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1 沈知越能闻到味道吗？ 答案是当然可以。 但这不就跟他说闻不到油烟味矛盾了吗？ 也不是。 他之前只能闻到某一些录入数据库中的味道，比如玫瑰。他能闻到的味道是有数量的。 不过下载完专属邮件里边的嗅觉大礼包后，他现在倒是能闻到油烟味了。 他的评价是，确实不好闻。 之前只能嗅到部分味道，现在是什么味道都能闻到了。 2 还蛮新奇的。 我看着他伸手捞起我的一缕头发，凑近去嗅，不过也没有直接贴到鼻尖，还是隔了一点点距离。 我有些疑惑的问他：“你之前闻不到我头发的味道吗？” 发丝被他绕在手指间打着圈，他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呼吸间透出若有若无的白雾，森绿色的眸随之微眯，在雾气与日光中又显得那缝隙间的一抹绿熠熠生辉。 像是开机后还没完全缓过神的样子。 过了好几秒他才随意的回着我的话，“嗯，你换洗发水了，之前玫瑰味的我还能闻到，薰衣草就闻不到了。” 他没有跟我说过，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闻不到我新换的洗发水的味道。 我没说话。 他过了一会儿又懒洋洋的补充道：“新洗发水也很好闻。” 莫名的觉得他现在这样子很可爱。 我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直视着我，然后疯狂揉搓着他的脸颊rou，直到他那不显色的黑皮被我搓红才停下。 他没办法说话，少见的用着谴责的眼神看着我。 3 十点多坐在餐桌前吃早饭，我抓了抓头发，眼睛被飘到眼前的发丝刮到，不太好受的酸涩蔓延开，我眨了眨眼睛，食指轻轻按了按。 身后的头发被人捞起，从后颈往上，又从额头往后几次，将我散落着的头发拘成一束。他的另一只手往前伸，我想也不想的就把我的手往后抬。 他从我的手腕上撸下一根发绳。 头发被他拨弄着，没一会儿就被他给扎好了。 我抬起的手没收回，扎完之后他没反应过来，我又晃了晃手腕他才把手递给我。我顺势将手指插在他的指缝间，扣住他掌心前端的rou，他非常自然的松弛开指缝，回扣住我的指节。 他有些好笑的问我：“女朋友，你是不是变粘人了呀？” 变粘人了吗？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是粘人精吧。 扣住他手的手指用指腹温吞的揉按着他手背上的突起的关节。 4 他偶尔也会主动来找我亲吻。 亲吻我的额头、鼻尖、脸颊又或者是嘴唇。 他亲吻我嘴唇的时候，从来不会将舌头伸进去，就好像是这个吻只是看到我了，就像是带着如同见到清晨被清风拂过的鲜花一样的心情，去亲吻我。 给我一种微妙的粘人感。 并不是那种充满情欲的吻，而是一种清晨刚醒时的额吻一样的温馨感。 人妻感拉满。 就像现在，他俯下身凑近亲吻着我，在我偏头看向他的时候。 他不疾不徐地靠近，下垂的眼睑随着靠近的距离而撩起，视线从嘴唇滑向了眼睛。 我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情绪，是一种平淡的，如同望向海面的眼神。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样，却在他向我亲吻的时刻揭开了厚重的云层，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身影，又被他在光线下更透彻的虹膜所吸引着注意力。 他亲吻上我的下唇，我的视线随之往下瞥。 我忍不住舔了下唇。 他叹息着，带着点无奈。 一种不知道拿我怎么办的味道。 他又凑近亲了下，这次速度很快，像啄木鸟一样。 他看着轻佻说：“女朋友，你真的是像条蛇一样。” 眉眼间却是全然的不在意。 按他的说法，他倒是像被蛇紧紧缠住却不挣扎的濒死之人。 