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止篇缅铃伪放置,连番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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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泅的师父是个唐门杀手,符合大部分人对这个职业及门派的刻板印象,形踪诡秘、冷血无情。 唐泅还走不稳步子的时候离不开人,他师父未托一人照顾,用条带子将他绑在背上,连出任务的时候也这么带着。 三岁看暗杀,五岁参与灭门惨案,六岁第一次抹开活人的脖子。这对幼小的唐泅造成的心理伤害不能说是巨大,只能说是将他未成形的三观彻底打得支离破碎。 他别无选择,做不了普通活计,只能继承师父衣钵,领牌遮面,成为暗堂年纪最小的杀手。 他不长的人生如同屋前的机关轨道,从来按照师父的要求一动一行,唯二次脱轨,皆为乌也歌及纳雾。 纳雾看他眼熟并非无中生有,他们确实见过。当年唐泅师父带他潜入苗疆黑鬼林,遭遇了超出认知的恐怖东西,二人不得不放弃任务退离,但漫山遍野的毒尸块头巨大,如带毒的石头般垒在逃生之路上。 巨尸连扑的空隙,他被子母爪勾住腰带甩出尸山,背砸在斜坡的石头上,狼狈地滚下山腰晕了过去。 那也是唐泅最后一次见到师父。 住在山脚的乌也歌救了他,但她不通补天,只用草药帮他浅止住血,然后带去唯一的朋友地方治疗。 她的那位朋友就是纳雾。 唐泅苏醒时纳雾正趴在床上,整个人将他罩在身下,两手摸来摸去,叮铛碰响的银镯唤回他游离的神智。他几乎瞬间绷紧身体出手攻击,结果被纳雾一手肘戳到腰上的伤口,疼得他浑身一颤。 纳雾掏了半天才从竹席下找到想要的东西,一低头对上半张面具下睁开得黑洞洞的眼,吓得他差点从床上跌下去。 二人第一眼都觉得对方有点恐怖。 但更麻烦的还在后头,他们语言不通。 纳雾那张自小显出绝艳之色的脸为他拉了不少优势,年幼的唐泅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难免为人间颜色软了心肠。 可只要纳雾一开口他就懵了,纳雾只会苗语,而他精通蜀语,汉文也不是那么好,最后还是乌也歌过来,二人才打破面面相觑的尴尬局面。 乌也歌充当翻译简单沟通了几句便带走了唐泅,自始自终纳雾都没见过唐泅完整的脸,过不了多久他便彻底忘了。他救过很东西,人或是其它动物、植物,唐泅只是他帮朋友的一个小忙,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唐泅一开始还记得纳雾,但在返回唐门的一段时间,他从暗堂摘走师父的牌,看着堂记从生人名簿里划去的名字,失去唯一亲人的痛苦令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失魂落魄,反复遗忘再记起那些在苗疆见过的脸和事,唯独乌也歌的面庞如同坠在深渊底部的一块晶石,至始至终明亮而有神地刻在他脑海深处。 纳雾与他搭话时他着实想了一阵才记起来,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唐门杀手的一条命更是价比千金,区区一张剑帖,唐泅只当是再见礼,若纳雾他日有求,他必当应答。 ———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就像马踏玄晶,纳雾顶着乌也歌阴测测的眼神,肥着胆子捏了捏唐泅的脸颊,“我猜你一定想起我了。” 就那么随口一言,纳雾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想起来。 唐泅好脾气地没动手,只歪头躲开纳雾不规矩的手,“六年前,苗寨,你救我一命。” 他这么一提,加上旁侧站着的乌也歌,纳雾模模糊糊回忆起几分,“你是那个跑进鬼林的唐门小娃?” 十四五的年纪,正是半大少年心气渐起时,唐泅偷瞄一眼乌也歌,近两年他一年比一年不想在乌也歌面前被提起年岁,便加快语速截断纳雾,“唐泅。” 纳雾怔了怔,茫然重复:“糖球?” 唐泅点点头。 纳雾惊疑不定,他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突然话题转向,但还是从腰囊里拿出包糖果递过去,“给你。” 唐泅眼中闪过疑惑,接过纸包,对里头露出的三颗淋满糖粉的粉色圆球陷入沉默。 “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唐泅捏拢纸包,尽量放缓语调,“我叫唐泅,泅水的泅。” 这次轮到纳雾陷入沉默。 一旁的乌也歌憋笑快憋过气去了,还要出声落井下石,“我猜你也不知道泅水的泅该怎么写。” 纳雾忿忿瞪她一眼,又捏了把唐泅的脸,转身躲回柳舟刻身后去了。 他们不会白拿拭剑帖,作为交换,柳舟刻将自己买来的情报尽数告知乌也歌。 他们在那头聊,纳雾靠在谢行止身旁嘀嘀咕咕,谢行止听了一耳朵,全是苗语。他猜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纳雾碎碎念叨的样子挺可爱,他盯了会儿,伸手揉了把纳雾发顶。 “你们同出一处,怎么你中文这般差,乌也歌却像是个地道中原人。” 纳雾看他一眼,似乎在思考这话能不能说。 小秘密这么多,谢行止不着急,耐心等着,纳雾心思比碗水都浅,花点儿时间总能一个个挖出来。 “她的阿娘是中原女子。” 谢行止若有所思,“唐门同五毒近几年关系才有所缓和,难得见到交往如此密切的,若是结为姻亲,也是桩美事。” 虽是套话,谢行止也不算妄言,唐泅看乌也歌的眼神谈不上清白,若说没男女心思他是不信的。 “他们两个?”纳雾几乎下意识脱口,“也歌可不喜欢小弟弟。” 声小,但谢行止听清了。 “可小弟弟喜欢她。” 谢行止站直身子,柳舟刻已经往回走了,拿在手里的剑帖抛过来,谢行止接住,又摸了摸纳雾发顶,“走吧,等下拿到笔墨,我教你写泅字。” 乌也歌要带着唐泅往枫华谷去,柳舟刻给的情报里,这条线路上有较多带着剑帖的人流动,他们只能暂时分别,待论剑台上再见。 他们三人返回扬州城,在码头讨了艘船驶入藏剑。水波烟柳,断桥一寸,纳雾好奇地探头去看桥上往来行人,半个身子悬在湖面上,几次袖翼滑进水中都没发现。 柳舟刻怕他一头栽下去,或是身上哪个银饰落进湖中也够闹心的,便从后揽住他腰,一把拉回了舱内。 “上岸再看。” “岸上风景没有湖中的好。” 柳舟刻不语,揽腰的手紧了紧。 谢行止坐在对面,看纳雾还是坐不住,笑着拍了下他腿,让他安分些,“若是翻下去,你便成新风景了。” 这几日断桥上极为热闹,依依岸柳后均是三三两两攒动的人头,这时候落水,必定达成万众瞩目的成就。 船夫撑起一杆调转船头,藏剑码头近在咫尺,纳雾依依不舍望着湖心,嘴硬道:“我可以使轻功飞去桥上。” 谢行止礼貌地笑了笑,“五毒轻功,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