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雀与鸦,髭切假孕作精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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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来了吗。” “嗯。” “在那里打溯行军?” “是的,不过……”漆黑的鹤攀上主座,搀着主的胳膊“下手轻多了,只是把对方揍一顿抹了脖子而已。” “她心情比刚开始好很多了啊。”鸦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烈酒,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不管多久,我还是品不来这酒水。” “你们对她印象倒是不错,我还以为……” “你喜欢她,我们能不喜欢她吗。”鹤丸抢下鸦仍抓在手里想要往口中送的酒杯,一饮而尽,跳下去的同时也将酒瓶给顺走了。可他也明白,若是主真想喝,他再怎么阻拦也没用。“你不去找她吗。” “不要赌气。” “没有赌气。” 先前说的话是真的。他,还有本丸的其他人,都很乐意接纳雀。即使是一开始反应最为强烈的刀,现在也有些口不对心。 真狠呐,这小姑娘。 他们很早很早就注意到来地图点疯狂杀戮溯行军的雀了,与其他本丸的审神者不同,她总是孤身一人,经她手的溯行军,无一不被拨皮拆骨。脸颊染上血水,脚下的溯行军在哀嚎,而那个孩子,却在笑。她是真情实意地享受着这一切,脚下层层叠加的尸体,配上那舒心的笑,宛若从地府中爬出的修罗。比他们,更像是暗堕的敌人。 随她疯去,你们别去惹她。 她是个有理智的疯子。 上报给主时,主只是简单地嘱咐着,他们都知晓的,主其实一早就在关注着那个孩子,不,或许是那个本丸。但他们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的,只知道从小主人出事后一切都变了。鸦依旧对刀多有纵容,可至始至终少了份温情,举止中又多了几分小主人的影子。他们经历过鸦得疯狂和平静,他在疯狂中自我毁灭,又在平静中走向深渊。那个时候把他拉回来的,正是雀本丸的原审神者,伊藤诚。 自此,伊藤诚和小主人,一同成为了他们本丸的禁忌。 直到雀的出现。 鸦落在那个本丸的视线开始变多,以前只是例行任务般地看一眼,后来没事时会藏起来看上一天,再后来办公事时也会莫名其妙地笑一下。随着与雀的接触,两个人的关系进展神速,脸上发自内心的感情也rou眼可见地多了起来。鹤丸想起小主人曾说过的一句话: 他们之间有着最稳定的盟约,是最成功的盟友,最亲密的战友,他们地位平等,人格独立,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坚定自己的信念,支持理解对方的决定,并给予帮助。无论时间和空间将他们分隔多远,他们终将相遇,相知,并相爱。 他们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 鹤丸本人是不信这个说法的,但只要鸦能真正开心起来,无论是什么样人都无所谓,更何况雀是他们见过的最奇怪的人。她可以在溯行军上实施暴行,又会在自己本丸刀面前尽可能地控制自己疯狂地念头,她的精神状况并不稳定,每回对溯行军下狠手时先前都会有着对那些冒犯自己的刀下死手的举动。 可她一次都没真正下手过,即使这对她而言轻而易举,也不会带来什么太大的麻烦。 贪玩的短刀曾经凭借自己的高机动性趁着月夜去观察这个引起鸦关注的审神者,不料轻而易举地被其发现,那个时候,正是雀被血气冲昏头脑,杀意正浓的时候。然而,在剑悄无声息地舔上短刀脖子地一霎那,雀猛然收了攻势。 “你是鸦的刀啊。” “这里危险,我送你离开。” 她的这份举动博得了剩下人的好感,鸦想要送礼物,他们出谋划策,然后亲自找了黑曜石给了鸦。他们看着鸦耐着性子把黑曜石一点点打磨成天鹅的模样,为找不到合适借口送出去而苦恼,由衷地感谢着雀。 “把礼物送给小姑娘,她会喜欢的。” “可她好像不喜欢带饰品。” ”喜欢不喜欢带,和喜不喜欢,那是两回事。再者……”鹤丸语气稍微有些无奈,他趁鸦不注意的时候拼命朝门口使眼色,示意那群被告知这回可以同去与雀正式见面而蠢蠢欲动的同僚们稍安勿躁,但收效甚微——他们在此地苦闷许久,可不愿错过这个吃自家主人瓜的大好机会“今天不是你把人家叫出来的吗?” “你就真不怕她等最后等发飙了?”脆弱的纸门终是不堪重负地倒下,门外偷听的刀们没有任何防备,尽数栽倒在鸦面前,在众人面面相觑之迹,有一把刀率先打破了沉寂,抢在鸦发难前说出了口。随着他一开口,其余刀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不住点头“女孩子发起火来可是很可怕的!” 鸦浑身一震,彻底没了方才摆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架子,也没了斥责其他人偷听的心情,整个人颓然了起来,就差没抱头蹲在角落里画圈圈了。 “你再等等后果可能更严重哦。” “收拾收拾东西,把自己整利落点,我们现在就走。” 鸦迈着稳健的步伐,干脆利落地下着命令,好像和往常一样,除了…… “主是不是有点手抖?” 