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零/景佑】眷恋光的乌鸦、与腐烂的金苹果
诸伏景光发现了,他的幼驯染好像一开始就不太喜欢诸星大。 虽然诸星大确实长得很穷凶极恶,但是也并不是安室透处处针对他的理由啊。 “他说他喜欢你。” 当景光暗中提醒他不要太针对新人的时候,金毛警犬如此委屈巴巴地说道。 诸伏景光一愣,随即有些好笑地揉揉幼驯染的头:“他当时根本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你这个醋吃得毫无理由啊。” 蓝色的猫眼里盈满了促狭的笑意,安室透不由得呼吸一紧——他吻上了幼驯染那双诱人犯罪的眼睛,对方眼皮颤动了一下,纵容地任他动作。 “原来你谈起恋爱来是这么黏糊。”诸伏景光闭着眼睛,打趣这个曾经的友人。 “谁叫你这么不主动。”安室透小声吐槽了一句,景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就喜欢躲在他背后看他笑话,标准的白切黑。 诸伏景光:“欸?没有这回事哦。”他脸上挂着的依旧是安室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笑容。 诸伏景光飞速在安室透脸上亲了一口,满意地看着幼驯染变得通红的脸:“你看,我主动的结果就是这样。” “你这是突然袭击!”安室透炸毛,愤愤地以吻封缄了诸伏景光的笑声,亲着亲着,两人又滚到了一起。 意乱情迷的时候,诸伏景光严肃地推开了愣头青,正直道:“纵欲不好。” 安室透咬牙,诸伏景光刚刚恶意在他耳边轻声低吟的时候怎么不说?他分明是故意的! “都这样了,你还想压枪?不抒解出来的话会更难受吧。”安室透往下一探,果然,刚刚他一套猛烈的cao作下去,诸伏景光也不是完全没有情动。 诸伏景光看了他一眼:“那也没必要让同事献出自己的贞cao吧?透君应该还是处男吧,男男之间想要爽到还是很难的。” “你好得很啊,诸伏景光,”安室透冷笑,“上床就喊零,喊老公,喊哥哥,下床就喊透君?降谷零和安室透被你当成两个人了?” 糟糕,玩笑开过了。 诸伏景光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有点发虚,试图打个哈哈含糊过去:“当然没有,零,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什么吗?” “如果你想问诸星大的话,我的回答是,不,我会继续针对他,”安室透皮笑rou不笑,“反倒是你,居然袒护外人,罪加一等。” “我的腰不行了,”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坦诚说道,而且他过来也不完全是因为诸星大,“贝尔摩德给我打电话了。” “她?”一说到正事,安室透还是很可靠的,他蹙起眉头,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个女人的不喜,“她不是情报组的吗,怎么给行动组打电话。……你清楚她的目的吗?” “她是替boss传达意思,”诸伏景光下床,从兜帽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敲击了几下,他把屏幕转向安室透,示意,“不知道为什么,boss让我去监督研究组。” 安室透探身,自然地坐在他旁边:“那就更天方夜谭了,你明明和研究组毫无瓜葛——他不会想把你当成实验品用吧?” “据我所知组织并没有探索出提高身体素质的药物,”诸伏景光摇摇头,“就算有,也是透支身体潜力的那种,组织外围成员不少,代号成员却也不多,应该不会无故消耗代号成员。” “……所以,我倾向于这是一次普通敲打,而且我监督研究组有一个很明显的好处就是,我们能更快地接触到组织的核心……所以不要露出那么难看的表情啦。” 猫眼青年笑着拍了拍面色阴沉的某人。他们都知道,身为一名卧底,越是深入,越是危机四伏。 两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hiro,我只有一个请求。”安室透只能用拥抱表达自己的心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们一定要一起活下去,一起走到阳光下。” “……我答应你。” “Vermouth,麻烦你来接我了。” 