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透无一郎】番外 转生鬼灭乙游,刚打的无一郎结局居然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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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太阳雨 第十九次打出bad ending。 虽然没看过原著,但这款鬼灭之刃的同人乙女游戏,存在诸多可攻略人物和复杂支线,你大概看过一眼,至少鬼杀队是全员可攻略,拥有几十种结局。 望着屏幕上缓缓浮现出「玩家死亡」,你大声叹口气,把手机随手掷到了床上。 一开始,你只是随意选了个角色进行攻略,听说是一位人气很高的三无天才剑士。 但你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通常来说,你打乙游的时候并不喜欢按照攻略走,这样会让你失去探索恋爱的兴趣。 但——这个名为时透无一郎的家伙,未免也太过油盐不进。 送礼物各种选项,你重开三次才发现他一个都不喜欢,好感是整齐划一的+0;无论敢不敢开口邀请霞柱去指导剑术,都会听见轻声念叨着‘好无聊’,然后被面无表情拒绝。 游戏中,你扮演着鬼杀队中最不起眼的小小剑士,在主线剧情飞速发展的同时,和自己的攻略对象进展几乎为负,他到最后甚至都拒绝见你! 你一怒之下,决心和这家伙杠上。 不就是重开吗?我今天还非要拿下你了! ……不过,之前瞄到过几眼时透无一郎的攻略贴,闪烁着hot的字样飘在论坛置顶,大家看起来热情高涨,真的有这么难吗……? 你没时间疑惑,因为再次重开的New game,机械地过完新手剧情,在按部就班收下礼物好感+0后,时透无一郎竟然不是扭头就走,而明显顿了顿。 “……” 沉默许久,游戏框内漂亮少年手按着刀鞘,兀地抬头,一双青色眼睛冷冷的,没什么焦点,却又似乎锐利到穿透屏幕。 异常准确的——凝在外面的你脸上。 他有些疑惑,终于主动开口和你说了第一句话:“……为什么?” 与此同时响起的系统提示,如同天籁。 「时透无一郎 好感+1」 * 从那时起,时透无一郎开始愿意搭理你。 你抱着手机非常欣喜,无论如何,这都是迈出的重要的一大步。按照支线任务,你开始变得异常殷勤,隔三差五去拜访他,与他交谈,还带上了一些自制的甜食。 新上任的霞柱待你态度依旧不冷不热,摆在面前卖相不错的甜品甚至没看第二眼。但当你沮丧想放弃时,又冷不丁的,跳出好感+1,让你顿时重新振作。 总之——总之—— 非常有希望! 你总是这么鼓励着自己。 但有些BE结局来得猝不及防。 无聊的日常中,仅仅只是接受了一个看起来十足简单的除鬼支线任务,在你没有勤加锻炼剑术的前提下,剧情无法挽回,朝着不妙的情况一路狂奔。 没有给你任何选项的机会,满月深夜的断崖边,你与恶鬼缠斗,同行的队员被偷袭死不瞑目,你也独自战斗到肋骨折断扎进内脏。 最后拼尽全力,斩断对方脖颈的同时,自己也摔落断崖,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啊等等——什么啊!” 你被突如其来的结局惊到,丢开手机,愤愤不平道,“一个乙女游戏诶,我只想谈恋爱不想锻炼也有错吗!” 于是New game再开。 这回你学乖了,在按部就班攻略霞柱的同时,不到有足够能力应对的大后期,绝不去碰那个炸弹一样可怕的支线任务。 但是直到剧情进行到最后的无限城,时透无一郎对你的好感依旧维持在路人水平,在打出两人毫无关系的路人类BE后,你几乎有点想放弃了。 随即又振作起来。 怎么可以放弃——才刚有了些进展! 你越挫越勇,经过你之前各种失败的教训计算,得出如果要有机会HE,必须要在锻刀村前好感达到50以上的结论。 时透无一郎平时好感给得过于随机,你几乎是在赌,赌这一把他能到这个数目。 重开几次后,你还发现了一个小窍门。 那个在月夜断崖杀鬼的支线,其实很早就能接取,而且只要开启了就不需要选项,快进跳过就能直接game over了,比直接重开省几个步骤。 所以一旦状况不妙,你就赶紧去除鬼,干脆利落地送死。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连十九次BE,终于有了起色: 时透无一郎的好感,开始一次+2了。 时透无一郎像个被文案偏爱着设定了很多隐藏剧情的角色,他向来只一个人沉默站着,偶尔却会冒出一些你从没见过的对话,像是彩蛋,“这个东西,你带来了太多次。换一种吧。” “不如上次的好吃。”诸如此类令人不敢深思的奇怪话语。 嘴上这么说着,好感度却诚实地+2+2。 