众人沉默一瞬,不知是谁一巴掌拍在了那刀的后脑勺上,一旁的药研非常冷静地解释: “那叫羊癫疯” 雀确实快炸了。 不,其实她一开始的心情的确很好,最起码截至到领着数珠丸进房间之前还是挺好的。本丸休整工作基本完成,刺头儿们也不再挑事儿了,刀子们的身心状况也在稳步提升——连例假都来了不是?结果,还没等她帮数珠丸解决一下他的小问题,就收到了族长的加密加急通话,说平原月药品有问题,副作用极其强烈,让她在没查清楚副作用和收到这边的改良药品前不要轻举妄动,紧接着又收到鸦的传信,也是药品有问题,详细的晚上见面再说。这事儿可把雀给恶心坏了,眼看着养大了养熟了可以割……啊不,可以派出去作战补贴家用了,现在告诉她不能用了,这运气也没谁了。由于担心自己心情不好再给数珠丸弄伤了,雀就先叫他回去,回头再说封印的事,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偷溜出来了,结果又死活联系不上鸦。 他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雀愤愤地擦去剑上的血渍,脚下是几个溯行军破碎的刀身,在一片刀光剑影中,一只到处扑腾咯咯乱叫的野鸡就十分惹人注目。然而还未等雀出手将那野鸡重新抓住绑起来,那只鸡就立下了战功—— 它飞到了因为害怕雀发火而不住走神的鸦脸上,并在一片惊慌马乱之中往上面拉了泡屎。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哈哈哈哈,为什么,它,哈哈哈哈哈哈。” 鸦满头黑线地看着身旁笑得花枝乱颤的雀,几次想打断雀都没有离他,甚至笑到最后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他甚至还眼尖地看见雀在揉自己的小腹。 她笑到抽筋了,绝对的。 为了这次简单,却又不简单的见面,鸦甚至还花费精力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拉着烛台切选了一身不那么起眼的、休闲的、却又能显得他形象好看些的衣服,结果却被一只一只被雀抓来想打牙祭的鸡毁了。好消息是雀被他这副懵逼沮丧还插了几根鸡毛在头上的模样逗笑了,并大方地表示原谅他的迟到行为。哦,一同被赦免的,还有那只应该要被宰的鸡,雀表示要放到本丸里养起来这样看见它就可以再笑一场。 这一点也不算个好消息。 鸦垮起个小猫批脸,而这时雀终于将那股子笑意给憋回了肚子里去,十分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咳,那啥,药品有什么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鸦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道来“准确地说,平原月也没坑你,这药品确实可以有效缓解你本丸刀身上的状况。我记得你半个月前说过他们已经开始用了,效果应该看得见吧。” “嗯,他们连例假都来了。” ?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等等,那他们会怀孕吗?” “以理性而言,鸦”雀一脸冷漠“我并没有使他人受孕的能力。” “为什么一定要是你的孩子?”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找主有点急事。”这话问得连躲在一旁的烛台切和鹤丸他们都听不过去,直接把智商上升到250的自家审神者捞过去一顿训斥后才把人放回来“请二位继续。” “嗯……总而言之那药确实是好东西,但可惜是个临床试验不充足的半成品,全成品正在研发中,估计还要再过一段日子才能出来,具体时间不太清楚……”鸦一摊手“照这种情况看来平原月也没有骗你,你这边催得急,这药品得副作用还是有潜伏期的,那边估计也是才知道吧。” 不,不可能。 雀想起她和平原月之间的交易,按照月的说法,她想要收集的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情绪】。她失去了情绪,又想重新拥有,就需要足够多的数据,而这份数据,当然也包括面对某些突发状况时人物的反应,就比如说对副作用的应对。处于这种层面考虑,她很可能会隐瞒药剂的完成程度和后续影响,直到一个合适的时候再装模作样地公开。这并不难,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还是被摆了一道啊。 “所以,这药品具体的副作用是什么?” “具体地说不清楚,但依旧是和性有关。”鸦皱眉“会所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初建者过来审查,防得很严实,你最近也不要往那边去了。” “没问题,那边我也不想去。跟性有关的话……会影响出阵吗?” “我想问题不大,副作用发生时会提前一段时间有反应,到时候直接传送回来就好了。而且这药的正常效应也基本将你队伍里两人或以上同时发情的概率降低到几乎为0,互相照应下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还是建议你再观察一周,很可能这段时间副作用就会暴露,或者我这边得到确定消息,到时候在做打算。” “一周吗,也行,我族长那边同时也在查,估计结果也快出来了。