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关于膈应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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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杨一杯一杯灌着酒,周崇海坐在旁边冷眼看着,一边晃着酒杯漫不经心打量起四周。 “话说,你确定上次那个极品也是gay?”周崇海忽然问。 “哪个?” 周崇海努了努下巴,陆青杨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了高长恭和靠着他把头埋在他脖子上的花木兰。 陆青杨大脑一片空白,周身的血液像是被一团杂草堵住了,毛刺刺的,嫉妒不甘憎恨的情绪在心里滋长。 他咬着牙:“……不过是喜欢勾引男人的贱货!” “是吗?看起来不像啊。”周崇海说。 “他勾引过我大学时候的男友。”陆青杨冷笑,“还被人抓jian在床了,你说呢?” 周崇海看陆青杨表情不像作假,便若有所思地看了高长恭一眼,扯出一个笑:“那他现在,也是在骗女人啰?” 周崇海顿了顿,表情冷讽:“那你们还挺像的。” 陆青杨一言不发,摇晃着起身。 “你要干嘛?”周崇海问。 陆青杨没有说话,摇晃地往高长恭那边走去。 他酒喝得有点多,周崇海怕他惹出什么麻烦,出于人道主义跟了上去。 面前站了一个人,高长恭抬头看了一眼,见他衣服皱巴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就只当他是个普通的醉鬼,并没认出这人曾经是他大学室友,也没认出这也是几天前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的人。 但这人杵在面前确实碍眼,何况身上有那么浓的酒味。 高长恭皱眉,正想说些什么,陆青杨先开口了:“高长恭。” 那语气有点咬牙切齿,高长恭不明所以,抬头打量了他好一会,还是没想起这是哪号人物。 花木兰也直起身子,不爽地看向陆青杨:“这谁啊?” “不认识。”高长恭说。 “哈?不认识?”陆青杨当然觉得高长恭是装的,他想抓住他的衣领质问,手伸到一半被花木兰挡住了。 陆青杨挣了挣,没挣开。他转头看向花木兰,脑子迟钝地转了两下,大着舌头说:“……你就是那个被高长恭骗的……女人啊?” 他自己骗女人的时候觉得自己是被逼无奈没得选,但看到女人被高长恭骗了就觉得女人可悲可怜高长恭卑劣恶心。 花木兰听不懂他说的屁话,只觉得对方身上的酒臭味熏得她想暴起打人。 抓着陆青杨手腕的力道逐渐加重,再重一点都能把人手腕捏伤了。但过量酒精屏蔽了陆青杨的痛觉,他凑近花木兰,语气带着某种洋洋得意的意味。 “你被骗了,高长恭不喜欢女人。”陆青杨露出一个恶意的笑,“他是个喜欢勾引男人,喜欢被男人cao的贱货……你被骗了。” 在高长恭要起来打人之前,花木兰先一步拽着人手腕把他甩在地上,站起来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语气森冷:“你说什么?” 被骂的当事人高长恭还没来得及做出怒而打人的举动,先被花木兰这状态搞理智了。 他脑子里闪过蔡文姬说的易感期暴躁易怒有攻击性,闪过被花木兰踹开的门板,闪过隔离室里打烂的几十个沙包……脑子刷地冷静下来了。 真让这个状态下的花木兰动手,八成要负刑事责任。 他深吸一口气,抓住住花木兰的手,察觉到她紧绷的肌rou,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她坐回椅子上,冷冷地看着从地上爬起的陆青杨:“你刚才说什么?” 陆青杨刚被摔得一懵,这会才刚爬起来,还没听清高长恭说什么,就被过来的周崇海拉住了。 “抱歉抱歉。”周崇海拉住不断挣扎的陆青杨,“他喝多了,说你是他大学室友非要过来,拦都拦不住。” “什么大学室友?”高长恭皱眉打量起陆青杨的脸,终于觉得那眼睛那鼻子有点眼熟了,脑里闪过一个人名,“陆……什么来着……” 周崇海接过:“陆青杨。” “对,陆青杨。”一提起这个名字高长恭就一阵生理性厌恶,再看周身杀气翻腾的花木兰,只觉得太阳xue抽疼。 “趁我还不想打人,滚吧。”高长恭说。 “十分抱歉。”周崇海再次道歉,目光在扫过陆青杨手腕的胀紫时滞了一下,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陆青杨还想闹腾,被周崇海拦腰抱住拖走了。 高长恭不想那些糟心事,先去看花木兰。见她皱着眉极力忍耐的样子,捏紧的拳头都显出了青筋。 高长恭赶紧过去顺毛,环着她的肩膀帮她揉额角。 “我们回去。”高长恭说。 花木兰“嗯……”了一声,又问:“他是谁?” 高长恭皱眉,眼底一片嫌恶。果然一想到他这个大学室友,心里就像吃了苍蝇,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回去再说。” 花木兰看了他好一会,点了点头:“嗯。” 就花木兰现在的状态,高长恭怕继续待在这里会有不好的情况发生,在群里跟大伙说了一声,带着花木兰回去了。 …… “说吧。”一会到隔离室花木兰就直勾勾地盯着高长恭,以一种“别想骗我”的表情,显然高长恭不说这事没完。 高长恭:“……” 说实话他不是很想说,但都已经答应花木兰了,加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行吧。”高长恭停顿了一下,先说了个开头:“……大学的时候分配宿舍,我跟陆青杨分到了一个宿舍。” 