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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 “太子韩安,我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脸上挂上一成不变的笑容,李斯轻声说道。 韩国就是亡在你的手上,韩国宗室被送到咸阳的时候,负责安排去处的也是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韩非死了,韩国亡了,你却依旧苟活着,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呢? ==== 石亭里的气氛,越发诡异的起来。 太子韩安已经完全进入了魂不守舍的状态,韩非正在滔滔不绝说着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会游移到一旁李斯的身上,然后呆呆的看着李斯。 “如今大争之世,仅凭王道,是无法立足的,想要强国……” “啊,王兄,你刚刚在说什么?” “……” 叹了一口气,深深的垂下了头,韩非都已经不记得这到底是第几次了,跟他说了半天,韩安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韩非郁闷,一旁的李斯更加郁闷,韩安老是这样盯着自己猛瞅,这让李斯总是怀疑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开了一朵花。 摸摸自己的脸颊,李斯无奈的站了起来。 “师兄,太子殿下,斯有些疲惫,先告退了。” 为了韩安能够集中精神,李斯只得先行离开。 “别……” 还没等韩安说完,李斯却已经转身离开了这座小小的石亭,恋恋不舍的看着李斯离开的背影,过了好一会,韩安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王兄,你刚刚说道哪里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韩安,韩非继续说道:“韩非在兰陵修习三年有余,学到的不仅仅的王道,还有图霸强国之术,” “何为图霸强国之术?” 毕竟是热血少年,韩安的注意力立刻被那个新奇的词所吸引。 “图霸存国之术,就是治国之术,与其他国家的治国之术不同的是……” 认真的听着韩非的解释,遇到赞同的地方,韩安还会微微的点头,但是时不时的,韩安还是会回头向竹林的小路上看去,他似乎是在期待着谁的出现。 可惜直到快要离开的时候,韩安想要见到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韩安的这些举动,韩非都看在眼里。 不同于在感情上一向迟钝是李斯,从一开始的时候,韩非就已经知道,韩安,他已经被李斯吸引了。 师弟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夺走。 想到这里的时候,韩非的眼神越发冰冷了的起来。 ☆、韩王 太子韩安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韩非回到府中书房中的时候,李斯正对着案上的竹简发呆,晃动的火光照射在李斯的脸上,朦朦胧胧的脸庞,让韩非猛然心悸,愣愣的对着李斯看了好一会,韩非才出声叫道: “师弟。” “师兄,结果如何?”李斯赶忙回过神来,朝韩非问道,而韩非回答的语气中,是满满的失望。 “韩安对强国之术没有什么兴趣,对术治和疲秦之策的兴趣却是大大的,一国太子太子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这样也怪不得韩国一直是六国最弱了。” 韩国,拥有着全天下最大的铁矿,最精良的兵器,但君臣只想着玩弄权术,算计他国,根本不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富强起来,后来,韩国就是因此而亡的。 “不管怎么说,吸引韩王注意的目的,应该算是达到了吧。” “下次面见韩王的时候,被问到如何治国,我又该怎么回答呢?对于变法之事,依旧要只字不提吗?” 明明已经学成回国,自己最得意的东西却不能拿出去,这让韩非越说越激动。 李斯无奈的劝慰韩非道:“韩兄不必激愤,如今天下,除却秦国,无一国不是谈变法而色变,就算有变,也不变其根本。韩兄须记得,面见韩王之时,切勿言及变法之事。” 韩非苦笑问道:“不谈变法,还能说什么?” 李斯大笑摇头道:“法治,吏治,术治,这三样都是法家的精髓,除了变法之外的其他两样,师兄可以畅所欲言,把这些年师兄所学到的,通通告诉韩王。” === 老韩王的召见比韩非想象中的要快,第二天的清晨,一辆轺车便停在了韩非宅邸门前,一位青衣使者上前敲门,前来开门老仆赶忙请使者入内等候,自己则入韩非寝殿通报。 虽然韩非与李斯已经不是在苍山学馆,但二人却依旧同室而居,关系依旧亲密。 自从李斯到来,韩非每日与他在寝殿中论辩,二人经常争论的面红耳赤,从前总是冷冷清清的宽大寝殿,如今竟变的热闹许多。 前一天晚上,二人饮酒至深夜,李斯刚刚起身便听见殿外老仆的声音:“公子,有使者求见。” 李斯忙将韩非推醒:“一定是韩王的使者,师兄快点起来。” 半梦半醒中的韩非迷迷糊糊的嘟囔道:“什么使者,不想见……不想见……一群害虫而已……” 李斯哭笑不得,又拍又推又叫了半天却怎么也弄不醒韩非。 韩王使者等候的时间越来越长,中途,老仆又来催了一回。李斯有些焦急的绕着寝殿转了一圈,却看见桌子上的还未喝完的酒壶。 拎着酒壶回去,李斯对着还在呼呼大睡的韩非道:“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师弟无奈,也只能用此法。师兄,你可别怪我。” 说完,便将酒壶中剩余的酒尽数往韩非脸上倒去。 === 青铜轺车辚辚驶进新郑王城,韩非随韩王使者进入现任韩王处理国事的偏殿,刚进殿,却见一身着锦袍中年男子斜躺在一大榻之上,他身前是一堆满卷卷竹简的黑色大案。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现任韩王,韩非的王叔,史称韩桓惠王。 韩非阔步上前,昂然拱手道:“韩非参见王叔。” 韩桓惠王听见韩非的声音,将手中正在批阅的竹简放下,微微一抬眼,浑浊的眼睛微微眯着,细细端详韩非良久,才淡淡一笑道:“非儿学成归来,怎不主动来看看王叔,还非要王叔请你来。” 韩非赶忙拱手解释道:“韩非才疏学浅,不敢贸然觐见,唯恐非但不能为王叔分忧,反而叨扰了王叔。” 韩桓惠王有些诧异盯着韩非看了会,才慢悠悠的道:“安儿所言果然没错,你小子这次归国后,和三年前的狂妄荒诞相比,竟像是换个人似的,如此,也不枉王叔将你送去兰陵修学。” 韩非羞愧的道:“从前是韩非浅薄了,辜负了王叔厚望,韩非惭愧。” 见韩非竟如此谦逊,韩桓惠王面露喜色,却还是忍不住斥责韩非道:“小子知错了就好,从前小小年纪便如此狂妄,妄言要学那申不害变法。变法变法,变法有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