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宇宙是否有尽头 时间是否有长短

    “你先前说赔我五年，只是玩笑话吧？”

    “怎么会。”他长腿交叠，懒洋洋倚在沙滩椅上，眼角眉梢挂着戏谑的笑，“话本里都讲，好心书生救了落难狐狸，狐狸便以身相许作为报答。”

    “那是书生姿色尚可，狐狸相中了。”你“哼”了一声，继续道，“没相中的一般都是，恩公的大恩大德在下实在是无以为报，只好等下辈子再说了。”

    “小殿下好歹算得上眉清目秀，被相中也不奇怪。”

    “……再次感谢您的肯定。”你沉吟片刻，再次谢绝，“我说不清，就是觉得，你好像也不需要被谁拯救。我更像是个意外？在你生命里横插一脚，带来了些新的可能。最终还是你自己做了选择，所以你没什么需要报答我的。”

    “选择么…那里需要些把天捅露的恶棍，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他哂笑起来，“小殿下，你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我一个纸片人居然能穿到你的世界？”

    “……”这玩意儿细思恐极。

    “如果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也是编造而成，你会不甘心么？你向往自由，说不定这也只是所谓设定呢？这样被cao控而不自知，又算得上自由么？”

    “……”哇靠，戳心三连啊。“我其实偷偷想过，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哦？劳烦高端现代人给讲讲？”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感受到的世界本来就是真实存在的，然后因为某种特殊的关联，被有缘人捕捉到，再用另一种形式复现出来，成为一个遥远的故事。”

    他话里有话地评价，“很乐观的想法，很积极的防御心态。”

    “啧，你能往回追溯你走过的每个人生阶段是如何发生的么？那些细节和感受你都记得么，有空白么？回忆有真实感，还是模糊的轮廓或概念？”

    “……”他挑眉，“这些靠详细的设定也能补全。”

    你托着下巴，缓慢思考，“没有绝对的自由吗。人本来就在随时随地被他人塑造和影响。基因决定了我的外表、体能、智力等先天条件，再通过后天环境发展出我现在的意识观念、性格偏好。”

    “你觉得，被设定cao控着命运和被基因与环境塑造也没什么不同？”

    “我听过一个理论，说世间万物都是基因的奴隶，我们都是基因在进化过程中为了争取最大限度地生存和扩张而生产的工具人。”

    他瞳孔倏地一缩。

    “像母爱本能，这种看似利他的行为也是由基因cao纵的，以便自己身上的基因能更好地繁衍下去。听起来是不是有点耳熟？”

    “修士供养道心，而道心永存。”

    “嗯。但这个理论的创始人还说，基因通过大脑间接控制生物，赋予了大脑一定的学习模拟能力。然而在人类身上，它玩脱了。”

    “人的大脑学习进化到某个程度，出现了一些不必要的‘主观意识’？”他手指敲了下桌面，低声道，“人有反抗的余地。”

    “对！”你抖机灵道，“比如我可以不孕不育！”

    “……”他嗤笑道，“你现在原地掐死自己，也能断了它的活路。”

    “哎呀，您可真有大智慧！”你笑了会儿，又轻声说，“你知道么，我们这儿已经搞出基因编辑了。我以前看过一个科幻片，讲未来人们突破伦理限制，利用基因技术干预人类演化。”

    “一对夫妻如果想生孩子，能提前筛选出最优质的基因，或者根据喜好，诞下最‘完美’最合心意的孩子。一个人在出生那刻就能被检测出未来的患病风险，预测到会在几岁挂掉。男主就是个自然结合诞生的，存在严重缺陷的…残次品。”

    “基因歧视？人类社会的文明中始终包含着各种不公，说不准这血淋淋的人性也是某种‘基因’的必然。”他意兴盎然，“优胜劣汰本是自然法则，人类拿到了如此权柄，未来如何…我倒是挺想看看。”

    “呵，你个社达主义接班人。”

    “不过既然是你推崇的电影，结局定是男主克服了种种艰难险阻，打破外界枷锁，肯定了‘残次品’也有其独特的价值。”

    “……”

    “对啊，我是土狗我爱看。”

    “我相信世上没有永生不灭的灵魂，但每个灵魂都独一无二与众不同。”

    “就算外部因素没法控制，就算世界烂的要死，也依然有人挣扎着发光。”

    “我不知道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

    “可能我只是刚好拿着马桶搋子路过。”

    “但我有思想有心跳，有呼吸有高潮。我有爱有恨会哭会笑，我能感到我在真实地活着。”

    “或许地球，甚至整个宇宙，只是某个高等文明巨大实验基地里一个水晶球似的培养皿。或许我是某个庞大世界里自动生成的背景npc。”

    “但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抬眼看着月亮，“和我有关的是此时此刻的夜色。”

    是头顶的明月，耳畔的海浪，温柔的风，远处嘈杂喧闹的人群和隐约的歌声，酒足饭饱后的一丝困倦与满足，还有……桂花酒的香气。

    他又斟了半杯桂花酿，“不去纠结过于宏大的概念，更关注自己当下的感受，这样也不错。”

    “其实我更关心明天中午吃什么？刚路过的那家蒸汽海鲜看着不错，但我记得这边还有个特色小吃街。”你陷入两难抉择。

    “……活着的意义就是去码头整点薯条。”他扶额笑道，“大道至简，不愧是小殿下的处世哲学。”

    “这叫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个意外，在有限的选择范围内把握能把握的，让自己开心，就是不负此生！”

    “咱们的房间含自助早餐，据说种类很是丰富。10点就结束了哦，不想浪费掉就得发挥能动性了。”

    “啊，有必要早起两小时。说起来这酒店看着好高端，还是海景房，一晚上得多少钱啊？”你边说边点开某软件搜了下，“我靠上千了？！！”

    “就当利息。”他不在意地挥挥手，“之前有个客户是这家酒店的管理层，帮忙安排了亲友价。那只阿拉斯猪，记得么？”

    “哦，是那个眼睛很大的jiejie！”他给你分享过jiejie发过来的视频，一口气抱起狗勾猪转了三圈。你万分惆怅，借酒浇愁，“我这还叭叭给人上课呢，你都跟富婆jiejie做亲友了！”

    他疑惑不过半秒便恍然，笑眯眯亲切问道，“你也想跟富婆jiejie做亲友？”

    “我不想努力了呜呜。”

    “唉。”他悠悠叹了口气，十分惋惜道，“小殿下，快醒醒。”

    “？”

    “不努力也不会有霸道总裁把你拖回家强制爱的。”

    “……”

    “上有百岁老人，下有无知小儿，小殿下须得加倍勤勉努力打工，才能对得起家中的期盼啊。”

    “你干嘛又气我！”你委委屈屈，“刚说了我的审美么，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

    “可在我看来，小殿下更在意的是，‘我是爱你的，我是自由的’。”

    『小剧场』

    女主：我跟你港，以路人甲为主角的破烂作品，根本没人看的。

    男主：但是现在有反派了。

    女主：好糟糕的配置。好老土的剧情。没有半点新意。不爽不打脸不升级，一点都不时髦。

    男主：啧。（现场搜）

    女主：不能给我个钞能力设定么，比如每眨一次眼账户余额自动＋1元这种。

    男主：最近的流行元素…除了修真，穿越，重生，还有…abo，无限流，灵异，末世……人外？

    女主：现在这样挺好的！！人要知足常乐！！

    男主：骨科又是什么？

    女主：……感谢计划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