猫眼青年两手空空地上了车,朝驾驶座上的女人投以一个温和的笑。 “还是第一次有组织成员对我这么礼貌呢,”违反交通规章的贝尔摩德单手开车,右手手指夹了一支点燃的烟,闻言嫣然一笑,“苏格兰果然和银毛老大粗不一样呢。” ……虽然她没说具体名字,但诸伏景光有证据认为这个人是琴酒。 “您谬赞了。”诸伏景光谨慎地说,坐姿笔直而端正。 一直在灯塔国出勤的千面魔女久闻诸伏景光的盛名,此时近距离观察,恍然大悟—— 靠近苏格兰威士忌,有一种奇异的氛围,能让心中的暴戾迅速平静下来,苏格兰或许就是人形自走镇静剂吧。 贝尔摩德心情愉悦地吸了一口烟,苦涩呛人的烟雾吸入肺里,缓缓淌过血液,肾上腺素在刺激下狂飙,让她有一种强烈的想踩油门的冲动。 “苏格兰,系好安全带,”贝尔摩德随手掐灭烟,烟头丢出窗外,上身前倾,“坐稳了——” 十分钟后。 “你还好吧?”今天走帅气酷姐风的贝尔摩德搀扶着下车都像在飘着的诸伏景光,新奇地捏了捏他小臂的肌rou。 嗯,很结实,行动组个个身手不凡,可能苏格兰只是不太适应她的车技。 回想起警校期间,萩原研二带着他们四个到处狂飙的不美好回忆的诸伏景光:…… 下次再也不要坐贝尔摩德的车了。 或者下次拉波本一起。 “谢谢。”诸伏景光感觉翻江倒海的胃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勉强站直了身子与贝尔摩德拉开距离。 “诶呀,苏格兰真是可爱,这种时候了还死要面子。”贝尔摩德完全没有保持男女之间正常社交距离的想法,笑吟吟地捏了下苏格兰的脸。 踮脚了,诸伏景光下意识地将目光游移到贝尔摩德脚上踩着的高跟鞋,她刚刚……穿着高跟鞋开车? 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贝尔摩德不合时宜的捏脸行为太明显,应该是身为boss亲信的试探,只是试探的人非常不走心,仿佛故意让他看出来似的。 贝尔摩德究竟有什么目的,boss为什么让他去研究组。 诸伏景光低下头,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贝尔摩德放水归放水,手劲也不小,自己的肌肤现在肯定是通红一片。 他放下捂着脸的手,跟在千面魔女身后,坚定地、沉默地走进了黑暗。 “检测到权限者。Vermouth,欢迎你回家。” 电子大门细不可微地响了一声,分出一道缝隙,贝尔摩德却是随手把它合上了:“苏格兰,你来试试。” “我吗?”诸伏景光手心有点出汗,他俯身,湛蓝的眼睛靠近了虹膜检测装置—— “新信息已录入,检测到权限者。Scotch,欢迎你……来到漆黑不详之地、乌鸦栖身之所。” “right,看来boss……很看重你啊,苏格兰。”美艳的女人挑了挑眉,这回她才伸手推门,“来吧,我的好男孩。” 诸伏景光上前几步,和她一起推开沉重的大门,这个细心的动作引得后者发出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笑。 贝尔摩德对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被“boss最宠爱的女人”盯上不是什么好事,诸伏景光清楚地知道。但如果想进入组织的核心,这一关是势必要过的。 至少可以分担一点与贝尔摩德同组的降谷零的压力,不至于过早暴露。诸伏景光从未小看过贝尔摩德敏锐的观察力,说得难听点…… “刚洗过澡,对吧?”与他并肩而行的贝尔摩德突然开口,这句话让诸伏景光的后背不明显地紧绷起来。 “别紧张,只是同事间的闲聊而已,”贝尔摩德轻轻扫过诸伏景光的脖颈,仿佛透过衣服能看见更多掩藏其下的痕迹,“你那位恋人,可真是如狼似虎啊。” 诸伏景光尴尬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口,贝尔摩德起了逗逗他的心思,于是她亲昵地挽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臂,娇笑道:“怎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要当个正人君子吗?苏格兰,这样的举动她也会吃醋吗?” 