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真实

    有了之前的教训，mentor这次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核对一次舒悦瑾和徐域的进度与具体内容。

    她并不比他们轻松，除了舒悦瑾他们参与的这个需求外，手上还有其他工作要跟进，甚至有两天舒悦瑾看到她睡眼惺忪地从办公室出来，问才知道她昨晚加班到干脆在公司睡了一宿。

    “秦总，你的员工快过劳死了。”舒悦瑾给秦渐洲发着消息。

    结果他也回了个哭泣的表情：“宝贝，你的男朋友也差不多。”

    还好忙碌总是有尽头，这周即将结束，手里的工作也终于看到了收尾的曙光。

    与徐域一次反复确认没有问题后，他们请mentor验收，等了快一个小时，她让两人去她办公室。

    屋里已经有一个人，舒悦瑾在每周开会时经常遇见，是研发部门的。

    他正撑个胳膊在mentor身后，两人一起看着屏幕上那篇文档。待舒悦瑾和徐域进屋以后，mentor对身后道：“就跟你说我这俩实习生可塑性很高。”

    “羡慕啊。”他对着屏幕咋舌，“你发我一份。”

    “急什么急，我们内部还要先审一遍呢。”

    “无所谓啊，我又不是马上拿着这东西就要干活，发给我提前熟悉一下嘛。”他又道，对进屋的两人挤眼睛，口型说了句“不错”。

    能得到认可，舒悦瑾和徐域自然是欣喜的，至少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辜负。

    拗不过他，mentor导出后发到他那里。

    收到手机的消息，他满意地起身，准备回工位仔细研究了，跟三人道别后出门。

    这次叫他们两个过来，倒不是为了安排工作。她知道两个实习生这次没少忙活，眼睛下的黑眼圈都比刚来时深了。

    当然，她也同样如此，特别是在这高强度的工作情况下，连掏出遮瑕盖一盖的心思都没有。又不是参加选秀，美给谁看？在这种时候就别说取悦自己了。

    睡个好觉，吃顿好的，哪怕在没人的角落马上几句老板，哪个不比往脸上刷腻子强？

    “辛苦你们了。”她说，“周末好好休息一下，下周头几天我暂时先不给你们安排太系统的工作，稍微做点轻松的事情就好。”

    终于有得歇，舒悦瑾当然是欣然接受，根本一点继续发光发热的态度都没演，点头道：“太好了。”

    会到这些新兴企业工作的年轻工作者，大部分也不喜欢老式的那套。所以mentor对他们笑笑，又随便瞄了眼舒悦瑾的衬衣。

    蓝灰色竖条纹，宽松的袖子挽了好几圈还是七分长，现在大学生流行的oversize真是越做越夸张，但倒和她挺搭配。

    “衬衫不错。”

    舒悦瑾低头看了一眼早晨从秦渐洲衣柜里抢到的战利品，心虚地回：“谢谢。”

    两人相继出门。

    手头顿时清闲下来，舒悦瑾抬头看到王岄没在自己的工位上。

    本来想象征性地问问组长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发现他也不在，问旁边的同事才知道几个人一起预审去了。

    他们得到短暂的清闲，别的齿轮还在连轴转。

    到下班时间，舒悦瑾掐着点起身。

    徐域的动作慢，还在收拾，经过他的桌子边时，舒悦瑾停下，想了想对他说：“下周见。”

    原本平淡的表情因为这三个字逐渐染上色彩，徐域对她用力点头。

    “下周见！小瑾。”

    他等了很久，才终于又回到可以每天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比以前更光明正大。

    *

    助理说秦渐洲还在开会，估计还有二三十分钟才能结束，请舒悦瑾在办公室稍等。

    她以为他出去给她倒水，没想到等了有一阵，见他端了杯手打柠檬茶过来。

    “久等了，秦总说您喜欢喝这个，刚才下楼去买的。”

    舒悦瑾瞄标签，正常冰七分糖，加单份脆啵啵，正好是她喜欢的口味。在秦渐洲手底下办事的人，细心程度比起他只多不少，要不然干不到几天恐怕就会被他嫌弃开除。

    他在舒悦瑾面前打开保温袋，将吸管插进去，离开办公室。

    这次她没忘记报备，还嗦着吸管，语音就通了，但是最近舒悦瑾特意找裴易徵都为了同样的事，根本还没到接听的时候，他就知道什么意思。

    “又不回来？”他问。

    “我的需求做完啦！”舒悦瑾却与他嘚瑟，“周末补个觉，mentorjiejie说我下周头几天还可以摸摸鱼。”

    进来不是听她抱怨就是叹气，倒是很少再听到这么有活力的语气。

    “好事。”裴易徵说，想来她庆祝成功的方式就是和男朋友“大干一场”，这令他提不起多喜悦的语气。

    舒悦瑾对这反应肯定是相当不满，躺到沙发上提意见：“就这样啊？你就不能夸我两句吗，夸我两句！”

    “嗯，恭喜你。”他只好打起精神道，“我正看到一颗新星从东方冉冉升起，仔细一看上面写的名字竟然正是舒……”

    “行了行了。”舒悦瑾打断这夸张又没什么内涵的吹捧，听到那边的他发出低笑，也跟着舒展了表情，撅着嘴道，“我明天中午回来。”

    “你不陪他？”

    “我想睡觉。”

    “在他那不能睡？”

    什么时候见他还把人往外推的，舒悦瑾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拉长声线：“我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我可爱的小熊了，没有它在身边，我总是寝食难安。”

    反正她总共就这些理由，裴易徵不得不告诉她一个噩耗：“趁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把你的熊洗了。”

    “什么？！”舒悦瑾喊出来，“你干嘛呀！”

    她那只熊除非必要情况是绝对不会洗的，平时都被她抱来抱去，上面基本都不落灰，需要的就是那份与她身上味道相同的安全感。一放进洗衣机，到时候就全被洗衣液的人工香精污染了。

    “熊都被你亲臭了。”裴易徵说。

    她平时在家就非要抱着，好不容易挑到她在秦渐洲家的几天，他顺手就把这事先斩后奏。

    “你说什么呢你！”舒悦瑾对小熊被洗这件事怨念极深，“我的亲亲那肯定是香喷喷的，你整天被我亲也没有臭啊。”

    那是因为他会洗澡。

    不过裴易徵不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好吧，那你的熊都被你亲香了。”

    外面的走廊传来脚步声，结束会议的秦渐洲与人说着最后的道别词，推门进来。

    “讨厌你。”舒悦瑾气呼呼地挂掉电话。

    在她关闭屏幕前，还是让他看到了裴易徵的名字，和她迅速收起的表情。

    “你开会结束啦？”舒悦瑾跳起来迎他。

    “嗯。”秦渐洲点头，见到她的脸上有因为激动而正在褪去的粉色。

    虽然在他面前时，舒悦瑾也会使一些小性子，但大部分时间都体贴又甜蜜，甚至比很多同龄人要显得成熟，有些特定的情绪，她只展现给裴易徵。

    仔细想想他又何尝不是呢。

    斟酌字句，小心态度，尽量避免所有可能的冲突，放在外面都会觉得是完美情侣。

    空中楼阁总是摇摇欲坠。

    他低头看着她，扬起微笑，拉住舒悦瑾的手。

    至少此时的体温是真实的。

    “终于忙完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