你也终于不再急功近利,而是愿意静下心来,认真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对话,仿佛真的面对面,去努力了解屏幕中那位冷静又孤寂的霞柱。 他是仅仅握刀两个月就成为柱的天才,也是一名由于失去了记忆而对很多事情感到茫然的普通少年。 因此这次的一切,进展无比顺利。 无限城决战前夕,某一日午后雨中,你与时透无一郎坐在廊前,肩并肩仰望着云层中漏出的明烈阳光。 “是太阳雨诶。”你稀奇地说。 “嗯。” 你偏过头,认真地望着少年没什么表情的淡漠侧脸,微风中,他青色的发丝扬起来,恰好若即若离勾缠住了你的手指。 “时透君,你听说过和太阳雨相关的那个传说吗?”你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狐狸会选择在这个特殊的天气娶亲,它们不想被人类看见,因此需要躲避。” “嗯。”时透无一郎也转过头来,看向你的眼睛。他神情温和,平淡的目光仿佛有魔力,吸引着你的视线,让你大脑空白着,不由自主靠过去—— 他却主动凑过来,贴上了颤抖的嘴唇。 那是一个轻轻的吻。 柔软,蜻蜓点水。 “我好高兴。时透君。” 你有些惶惑,又语无伦次道,“狐狸娶亲,那……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吧。我现在大概就像那个不愿意被人看见的新娘一样……沐浴在温柔的阳光和雨水中,像紧紧捂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胸膛深处鼓涨着一种隐秘的、又非常想要大叫出声的快乐。” “嗯。” 时透无一郎只是温和平静地垂下眼帘,倾听着,对你的所有倾诉都回以肯定。 微风掠过,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掀动廊前悬挂的晴天娃娃,叮铃当啷,大约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于是,你达成了千百次抉择中的唯一HE。 02.煤油灯 睁开眼的时候,天亮了。 你的记忆还停留在HE后心满意足合上手机睡觉,却在一个凛冽的冬日醒来。窗外细小的落雪将凝未凝,清晨结着霜的寒气一阵阵扑来。 明明应该是夏季啊……昨天半夜你明明热得在调空调温度。 你呆滞地看着,却后知后觉发觉,自己甚至根本不在家里,眼前的布局场景却熟悉得可怕,好像……是睡前刚刚辛勤耕耘到HE结局的乙女游戏主页的主角房间。 ——那个鬼杀队的小小无名剑士。 天刚蒙蒙亮,屋外便传来嬉闹打趣声音,身着相似漆黑制服、手握长刀的年轻人们结伴而行。 相熟的经过你门口时,还会招招手打声招呼:“走啦,难得都没在出任务,一起训练呀!” 等到你慌慌张张理清思绪,抓起日轮刀冲出房门时,又对着剑道场的方向迟疑了。 托倔强的自己的福,从开始打这款游戏开始,你除了一门心思要打通时透无一郎的支线,其他人的根本碰都没碰,完全不知道这些日常该怎么做。不过想来也是,游戏里总不会详细到告诉你如何挥刀吧。 你无论怎么努力去回忆,但还是绝望地意识到,除了那条月夜断崖除鬼死去的支线,在你打出的寥寥几种结局中,竟然只有和时透无一郎的HE结局是停留在太阳雨下的温柔一吻,便戛然而止的。 其他的甚至大多存在人身安全风险。 有黯然退出鬼杀队后在返乡路上被鬼杀害的,也有在无限城中被上弦战斗波及重伤的……总之,全是应该打上危险警告标识的可怕结局。 喂喂!你不禁气急败坏,再次发出灵魂质问,这真的是一款以恋爱攻略为主的乙女游戏吗!居然连活下来也这么困难! 你随即抱着脑袋,又努力冷静下来。 ……唉,想想也是,无限城的最后,连柱都只剩两位了,你作为一名不起眼的平凡队员,能有多少寿终正寝的可能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 忐忑不安地扣开霞柱宅邸前,你总觉得会被拒绝,但按照游戏里的攻略任务,应当不会吧。果然,没有锁门,你很顺利地走进了白日里幽静的空荡宅邸。 鸟鸣短促悠远,枯山水外,盘根错节的松树茂盛,一簇簇尚还蓊郁的针尖在风中抖动。长发的黑衣少年孑然直立,站在庭院中,低头盯着自己掌心。 你舒了口气,本来以为主人也许可能去巡逻不在,没想到这么碰巧。 听闻动静,面无表情的霞柱掀起眼皮,投过来一瞥,眼底空茫一片,看起来似乎什么也没有。 但你的脚步却戛然而止。 【啊……是她!】 周围的寂静在一瞬间突兀被打破,你不知所措,然而耳廓里确实涌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沉眠许久的庞然大物,因你的贸然打扰而苏醒,隐秘地伸展四肢,在黑暗中发出哀叹,低语。 【呜呜……】 【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好鲜艳,好强烈的颜色。】 