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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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放醒来看见原炀呆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衣冠不整、红着双眼,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着,他动了动脖子,后颈一阵直冲天灵盖儿的疼,鼻腔里萦绕着淡淡地血腥味儿,那味道里还掺杂着两股碰撞感极强的味道,说不好是什么味道,怪怪的,但是有点好闻。 他扶着脖子撑坐起来,下肢和腰腹部一阵难以言喻地疼痛感蔓延开,“嘶cao……” 他忍不住骂了一嘴,只觉得无比玄幻,不是做梦!他真跟原炀…… “你为什么是Omega?”原炀头也没抬,沉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质问。 “什……什么?”彭放坐起来,掀开自己盖在身上的大衣,才发现自己连裤子都没穿好,身下的地面上有几道干涸的血迹,他忍着痛提起裤子,原炀突然转过头来,厉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是Omega!你不是beta吗?你怎么会是Omega!” 彭放让他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大衣,“我我、我……O、O……Omega?我?” 原炀突然站起来,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拖进洗手间里,将他按在镜子前面,掰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按在他颈后的红肿突出,带着血迹,上面还隐隐能看出牙印的位置上,彭放疼得一缩,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腺、腺体?”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试探着伸手碰了碰那个位置,立马倒抽了一口凉气,“我靠!我怎么会长一这玩意儿?难道……是二次分化?不会吧!靠……” 原炀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强压着怒火松开他,双手紧捏成拳,“你!你他妈自己分化了都不知道!” 彭放看他这样儿,也没心思想别的了,赶紧往后缩了两步,结结巴巴解释道:“这、这这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我、我也没经验啊!再再、再说了,我他妈都快三十了,这谁能想到我这岁数了还能分化!我……” 他说着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话锋一转,“哎不是?你他妈什么态度?我……哎?你、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别哭啊!原炀?怎么、怎么个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原炀的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渗出来,瞬间慌了,手足无措,原炀抬手用力蹭掉自己的眼泪,通红地双眼瞪着他,带着哭腔质问:“你自己分化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要过来?为什么要乱放信息素……怎么办?你让我现在怎么办!” “呃这……不是……昨儿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嘛,我……”彭放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炀为什么会哭,昨天他俩干了那种事儿,他肯定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顾青裴交代,彭放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按理说他才是受害者吧?怎么搞跟是他的错儿似的! 可是现在争谁对谁错有必要吗? 事儿都已经出了,想法子解决才是当务之急! 身体难受不行,他感觉自己都有点站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往原炀跟前靠了靠,伸手撑着盥洗池的边沿,想了想道:“唉哟……我、我是真不知道我怎么分化的,我要是知道,我、我昨儿肯定不来!而且……哎呀!反反、反正现在已经这样儿了,其实……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你们家顾总也不会知道的,你、你别这样,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也不是故意的呀!这事儿,就算、就算他知道了……” 原炀一瞪眼,彭放立马缩了缩脖子,赶紧改口:“哎不不不!他肯定不能知道!那什么……你这属于是叫……无心之失,对吧?咱俩、咱俩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成吗?对不住啊兄弟,我是真不知道啊!我这、我还受害者呢,你弄得我现在浑身都疼,尤其是脖子……” 他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什么,乍呼一声,“哎!你是不是给我标记上了!” “……临时的。”原炀被安慰地冷静了一些,看了一眼他的脖子,答。 彭放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吓我一跳!那这个管多久?” “一个礼拜。”原炀缓和神色,平复心情,正色道:“昨晚的事不全怪你,刚才是我冲动了,但是彭放,你必须管好你那张嘴!把这事儿给我烂肚子里,听见没有?” 彭放连忙点头,抬手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又举起三根手指头,“我保证!这事儿我肯定带坟里去!” 原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垂下头闭了闭眼,“行,你先洗洗吧,脖子上面别沾水。”转身准备出去。 “不用了!”彭放一口拒绝,一边说话一边越过他往洗手间外面挤,“我、我还是回去吧!我先走了,不用送!” 原炀没说什么,侧身给他让路。 彭放挤出洗手间,一手扶墙一手扶腰,一瘸一拐地挪着步子下楼,平地还好,下楼梯时两条腿跟刚长出来似的,还走一步疼一下,下个楼梯比上刀山还费劲儿,出个门儿功夫就给他疼出一身冷汗,等到坐进自个儿车里,连踩油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趴在方向盘上一声声地抽着气,缓释身上的疼痛感,小声嘟囔着,“哎~哟~卧槽~原炀诶~狗日的!老子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哎~哟~” 彭放离开后,原炀疯了一样的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了无数遍,又给所有可能留下味道的地方都喷了一遍消毒水,直到确保一点彭放信息素的味道都没留下,才罢休。 饶是这样,三天后顾青裴出差回来时,他还是因为怕被人发现端倪而表现的过于紧张,好在顾青裴只以为他是怪自己在他易感期时,没能及时赶回来,有点闹别扭,并没有过多怀疑。 原炀这才把心揣回肚子里。 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两个月,在原炀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只要他不提彭放不提,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时候,彭放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在开会,手机忘了调静音,听见铃声掏出来一看是彭放打来的,想着这货没什么正事儿,直接按了挂断,可刚挂上,那边又打了过来。 一般没事儿彭放的电话不会打得这么急,他只好暂停会议出去接电话,电话一接通,彭放火急火燎地声音就闯进他耳朵里,“原炀原炀原炀,坏了坏了坏了!” “叫叫叫!叫魂啊!”原炀听见他咋咋呼呼地,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怎么了?” “我我我……”彭放声音都在发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你你……你什么?有事好好说!” “我……我怀了!”彭放哆哆嗦嗦,可话却说得很清楚,原炀闻言头皮一阵发麻,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他确认道:“什么?” 彭放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怀了!怀孕了!” 原炀心里咯噔了一下,“谁的?” 其实彭放给他打电话,答案就已经很明确了。 “还能谁的?你的呗!”彭放语气有点急了。 “确定吗?” “废话!”彭放一听他这么问,更急了,“就你进去过,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原炀血压一下上来了,低声冷吼道:“我是问怀孕确定吗?” “哦……确定!”彭放顿了顿,斩钉截铁。 “你现在在哪儿?” “医院。” “哪家医院?”原炀按住抽痛的太阳xue,彭放说了个地址,他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安抚道:“行,你待着别动,我现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