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清醒
第148章 清醒
这一夜没睡好的不止一个人。 大家揣满了各自的思绪，在夜里辗转万千。 舒悦瑾感觉做了很多梦，醒来却把剧情忘得一干二净，只有代入感太强后滞留的疲惫。查看手机，有一笔待收转账，小牌神把麻将赢的钱都退了回来。 当时方薄一次转了三家的，她也退了三家的，还说她的那份不要，别人赢的她也贴了，省得方薄真以为她那么贪那笔钱才找麻烦。 舒悦瑾收下，给她发了个表情：“谢谢。” 她起得同样很早，看到消息就回了。 “清醒点吧宝。” 舒悦瑾只是对屏幕笑笑，没有回这条。 她打开方薄的聊天框，转了五百块过去，然后拨个语音。 响了一会他才接起来：“早？” “起了吗？”舒悦瑾将小熊放到旁边，下床拉开窗帘。 “在洗漱了。”他笑着回答。 “我昨天没和司机说清楚，他是不是还收你钱了？”舒悦瑾问，“我刚已经把钱转给你了，是五百吧？” 方薄那边顿了顿，没想到她清早就惦记起他的事。 “没关系的，五百块而已。” “我不想你在这里受欺负。”舒悦瑾打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飘进来，慢条斯理道，“他们对你的态度，也是对我的态度。” 柔软的毛巾擦掉脸上的水渍，方薄的窗户正对的是楼下的马路。这个时间已经热闹起来，便民早餐车前都是排队的打工族。 他的眼睛轻眨：“我……谢谢。” 像是千言万语道不出，最后只能化为最简单的两个字。 “不客气。”她轻声说。 结束这段通话，舒悦瑾将小牌神的转账截图发给朱以珂。 “你说买点什么还回去好？” 朱以珂虽不在现场，但裴易徵都知道的消息，自然也传入了她的耳朵：“昨天麻将赢的？” “是啊。” 看她平时并不怎么戴首饰，感觉送了派不上用场，买包的钱差得有点多，鞋子寓意不好还容易不合脚，给半生不熟的人送礼真是极考验脑细胞的一件事。 “我觉得吧，就她那个牌瘾，你给她送个金财神。”朱以珂说，“她肯定喜欢。” 不知道朱以珂到底是调侃还是真心提议，反正舒悦瑾竟然觉得有点道理。 “我可真找人订了。”她说，“财神周围再放几颗麻将。” “我都有点心动了。”朱以珂感叹。 “你有更好的呀。”舒悦瑾却道，过段时间就是她的生日，她早早就在准备礼物了。 朱以珂十分敏感，立即好奇：“什么什么？” 她前段时间搭建的小镇在游戏里爬到了全服第一的排名，当时在朋友圈里好一通炫耀。舒悦瑾说要瞻仰瞻仰，拿来朱以珂的手机，其实偷偷存了整个镇子的结构布局。 结合游戏官网公开的建筑单独模型，她找工匠定制了一套实体小镇，内置电路，可以切换昼夜模式，准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 不过现在还不是她知道的时候，舒悦瑾卖关子：“秘密。” 以为裴易徵上班去了，去洗漱发现他正对门口的镜子整理衣服。难得的全套正装，连领带都打了。就是外面高温，所以外套搭在手上。 听见里面的动静，他侧过头。 “你要干嘛去？”再打量几眼，那皮鞋擦得锃光瓦亮，“剧组试镜？” 裴易徵耸肩：“昨天星探从窗户翻进家里，问我有没有兴趣进军娱乐圈，多赚点钱给你和你男朋友买包。” 舒悦瑾乐呵地走过来，用双手丈量他的腰身。 “给我买包就行，我男朋友提塑料袋凑合吧。”她闻到他喷的香水味，“说正经的呢。” 这香水还是舒悦瑾买的。 当时网上一通吹嘘什么智性恋高段位香气，她去店里试过感觉还行，就买了瓶正装。结果没几天腻了，朱以珂还特别不喜欢，老说她身上有股木头的霉味，是不是前几天偷偷进山里劈柴了，最后就丢给裴易徵。 “要去参加个会议，有着装要求。”他说。 就算是哪个会议也没要人喷香水，这部分肯定纯属他个人发挥。 舒悦瑾埋到裴易徵胸口用力吸鼻子，好像在他身上就要合适点。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别人喷最舒服，喷自己身上被熏一天头都疼。 “我看你像是去走秀的。”