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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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那个枪的事了吗?” “哪个?溯行军那个?” “对,”挑起话题的女人点了点头,“听说他今天被拍卖,要不要去看看?” “那种蠢货,”与她交谈的男人冷笑一声,“我没兴趣。” 鹤丸国永知道对方很喜欢犹如瓷器一般的自己。甚至连碰他都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把他碰碎一般。 相较于其他的“飞机杯”同类,他的境遇好太多了。 鹤丸冷漠地从容纳他的透明五边形容器内向外看着。 只是,这里是黑会所。 刚开始,他不太明白那把枪在那个男人面前流露的表情是什么,他刚显形就被送进了各种医疗仪器中进行改造,改造好就被送给了那把枪,从没有接触其他人的机会。 直到某一个瞬间他突然顿悟,那是地位卑下者对于高位者的畏惧。 以及,那把看上去无比强大的枪,也不过是黑会所里的一个玩具。 他有点想笑,但使用过度的脸部肌rou,让他只是嘴角微微抽搐就痛得难以忍受。 他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但他了解那个男人看向他的眼神。 看上去充满兴趣,却隐藏着不屑与厌恶。 人是很脆弱的东西,枪垂眸看着男人,只要自己抬手微微用力,他纤弱的脖子就会断掉。 就像他上一任长官面对时之政府手下枪时一样。 男人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有些愠怒地转身离去,留下暗暗叫苦的助手和那把冥顽不灵的枪。 「你要想明白,」助手苦笑道,「竹下大人不是非得要你这个玩具,他要的是你的态度。」 「我知道你以前的上司牺牲了你不高兴,但是再不高兴,现在你的顶头上司也是竹下大人,人都是要活在当下的。」 敌枪垂眸,片刻又望向鹤丸的方向。 要他的态度? 只要送出去,就绝不要想着能把对方完整地接回来了。 虽然,对方本就没什么完整可言。 「我只是把枪。」他平静地开口。 又有什么活不活在当下的呢。 助手哀叹一声,不再白费力气。 鹤丸冷眼看着那把靠在他的玻璃棺材盖上喃喃自语的枪。 他本以为很快对方就会说完,然后放他一个人好好睡会,结果对方用那种他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很久,都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听不懂。”鹤丸开口,几乎没有正常使用过的声带发出略带艰涩的声音。 枪有些吃惊地转头看他。 「你在回应我吗?」 鹤丸平静地看着他,重复:“我听不懂。” 枪轻轻抽了一口气,沉默地看了他片刻,又转过头,微微仰起脸:「我知道你听不懂,可我的发声器官不允许我用你的语言。」 为了防止两方付丧神私下勾结,他们从显形开始,就完全是两种样子。 “你能把我放出去吗?玻璃棺材太闷了。”鹤丸平静地不像是在请求,更像是为了说点什么而说点什么。 「抱歉,不可以,你在那里面比较安全,出来的话,我可能会弄伤你。」枪回他。 “我猜你是拒绝了,”鹤丸并不纠结对方能不能给他回应,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而已,“那你要把我送给那个人吗?” 在他的印象里,他本不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只是从他显形开始,他的生活就像一列脱了轨的列车,带着他疯狂地冲向地狱。 「……也许吧。」枪沉默片刻,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鹤丸从对方的沉默里读出了答案,于是他也沉默下去。 “你叫什么?”鹤丸最后问道。 鹤丸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结果就是,他又获得了四肢。 此刻的他,正站在那把枪最后安置他的房间里,低头望着自己那淡灰色的四肢。 淡灰与雪白之间,是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有人开门进来,他一惊,下意识想要躲藏,但是许久没有拥有的四肢并没有那么灵活,只是瞬间,他就被对方钳制住了。 是一把敌打刀。 对方将他强行锁在怀里,打开了面前的电视。 画面上的舞台似乎有些熟悉,鹤丸仔细地辨认着,直到那个主持人登场,他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展示他的那个舞台。 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弥漫开来。 “大家大概也都听说了,”主持人语气有些沉重,“为大家展示二代飞机杯的枪先生,因为被他的飞机杯勾引,而背叛了黑会所。” “这件事也使我们警醒,从此以后,除了特殊要求的飞机杯,我们都将为其做前额叶切除手术,以防止其他类似的事情发生。” “今天,我们要拍卖的就是一件经过这样处理的特殊的飞机杯。” “至于为什么说它特殊呢——”主持人在这一句拉长了声音,留下片刻的悬疑,下一刻猛地扯下了舞台中央那个红布遮掩的箱子。 台下的观众发出了一阵惊呼。 鹤丸睁大了眼睛。 “是的,他就是大家的老朋友,”主持人语气里带上了惋惜,“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四肢在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就是如此了,我们猜测他是被自己的飞机杯勾引,将自己的一部分熔解,给了那个潜逃的飞机杯。” 玻璃箱里面的敌枪安静地靠立着,失去了四肢的他看上去比以前小了很多。 “他的身体尽最大可能地做了改造,但由于溯行军的身体架构与时之政府这边的付丧神不太一样,所以改造不算成功。不过大家放心,前额叶的切除手术非常顺利,本产品不会再带有任何攻击性。” “当然,这个商品最重要的还是他的收藏价值,他向我们展示了,溯行军与付丧神之间竟也存在类似于爱情的东西。” 什么东西是商人不能卖出去的呢? 也许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在那个可能的救命恩人被拍卖的时候,他只是略带嘲讽地想到了这个问题而已。 最后那把枪被一个中年男人拍下,身后的敌打刀放开了钳制他的手。 他站起身,微微转头看向对方。 “他叫什么?”他指着电视上那把枪的特写。 鹤丸潜伏在会所门口,显形以来第一次握住了自己的本体。 也许这也不是他本来应该有的模样,也许这样的他更加接近地狱。 但那又怎样? 他从未这样兴奋过,甚至开始想象一刀割开男人喉咙时温热的鲜血流过本体的感觉。 该是多么让人愉快啊! 当那个拍下枪的中年男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来时,他冲了上去。 男人一惊,敏捷地侧身闪过。 下一刻他便被一股巨大的灵力撞击开来,重重摔在地上。 只是慌忙的闪避之间男人手中的行李箱不免落下,锁被摔开,他终于得见了那把枪。 他的……救命恩人? 腥甜涌上喉间,他呕出大口鲜血。 再抬眼,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 他向那个模糊的黑色影子爬去,鲜血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直到他们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救不了他,也救不了自己。 于是他用尽最后力气,将自己的本体送进了那把枪的胸膛。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我记不住你的名字。” 他只来得及说这一句,下一刻子弹便从身后穿透了他的后脑。 他向前倒去。 最后的天旋地转里,他看到的是侧头望着他的那把枪,从始至终安静的眼神。 “竹下大人!有人在会所门前袭击我们的客人!”助手压着声音,却难掩焦急。 门卫不敢随意在会所外使用武器,虽说门内就是法外之地,但只要跨出这个门,武器带来的时空波动就无法遮掩了。 有身份的人在会所门口使用武器杀人会被遮掩下去,而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如果做些什么让时之政府对这个地方有所警觉,会所会第一时间推他们出去做替罪羊。 或者就像原先负责安保的那人一样,莫名其妙地就死在了战场上。 男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安保不是你负责的吗?”他身旁的女人皱了皱鼻子,“快去看看啦。” 男人撇撇嘴,慢慢踱了出去。女人在他身后好奇地跟着。 不得不说,他看到那个逃跑的鹤丸国永时,还是有些惊讶的。 他以为对方看完拍卖就会逃得远远的呢。 他看着两个人死在一起,皱了皱眉。 “唉,他们也只是一对可怜的恋人罢了。”女人悲悯地叹息。 “真是伟大的爱情啊。”花大价钱买下这个收藏品的中年男人像是看了一出精彩的舞台剧,心满意足地感慨道。 男人冷笑一声:“你们脑袋里是只有爱情吗?” 女人不解地看着他:“不然呢?” “一群蠢货。”他咒骂一声,转身离开。 当生命与尊严都会轻易荡然无存的时候,两只野兽之间怎么才能称得上是爱情? 不过是在寒冬中互相取暖的舔舐罢了。 赋予物品以人性,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男人阴郁地踱回那个黑暗的地方。 你又是怎么想的呢,我的杂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