现实中,你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毕竟与你面对面的只有霞柱一人,寒冬阳光从流云罅隙投落,随着风漫无目的地浮动,将少年的影子扯成长长细细一条。 看起来,一切都是如此平静,光明磊落。 你在脑海中飞快地过了一遍烂熟于心的攻略内容,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盒,忐忑不安地递了过去:“打扰了,霞柱大人,这是我……” “是手作大福吗?”没什么起伏、冷淡的声音,你没有说完就被堪称失礼地打断了。 “欸?”你愣在原地,慌张摆了摆手,“不不……是贝壳风铃……咦?” 等等,手作大福,好像是送礼物的第一选项!游戏里时透无一郎从来没有因为大福这个选项而涨过好感,所以后来重开的时候,顺理成章,你没再选择过。 他为什么会知道……?怎么回事! 原以为有条不紊的攻略,被一句话顷刻打乱。你慌乱睁大眼睛,头脑一片混乱,艰涩地张了张嘴,就匆匆逃离。 太难了……在那样淡漠目光的笼罩下,你根本无法鼓起勇气打圆场,在他眼里,你仿佛是比路边草木还不起眼的东西。 太可笑了,谁会愿意与草木多费口舌呢? 只余下名为时透无一郎的霞柱,盯着你落荒而逃的背影,如你来时一般,站在庭院中如一棵扎根已久的树,久久没有动静。 你不知道的是,在你离去很久后,时透无一郎静止的影子又如方才你看见的骤然拉长,不知何处传来窃窃私语,嘈杂,凌乱,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时发出声音。 【是的。】 【没有错,没有错!】 【确定了……啊啊啊啊!】 【想要……】 黑暗中,面无表情的少年只是垂下眼,忽而弯起嘴角。 “没错。你来了。” 他奇怪地笑起来,自言自语,“不会错的。” 噼啪,噼啪—— 好似一具泥塑木胎咔地裂开几道缝隙,袒露内在,骤然变得生动起来。 ——那是失忆时缺乏情感的时透无一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表现出的一种笑意。 * 一定是游戏崩坏了,一定是。 你在回去的路上,惴惴不安地如此安慰自己。都能让你本人转生进来了,剧情崩坏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你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时透无一郎唯一的HE支线如果能够确认崩坏,那你可能要被迫去探索未知的其他支线…… 当然,主角团就算了,热血少年漫的真理就是主角身边危险程度最高。 ……唔,最后活下来的两个柱,是谁来着? 你在冥思苦想中度过了两天,也不忘到处旁敲侧击询问各位柱的性格,才堪堪决定,风和水两位,果然是水更好相处一些…… 呃,眼睛一亮、接着用右拳猛敲掌心、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总感觉无意中触及什么奇怪的地狱笑话,有几个混熟了点的甲级队员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哪里好笑了。真是的。 水柱名为富冈义勇,他向来独来独往,也没什么特别交好的队员,想找到他并不简单。但在你的努力下,还是打听到了他巡逻归来的日期,亲自下厨做了据说对方最爱吃的萝卜鲑鱼,准备去试一试。 “富冈先生,是个不苟言笑、难以接近的男人,”其他人和你这么严肃又慎重道,“如果吃了闭门羹……千万不要哭哦!” 水柱宅邸偏僻,你到时富冈义勇正准备用餐,他没有拒绝你的拜访,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左右的年纪,身着显眼的两色羽织,眉目俊朗沉静。 “啊,是萝卜鲑鱼。谢谢你,但是……” 他似乎不善言辞,沉默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暗处有什么动了动,露出一角宽大裤腿和黑色足袋。少年长黑发染青,下巴削尖,圆而空茫的瞳孔却如蛇一样极具侵略,在黑暗中冷冷锁定你。 你头皮炸起。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 但是,那种令人似从头到脚淋了冰水、遍体生寒的感觉转瞬即逝,就像错觉。 时透无一郎慢吞吞走出来,他半阖着眼低垂,若无其事,看都不看你,“……呵,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扭头出了房间。 富冈义勇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后,只是沉默。