力的尾巴像钢发炮弹，覆盖鳞片的爪子和尖利的牙齿都成了猎食鱼类的最佳武器。 不到一刻钟，他就逮到了四五条肥嫩多rou的淡水鱼，带着一丝奇异的满足和期待，他咬着活蹦乱跳的鱼尾，眼神发亮，朝洞xue窜去。 - 牡丹是被脸上的冰凉触感惊醒的，湿哒哒的水滴落下来，打湿她的长发。 小娘惹睁开眼，看见几条倒立悬挂的、吐泡泡的活鱼，被一个奇怪的绿巨人咬着尾巴，献宝似的拎到她面前。 将近两米的身高，棕色长发，淡绿色的皮肤，脸上有奇怪的斑纹，四肢覆盖黑色的鳞片，浑身肌rou发达，背后垂着一条长长的棕绿色尾巴。 ——这是什么奇行种！ 牡丹想要尖叫，又被鱼尾巴堵住声音。眼前奇怪的人形生物，非但没有伤害她，还挤挤挨挨往她身上蹭，双手抓着肥美的大鱼，往她手心里送。 怪异的男人伸出滑腻的舌头，细细舔舐她的手指和腕部，略微的刺痛感提醒她，上面有轻微的擦伤。 牡丹试着动动身体，视线落在叶子包扎好的小腿上，清清凉凉的，没有灼烧感，疼痛减轻大半，身上也有了力气。 ——眼前的男人，好像救了她。 等一下，驮着她在水面上游动的暹罗鳄呢？ 她记得，鳄鱼的外表是棕绿色的颜色，结合男人的发色和皮肤，她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这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奇怪男人，就是之前被她救下，又救了她一命的，雄！性！暹！罗！鳄！ ——天哪，这是什么人外怪物的神展开！ 牡丹闭上眼，艰难消化眼前的现实。 小命虽然暂时保住了，但是她不知道被困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山洞里，根本无法向外界求救。 男人有些失落，因为眼前的小雌性好像并不喜欢他捕来的食物。 是不喜欢吃鱼吗？ 那他去给她猎食一些新的种类，虾，螃蟹，水鸟，河马，兔子，山鸡，羚羊……她不会喜欢吃鳄鱼吧，虽然是同类，需要花费一番力气，但他也可以给她捕来。 “你会说话吗？” 对于生活的困境，牡丹决定勇敢面对。 男人摇摇头，又点点头，随即像个傻大个一样，高兴到没边，在她脸上乱舔。 无法沟通，也无法理解，她想找块豆腐撞死。 天性坚强的小娘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扯着男人的头发，让他滚到一边。 然后，她拿出背包里的野炊工具，在石壁上敲晕鱼头，熟练地用刀片刮鳞拆骨，细腻雪白的鱼rou整齐堆放。 男人想偷吃，被牡丹敲掉手指。 她掏出煮饭的小铁锅，放上清水，收集了易燃的枯枝落叶，架在石头上，点火加热。 “你要是变成会喷火的龙就好了。” 牡丹看着还剩几根的火柴，有些遗憾地叹息。 等到水煮开了，就放进鱼rou，煮一锅没有什么滋味的原味鱼汤。 行动力和执行力都超强的小娘惹静静等待热水煮沸，旁边的男人快被小雌性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给惊呆了，眼睛里燃起无穷的敬畏。 等到香味飘出来，男人肚子咕噜咕噜狂叫，口水一直流到下巴。 牡丹听到异响，还以为外面有什么猛兽经过，搞了半天原来是鳄鱼肚子饿了。 她用勺子舀出一点鱼汤，虽然没什么味道，胜在食材新鲜，也算是鲜美可口。 小娘惹吹凉一块鱼rou，投喂给一旁饿到不行的男人，再不喂饱他，鳄鱼乱甩的尾巴都要把这个洞xue砸塌了。 鳄鱼一口咽下去，连嚼都没有嚼。 大嘴张开，仿佛无底洞，男人眼神明亮，示意小雌性继续投喂。 呵呵，她变成养崽子的鳄鱼mama了！ 几条大鱼基本都进了男人的肚子，牡丹食量小，喝了两碗鱼汤就饱了。 起码吃了十几斤鱼rou，就这，男人还不太满足，跃跃欲试想去外边的水潭，捕更多鱼回来。 