舒悦瑾松手，“去多久啊？” 他拿起公文包和简单的换洗衣服：“后天下午就回来了。” 她点头：“后天我要跟他们去近郊玩，当天来回。” “他们？”裴易徵低头，“方薄？” 这语气又开始不对劲，舒悦瑾压平刚被她弄出来的褶皱，手指捏到他的衣领：“也有他。” “行。” “你到时候来接我。”她又说。 裴易徵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个要求，但还是允诺：“回头地址发我。” * 简单收拾了些必要的东西和路上吃的零食，有人按门铃。舒悦瑾刚洗完头，还没吹，不慌不忙地用浴巾裹起来。 门铃按得愈发急促，像讨债的。 舒悦瑾过去拉开，看到贺千游：“你还挺早。” 他被勒令不准进屋，只能在门口站着，像圈了个结界。看到舒悦瑾挺高兴，被迫保持距离又不高兴。 “我也住这。” 她差点都忘了他买在这的房子：“等我吹完头发。” “哦。”无所谓，他反正没别的事。 舒悦瑾在他面前把门“嘭”地又关上了，贺千游干脆坐到地上玩手机。裴易徵家门口的地毯很厚也很软，坐上去还挺舒服。 大概十五分钟，她打理好一切，顺道给方薄发过消息。 “走吧。”他懒洋洋地撑起来。 聚会的地点选在近郊的山庄。那地方新开发了一个自然保护区，围绕周边兴建起很多度假村，一片湖水和长达千米的步行栈道打起“天然氧吧”的招牌，招揽了很多到这边过短假的旅客。 贺千游开车快，两人抵达时方薄还没到。他们包了整个庄园，看到舒悦瑾便打招呼。 见她旁边没人，问起方薄。 “我们没一起，他可能快了。”舒悦瑾摘下包，挂到一边。 “现在圈子里全都在说你前两天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事。”有人凑过来向她打听，“真的假的？” 舒悦瑾觉得好笑：“我又没跟人打架。” “你把小牌神都给逼急了。”他们说。她出了名的爱财不爱色，最见不得别人一个猛子直往爱情的沼泽里扎。要是遇到良人也就罢，怕的就是遇人不淑还执迷不悟。 他们都知道舒悦瑾好玩，但也觉得她不会太动感情，哪能想到闯出个方薄。 再过不到半小时，他也到了。还没来得及跟舒悦瑾打招呼，就被其他人拽上牌桌，全是他最近在群里发红包建立的良好友谊。 “方家的生意确实做得不错。”他们认识方薄后，也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听说在当地很有威望。” 门当户对，知情识趣，就连长相也……咳。 怪不得让她如此迷恋。 方薄本来不想再打，被压上牌桌还在推辞，舒悦瑾溜达过去。 “怕什么。”她笑盈盈地说，“怎么都要找回一次场子吧。” “就是，今天小牌神又不在，我们水平都跟你差不多。”其他人也附和，“你的面子可就是舒悦瑾的面子，别这张桌子都不敢上。” 这时捧时贬的，让他怎么都下不来台，只好再陪他们玩几把。 旁边桌又开了瓶香槟，拔出瓶塞的声音像放礼炮，简直当自来水喝。 几个女孩带着一个穿着庄园制服的管理人员走过来。 “怎么了？”他们看这像是有事的样子。 管理员掏出夹在腋下的册子，向明显就是能话事的舒悦瑾摊开：“打扰一下，咱们庄园是申请到了放烟花的资格的，想问问诸位有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全市禁火，以前过年还有专门划分给市民集中放烟花的地方，现在都取消了。只有个别拿到资质的地方，才允许燃放烟花。 那几个女孩明显是想看的样子，但又做不了主，所以想问问舒悦瑾。 她扫一眼册子，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套餐和详细的图片解说，价格按秒算。 “十秒钟也太短了。”舒悦瑾道，稍不留神就放完。 “后面有长的。”管理员见有戏，往后翻了几页。一分钟、十分钟，最长的甚至到一小时。根据烟花的密集程度和颜色，又分为不同搭配。 舒悦瑾又说：“我不想太吵了，炸得脑袋疼。” “不吵。”