青年没有收你的礼物,只是为难地摇了摇头,“很晚了,快回去吧。” 冬季天色暗得很快,你赶回去时,其他队员早已入睡。你急匆匆穿行,提着煤油灯,玻璃与金属把手碰撞,发出叮当的清脆声音,微弱火焰摇晃着,回荡在住所的漆黑长廊。 于是,你就在这时,再一次听到了窸窸窣窣的低语。 是鬼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惊觉拔刀的同时,握着刀柄的手却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不送拒绝地按住了。 “……!!” 煤油灯因你惊吓的动作剧烈摇晃起来,随时都要熄灭一样。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你再次望见那双空无一物的瞳孔,恍惚间,像是在即将倾覆的船舱中,狂风骤雨间,透过舷窗窥见了晦暗的青蓝海面一隅。 你手软,下意识一松。 时透无一郎形如鬼魅,从阴影中走出。他身形单薄,面色平静,另一只手只是一伸,就稳稳地接住了差点摔落在地的煤油灯。 他自顾自提起灯,举到与你二人面孔之间,将两人神色照得纤毫毕现,也映得他漆黑影子投射于身后墙面,像某种怪物的触手张牙舞爪地挥动伸展。 如同此时在你耳中忽高忽低的人声低语: 【不可以】 【不可以离开】 【在我身边……】 【回来】 你被吓得几乎快要哭了,紧贴着冰凉墙面,咽了咽口水,半天才哑着嗓子开口:“霞柱大人……” “为什么?” 他声音很轻,脸色却认真得可怕。 “什么……什么为什么?” 时透无一郎只紧紧盯着你的脸色,自顾自开口:“邀请我指导你的剑术吗……我答应了。”他眼底是纯然的疑惑,仿佛真是因为不得其解,才将你半夜堵在门口,只为开口问这样一句话。 “可是我没——”你下意识反驳,却戛然而止。 仿佛雷电骤然炸响,你的内心忽而一片雪亮。你不知道怎么突然意识到,时透无一郎在说的是,游戏里接下来的攻略步骤! 毕竟你对这一切太熟悉了。 如果送礼物加了一些好感的话,接下来就可以试着邀请霞柱指导剑术,面对面训练中增进感情,更好地攻略了。 可是……可是你根本没有…… 面对歪头望着你的时透无一郎,少年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虽然声音轻而淡,但所做的一切行动都无比强势,让你根本没法开口解释或拒绝。 但是如果HE线可以继续走下去的话,哪怕发生的这一切无比诡异古怪……大概也可以忽略。 你哑然良久,才强撑着笑起来: “霞柱大人有闲暇的话,再好不过了。” 毕竟,你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03.满月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平静到不可思议。 你干脆不去想为什么时透无一郎会来找你,只当自己确实请求过他。因此时常去霞柱宅邸拜访,由他在空闲时间单独教导。 大概作为主角,确实存在一定的剑术天赋,你进步很快,经常能够独立出任务,也完成得相当漂亮。 时至今日,时透无一郎在你眼中依旧捉摸不透。你自认为通过游戏已经了解他很多,包括他惨烈的过去,以及失忆后迷茫的现在。 可是他——真的是那个你认知中的霞柱吗? 见到真人,你发觉时透无一郎周身气质相较于游戏、更显孤僻疏离,像独立于人群外隔岸观火,眼见火焰烧得盛大猛烈,也目睹柴薪熄灭后的几缕青烟,只冷眼观望一切。 他如云霞飘忽不定,却对某些事存在惊人的执着。每当你不小心做出某些和游戏攻略步骤不同的反应时,他都会固执地纠正你。 “摔伤了吗,我送你去蝶屋吧。” “不,这只是一点擦伤……”没有给你拒绝的余地,时透无一郎自顾自搀起你,如同剧情中一样,强硬地将你送到了蝴蝶忍处。 为什么总觉得……他比你更想走在那条所谓正确的道路上。 如果只是这些,你也勉强能接受。 然而你更惧怕的是那些如影随形的低语,如同死去多年的亡魂残念不甘地滞留人间,窸窸窣窣,总在你耳边幽幽响起。 这似乎和时透无一郎有关,声音只随着他出现。 但观察他表现,年轻的少年又总垂着眼,古井无波,什么都不能掀起波澜,像一尊木然雕塑。那些声音仿佛只有你一个人听得见。 你无法知晓时透无一郎对你的好感度,但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只好硬着头皮陆续往下走。 直到几个月后,你在住所接到了鎹鸦带来的新任务。那只陪伴你许久的鸟类张开黑色羽翼,在高空盘旋着,张开嘴,吐出来的字眼却令你莫名不安: “请——即刻前往南方的竹林!南方的竹林!那里疑似有强大的恶鬼在肆虐!” 待你收拾好物品,日夜兼程赶到竹林时,恰巧赶上夕阳西沉。已经有几名队员在路koujiao谈徘徊,见了你,高兴地挥了挥手,“这么巧,你也接到了这个任务。” 