话说我刚一直就想问了,你那群刀究竟在干嘛?多动症?怎么一直跳来跳去的?” 鸦眉头一皱,他当然知道那群到处乱蹦的刀想要干什么,原先的冷静自持仿佛被他们吞进狗肚子里去了,疯狂地对他比口型打手势,连在最远处放风的都心不在焉,惹得雀频频扭头探寻,还是丝毫不知收敛。 也罢,自那件事后他们确实也没先前活泼了,热闹起来挺好的。 “把项链送给她啊你个笨蛋!” ……还是送他们去坟头蹦迪吧,挺好的。 “项链,什么项链?” “先前我出去办事,在路边看见了一款项链跟你挺配的,就,就买下来了。”鸦面色微哂,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加大了音量,殊不知如此更显得他的心虚“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着你可能会因为药的事不高兴才……” “你把你本丸的刀带来也是为了让我高兴?” “嗯……你之前不是提过吗,然后他们其实也挺想见见你的,所以就一起了……” 雀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视线一直飘忽不定,声音因为底气不足还有点发抖,衣服上全是先前留下的褶皱,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可就是这样,她的眼眶也隐隐有些发红。 “傻子。” 她呢喃着。 雀确实不太懂玉石,她的家族并不大,也没人做过玉石生意,但即便如此,她也多少能分辨玉石的大致层次,那条天鹅项链的原料是黑曜石,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芒,品质绝对是在中上等,考虑到夜晚光线不足,可能还需要再往上提一个档次。但就是这么一块石头,做工却算不上精细。更何况鸦的手上,还有着一道道几乎看不出来的白痕。 “这项链与我……并不般配。” 黑曜石并不贵,可对独门独户行动又受到些许限制的鸦而言想找到一块上好的多少还要费点功夫,打磨更是费心费力。她想不明白鸦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他的身边又那么多优质的人选,他们比她更好。容貌、才情、心性,她哪样比得过,唯一能相提并论的,是他们与各自本丸之间微妙的关系。 可终归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般配的。”鸦释然一笑,轻轻拂开雀脖间的长发,替她带了上去,雀没有拒绝“这项链啊确实有些不太精细,配不上你,下回我送个更好的把它换了。” “我若是拿回去,我本丸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谁带这玩意。再者……”鸦对着雀咬耳朵“大家都在这儿看着呢,你不想让我回去被他们笑话吧?帮个忙,嗯?” 这副语气……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雀不得不承认,方才的那一幕头一次让她有了手无足措的感觉,现在看着鸦恢复到平时和她相互打闹的模样,反倒让她送了一口气。 “好了,多大的人了,我收下就是了。” “我就说哪有小姑娘家家不喜欢首饰的。”鸦的眼里流出来几分怀念“我meimei每次看见首饰店都走不动道,总是要进去瞧一瞧,可一次都没买过。” “若是她还活着,应当与你一般大了。”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雀眼神柔了下来,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隐隐约约猜到了鸦究竟想做些什么。这是一个胆大妄为的想法,不是没人尝试过,可雀从未听说有人成功过。万般言语,只汇成了一句: “节哀。” …… “主,雀小姐她……” “嘘,莫提。” 鸦面上不见一分难过,只管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他早就料到了,雀不敢,也不信有人会从男女层面上的喜欢着她。她在小心翼翼探察着他的真实心意,他又何尝不是在试探自己究竟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进一步会跑,退一步会亡,可没关系,他还有足够的时间。 陪着她解决心理创伤,告诉她她配得上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没有任何一个人不值得被爱,她也一样。 “雀,你怎么跟来了。” 众刀心头一惊,暗自庆幸着方才听鸦的话打住了话头,不然现在可就被正主抓个现行了。雀在那里犹豫半天,也不出声。鸦好脾气地等着,没有半分无奈,眼里的神情,仿佛真将她当成了家人一般。 “那啥,这鸡送你了!”雀猛地将鸡扔在了地上,扔下一串话就跑了“我也没啥送的,这鸡你拿出去炖汤喝吧,也算出口气,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啊!” ……这倒也不必。 