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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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枫丹白露再度重逢,高启强对李响的征服欲达到顶峰。 高启强不止李响一个男人,他更心知肚明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更偏爱惹人怜爱的类型。但是李响不同,至少对于06年以后的李响,不是很适用。 男人经历过的欺骗与伤害使他又重新竖起石墙包裹自己,从前阳光憨实的大男孩早已被岁月和苦痛打磨成一块尖利的矛,无论来者何意,他都会先漏出自己尖利的一面吓退别人,也包括自己。曾经通用的做小伏低使男人更反感,所以高启强索性展露真正的自己,以心相待。 他私下其实是个很臭脾气的人,这件事除了小盛和小兰,鲜少人知道。 对于老默,不稳定的他渴望一段稳定的关系,高启强拿出贤妻良母的样子,把老默轻松拿捏;对于张彪,他通常拿出可怜柔弱的样子,这个小警察虽然最初对自己略有戒备,不过禁忌的隐秘快感让张彪迅速沦陷;然而李响,他总是最麻烦的那一个。他不仅是高启强唯一一个没有成功征服的男人,也曾是让高启强唯一心动的男人。 高启强以为随着时间总会淡忘,可在每个酒醉的夜晚,那份纯真炙热的过往就会更加深切,那张脸总会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磨灭不掉。 在两人定情的旧厂街,活泼单纯的少年总会唤起男人心底的悸动,对于同样没有情感经历的自己,高启强从最初的试探利用逐渐心动。隐忍低调的高启强也在名利双收的滋润下愈发展露自己的锋芒,他把自己伪善的皮囊撕的粉碎,恍若一个06年的徐江。 李响经常在口舌处落下风,因为相比高启强的厚脸皮,李响的还嘴毫无杀伤力可言。但男人还是会努力还嘴,一旦说不过,就只能在床上法办这个‘混账东西’。可是高启强就是喜欢看男人生气,然后看着李响一边皱眉一边骂咧咧的帮自己做好他要求的事情。 不够,还不够。被李响几次冷落后失控的自己让高启强恐惧,他意识到自己被男人牵动了情绪,彻底在这段感情落了下风,所以他麻痹自己,把这一切都归属于征服欲和胜负心作祟。想要完全掌握这个男人,利用身体和习惯的依赖还远远不够。只有彻底掌控了男人的心,他才彻底算是这场游戏的赢家,彻底的赢家。 其实高启强也很温柔,他常常在男人熟睡时轻吻上他的嘴唇,用手指轻轻把男人在睡梦中还皱起的眉头揉平。高启强真是不明白,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愁事啊?能让男人的脸皱巴巴的,看起来就苦。 高启强觉得他们就像两只刺猬,一次次把对方刺的遍体鳞伤,却又一次次在疼痛中抱紧彼此。只不过,自己没有感到痛苦,痛苦的只会是男人罢了。 毕竟在赌局里,自己总是处于上风的那个。 高启强一遍遍告诫自己,这一切只是两颗心的博弈,没有真心。他一遍遍的抚摸花园里的娇艳如血的蔷薇,竭力删除曾经的美好回忆。 仰起头望向天空,夜晚的风凌厉而苍凉,高启强留意到初夏成片纷飞的柳絮,错眼间竟看成了那夜的飞雪。 16章 桑塔纳停在宅子门口,安欣下车看着满园子蔷薇发出感叹。 “高启强还蛮有情调的哦。”我拿钥匙打开栅栏,自顾自开了豪宅大门。 “老公,你回来啦。”高启强大敞着金色睡袍婀娜多姿的来拥抱我。他今日很有兴致,黑色的蕾丝情趣三角裤紧绷绷的贴在男人的下体撑出圆圆的弧度,再往下用弹力结固定住到腿根的黑丝。男人微微卷曲的头发随意的分到两边露出光洁的额头,看起来放荡又纯情。 “老公,我今天表现很好的,你奖励我好不好?”男人踮起脚尖亲吻我的喉结,用膝盖顶弄我的跨间,睡袍从一边滑落,漏出一边的香肩。刚逛完园子的安欣一脚踏进屋,愣在门口一脸尴尬。 “李响,你有病啊,带人来不早说!”高启强吓得转过身拢紧睡袍,我让尴尬的安欣先去客厅等我,转头向男人道歉。 “抱歉,今天出了一点事,我,我只能把人先带过来····除了你这里,我不知道哪里更安全了。”高启强注意到我的低落,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去问安欣喝些什么,仿佛刚刚在门口什么也没发生。