你站定,四处逡巡,但表情更显不安,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你们的鎹鸦……有告诉你们这里的大概是什么实力的鬼吗?” “没有哦,但此地刚好在霞柱大人的辖区边缘外,按照道理不会有弦月实力的。”有相熟的队员如此安慰道。 你心下稍安,手按着日轮刀,便与队友一道走进了沙沙作响的翠色竹林间。 ……想必,和之前执行的任务也没什么分别吧。 直到你穿过竹林深处,无意间往身侧一瞥。你一下僵住,大脑空白,直愣愣地杵在了原地,连其他人呼唤都没反应。 队友见你反常,狐疑起来,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挥手: “我天啊,大家小心些,不远处是断崖!” ……断崖,断崖啊。 你无意识翕动了一下嘴唇,忍不住抬头看,正与夜幕西垂一轮光辉皎洁的满月相对。 是啊,你怎么就忘了……你怎么可以忘了! 那个无数次反复经历的死亡CG,身后寥寥几笔的场景,除了月夜断崖深潭,正是一片摇曳的翠竹林。 * ——你要死去了。 你从未这么清晰地认知到这点。大概这片竹林注定是你的埋骨地,这里的恶鬼数目极多,杀都杀不完,你和队友疲于奔命,却怎么也逃不脱死亡的阴影。 队友接二连三地倒下,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圆,近在咫尺。你满手鲜血,掌心滑腻到几乎握不稳日轮刀柄。 “哈……哈……”血不要命似的往外流,你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视线模糊,只听到胸膛砰砰砰几乎快要爆炸的心脏搏动。 你已经跑不过紧随其后的恶鬼,被地上纵横交错的灌木延缓了脚步。敌人在树枝上如动物般纵跃,身法幽诡,上来要给这穷途末路的鬼杀队队员最后一下。 你的衣角在往下滴血,随着踉跄逃窜的脚步洒了一路猩红,触目惊心。 风声带着腥气袭来时,叮—— 你两手握紧刀猛回头,勉力挡住对方的爪子,与坚硬物体铮然相撞,发出呲呲令人牙酸的声音。 恶鬼反倒放缓了脚步,不知是否是命中注定,他将你逼到断崖边,直到无路可退,方施施然露出狞笑。 “真是可怜的人类,”他‘哈’一声,尖锐地嘲讽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如此弱小,也胆敢对我举起刀!” 你一言不发,深吸一口气,失血过多使你眼前愈来愈模糊,可敌人的狞笑却清晰可辨,他嘲笑着你的无能为力,也为你即将到来的死亡哀叹。 不——不不,你绝不可以死在这里! 可对方却在此时卸下了大部分杀戮欲望,大概不愿失去最后一只可供折磨的玩具,近乎是戏弄地逼近,想瞧瞧你还能如何挣扎。 你还剩一点点力气,手指用力捂住胸口,下定了决心。于是你装作越发艰难,只虚弱地挥刀抵挡,大部分攻击已经挡不住,身上划出更多伤痕,鲜血引得对手更是疯魔,张狂地大笑,将你一点点后退着逼向断崖。 你又后退半步,重心不稳差点一脚踩空,惊恐地“啊”了一声。 恶鬼的耐心告罄,终于按捺不住,他已经对这个即将被宣告死亡的猎物失去了兴趣,他随手挥出一爪,准备将你推落断崖。 “你要……学会抓住时机。” 那一瞬的时间很慢,你仿佛隔着雨帘望见一双波澜不惊的青色眼睛。 又似乎听见剑道场里时透无一郎的轻声教导,并着惊鹿竹筒滴水的声音,嘀嗒,嘀嗒。 水珠坠落的瞬间,他从身后握住你的手与你的刀,带着猛挥出呼啸破空,一招制敌。 “……然后,一击毙命。” 就是现在! 你破釜沉舟,猛地握紧刀柄,用尽全身剩余力气,呼吸法无声缠绕于刀刃,兀地爆发,像弯月破空,只一下就斩断了恶鬼的手臂。 接着趁他哀嚎着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用力一蹬,咬着牙一挥,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折过去,狠狠砍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直到头颅咕噜噜滚在地上,在怨恨中消散成灰烬,他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 但你被追逐许久,也已经到达了极限。当啷,刀从手心滑落在地,踉跄了一下,重心不稳,不受控制地往后坠落……在即将呼啸着跌入深潭时,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猛拽住了! 对方力气很大,你被扯得向前一扑,就像个人偶娃娃,轻飘飘跌进了他怀里。 无数的血从胸口窟窿里往外冒,根本堵不住,单手捂着,也会从指缝里徒劳地流出来。