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谈人生

    “既然这样，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还要去接那个老祖道心么？”

    “我劝你别费劲吧啦地走那条邪路。你那老祖就不是什么好鸟儿，留下来的能是什么好蛋。”你苦口婆心劝道。

    “愿闻其详。”他波澜不惊地点点头，示意你继续。

    于是你怀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情，忿忿不平地开始了你的演讲。

    “我先声明，既然要说真心话，那我接下来的发言可不怎么好听了。”

    “我实在是觉得，兄弟你路走窄了啊。”

    “你那个王八蛋老祖估计棺材板都要笑裂了，他都碎成白陀山壮骨粉千八百年了，还能坑到这么一个把破烂儿屁颠屁颠捡回去当成宝的傻帽儿。”

    他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你，你借着酒壮怂人胆，指点江山激昂文字。

    “那条路到底是不是你自己选的方向，到现在你还分不清么？自以为是天选之子，实际上做着那不自知的傀儡，你又和你驭的那些被毛戴角的畜生有什么不同。”

    “退一万步说，以前你没得选，想向上爬只有那一条路。现在有我这个专为你的满意度而服务的贴心外挂呢，有那么多新的机会和可能性，非得一条沟里走到黑么。”

    “反正我言尽于此了，望你好自为之。”

    “好。”

    “啊？什么好？”你茫然。你慷慨激昂地准备了两天的腹稿，觉得自己根本也没什么希望能说动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好了？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该屁颠屁颠地去当那个傻帽儿傀儡，所以决定听你的。”他慢条斯理地摘了几个你演讲中的重点词重复了一遍。

    “？？？”不对劲，你总觉得他又要在哪里设套儿。

    就算是星云瓶的作用，这也太过于顺利了吧，让人无法掉以轻心。

    “那你不打算我欲成仙～快乐齐天～了？”你一边问一边摇头晃脑地唱了出来。

    他朝你微微探身，那双异瞳深深地看向你的眼底，语调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蛊惑。

    “与天地同寿，凌驾于万物之上，无所不能，手握无限权柄，世间生灵全得随你心意而动，你一念便可翻云随手便可覆雨，岂不快意？”

    “实不相瞒，我也做过这种美梦。”

    “哦？”他颇感意外的望着你。

    “目睹世间不平事的时候尤其会做这样的梦。我若是神就好了，让罪有应得的人遭到报应，让无辜受难者脱离苦海。让这世间再无压迫与不公，让每个人都能自由平等地活着。”

    “这种冠冕堂皇正义凛然的理由，还真是你能想出来的。”他这次笑的停不下来，笑声显得格外的真心实意。

    “是啊，就是凡人因自身的无能而产生的妄想么。”你却有些难过，默默地喝一口酒。

    “那你呢？就单纯为了自己爽么。”

    他未置可否，转而问到，“你又有何高见？”

    “感觉自己爽的话时间长了也没什么意思，得多无聊啊。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任何事物都是矛盾统一的存在。如果一直只有快乐，那还如何得知什么是快乐。”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学习者，你如此总结道。

    “凡愚自然不懂天地的快乐。”

    “对啊，我本来就是个俗人么。在我看来，生命本身就是个奇迹了。活着的时候就好好活着，死了就化成宇宙中某颗星星的碎片，尘归尘土归土，原汤化原食，从何处来就往何处去，这才是我爱的浪漫。”

    『小剧场』

    女主：我特别喜欢你们隔壁山头那个门派，他们派自古走人道，不必听天命。

    男主（咬字清晰缓慢重复）：走人道。

    女主：其实我也不太懂人道具体指什么。以我浅显的理解，大概就是把自己当人，把别人当人？永远遵从自己的心意而活。

    女主：当然是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

    男主：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门派。

    女主：他们那个山头大概跟你们这儿隔了七个平行宇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