5 金色花边的白色瓷盘上摆放着一块松软可口的松饼，上面淋着蓝莓酱，深紫色的果酱随着还在不断浇灌的动作，沿着松饼圆形的表面笨拙地往下滑落，深紫色在松饼嫩黄的侧面留下几道凹凸不平的粗糙竖线，给洁白的盘面汇聚了大块的如同水潭模样的深紫色块。 很好吃。 不是很想反复形容沈知越做东西有多好吃了。 毕竟是现做的，热气腾腾的冒着白烟，甚至还有些烫。 我提议要在上面加两个冰淇淋，但被沈知越拒绝了，以早餐吃冰淇淋对胃不好的理由。 柔软的松饼带着香甜的果酱被我塞进嘴里，不甜。 6 收拾餐桌的时候他把溅到手上的果酱舔了，我吃饭后冰淇淋的时候看到了。 然后我凑过去问他：“味道怎么样？” 他懒懒地抬起眼看着我说：“是果酱的味道。” 废话，果酱当然是果酱的味道。 我朝他靠近，挤到他和餐桌中间，他挑起眉梢，一副要看我耍什么花样的表情。 我抬起手，将手绕到他的耳后，头缓缓地向前倾，他跟着我的动作低下头，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视线也跟着我的眼睛。 他可能以为我要亲他，但我的唇错过他的脸颊，径直啄上他的侧颈。 他轻笑出声，像是被弄得很痒，又像是大脑遇到冲突时出现的应急措施。 很有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亲我。”他的话里还带着点哑然失笑的意味。 但他又话头一转，带着玩味的口吻问我：“要亲我吗？女朋友？” 游刃有余，只不过耳朵红了，还红的很显眼。 7 这次我倒是没再亲吻上他的脖子了。 我缓慢的亲吻上他的下唇，嘬了一下，垂眼又抬眼去看他。 他呼吸轻颤。 像是被惊了下，我摩搓着他的耳背，他的对耳轮不断的被我的大拇指碾着，又软又凉的。 他的呼吸间还带着浅薄的蓝莓味。 我舔了舔他的唇，像是野兽在食用猎物前，所去给予的安抚。 牙齿拉扯着他的下唇，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个从来都不反抗的猎物撕扯开。我的舌头顺利的撬开他的唇、他的牙齿。 舌尖先是点了点他的舌面，然后舌头才覆盖到他的舌头上。 舌头先是缓慢地滑动，又贴进他舌下间隙，然后再一次滑动着移动到舌面上，就这么反复搅拌着，黏黏腻腻的。 他有些懒洋洋的回应着我，舌头随着我的动作晃动着。 我感觉我就像是在舔奶油，又或者是在舔冰淇淋一样。 他的口腔里蓝莓酱味很淡，被他口腔内原本的清甜液体所稀释了，快要完全尝不出果酱的味道了。 我用舌尖在他的舌根处刮了刮，依旧尝不出什么味道。 他有些受不了的想用舌头将我的舌头推出去，但只皱着眉头推了一下就又放任我的动作了。 我退出他的口腔对他说：“味道好淡。” 他微喘着气，咬文嚼字的重复，“味道好淡？” 声音低低哑哑的，字与字之间黏黏糊糊的，像是舌头短暂的失灵了一般。 比起‘味道好淡’，更像是在说‘过分了啊’。 8 一只手扶在他的侧脖颈，我偏过头，用另一只手去拿他右手还端着的盘子里搁置的勺子。 我用勺子搜刮着里面残留的蓝莓酱，勺子在瓷盘划过发出刺耳的噪音。 “啊——”我将勺头贴上他的唇缝。 他张开嘴，垂眸顺从的伸出舌头舔舐着勺面里的果酱，喉结克制的小幅度滚动着。 紫色染上他的舌面，蓝莓的果rou残留在他的舌面上，我眨了下眼，将勺子塞进他嘴里，有些粗鲁的将果酱倒进了他的口腔。 他没有咽下去，紫色的液体自他的嘴角往下滑落，我探头舔上他的唇角下方还未沾上果酱的位置，然后再自下而上的用舌面将果酱舔舐干净。 在唇贴着唇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命令他：“吞下去。” 抚摸着他喉结的手感受到了滚动。 “啪嗒”，勺子再次搁置到陶瓷盘内。 他闭上了眼睛，在我吻上去的时候。 这一次甜蜜的蓝莓酱味道盖过了他那清甜的唾液，也盖过了我口腔内的冰淇淋味道。 9 “好甜。”我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