你仰面躺在对方怀里,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在流逝。 眼前天旋地转,只模糊望见蓝白色的满月,伶俜高悬在东边,沉静悲悯,也映亮了来者荧光闪闪的青色发尾。 “时透君……那些声音,吵得我头好痛。”你声音很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尊称对方霞柱大人都忘了,只下意识开口,朦朦胧胧,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 话音未落,那随着对方一起到来的声响,大约主人心绪极为混乱,因此破碎不成章,它们很快就如潮水褪去,如同幻觉。 四周霎时安静得可怕,山雨欲来,你只隐约捕捉到风吹动竹叶沙沙的声音。 “太早了。” 时透无一郎沐浴在满月的光辉中,连发顶都流动着明亮银色,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抱着你,茫然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早,来不及,根本来不及……” 嘀嗒,嘀嗒。 忽然感到什么液体滴在你脸上,缓慢滑落几道粘腻的湿痕。你顿生不安,竭力撑开眼皮,终于看清了时透无一郎现在的样子。 年轻的霞柱低头,正直勾勾盯着你—— 他神色木然,眼睛竭力睁得大大的,没有哭,白皙脸上却淌着大片大片未干的血,鬓角的头发都黏连成几绺,褐红色的粘稠液体一滴滴,正往下滑落。 甚至已经有点冷了……不,这不是时透无一郎的血,他……! 你突然意识到,这片竹林本该隐藏着许多恶鬼,正是他们耗尽了队友的体力,但是你与这只死去的鬼纠缠许久,竟然至今再没出现第二只…… 是的,是他,也只有他。 你茫然地仰头,望着整个几乎都泡在血水里的狼狈的少年剑士,他为什么…… 倏然,时透无一郎却像从梦中猛惊醒,手上不自觉地用力,狠狠地掐住了你的肩膀,痛得你几乎哼出声。 “你要再一次离我而去吗?” 他面无表情,俯视着你,沾满血滑腻膩的手狠狠掐住你的脸颊。 “我……” “是,是了,你是真实的,唯一的,活生生存在的,我怎么能……”他猛地又松开手,变了脸色,没有继续往下说,表情却十分悲伤。顿了一下,才小声干涩道: “是我来晚了……请……不要离去。” 你瞳孔收缩,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 在这纯洁如雪的月光下,在杀戮的浓烈血腥气中,时透无一郎竟然在郑重地、几乎称得上小心翼翼地请求你,恳求你不要死去。 你虚弱的心脏在那道炙热目光中再一次剧烈跳动起来。时透无一郎……你觉得他无法看透,因此从来是带有惶惑的—— 可你倘若对时透无一郎毫无怜爱之心,又怎会执着那个所谓的完美结局呢? 你实在没有力气说话,半晌,虚弱地伸出手,一根一根,将两人被血染红的手交握在一起,缓慢、颤抖着十指相扣。 这一刻,仿佛窥见了你和眼前少年的命运,在很久之前,遥远寂静的黑暗虚无中,就开始有无数线交织,虬结着,枝连着。骨与rou交融纠缠在一起,孕育出了某种畸形的庞然大物,再也无法血淋淋地撕扯剥离。 你望向满月,满月也回望你。 月光悲悯笼罩着世界,平等接纳这片土地上一切的死亡与新生,冰冷,无言。 04.晨昏线 昏迷中,你梦见了时透无一郎。 少年背对着你,站在那个熟悉的断崖底部。 树梢青绿,枝条垂落,凝固的将落未落的冰,一阵化雾的风吹散扑面的水汽。深不见底的墨绿潭水中,模模糊糊,他从岸边往水里走。 一步步,任由冰冷刺骨的潭水一点点漫上宽大衣袖,与飘在水面的发尾一道,随着波纹流动。 仿佛察觉到你的注视,他不语,只是缓慢的,纯然侧头,空虚地望过来。 夜半的满月坠落于水中央,他伸手去捞,便搅碎了月光。你终于看清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水中缓缓下沉,闭着眼,红色的花在胸口绽开,越来越大,直到将整片潭水染红。 ——啊,那是你的脸。 “这一次,绝不会让你离开。” 潭中少年阴郁的呓语,与某个在你耳边响起的声音重叠,你一口气没喘上来,惊吓导致的窒息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第一眼望见了蝶屋熟悉的天花板。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发觉有冰凉细软的头发缠在手指上,头发的主人正坐在一边望着你,目光平静到你几乎以为刚才听到的话是错觉。 “……你差点死了。” 他声音喑哑,目光专注,背对灯光,低头一点点压上来,头发从你掌心缓缓抽离,一绺一绺垂落。如同粘腻的蛛丝,水母剧毒的触足,铺天盖地投下阴影,交织成细密的网,无声将猎物笼罩。 