倒是安欣红着脸,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 “算了,不问你们了,我去给你们泡茶。”见高启强消失在厨房拐角,濒临失控的我仰躺在沙发上努力抑制怒气。 “王秘书要对你下手,还拿高启强威胁我。”我压低声音,听见厨房烧水的声音才睁眼起身。安欣看着我,眉间隐约可见戾气。 “他要你做什么?” “他要我搜集你的桃色证据,最好…是你和高启强有关的。”安欣惊愕的回头,随后回头低吼。“他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拍到了你在白金瀚有权色交易,他就能拿到你的黑料,让你彻底沦为他的棋子为他做事。同时,出现了这种桃色传闻,你就永远不能在成为孟德海的女婿,再严重一些,你们会交恶成为敌人。”安欣的脸色黑了又黑,把兜子里的手枪拿出拍在桌子上。 “响,我们得加快进程了。”安欣的脸染上杀气,幽黑的眸子里闪着渗人的寒光。我又何尝没有想过,只不过无论是举报还是更为粗暴的解决男人,我们都要好好筹划一番。安欣闻着从厨房飘来缕缕茶香,抬眼为难的开口。 “这件事情,你要不要让高启强和我们一起?” “我会让他远离赵立冬,有必要的话,我会选择主动离开他。”我慌乱的把安欣拉到近前,尽全力克制身体的颤抖。 “他不能再错下去了,再把他拉进泥潭…我保不住他的,我们都保不住他的。”安欣垂下眼眸,颊边的肌rou骤然绷紧。听见高启强的脚步声,我们一齐调整好表情迎接男人,安欣笑呵呵收起枪,接下茶放在鼻尖闻了闻,露出惊喜的神色。 “这是我刚得来的三七花泡出来的,里面还放了老陈皮,对身体很好的。尤其是护肝解酒。”安欣闻闻自己的袖口,样作惊讶的瞪圆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参加完酒会,老高你这碗茶来的真是时候啊!”高启强和安欣大笑着扯皮,我看着眼前温馨的场景,心里愈加坚定与赵立冬斗争到底。 我要守护他们,必要时刻,我愿意将自己彻底染黑,用一颗子弹夺走赵立冬的生命。高启强留意到我的低气压,转身又起开一瓶红酒。 “不是说要护肝嘛?这怎么…”高启强将一杯红酒推在我面前,自己摇晃着酒杯笑的开朗。 “这东西又不醉人,和果汁似的。安欣,你也要来一杯吗?”安欣接过细品,点头称赞着好酒。而我则一口闷掉,任由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你喝这么快干嘛?这东西要细品的。”男人又为我斟上一杯,靠在我手臂边与我轻碰杯壁。许是心里有烦恼醉的快,没过几杯我便毫无形象的醉倒在男人怀里。 “我没醉…我…我没有……”我感觉到自己被搀扶起来,男人听着我的醉语沉默不言。在躺进柔软的大床时,我能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手掌摩擦我的脸庞,然后额头落下一吻。 “李响,不要总把我隔在你们之外,你的烦恼,我会为你除去。”我不需要你除去,我只要你好好的。 可是我的身体失了力气,只能在混沌中嘶吼,在头晕目眩中紧闭双眼。 不够,还不够,手里的证据还不足以一把打倒赵立冬。我还要再深入,只有为他做越多的事,我才能拿到更多的罪证。可是他们逼得太急了,甚至把这把刀子架在高启强的脖颈上逼我就范。原来我走的道路是一条独木桥,靠近我,只会变得不幸。 那个男人已经走错太多道路了,我不应该,不应该再把他拉进来了。 我说过的,我要保护他。 我已经食言一次了,这次我不能再食言了。 可当王秘书把照片摆在面前露出赞许的表情时,回天无力的愤怒把我仅存的希望击得粉碎。 “李队长做事真是麻利,领导果然没有看错你。”我捏着那张模糊却直中要害的画面,白金瀚的包房堂皇华丽,安欣赤裸的后背把身下的男人挡了个七七八八,不过那双腿除了那个男人再无其他。 “可惜没拍到男妓和安欣的脸,要不然这杀伤力更大。早听说安局长不好女色,原来是这个原因。”王秘书以为我惨白的脸色只是因为对安欣的愧疚,所以自以为是的拍拍我的肩轻声安慰。 “人们都知道白金瀚是个yin窝,安欣不会想到这是你给的。” “你做的事我都会和领导好好说的,放心,你的忠心大着呢。一个星期后有个聚会关于莽村开发,这次还会有个大人物与我们交涉。” 机会,来了。 可是我与我的正义又来晚了。 我一脚油门来到高启强的大宅。