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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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茬的，好奇的，懵逼的，方璐对着小同桌甜甜蜜蜜的微笑消失，想起之前说的豪言壮语，抽抽嘴角。 方家家大业大，是帝都著名的半母系氏族，勾心斗角层出不穷，方璐身为目前的嫡系继承者，见过的人太多太多了，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怎么可能是陆娇这种傻白甜瞒的过去的，倒是陆扶雍…… 少女狐狸眼微眯，想起那些煽动性极强的帖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装什么清冷高洁不食人间烟火，还不是这种下作的手段。 “你是精神分裂了吗？和那个私生女聊的那么开心？” 方璐“啧”了一声，“柳萧颜你说话注意点，又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什么私生不私生，人家有名字。”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对面的女孩声音陡然拔高，有些不可置信。 “对啊方璐，哥听着一个小时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赫你能不能闭嘴，反正陆娇现在是我罩着的，不怕死的，尽管来。” 方璐眼神扫描一周，顿时，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歇了大半。 是，谁不想巴结陆大小姐呢，但方家也不是好惹的。 陆娇回来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开了，她虽然不习惯太多人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但不得不说，好像气氛柔和了许多。 是错觉吗？ 不知有意还是巧合，她第一天就赶上了月末检测考。 试卷上问题不多，但每一道都有它自己的亮点。 陆娇咬着笔头，暗道真不愧是贵族学校，教育水平甩桐华镇一个太阳系。 她很少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题目，当即调整心态，开始认认真真答卷。 方璐是A班有名的吊车尾，挑挑拣拣连蒙带猜的写了几个不一定对的数字，剩下四十分钟都在盯着旁边已入无人之境的陆娇。 一开始是惊讶，然后是骄傲，最后就是麻木了。 她的小同桌，看起来好像学习很好的样子呢。 难道这就是陆家认个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女回本宅的原因吗？ 收卷铃响起，陆娇刚刚把最后一题的区间算出来，顾不上写了一半的步骤，匆匆把得数怼上去。 依依不舍的交了卷，少女的目光还留了点遗憾和意犹未尽。 哎呀，应该再写快点的。 “啪啪啪” 陆娇：？ 方璐目瞪口呆，“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吴扒皮的数学题全部写完。” “我没写完，最后一题写了一半，好可惜啊唔唔” 陆娇的脸蛋被一双手捏住蹂躏，方璐又气又爱，“你是在炫耀吗？” “没有唔唔” 整个班级都处于一种死期将至的吵闹之中，但以陆扶雍为圆心，周边三米范围内鸦雀无声，而她按一米每秒的速度带动着整个圆移动。 陆娇还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直到后衣领传来一阵拉扯感，回头看到某位大小姐冷着的一张俏脸。 哦莫，完蛋。 陆娇不夸张，只要长了眼睛的，此时此刻绝对都能看出某位大小姐的心情绝对算不上美丽。 她不知道说什么，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讨好的笑，忽然听见一声怒喝。 “把她放开！” ？？？ 方璐从陆扶雍手里解救出陆娇皱巴巴的领子，周围不知道谁还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抽了一半嘎然而止，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无法打鸣的公鸡。 少女根本没看说话的人，她只是盯着那双不知死活的手，淡淡开口道，“方璐，我和我jiejie一起回家，有问题吗？” 一字一顿，陆扶雍感觉自己的理智就在崩溃的边缘，尤其在看到陆娇乖乖的任由不相关的人拉着，避她不及，就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没问题啊，你拽她做什么？堂堂陆家大小姐，学不会好好说话吗？” 方璐这番话像道惊雷，啪啦把所有人从头到脚劈了个外焦里嫩，残余的亡魂只剩下一个想法幽幽升起——这是疯了吗？ 柳萧颜书包都来不及背，猛地拨开人群冲到最前方，“不会说话别说，人家俩是姐妹，平时就这么相处的，你干嘛上纲上线的。” 她眼皮子都快抽筋了，搭在方璐肩膀上的手用力往后掰。 服了，要不是方璐是她堂妹，她才不管这种破事。 meimei啊，你妈好不容易和人家爸谈成一桩生意，要是黄了，不得抽死你。 这是什么事儿啊！ “对对对，我和陆…meimei平常就这么相处的。”陆娇不想让方璐和陆扶雍对上，她抱抱气冲冲的少女，“我们先回家啦，谢谢你，下午见。” 不知道哪个字眼合了这位大小姐的心意，总之众人忽然感到空气一松，他们又能正常呼吸了。 “我们”，陆扶雍装作不经意地把目光放到正在极速收拾东西的陆娇身上，回看方璐的眼神带了点微妙的耀武扬威。 “我的人不需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吧。” “你……唔”柳萧颜眼疾手快的捂住自己这个不省心堂妹的嘴，疑惑的瞟了眼前面离开的两道身影，也有些纳闷这位陆小姐的态度，直到她们走出班门才放开。 “柳萧颜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你想让姑姑的努力付之一炬吗？” “但陆娇……” “和你有关系吗？” 方璐气愤的回应被柳萧颜打断，她一下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喃喃道：“她是我的朋友。”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以前这么仗义？认识没有半天，就为人家两肋插刀？蠢货！要是姑姑的合作没了，你就等着登门道歉吧！”柳萧颜的狐狸眼一瞪，把书包甩到自己身上，临走还白了她一眼。 “可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方璐想起少女临走前的拥抱，陆扶雍先是搞论坛污蔑她，现在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动手，不知道回到陆家会怎么样？ 她会被打骂吗？就像她们原来想对她做的那样？ 方璐不敢想，刚才柳萧颜苦口婆心的劝导早被她抛到脑后。 当事人刚好听到堂妹这句小声的“好人”，她动作一滞，然后用手狠狠地堵住耳朵，妈的，晦气。 陆娇此时的处境和方璐想的恰恰相反，难搞的陆大小姐早在听到那句话就被哄好了，更别说看到陆娇马上主动和她离开。虽然最后的那个拥抱让她有点不爽。 讨好自己就行了，方璐有什么用。 “下午和我做同桌。”陆娇正看着窗外发呆，冷不丁听见这句话，她掩盖下自己的遗憾，默默点了点头。 就好像受了多大的欺负。 “你不愿意？” 陆扶雍声音冷冷，似是有些不满。 “愿意”！ 陆娇不是很积极的态度让她有些委屈，陆扶雍嗤笑一声，“那你说说，为什么愿意？” 陆娇被从缅怀老同桌——虽然只做了两节课的淡淡忧伤中惊醒，表情空白。 她是要拍大小姐的彩虹屁吗？ 陆扶雍也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的不对劲，俏脸带着点微微的红晕，“闭嘴。” 还怪可爱的。 “因为陆大小姐漂亮，聪明，善良。” 很没诚意的夸奖，要是换个人，早被她一脚踢出去了，可陆娇说出来，好像就不一样了。 她看看陆娇清澈的眼神，算了，她那么笨，这说不定是全部的词汇量了，陆扶雍压住微微上扬的嘴角，“别叫我大小姐。” 这是夸好了吗？ “那我叫你meimei？” 陆扶雍忽然觉得车里有点热，她按下车窗，“你在班里也这样叫我？” 陆娇想想其他礼貌的称谓，叫扶雍吗？ “你叫方璐什么？”陆大小姐吹着不算凉快的风，心里想，要不是全名你就完了。 “璐璐？” 那为什么不叫我… 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心口不一的陆扶雍慌乱的摁下去，“叫她这么亲近，怎么叫我就想不出来了？” “扶雍？” 陆娇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觉得好像这位大小姐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良久，可能也不久，陆娇听到一声不太自然的“嗯”，混杂着不易觉察的笑意，散开在车水马龙的第二大道上。 有点傲娇，不确定，再看一眼。 “扶雍？” “嗯” “扶雍” “干嘛？” “扶雍？” “陆娇你是皮痒了吗？清冷的声音一顿，“还有，现在不在学校。” 妈呀，搞到真的傲娇大小姐了。 “好的，meimei。” “我才不是认你当jiejie”陆扶雍在心里偷偷反驳，脸却越烧越红，“只不过是欺负你的手段罢了。” 经过这一遭，陆娇心里的害怕少了许多。 也是，她参考了一下自己多年来看各种电视剧和小说经验，加上现实考察的缜密分析，联想自身过去的处境，为陆扶雍加上了一个每天只能和金钱相伴的缺爱小孩滤镜。 或许她只是想要个能陪伴她的家人？ 下午，陆娇顶着柳萧颜要杀人的目光，把失落的要和陆扶雍当场对线的方璐一顿抱抱摸摸，才有惊无险的坐到自己的新座位上。 看着后面仍在纠缠的人，她有点好奇她们的关系。 “方璐的母亲是柳萧颜的姑姑。” “怪不得”，陆娇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容貌，好像眉眼处能看出有点微妙的相似。 反正比自己和陆扶雍更像。 她偷偷摸摸看了眼正在看书的陆大小姐，她们明明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却看不出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应该都遗传的母亲的样貌。 看来自己这个便宜爹的基因不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