鸦眼疾手快地拎起来又想到处乱飞的鸡,递给了一旁看戏的近侍,看着雀一溜烟的背影,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姑娘啊,心真大。 “走,回去炖鸡汤。” 他可是很听话的,嗯。 雀当然不可能只送一只鸡,但在那个当口,她只有一只鸡。还是只她曾经借它嘲笑过鸦的鸡。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还未等回到天守阁的雀歇口气,想想该回送鸦什么礼物,考虑一下本丸接下来的发展步骤,理清自己的思路,膝丸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一脸慌张。 ……似曾相识的感觉。 “哥哥他好像怀孕了!。” 哦怀孕了啊不是啥大事…… ? ? 怀孕??????? 鸦你嘴是开光了吗???? “你确定你没搞错吗?”雀一字一顿,有些艰难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按照科学来讲,这不太可能。” 比起髭切怀孕,姗姗来迟恰好只听见最后一句话的近侍笑面青江更迷惑的是雀的观点。 “恶鬼是存在的。”他不自觉地将手搭在刀鞘上,好像下一刻就要斩杀些什么,又突然反应过来,敲了敲雀的脑袋“你是审神者,居然还相信科学吗?我们的存在可是最大的不科学。” “科学和灵力并不矛盾。”雀摇头,否认青江的观点“科学无法解释‘灵’为何存在,但可以检测到‘灵’,而‘灵’也以某种规律发生演变,最后成为灵力,科学和灵是相辅相成的。” “你可以在外界信科学,但在这里,只信科学会吃亏的。” “外界也不是没有灵,况且我也并没有只信科学。”谈话间雀他们已经来到髭切的房间,髭切的肤色本就偏白,现在更是如纸一般,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奶金色的发也失去了光泽。烛台切想让他吃点东西,可只稍稍闻到味道就使他不住的干呕,胃里只泛酸水,却吐不出半点东西。药研跪坐在旁边为他检查着身体,见雀进来时冲着她摇了摇头,随即退到一边。 “你来了啊。” “嗯,我来看看你。” 雀搭上髭切的手腕,灵力从指尖探出游走于周身,滋养着他的身体。出乎意料的,髭切握住了她的手,将身体靠在她的怀中,很是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有了些许精气神儿。 “感觉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 “还想吐吗?” 髭切没搭话,瞥了眼远处的饭菜,面上很是嫌弃。 “髭切,现在可以请你回答我些问题吗?”雀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了底,但仍需要进一步确认“你近一段时间有出本丸吗?有和其他灵力者进行性行为吗?或者说,你有让本丸的刀剑帮忙吗?” “尤其是膝丸。” 烛台切、膝丸和笑面青江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雀,仿佛头一次认识她一样。匆匆赶来的三日月石切丸等人停了步伐,站在房门口,只觉得一盆冷水将他们从头浇到脚,血液都不再流淌。 她怎么可以这样想。 她怎么可以这样想! “髭切老爷,不要讳疾忌医。”药研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着光,看不清神色“只是例行询问,请如实回答,不然主很难下精确的判断。” “嗯,我必须要排除所有可能性,哪怕它有多么微小。” 只是为了确认情况而已。 他们安慰着自己。 “没有。” 髭切脸埋在雀怀里,声音含糊不清,微微带着哑音。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果然……根本就不在意。” “哎?” “你从来就没有注意过我,连我什么时候不舒服都不清楚。”髭切离开雀的怀抱,眼角通红,脸上湿漉漉的,尽是泪痕“还有方才,你怎么可以……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一个人吗。” “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 “那,那我走?” “滚!” 走是不可能走的,但哄人也是不可能哄的,更何况雀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哄人。雀自己也觉得委屈得要命,一个本丸那么多人,若是他们自己不说,她又怎么可能去关注每一个人的健康情况,还有方才只是例行询问,怎么就变成了她这样看待髭切,这样是哪样她都不晓得,只觉得髭切的火来得莫名其妙。可考虑到孕妇情绪本就多变,发泄下火气也是好事。 如果不是对着她发就更好了。 “烛台切,孕妇忌油腥,你单独给髭切熬点鸡汤来,把鸡油去干净,调料也不要放太多。他孕吐太厉害,弄点酸梅放着。”雀不紧不慢地吩咐着,给药研使了个眼色,药研会意,立刻拉着膝丸下去问情况了,独留青江在这里给雀做个打手。雀扭头问着髭切“你若想热闹些,我就让门口那批人进来,若是喜静,那你就好好睡上一觉,待醒来再吃些东西。” “不想吃。” “就当为孩子好,多少吃点。”