直到近在咫尺,他才克制地戛然停止。 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鼻息,气息吞吐,温热的,战栗着,你眼底还残存着惺忪的茫然,“时透君……” 对视的瞬间,时透无一郎眼神失焦,歪了歪头,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拧开,你听见一声属于女孩子的惊叫‘啊!时透先生!’,然后大概是看到了你们暧昧的姿势,门飞快关上了,看那一闪而逝的蓝色,应当是神崎葵。 于是他又闭上了嘴。 事到如今,你才真正有了一点捡回一条命的实感,要知道,你之前打游戏时甚至以为那是个必死的be支线。 此时你耳边仿佛又响起听了无数次的,霞屋道场外惊鹿竹筒滴水的声音,有节奏的嘀嗒,嘀嗒,只是想到,便令人心生平静。 你后知后觉意识到,是时透无一郎,是他的教导救了你。 这条崩坏的支线,究竟隐藏着什么? 理应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霞柱,此时此刻,却对你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他说:“你当时说的那句话……原来你能听到那些声音,对吧?” “……”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半晌,时透无一郎又略略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抵着你的,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这一次……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创造一个更美好的……” 【真可爱,可爱】 【永远属于我】 【啊啊……】 【温暖的】 那些声音各不相同,有年幼的,沙哑的,清脆的,苍老的。它们从四面八方聚来,汇成一束,仿佛从他口中而出。 哪怕清楚这是幻觉,你也忍不住瞳孔微缩。 他大概是知道什么。 但你无法当面与时透无一郎对峙,待你被蝴蝶忍允许下地活动时,得知的消息是霞柱已经独自前往了锻刀村。 那位好心告知你的隐还感慨了一声:“不知道霞柱大人最近出了什么任务,刚换不久的新刀似乎又卷刃了……真是辛苦啊。” 你挠了挠脸,回想起那日断崖上四处竹节断裂、残肢溅血的凌乱惨状,不敢对这件事妄下定论。 ……但似乎确实是因为你的缘故。 想起有点遥远的曾经,你还总结出HE的前提是在锻刀村前好感达到50,不由得苦笑起来。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能有25都算不错了吧,你可真是个失败的攻略者。 没几日,鎹鸦便往蝶屋传来有关锻刀村的战报,可内容,竟与你曾经打的游戏主线完全不同—— 开启了斑纹的霞柱与恋柱联手,连同队员灶门炭治郎等,只一夜将上弦四五截杀!锻刀村落毫发无损! 什……你怔怔地睁大眼睛。 不对!不对!你突然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你一直以来都忽视了,自认识他的最开始,时透无一郎好像……从来没有表现出失忆的样子! 得到时透无一郎的消息已经是几天后,他伤得不重,却在病愈后托人请你去霞屋一会。 那日落着大雨,你撑伞前往,临近抵达时,雨势却逐渐式微。你站在霞屋门口,举高了伞面,踮起脚尖,伸手去接雨滴。此时,透过低矮屋檐,望见原本厚重压抑的云层后,正探出夺目阳光。 “啊……”你吃惊,“这是……” 一个平淡好听的声音适时响起:“太阳雨。” 你张了张嘴:“……” 时透无一郎转到你身前,他自然而然接过你手中伞柄,遮在两人头顶,又大幅度朝你歪斜,雨水细长连成串,打湿了他肩头。 这个向来面无表情的少年却对着你笑起来,笑容灿烂,“一直以来,觉得我很奇怪吧。” “总是这样自说自话的、为你做出许多决定,从不询问你的意见,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你摆了摆手,着急忙慌解释:“不其实……” 这时,时透无一郎却后退一步,和你并肩望着院外茂密的森林。 两厢沉默许久,兀地开口:“那些声音……你猜的没错,他们在曾经的某一刻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从此如影随形。他们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越来越混乱,所以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切都要在这次结束。” 