管理员赶紧道，“隔着湖放，从咱们山庄的观景台看过去，烟花正好倒映在湖里，天上一片水里一片，再往上正好是月亮，可美了。今晚天气好，一点云没有，是个恰到好处的弯钩月。” 挺会推销，说得她都有点心动。 舒悦瑾扭头问麻将桌前的方薄：“你想看烟花吗？” 他专注于牌局，没怎么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喜欢就好，我无所谓。” 反而其他人面露揶揄：“人家这是要给你放烟花呢，你还无所谓上了。” 方薄似乎此时才意识到，连牌都忘摸了，惊讶地抬头看舒悦瑾。 她的手搭到他的肩上，再扫眼满是期待的女孩，问管理员：“你们最豪华的是哪个套餐？” 管理员两眼一亮，有大活。 “可以定制，不过根据调整的复杂程度不同，会有时间上的延迟。诸位想今晚看的话，我们推荐最好在十点之前。”他思考一下，“您需要多豪华，我们尽量满足。” 舒悦瑾想了想，缓慢道：“我要那种……可以把天直接炸成白天的。” * “胡了。” 牌局结束，清算输赢，这次方薄确实亏得不算多，甚至不是输得最惨的那个。 他端了杯香槟放到舒悦瑾旁边的桌上，顺便坐下。 刚刚所有人都听到了她那句话，直呼公主为博美男一笑豪掷千金。 “找了你一圈，怎么到这来了？”方薄问。 他们在二楼的休息室，没几个人，比下面清净多了。 “没睡好，头疼。”舒悦瑾说，“你玩得怎么样？” 方薄淡笑，思忖后说：“不多，要是再亏点，手头就要没现钱了。” “嗯？”舒悦瑾不太明白，“你出来，带的钱不够吗？” “倒也不是。”他解释，“本来有，就是前两天家里一个投资项目开了，我把大部分流动资金都投了进去，只留了一些能够维持正常生活的。其他时候，反正有信用卡嘛。” “投资项目？”舒悦瑾了然，“看来收益不错，能让你投那么多。” “是。”他点头，“这个项目开了两次了，回报率很高，而且百分之百保本。上次开放我不太信任，只投了一点钱，还在后悔，这次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干脆就多放了点。” “具体做什么内容？” “医疗，体育，房地产，烟酒都有，分散风险。”他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了点，又补充，“不过这个项目只有方家内部的人才能投，不对外界开放。” 他说到这就停下，拿出手机，不知道打开什么软件，递给舒悦瑾。 “喏。” 他随手翻几页，看起来就是项目计划书。关于收益的部分大写标红加粗，“零亏损”三个字更是占了半个版面。 舒悦瑾露出惊讶：“这么厉害。” “方家这几年在投资圈确实做得不错。”他微笑。 “方便发给我一份吗，我想看看。”舒悦瑾问。 “当然。”方薄耸肩，“虽然你不能参与，但是看看总没事。” “你投了多少？”很快舒悦瑾在手机上收到方薄发来的pdf文件，在自己手机上下载保存，点开继续看。 他回答了一个挺大的数字。 舒悦瑾正好翻到收益档位那一页：“这还有上限设置呀？” 只听说过赔钱的，还没听说过哪个投资项目不允许多赚。 “是， 主要是怕树大招风。”方薄说，“我还差一百万就到下一档了，但是手里总要留点应急的零钱，没办法。” 舒悦瑾沉吟：“其实……我倒有一个办法。” 方薄看她。 她半晌没说出来，方薄却仿佛理解了她的意思：“一百万不是小数目，会不会有点太勉强你了。” 这个项目人人看了都心动，想找办法加入也是情理之中。 她却撑大眼睛：“那怎么会勉强我，是勉强你才对。” 方薄稍愣，复而笑道：“不过是用我的名义帮你投这一百万，有什么……” “不不不，宝宝，你是不是误会了。”舒悦瑾却突然打断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不太明白。 “我是想说，如果你想筹这一百万的话。”舒悦瑾露出一派天真的表情，“你还可以考虑去裸贷呀。裸贷不够，下海也行得通的，以你的姿色，前后开工，效率也会比较高，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