牡丹连忙拉住他的手。 ——他走了，她一个人待在这儿，会害怕。 鳄鱼高兴地抱起牡丹，来回转圈圈，让她差点晕得吐过去。 小娘惹生气地拽男人的头发，男人停止转圈，像条傻狗，伸出舌头舔她的脸颊和嘴唇，被慌乱的小雌性一把糊脸。 下① 晚上照例吃鱼，这次牡丹不再煮汤，而是烤鱼。 用小刀削了几根长长的木棍，又用石头垒成一个简易的烤架，就着男人捕回来的大鱼，片好鱼rou，穿在签子上，在火上来回翻动，进行烤制。 这次加了调料，用了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酸果，切开果子，把酸甜的汁液挤在烤鱼上。 香味一下子出来了，男人拖着尾巴走来走去，口水一直流到下巴。 小娘惹吃了几串，剩下的鱼rou全部喂给了鳄鱼。 他这次学聪明了，生怕自己吃不饱，所以下午出去捕猎的时候，捞了各种形状和颜色的淡水鱼，有一条甚至比她的胳膊还长。 等到喂饱男人，牡丹累的胳膊抖抬不起来了。 傻憨憨的鳄鱼抱着疲累的女人，去山洞深处的水潭洗手擦脸泡澡澡。 潭水清澈见底，不是很凉，是那种刚刚好的温度。 牡丹也没生出什么不适或者躲避，对着一条鳄鱼，她有什么可害羞的。 她淋着水，把脸上身上血腥油污的部分洗干净，又脱下外套和牛仔裤，随意揉搓了几下。 洗完，晾在石头上。 男人一下子跳进水里，扑腾起高高的水花，他开始玩水，还把水泼到牡丹身上。 她气不过，也加入战斗，双手掬起一捧水，泼到男人身上。 男人不闪不躲，直直游过来，把靠近岸边的小娘惹一下子拉进水里。 牡丹双脚踩空，尖叫着掉入水潭，浪花四溅，又被男人傻笑着捞进怀里。 综绿色皮肤的奇异生物，抱着一个衣服湿透的少女，在潭水里四处游动，场面既诡异，又有种莫名的温馨。 - 如果把身边的男人想成家里养的大狗，牡丹的心情会变得宽容平和许多。 不管他老是蹭到她的跟前，围着她打转，舔她的脸和手，还是给她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都能无限包容。 夜色深沉，到了睡觉的点。 牡丹经过了一番辛苦的折腾，还是被男人压在身下。 男人像只贪吃的大狗，对着小娘惹娇嫩的小脸一通乱舔，头发都变得湿漉漉的。 牡丹推开他靠过来的胸膛，他又挤过来，非得把牡丹蹭到最里面的边角，才罢休。 男人的体温很高，像个散发着熊熊热度的大暖炉。这要是在冬天，对于他主动靠近的行为，牡丹或许会很欢迎。 但是，现在是最！热！的！夏！天！ 即使是晚上，也有三十度的高温，男人伸出两条胳膊亲亲密密搂着牡丹，有力的大腿还夹着她的双脚，牡丹就像身处蒸笼，出了一身热汗。 ——啊啊啊啊，真是热死了！ 牡丹气鼓鼓地去拽男人的头发，没成想他倒开始傻乐，眼神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逮住牡丹戳过来的两只小手，伸出潮湿的大舌头，顺着指缝来来回回舔。 她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听，只好任由男人的动作，趴在他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入甜美的梦乡。 早上，明亮的光线透进来。 还在睡梦中的牡丹，突然闻到了一阵浓郁荼蘼到无法形容的香气，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就像腌制入味、被打翻的香水瓶，浓烈的气味熏得让人心慌。 睡着的小娘惹就像一位中了魔法呼吸深长的睡美人，被不同种类的鲜花簇拥包围，在无穷无尽的花海中淹没窒息。 在熹微的辰光中，娇弱的牡丹被无数混合馥郁的花香熏醒了—— 呵呵，一觉醒来被花埋了。 