他话题转得突兀,你甚至一时半会没转过脑筋,“唔,那我为什么能听见……明明应该在你脑海里……” “狐狸新娘在太阳雨下出嫁,那个时候,她又在想什么?”时透无一郎没有正面回答你,他笑了一声,俯下身,替你摘去发顶的落叶,带着阳光温度的雨水顺着细长手指,滴落在你眼睫。 “是对崭新未来的惶恐,还是鲜为人知的隐秘快乐呢?” “或许,只是因为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你喃喃着,不受控制颤动着沾水睫毛,闭上眼,窸窸窣窣,你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一个温柔得仿佛蝴蝶停歇的吻,一触即离。 “真是抱歉啊,对于我迄今为止所做的事,如果让你感到难过。可是没有办法,我没办法停止,毕竟——” 拥有温柔冷淡的青色眼睛的少年直起身,摇了摇头,笑得愈发灿烂,但你却从中察觉了令人不安的认真和决绝。 “只要能一直、一直注视着你,无论如何,我都是幸福的。”他笑着叹息着。 “如果这就是真正的结局,那我想和你说的,从始至终,只有这些。” * 无限城决战来时,你并未有什么实感。 直到时透无一郎抓着你的手奔跑在层叠错综的城内,他的掌心湿热,是紧张的汗水。突然长出的建筑把你们两个人被撞飞出去,他紧紧揽住你肩膀,护着你,在空中稳住身形,总算没有摔伤。 时透无一郎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早有预料,他落地的一瞬间就单膝跪地,微微前倾,锵一声抽出刀,警惕又厌恶地盯着对面。 空间深处站着佩刀的人影,正是上弦之一。 你注意到,无一郎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蓦然,青绿霞色在少年刀尖绽放,云与雾迅速弥漫,他在烟尘中高速移动,毫不犹豫,从刁钻角度斩出夺命的刀光。 他看起来对这场战斗了如指掌,也早有打算,那淡青刀身细薄,流霞般轻盈翻飞,挥舞时锐利破空,是一柄极锋利又美丽之物。 你并不打算坐以待毙,拔出刀加入战斗,才格挡了几下,你突然意识到了许多。 时透无一郎所教授你的,竟然也与正在进行的这场战斗息息相关。 你身为游戏主角,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成长,潜能当然是无限的。你想到这句话的同时,却又蓦地联想到——是啊,倘若、你是说倘若,时透无一郎他也并非第一次身处此地…… 一切就豁然开朗,能够解释得通了。 绝对的天才天赋和足够漫长的时间,成千上万次的熟悉,刻苦训练。 只为此时此刻。 * 你从未想过能赢。 确切地说,是没有任何人死去的赢。 当啷,碎刀落地,你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喘着气,体力早就在漫长又极度紧张的拉锯战中消耗殆尽。这场凶险的战斗中,时透无一郎表现出了令其他两位身为柱的同僚都惊叹的意识和强大的战斗风格。 他准确地预判了上弦一的每一步行动,并且用最行之有效的招式进行压制和化解,这简直不像是天赋……更像是具有丰富到无以复加的经验,而展现出的厚积薄发。 但是这位年纪轻轻的14岁少年,怎么可能呢? 你心中早有猜测,几步膝行过去,把胳膊受伤正在淌血的无一郎一把抱进怀里,想骂几句,却无从开口,只能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 “你……你这么久以来……” 太辛苦了,太累了,怎么能坚持下来的。 你最后变成心疼他的哭,根本止不住汹涌的眼泪。直到负伤者也无可奈何: “别哭了,别哭了。你应该夸夸我才对。” 【喜欢,真好】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无数声音汇成一束,最后静默成相同的字眼。 风和霞灌满衣袖,吹得猎猎作响,一切就像像疾驰而来的列车,风中凶猛的拥抱,紧紧地包裹,霞是虚无缥缈的代表词,此刻却真真切切地拥在怀中。 晨昏线跨越地平面的瞬间,白天和黑夜于此泾渭分明,掠过后,朝阳毫不吝啬地燃烧起来。停滞轮转的时间开始重新转动,从此刻起,你们将会一起长大。 时透无一郎啊,无一郎。 他在黑暗中经历了数以万计重复的、冰冷的日日夜夜。往事是黯淡凝固的,是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是将自由的云霞困囿的牢笼。 他不是一关机就永别的电子蝴蝶,他拼了命击碎数据与命运的束缚,长出血与rou,朝你伸出双手。至此,时透无一郎成为了你独一无二的真正的爱人。 幸好,幸好,这次你没错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