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髭切瞬间爆发,低吼声中夹杂着哭腔,泪水簌簌地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这是个孽种,孽种!” “好好好,不要不要。”雀真是怕了髭切,原本那么腹黑的一个人,怀了孕竟像个水做的般,稍稍一碰就流眼泪。偏偏他还强撑着,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咱就算不要这个孩子,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可能把它打掉,你得吃饭,把身体养好了,我再想办法把孩子拿出来,好不好?” “现在就拿掉。” “不行。”雀难得严肃起来,将仍旧闹着脾气的髭切强制性掰过身来,捧着他的脸,神色十分认真,语气也有点冲“现在打掉,你会受伤的知不知道,搞不好就这么碎掉了也有可能,你得惜命知不知道。” “你担心我?” “对。” “你担心我,真好。”髭切笑得开心,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周身的气场也渐渐柔和,他再一次将自己埋在了雀的身上,抱着她不让离开“你得陪着我,哪都不许去。” 雀二丈摸不到头脑,天知道这个祖宗怎么突然间心情又好了起来,果然孕妇情绪琢磨不透,老话诚不欺我。 …… “情况怎么样?” “没和其他人上床过。”药研摇头,下一句话差点让在一旁听着得膝丸打人“但不排除说谎的可能。” “没那个必要,时间呢?” “大概是小狐丸刚来例假的后几天。” “嗯……膝丸,你最近有听你哥提到过他做什么梦吗?” “没有,哥哥他……”膝丸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堪“我那个时候有做一些怀孕的梦,难不成是我……” “兄弟间的心灵感应吗,有些离谱哦,不过倒也不是没可能。”雀摸着下巴,说出自己的推测“你哥哥他并没有怀孕,很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假孕情况。” “假……孕?” “假性怀孕,伴有恶心、呕吐、小腹鼓起等一系列怀孕状况,属于心理疾病的一种,这种情况下除了人为开导没有其他办法。” “真的没有可能是……那个人的吗。” “没有可能。”雀真的很想把面前的刀全部开个瓢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装脑子,髭切怀着‘孕’也就算了,怎么连他兄弟也这样“伊藤诚死了有半年时间了,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孩子。再者我之前也提到过,你们的女性器官根本就无法受孕,它分泌不出卵子。怀孕可以没有jingzi,但绝不可能没有卵子。” “当然,以防万一我也给他检查了一下,我并没有在他身体里感应到任何除了我和他以外的灵力团或生命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与他交合的人灵力比我高又或者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使得‘孩子’隐藏了起来,但按照你的回答,也没戏。” 多照顾孕妇的心理状况,多点陪伴,有情况随时汇报……还未等膝丸消化完髭切假孕的分析,雀又对着他叨叨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多数是从长辈们唠嗑时听来的,还有一些小说,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多注意些总没错。 “你不自己去看吗。”膝丸晕晕乎乎地走了,旁边安静了许久的青江终于终于开了口,问得问题却很奇怪。 “那不是他哥吗,我为什么要去?” 又不是我孩子。 雀咕哝着。 “你……你认为我们会和除了你以外的人上床吗?” “为什么不会?你们有跟我结为伴侣吗?” “为什么不会,哈哈,为什么不会。”青江笑出了声,嘴里泛着苦意“我们这样,不算伴侣吗,不算的话,又算什么?” “青江,我不知道你们误会了什么,但你我都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我们的本意。”雀揉揉眉心,朝阳升起,日光打进了窗户,驱散了几分寒意“另外,即使我和谁结成了伴侣,我也没有资格认为他只会和我一个人上床。” “在和你们断绝这段畸形的关系前,我都没有资格。” …… 数珠丸一向醒的很早,纸门推动时吹进的冷风吸引了他的注意,从气息判断,那应该是他兄弟回来了。 你回来了,抓紧时间休息下吧。 他用手语比划着。 “好。”青江看着自家兄弟的脸,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加大,无端看上去有几分危险。 “对不起了,数珠丸,你要努力啊。” 可数珠丸,看不见,也听不见。 断绝关系?千山雀,你想都别想。无论以任何手段,任何方式,都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们,我,绝对不会放你走。 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