男人兴奋地蹲在一边，等待少女露出惊喜的表情，然后摸摸他的头发和耳朵。 他送出去的礼物，他坚信迷人的小雌性，一定会喜欢的！ 牡丹面无表情糊走男人想要靠过来的身体，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抑制住内心的抓狂。 算了，不跟傻狗一般计较。毕竟，狗子是出于好心，才给她送这些礼物。 傻乎乎的男人凑过来，俊脸在小娘惹的眼睛里放大。 他伸出舌头，给醒来的少女好一通“爱的洗礼”。 牡丹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扯着男人的头发，让他自动让出一条路。 小娘惹试着走了走路，小腿不怎么痛了，她低下头查看。 伤口处又换了一次伤药，芦苇编成的绳结系得歪歪扭扭，样子比昨天还难看。 是救了她的暹罗鳄，昨晚趁她睡着，跑到外边采摘草药，又碾碎敷到伤处。 害怕惊醒她，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牡丹叹了口气，转过身，主动牵起男人的手。 男人早就忘了之前的插曲，看见小雌性主动亲近他，高兴到表情管理都失去控制。 把她抗在肩上，像射出去的炮弹，尾巴提供支撑，大腿绷直，肌rou发紧，一下子跃到洞xue之外。 明媚的光线侵入小娘惹的眼球，刺得她分泌出泪水。 等到适应外面的环境，她才睁开眼睛，像个刚出笼的小鸟，心情欢快，四处乱瞧，视线环视周围的景物。 葱郁的林木，合抱的巨树直插云天。地面铺着厚厚一层落叶，枯树上长出颜色鲜艳的蘑菇。清脆的鸟鸣传来，漂亮的尾羽一闪而过。红毛猩猩在林间跳跃，母猴身上挂着刚出生的小猴。地上盛开各种美丽的花卉，果子沉甸甸挂在枝头。 纷繁的景象跃入牡丹的眼帘，她惊喜地笑了，大口呼吸新鲜、饱满、绿色的氧原子。空气中流淌着清凉和古朴的气息，一切都是纯天然，原汁原味，没有人工凿琢的痕迹。 小娘惹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大自然，内心几乎是铺天盖地的感动和喜悦。 她看见传说中的莱佛士花（Rafflesia），世界上已知最大的花类，重达七八公斤，直径约一米。 血红色的花瓣上点缀着一些奇异的斑点，花朵散发着腐rou般的恶臭，用发散的气味诱捕昆虫，作为自己的食物来源。 她还看见一只婆罗洲金猫，世界珍稀的猫科动物，神秘优雅的自然精灵，只生活在人迹罕至的雨林深处。矫健的身姿像箭一样快，皮毛是漂亮的金棕色，上面画着着黑色的竖形条纹，用以伪装自己的身形。 暹罗鳄变成的人形生物，抗着牡丹一路狂奔，遇到好看有趣的事物，牡丹就扯一下他的头发。 男人会自动停下来，让她看个够。 等牡丹玩够了，他就带着她离开。 男人的目的地是他的领地，一只成年的雄性暹罗鳄占有的大片地盘。 ——京那峇鲁神山和斯赫瓦纳山脉之间，密林掩映之下，连绵的湿地水域。 每只动物都会有自己的领地意识，不管是天上猛禽，还是海底巨兽，抑或是陆地霸主，强大的生物会用强烈气味和定期巡逻来确保自己的私人领域有足够多的猎物。 遇到竞争对手，领地主人会迅猛出击，用威胁的低吼和强壮的身体，把敌人彻底赶跑。 遇到落单的，或者误闯进来的雌性，领地主人则会采取截然相反的态度，试探地接近，还用食物诱惑，试图让对方动心，留下来，跟自己结为伴侣。 综绿色的暹罗鳄带着牡丹来到他的领地，目的再明显不过。 ——停驻栖息，繁衍后代。 单纯的小娘惹当时只顾着贪看新鲜美丽的风景，根本没想过男人存了留下她的心思。 或者说，难以想象。 因为，在牡丹的认知中，她是生活在城市中的人类女性，而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