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长大都在一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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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秦吟真的不再刻意留心周京洄的任何消息,与其说是果决,不如说是一种装模作样的逃避。 顶楼桌台上他曾经为她准备的棒棒糖,防蚊药水还有一堆可有可无的小玩意......直到秋去冬来,根本用不少了,她也没舍得丢弃,还放在原处。 她坚信自己做了个理智又到位的决定,但心里有一块伤口就是愈合不了,总是会在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候悄悄渗血溃烂。 于是她不断告诉自己,她是个了无牵挂,向死而生的人,既然已经走在一条不归路上,就没必要矫情地去扮演念念不舍的眷恋。 她总会幻想自己在炮火弥散的火海里闪回自己的漫长又短暂的一生,有过这么个人,让她的决绝毫无意识地服役于短暂的爱。 而后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只一心破译密钥以及和忙于和周聿文斡旋。 第一个月,她靠着缅州一些熟客带来的生意赚到不少,找了dao上顶级的黑客出高价破译密钥。 叁个月后,她顺利拿到密钥,并和智创合作成功搭建了一套全新的nft去中心化系统,虽然尚有瑕疵,但足以引周聿文上钩,却发现怎么都联系不上那只老狐狸。 他好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般,没有半点在缅州活动的蛛丝马迹。 她又调转头联系萧盛布在缅北的内线安叔,得到的也是个含糊其辞的答复,让她别担心,一切都在控制中。 她想了一夜,开始慌了,找遍了所有关系网联系到c9总部,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周京洄的一点消息。 据知情人说他只在洛杉矶待了一周就消失了,正在c9上下陷入恐慌的时候,有人出面替他默默摆平了一切,还伪造了他还在封闭训练的假象,这位背后大佬的身份对方不肯透露,秦吟也不便继续为难追问。 她只知道,那小混蛋真的跑了,而且一定是往最危险的地方跑了,否则没必要做到这么谨慎。 天崩地摇的坍塌感来袭,她仿若置身真空,听不到任何声音,天地间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她来不及换衣服,披头散发地跑出去找萧盛,把他从睡梦中揪起来,逼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朝他吼,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冲他发火。 萧盛默不作声,任她骂,任她发泄。 “我现在就要去缅北,”她最后一遍重复,眸底已燃起了火,说完转身就走。 萧盛叹了口气,追出去,将一身凌乱的她拽回来,从手机里找出几张照片一张张划拉给她看,“你回不去了,缅北内战,桑帛输了,周聿文正被到处围剿,躲进深山老林了行踪不明。昨天上午,3号矿区的交易中心也被查封了,涉及贪污受贿数罪并行,你一入境就会被捕协助调查。” 周聿文猜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到缅州发展,早就暗中投靠了桑帛,而秦吟的交易中心就在桑帛的管辖范围,当初不少好料子加工成后送过去,才从他的手下口中打探到周聿文在国内的动向。 秦吟稍稍定了定神,花了几分钟,彻底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自然也知道周京洄下了一盘多大的棋。 但究其根本,他到底是这盘棋的棋手,还是棋子,这之间天差地别。 秦吟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勉强控制住眼底的瞳孔地震,但控制不住浑身的战栗。 她裹紧睡袍,沉下声,只问了最后一句,“他......会死么?” 萧盛直到瞒不过她,抬起腕表,对了遍时差,直白告诉她,“明天中午十二点才能知道。” 秦吟听完,扭头就走。 萧盛以为她又要发疯,急得不行,攥住她的手腕不放,“都说了你去也没用。” 秦吟晃开他的掣肘,哪怕心若擂鼓,脸上也淡然如常,“我回工作室开一块料子。” 事已至此,她再急也没用,唯有静观其变。 那小混蛋把她回缅州的路都堵死了,她还能去哪儿,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添乱。 萧盛知道她这会儿听不进,也劝不得,怕她冲动出事,拿了车钥匙,跟在她屁股后头,被秦吟一个扭头喝退,“别跟着我。” 萧盛从没见过她这么凶悍,眼神带刀,冷地出奇,像是要把他宰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了,举起双手,钥匙勾在食指,装投降。 “明天你就给我滚回内比都去,别在我这儿混吃混喝,谁找你算计我,就找谁养老去,”秦吟狠狠瞪了他一眼后,风一般跑走。 那抹背影起起伏伏,带着怒意融在浓重的夜色下,像朵风中摇曳的黑鸢尾,冷艳狠厉,封情锁爱,只管傲视群雄一般独自绽放。 