这座大平层是我第二次来,第一次是来搜集杀死张小庆的证据。它比枫丹白露的那处小宅要华丽气派的多,处于很正当的中心位。就像在宣告我里面住的才是真正的主人。男人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看见我来似乎很意外。 “你怎么来这了?”我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把照片拍进男人怀里。他心虚的捞住照片,看着草地小声解释。 “我只是想帮帮你,那天晚上我都听到了。”他伸过圆润的小手想靠近被我一把推开,男人皱起眉头,像只兔子红着眼睛冲我轻声怒吼。 “李响,你不相信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让赵立冬更信任你。让你更好的在他身边蛰伏!” “你们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我可以再为他们做其他事的,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压制不住内心的痛苦反声质问,我心疼他的献身,更自责自己的无能,要用男人的献身才能敲开那道最终的罪恶之门。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轻松,那晚你怎么会醉成那样?李响,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你完全可以把赵立冬交给我的,多开几场海上派对证据就有了,我不想你冒险…” “你说什么胡话!”我收紧握在男人手臂上的力度,声音从未如此颤抖。“高启强,你手里的人命罪证已经够多了,你是想和赵立冬一起进去吗?”男人低头不语,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 “我不怕!”男人的声如蚊蝇,抬起头目光却透亮有力。“李响,我不怕。” “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小盛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意,小兰也已经毕业出来工作了。他们都与这件事没有关系,我可以为了你博一次,我不怕。” “可是我呢?”我捞起男人的手放在颊边,任由泪水模糊视线。“高启强,你就没有想想我?” “如果你去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没有你……我没有办法的……” “李响!打仗总要有人祭旗,我愿意为你做那个人,我一条烂命不值钱的,你…你和安欣是好人,你们应该有好结局的。”高启强声音变得哽咽,我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你什么都不要做,剩下的交给我和安欣,你什么都不要做!” “李响,有关于莽村开发的酒局已经邀请了建工集团,泰叔把他的拜帖递到了我家,我已经在局里了,你不要再推开我一个人硬撑了,好不好?” 陈泰?难道这件事情还和建工集团有关?这种抛头露面的私下聚餐风险极大,若被人曝光检举,在座的所有人都难逃其责。若情况属实,那高启强无疑是被陈泰拉出来挡枪的。我再次告诫高启强不要去,又被男人梗着脖子拒绝。 “如果我不去,就是和赵立冬作对,泰叔本就不放心才会让我当这个倒霉蛋,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我麻木的抚摸蔷薇鲜红的花瓣,一个痛苦又残忍的计划出现在脑子里。 “你是为了去见安欣吧。”我轻飘飘的一句话被男人敏捷的捕捉,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声音里透着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去见安欣?李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不就是去见安欣的吗?以前你就想勾搭安欣,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你当然上赶着去了。”