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五行平衡开始瓦解

    由于母亲都开口了，苍羽就不再嘮叨，一顿饭倒也吃得和乐融融。

    就在大家间话家常时，赤杰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哥，你还记得外公的样子吗？」

    「呃？」

    赤俊一时失手差点把碗筷给掉了，幸好璇暉眼明手快地帮他接住。

    没发现哥哥的心慌，赤杰滔滔不绝地说道，

    「外公过世的时候，我才五岁，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你那时已经八岁了，所以应该还记得吧？」

    在场的人除了赤杰之外，都不自觉地朝青龙神君望去。

    注意到眾人的视线，青龙立刻明白大家一致决定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到自己的手上。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念一转决定将某人一起拖下水。

    「杰儿，你应该知道，神君的外表会随着每一任的武圣而改变吧？」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赤杰还是乖乖地点点头。

    「当然知道啊。神君的外表会依照新上任武圣心里第一个想到之人的外貌幻化而来。」

    察觉到被拖下水的人是自己，苍羽马上嚷嚷道，

    「青龙你怎么这样啊！」

    不理会她的抗议，青龙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

    「所以啊，我现在的外表就是你外公的样子喔。」

    听了他的话，赤杰顿时傻眼，而苍羽则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今天的桃子很好喔，我去拿一些出来，璇暉你来帮我。」

    说着，就拉着璇暉一溜烟地跑进厨房……

    ＊

    然而桃子这招却不管用，总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赤杰还是缠着苍羽，

    「羽三姨和外公的感情这么要好吗？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外公吗？」

    被提起年少时的事，苍羽一脸怨恨地看着始作俑者，青龙却丝毫不在意地慢慢享用着美味的桃子。

    不想让场面变僵，璇暉四两拨千金地反问道，

    「杰儿难道不在意你的父亲赤焰大人吗？」

    听到父亲的名字，赤杰反射性地回答，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你都不知道，这次入学试要不是父亲大人正好回乡，我一定会被逼着每天练功八小时。」

    苍昀瞪了儿子一眼，

    「我倒是很希望你父亲在这个时候能留在你身边，那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赤杰吐了吐舌，吃完手中的桃子，又马上伸手要拿另一个。

    「慢着，杰儿，你吃几个了？」

    面对苍羽的问题，赤杰一隻手拿着桃子，另一隻手则竖起三根手指，立刻惹得苍羽嚷道，

    「我才吃了一个！你吃这么快，那我吃什么啊？」

    她的过度反应让赤杰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中的桃子放回盘子里，却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这么喜欢桃子，乾脆嫁给桃子好了。」

    声量虽然小，苍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一时口快的赤杰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道歉，