实际上没怎么和女孩子打交道过的诸伏景光:…… “她”吃不吃醋不知道,但是零的话,也许可能会笑着说“啊咧,我没吃醋哦,这也是hiro没办法的事情”,然后在晚上咬着他的喉结故意折磨他。 诸伏景光放空了思绪,不愿再想。 “还真是个好丈夫,”贝尔摩德见诸伏景光还真的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觉得没意思,放开了他,“真想见见未来的绿川太太啊~” “组织允许谈恋爱?” “当然,我们怎么会这么不人道,每一个成员都有表面上的社会关系,让所有人都脱离现实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有,公安那群走狗也会紧咬着不放,太麻烦了。”贝尔摩德露出一点嫌弃的神色,似乎是对苏格兰的蠢问题感到不满。 公安走狗、组织卧底一脸赞同:“你说得对。” 其实他本来更想问组织成员之间能不能谈,后来想到这位和卡尔瓦多斯的关系,就放弃了在贝尔摩德面前装傻充愣的打算。 “不过,我倒是听说过诸星大没进组织之前,曾经一本正经地说过喜欢苏格兰呢。”贝尔摩德输入电梯的密码,诸伏景光瞥了一眼就全部记下,女人显然就是特意微侧身形方便他记住,诸伏景光对诸星大没什么感觉,随口回答: “那只是因为他不清楚酒名对成员的意义罢了。” 贝尔摩德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话说是波本率先在他面前喊你叫苏格兰的吧?诸星大怎么可能不知道苏格兰代指你。嘛,波本也是有意思的,对普通人透露酒名,这不是让你必须除掉祸患吗——好在诸星大后来主动加入组织,不然……” 非常熟练的挑拨离间,如果诸伏景光真的和圣父一样不愿意产生过多杀戮,此刻波本在他心里的地位必然下降几个档次。 可惜他是一个早已能直面牺牲的卧底,如果组织要他杀人,他只能选择杀。 诸伏景光微敛眼帘:“幸好诸星大足够有能力。”诸星大的训练他也旁观过,狙击天赋惊人,甚至超过自己。 ……是未来的劲敌。 “你也不错,为组织增添了新生力量,boss准备好好犒劳你——” “啊呀,芝华士(Chivas),你怎么在这里。”推开的研究室里除了中间站着的那个人以外没有其他人存在,贝尔摩德有些惊讶,喊出了一个新酒名。 “?”身为苏格兰威士忌的诸伏景光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他当然知道这个奇怪的酒名,芝华士,事实上是调和型威士忌……全名芝华士苏格兰威士忌。 准确来说,芝华士威士忌是最具声望的苏格兰(地名)高级威士忌。 “贝尔摩德,这位就是苏格兰?” 看起来年轻而瘦削的男人转过身,他的眼睛和发色独特到让诸伏景光马上想到一个病症—— 白化症。 与贝尔摩德和琴酒的银发不同,芝华士的头发是那种惨白到像涂上了荧光剂的颜色,眼睛是澄澈的红色,如同有血液在其中涌动。 “抱歉啊,”芝华士伸手去拿被他放在台上的墨镜,“本来想给新同事一个好印象的,没想到好像吓到你了。” 诸伏景光摇摇头,温和地说道:“没关系,我没有被吓到。”不如说他对面前这个俊朗得不似凡人的男人生出了一丝惋惜。 白化症不仅惧怕光线,也容易因为许多其他的并发症而早夭。 而且…… 男人走到他面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小到男人低下头就可以吻他。 在芝华士动作的一瞬间,诸伏景光毛骨悚然,仿佛被大型野兽锁定了一样,他心里警铃大作,却一步也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芝华士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用那双震颤灵魂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你好,我是今泉佑斗,酒名为芝华士威士忌。” 他的声音像蜜糖一样甜蜜,诸伏景光却能感受到层层蜜糖下包裹的毒药。 “……你,好。”诸伏景光第二次直面了危险的气息。 第一次,正是初见的琴酒。 而腐烂的金苹果正悄然注视这一场戏剧的展开,在两人身后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