萧盛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理亏,但相识多年也不至于为了个小屁孩被她这么威胁,有点委屈,挠挠头躺回去,想到秦吟刚才的表情,有点怵,总觉得瘆得慌,喃喃自语着,“我就说别惹她,小子,自求多福。” * 第二天一早八点,各大媒体的版面都被一条新闻滚动刷屏,一群穿着橙色囚服,剃了光头的诈骗犯被送上了飞机,由海豹突击队从缅北抓获,一路押解回国接受审判。 电视开着,一直在报道这桩中缅合作破获的大案,省略了诸多细节,只向大众展示了结果,公布了一众人的恶行,唯独没有周聿文的名字。 秦吟从早上开始就坐在工作台前发呆,直到过了中午十二点,手心发沉,才发现料子还捏在手里,焦心的消息却始终没有回应。 十二点半,萧盛给她发了消息,告诉她周聿文逃了,周京洄现在生死未卜,他需要回缅州一趟打探情况。 秦吟没回,合上手机,捞起手边一块成色不错但裂偏多的莫西沙小料反复打灯查看水色,一个手滑砸到了地上,碎成叁块,手镯和牌子别想了,甚至打不成几颗珠子。 工作室的学徒小米循声而来,发现她蜷缩着蹲在地上捡料子,手抖着,怎么都拾不起最锋利的那一块,手心里血淋淋的糊了一片。 小米立刻拿了笤帚过来扫走了剩下的碎渣,并尝试和她对话。 秦吟一句都没听到,失了魂似的始终蹲在那里,瀑布般的黑发淌下来,遮住了眼帘,也屏蔽了所有声音。 她把头埋在手臂间,控制着不让自己去想那种最坏的结果。 * 两周后,周聿文被单独秘密押送回国,但庭审却向全国公开,各大媒体平台实时跟踪报道。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当场判了死刑,轰动全国。 从他开始创办校园裸贷平台开始无数少女受其祸害,辍学堕落的比比皆是。 到后来他的业务面不断铺开扩大,利用电竞选手和网红等直播擦边打赏洗钱,以及线下杀猪盘骗了不计其数的无辜民众,甚至有一些家庭为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再到后来经背后金主庇佑,洗白身份成了纳税大户,坐享名利地位,还能插手市政项目。 可这依旧挡不住他贪婪的欲望,蠢蠢欲动的牟利心加剧数次洗钱失败后,他逃到缅北园区开展电信诈骗,利用nft区块链技术想继续套现....... 秦吟全程平静地看完了庭审,在法官宣判死刑的时候,心中已无波澜。 对这种恶魔来说,死还是太轻了。 但就像萧盛曾经说的,带他回来审判,是为了给那些被他残害过的人一个交代。 自作孽不可活,终究逃不过法网。 他要是悄悄死在缅北,对曾经那些受害者以及家属而言,根本无人知晓,或许心中也将永远无法越过这道坎。 他的暗示秦吟听得懂,就像她,被复仇占据了生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享受。 摄像头带到周聿文,他少了一只耳朵,面容憔悴,伤痕遍布,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往日虚伪的儒雅浑然不见,只剩下阶下囚的落魄,光头配囚服是他最后的盛装。 可就算是曾经残害了那么多无辜家庭的恶魔,最多也只能能引起几天的热搜。 慢慢的,热度退了,围观群众也无法共情到当年受害人的苦楚。 正好是个周六店休,秦吟一个人枯坐在工作室,望向四周,空无一人。 mama早年得病去世,爸爸为了找她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她在这世上再也没有至亲了。 至于岑柠,判了二十年。 秦吟不是个大度的人,只能说不再恨,但无法在过尽千帆之后轻飘飘地选择原谅。 周聿文虽说是这场悲剧的幕后推手,但岑柠却是让整个家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 当年父母离婚后,秦吟跟了父亲,岑柠跟了母亲,虽然一个家被拆了,但她们的感情依旧,父母对她们也都疼爱有加,吃喝不愁。 秦吟不止一次去潮汐找她,劝过她,也求过她不要再沉溺下去继续上当受骗,还用自己攒下来的生活费帮她还过债,但她愈演愈烈,最终走上歧途。 * 秦吟手还包着,没法开料子,一切只能由小米代劳,她在边上时不时指点几句,但总不在状态,偶尔会失神,喊几次才回神。 小米是个机灵的女孩,惯会看人眼色,每每秦吟想事情出神不说话了,都不会打扰她。 她猜老板应该是在思念什么人,或许是喜欢的人,但她不敢问,都藏在心里。 午休的时候,她喜欢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秦吟,同样都是一身工作服,清汤挂面不带妆,自家老板怎么看都惹眼。 长发一挽,笑语嫣然,宛若出水芙蓉,哪怕是皱眉出神的时候都自带仙气。 工作的时候,能认真到忘我,而站在门口台阶抽烟的时候,一举手一投足又是风情万种,她很难在生活中看到一个人身上同时混着妖冶和沉静这两股浑然不同的气质,还能融合地这么赏心悦目。 但偶尔看到秦吟流露伤感的神色,她总会在心底骂那个甚至不存在的男人。 渣男,混蛋,老板你醒醒啊,你值得最好的。 于是她时不时地找准时机凑到秦吟耳边旁敲侧击,比如最近经常送花的那位谭总看起来不错,一表人才,还彬彬有礼,对玉石也很了解,做足了功课就为了能和她有共同语言,进退有度,不惹人烦,看着温柔还很有涵养。 又比如有一位喜欢玉石想要拜师的画家弟弟,长得眉清目秀,手好看,声音也好听,偏奶,但穿衣显瘦,脱衣有rou,一来就帮着干活搬料子,只是一见到秦吟就脸红,不怎么会说话,显得有些幼稚。 当然还有位特别神秘的客人,看汇款地点人应该在美国,只通过邮件联系,每周都会固定从她们这儿进一些料子,好坏不论,只要贵的,料子没寄出,钱总是先打过来。 这人还有个怪癖,需要秦吟亲自拍视频解释料子的特点,非要真人出镜的那种,以至于小米一度以为他是个变态。 没露脸,也不知道大概情况,一概往人丑钱多癖好怪归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