    「我没说什么，对不起羽三姨……」

    不料苍羽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认真考虑起来，

    「嫁给桃子啊，这个提议还真不错。」

    说完，居然天真无邪地笑着说道，

    「我决定了，以后桃子就是我老公！」

    每个人都以吃惊的表情望向她，当事人却笑逐顏开地看着赤杰，调皮地问道，

    「杰儿，你应该叫桃子什么呢？」

    面对这意想不到的转折，赤杰一脸不知所措地向哥哥投以求助的眼神，然而赤俊也爱莫能助啊。

    得势不饶人的苍羽洋洋得意地说道，

    「记得了，以后看到桃子，要叫三姨丈噢。」

    「呃？」

    赤杰脸上的表情完全僵硬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孩子闹？」

    秋瀅夫人啼笑皆非地说道，坐在她身边的青龙也摇着头。

    「就是说啊，你姐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当母亲了。」

    苍羽对他们的讽刺丝毫不以为意。

    「你们认为有人会吃饱撑着跑来娶我吗？别开玩笑了，世界上才没有这种傻瓜呢。」

    她一说完，秋瀅夫人和青龙对望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望向坐在苍羽身边的璇暉。

    只见璇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一般，细心地把桃子切好放进盘子里，推到苍羽面前。

    「给你。」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拿起桃子就吃，一切是那么自然。

    两人这种默契和亲近的举动让旁人更加无法理解。

    看起来明明就是天作之合，为何两人却完全没有任何进展呢……

    ＊

    「反正你也很喜欢吃啊，就拿去吧。」

    就因为苍羽的一句话，璇暉在离开时手中拿着一小袋的桃子。

    一踏出树屋，凉风习习吹来。

    璇辉一抬头就看到青龙坐在比屋顶还要高的树干上望着他，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

    璇暉停下了脚步，微笑着问道，

    「神君在这里等我吗？」

    青龙指了指璇暉手中的桃子，用富有戏弄意味的口吻说道，

    「你居然输给桃子啊。」

    「有什么办法？对方可是那个丫头啊。」

    璇暉啼笑皆非地这么说，脸上露出伤脑筋的表情，语气中却蕴藏着无限温柔……

    ＊

    夜凉如水，万籟俱寂。

    皎洁的月亮照亮寧静的街道，唯一的人影就只有苍羽。

    披着蓝色披风的她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心无旁騖地笔直走向位于高山下的庞大建筑。

    那是一栋建于竹林之中的大宅，牌匾上刻着「雷园」两字。

    苍羽一来到竹林外，年纪相当轻的守卫就张开结界，并立刻迎上去来。

    「城主您来了，族长等候多时。」

    早知对方一定猜到自己会过来，苍羽毫无讶异之色，点点头就跟着守卫走进竹林。

    眼前的大宅完全由竹子建成，是木之族分家之一的雷族所住之处。

    雷族的人口和本家木族或是另一分家风族比起来相对地少，仅有数百人，因此习惯聚集在一起生活。

    迎面走来的雷族无论男女都清秀脱俗，一如他们的族长。而这里不见老者，也是短命的雷族最令人痛心疾首的心酸。

    眼看就要进入庭院的最深处，苍羽开口说道，

    「我自己进去就好。」

    说完就越过守卫走向庭院里唯一的两层楼高的竹房子。

    大地已渐渐沉睡，回到自家宅第的璇暉站在窗前，丝毫没有睡意。

    虽然小径上冷冷清清，他却不时望向窗外，彷彿是在等人似的。

    果然不出所料，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庭院的竹林小径，正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他将头探出窗户，对来者招招手，并说道，

    「进来吧，等你很久了。」

    他一说完，对方就轻轻一跃身，从二楼窗户闪身而入的正是苍羽。

    「青龙也出来吧。」

    话一说完，青龙就从苍羽手鐲上的青蓝色天灵珠幻化出来。

    看到苍羽一脸沉重，璇暉大致也料到她的来意。

    两人在四方形的桌前坐下，璇暉帮忙倒了茶之后也跟着坐下，并主动说道，

    「是关于火焰狮出现在这里的事吧？」

    苍羽眼神忧虑地说道，

    「这种事不应该发生，不是吗？至少在我们的认知中，这是不曾发生过的事。」

    璇暉没有立刻搭腔，沉默片刻之后，转而问青龙，

    「自从我们的祖先在五百年前，和你们五行神兽立下盟约之后，兽灵就根据本身所属的五行，跟着残存的飞禽猛兽住进分布在东西南北中的五行山。我没说错吧？」

    青龙点点头，接着问道，

    「你们的意思是，火兽灵不应该出现在东龙城附近是吧。」

    苍羽显然也是这么想，

    「不是吗？春木东方，出现在东龙城附近的除了木兽灵，就只有雷、风两种兽灵。可是今天却出现了应该聚集在南方的火兽灵，这也太奇怪了吧？」

    璇暉神情凝重地看着苍羽，

    「你二姐夫赤焰大人不就是因为父亲病倒了才赶回去南雀城吗？看来朱雀武圣的病情应该不轻。」

    听完他的话，青龙神君陷入沉默。

    火兽灵的出现意味着一直以来的平衡开始瓦解，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三人心中散开，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