花木兰眨了眨眼,示意他继续说。 “……宿舍是四人间,另外两个舍友在校内租了房子,搬出去住了。”高长恭继续说,“我也租了房子,不过是校外的,离学校比较远,有课的时候就在宿舍睡,所以宿舍里也铺好了床留了一些生活用品。我不常在宿舍里住,跟陆青杨不熟,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落下东西跑回宿舍拿……”高长恭说到这皱了皱眉,不大想把这种事说出来,尤其在女孩子面前,何况花木兰还是自己女朋友。 “说啊。”花木兰催促。 “……这事挺恶心的,你还是别听的好。” “不。”花木兰坚持,“我要听。” “……行。”高长恭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我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发现陆青杨和他男友在宿舍做。” “——在我的床上,陆青杨还特么的穿着我的衣服。” 过去这么多年了,高长恭还是忘不了打开宿舍门见到那一幕的时候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那对男男躺在他的被子上起伏耸动,下面的那个还穿着他常穿的那件白衬衫。 他不恐同,相反他觉得哪种性向都是正常的,都应该被尊重。他只是单纯恶心这件事。 退一万步讲你在宿舍乱搞都行,但至少不要在别人床上。 高长恭有点洁癖,但即使不是洁癖,想到这种事可能不是第一次了,在他不在宿舍的时候有人滚在他床上,汗液和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液体沾过他的被子床单,衣服也是,而他对此并不知情……高长恭感觉恶心得不得了。 高长恭也没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床上的两人听到动静,转过头就看到了表情厌恶的高长恭。 高长恭看着那床脏东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他看到陆青杨脸上出现了失措的神色,而他身上的男人丝毫不慌,甚至挑起嘴唇,下体挑衅地抽动了几下。 高长恭忍着恶心和怒气,走出宿舍,也没关上宿舍门,在外面等了一会,等到里面没动静了,再进去拿东西。 “对不起……我们……”陆青杨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另一个男人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悠然吹了个口哨。 陆青杨半羞半怒地瞪了他一眼。 高长恭冷冷地看着他们,说了句“恶心”,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拿着东西走人了。 “确实恶心。”花木兰评论。 “嗯。”高长恭顿了顿,又说,“我有点洁癖,当场就说了恶心。之后他又给我道歉,说我的衣服被套床单洗过消毒了。我那时候性格没这么收敛……嫌那些东西脏,就当着他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花木兰不厚道地笑出声。 高长恭摸了摸鼻子,含糊说:“……然后就被他们记恨上了吧。” 想像一下高长恭臭屁又嚣张的样子……好吧是挺招人恨的。 “然后呢?”花木兰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一些糟心的事,语气也冷了下来,“他们做了什么?” “陆青杨那个男友躲在宿舍里,趁我回宿舍的时候偷袭。”高长恭脸上没什么表情,像说着一件平常的事,“陆青杨开门进来,然后到处说我勾引他男朋友。” 陆青杨男友从背后偷袭,反剪胳膊捂住他的嘴巴将他压在陆青杨的床上,又往他脊背猛地一击,用油腻恶心的声音的声音说:“不就在你床上睡了几次。这样吧,我也在他床上睡你怎么样?礼尚往来嘛。” 高长恭口鼻被捂住,胳膊脊背脱力,根本挣不开,他感觉愤怒惊恐屈辱又恶心,胃里一阵翻腾。 陆青杨打开门进来的时候他甚至有种“得救了”的感激。 想到这高长恭不禁扯出一个冷笑。 花木兰看着他好一会,凑过去把脑袋轻轻搁在他肩膀上,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揍他一顿?” “……别了吧。”高长恭嘴角抽了抽,“哪有让女朋友帮自己打人出气的。” “而且我已经报仇了。”高长恭说,“我把人打了一顿。再后来那两人在体育器材室乱搞被人拍了小视频传播,陆青杨男友是校外的影响不大,但陆青杨据说是转校了。” 花木兰听完没觉得有多解气,皱了皱鼻子:“我还是想揍他一顿。” 她顿了顿,说:“我警局有人,只要不打死打残,顶多拘留三天。” 高长恭:“……” 他瞪眼看向花木兰,后者表情无辜,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高长恭狠狠地搓了一把她的脸:“你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 花木兰的脸被捏得嘟起,像极某种金鱼。她任由高长恭捏着,保持着金鱼脸的模样挑了挑眉。 高长恭停顿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说:“……套个麻袋,打完就跑的话,连局子都不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