男人气的浑身颤抖,咬紧牙关缄默片刻才回头看我,眼里带着笃定。 “你在气我,你是不想让我去才说这些的吗?” “气你?我确实生气,我气你擅作主张,不和我商量耍小聪明。但是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虽然和我在一起……”我咬了咬牙,调高音调把那几个字说出口。 “但还一直钓着安欣。” “李响!”男人发出尖锐的怒吼,因为愧疚还是把尽力声调放软。 “我们只是摆拍而已,我们什么也没做,真的。这种事情…那个人只能是我,如果是别人,那就成真的了…李响,你一定相信我好不好?你不信我,我也要相信安欣不是吗?”看着面前人因为奔波cao劳而略显疲惫的脸,我颤抖抬手,耳光声音清脆。 “你…李响!”男人不可置信的看我,那一滴破碎的泪滴还是溢出眼眶。我扯着男人进入房子,坐在客厅和闺中密友聊天的漂亮女人腾得站起。 “李警官,你来找老高是有什么事吗?” “书婷,我和李队长…我们…去书房谈事情。”高启强硬挤出镇定的微笑,挣脱不开手腕索性任我拉着。与陈书婷寒暄了几句,我便急不可耐攥紧高启强的手腕把人强拽上楼。 “李响,书婷和她的朋友在家,不要在这里!你不要在这里!”我麻木的解开自己的腰带,把男人扒个精光。赤裸的男人想逃开,被我毫不留情的拽住双手摁倒在桌子上。 其实仔细想来,我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莽村人。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正直可靠,可没人知道我做起畜生也无师自通。男人的挣扎又让我想起曾经在天台的夜晚,我在男人弟弟面前扯开他的遮羞布。而这一次,我又要在他的妻子面前生生撕碎他最后的尊严。 可是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再把你拉进地狱了,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正路,我不能再让你因为我掺和进来。男人痛苦的承受着我的顶弄,脑袋扎进办公桌发出耻辱的哭声。我放缓动作,把脸掰起强硬的撬开男人的唇齿。 高启强,你总是不听话,你总是自作主张。如果仇恨可以保护你的话,我情愿你恨我。 陈书婷总归是很细心的妻子,看到我们情绪不对自然要上楼打个岔缓和下气氛。女人敲门走进,当看见屋里景象后茶杯托板摔了一地,名贵茶具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音。闺中密友闻声赶到,惊叫一声愣在原地。我扯着男人的头发让他在女人们面前抬头,身下的xuerou夹得更紧,我使劲一挺,一股一股的jingye烫的男人发出羞耻的低吟。 “你不是很能耐吗?高启强,先把你的家事处理好再来管我,我不需要你自作主张。”我伏在男人的耳边恶狠狠的嘲讽,绞尽脑汁把能想出的所有污秽词语倾吐出来。 “陈书婷,他就是个和谁都能上床的婊子,这下你可看清了?”我当着瘫坐在地的女人面若无其事的拔出性器整理衣服,走过去把照片丢在女人的怀里。女人颤抖着手捡起照片,那张精致完美的脸蛋终于被泪水洗涤的面目全非。被朋友扶着的陈书婷趔趄着后退,离开的高跟鞋声音决绝而愤怒。 “她和你这样的男人上床,竟然不嫌脏。”男人顺着桌子滑落,最后瘫坐在皮质办公椅上双眼空洞的凝视我,太多的眼泪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道浅红的泪痕。 “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那你说过的管我…是什么意思?” “我管过你啊,可是我能管住你的人,也管不住你的sao逼。” “你说过……你明明说过……” “高启强,我是很喜欢你。”空气顺着喉咙进入肺部,呼出却有股甜腥的味道。“但是我喜欢的是干净听话的高启强,而不是和谁都能上床的婊子。” 走下华丽的旋转楼梯,陈书婷靠坐在底层的楼梯处,娇小婀娜的背影像是一座枯败的雕像。我大步从女人身边走过,像是一个胜利者在战败者面前炫耀自己的功勋,又像一个成功上位的情人耀武扬威的宣战。 我成功了吗?似乎是。 可我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