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7》三
《Round 7》三
熊煦是被推醒的,他正不爽呢就被那帮人将手机举到跟前。 手机屏幕亮着,“宝贝”赫然通话中,且通话时间显示“02:20”。 昏光暗影,眼前的面孔皆笑得狰狞,他一时以为被扔进恐怖片片场,他按掉扩音送到耳边,对面很久都没有声音,他以为信号不好拨开那帮看热闹的人径直往外走。 几步路,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我......打错了吗?” 熊煦轻笑,“你本来想打给谁?” 听到他的声音鹿妍的酒醒了三分之一,问候他全家的冲动融化在了温柔的电波里。 她摇摇头,让自己再清醒点。她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把他吓跑,比如“我想跟你在一起”之类的傻话。 鹿妍的脑细胞费劲地在酒精中挤出一条思路,鼻腔喉间无意识的发出“唔......”的噪音,熊煦一听便知喝了,翘起一侧嘴角,靠在大厅的沙发扶手上,长腿半屈,好整以暇等她说话。 已经深夜,会所大厅仍有中年大腹与浓妆妙龄搂作一团向外走去。 这里有很多出台的小姐,方才那个“清纯妖艳型”暗示他可以出去过夜,他想了想,有点害怕她卸妆,装作没听懂继续闷头喝酒。 以前是越喝兴致越高,放不开的尺度也能因为酒精敞开,今天倒是越喝越别扭。 他们玩的大,当他面吸粉,剥出台女衣服。 这场子里一半都是新鲜血液,他见那几位老友对这场面见怪不怪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否融入,但此时此刻,不管是精神还是rou体,都告诉他不行。 他可以带出台的回去,可以和他们喝酒,但不能接受他们嗑药,不能接受将两个姑娘剥光当众凌辱。即便她们笑着,看似享受,可灌入yindao的红酒滴答了一整片瓷砖,她们互相舔着彼此的私处刺激众人,作为男人他被困在局里不得不生了生理反应,可他喉间的恶心清晰地克制住了它的蓬勃。 黑色小皮鞭一道道抽着,不算白皙的肌肤上红痕清晰可见,浪叫盈满包间,小林先走了,他不能走,只得在喧闹里抱了个抱枕佯睡。 半梦半醒间还在想,以后这种局算了吧。有些朋友,走过一段就好。 鹿妍这个电话应该算是解救了他。 “我想做。” 熊煦气叹到一半被她猛地逗笑了,这一晚堵在心口的郁气随着这道“噗嗤”疏解了一半。他大概是憋着了,也可能是真的太突然,笑个不停,抖得没完没了。 鹿妍抓起手机看手机屏,以为卡带了,秒数明明在增加啊。她哭丧着脸,任眼泪在眼角结成泪痂,不知所措。 “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笑意顿了下,“上次送你的东西呢?” “在,可……”她哭腔又跑了上来,嗲嗲地说:“我好干。” “润滑不够?” “刺激不够。” 他余光扫见一对打扮新潮的姑娘迎面走来,因说着三俗话题,他斜身侧脸,压低嗓,“要什么刺激?” 这嗓儿诱的鹿妍含着酒意娇笑,“要......真人。” 他颠得不能自已,喝了酒的鹿妍未免太可爱了,正要继续逗她,那双姑娘停他几米外盯着他,交头接耳地说小话,两脸激动。 他沉浸电话的心思微微抽出,眉头稍稍蹙起。 果不其然,短裙姑娘被旁边的姑娘推了一下,走到近前,两手无措地揉搓,膝盖并的死拢,她明显是新手,开口的第一个音都在抖,“嗨~请问可不可以.....” 电话那边,鹿妍在他的指示下将震动棒打开,先按摩阴蒂,几秒的功夫她的呻吟漾满了被捂热的耳畔。 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湿了(o(*//▽//*)q)。 面前姑娘的脸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中红成番茄,熊煦叹了口气,冲她晃了晃手机,表示不便。 谁曾想人姑娘眼睛特别尖,许是因为紧张,话脱口而出,声音也因颤抖而音量失控,“女朋友吗?” “啊?”鹿妍听见了,一个女声,吓的她手一抖,震动棒脱手。 熊煦不欲多缠,点点头,背过身去。 半晌,姑娘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悻悻而去。人生第一次搭讪失败,非常阴影! “怎么了?”鹿妍听见女人声音,酒精瞬间蒸发,剩下三分之二也醒了。他在上海找了姑娘?发现了? 她的心脏咚咚乱跳,一贯理所当然,甚至还能质问他找没找女人,这下好像突然名不正言不顺了。 “没。” “刚刚?” “路人。” 电话里没了声,熊煦问,“还做吗?” 鹿妍缓了会气,手去捞震动棒,床单湿了,可下面吹凉了。 “今晚不了吧。”她的声音失了方才高调的娇喘,瞬间化成消沉的气音。 一呼一吸,听筒里清晰的交错着。 鹿妍盖上薄被,指尖在床单的纹路上刮擦,等着对方开口。 熊煦仰头望着水晶大吊灯,灯光碎在眼里,摇摇晃晃,甚是催眠,他叹了口气,“今晚送玫瑰的人怎么样?” 鹿妍没想到他会问,虽然她承认,她发的时候百分之八十是希望他看见。 三个月没联系,她觉得自己应该被忘了,就像之前他三个月没联系她,她在“刺激战场”也淡了他一样。 感情真的不是经验局游戏,上一次三个月就淡了,这次只觉得日子越往前过越难受,尤其每次和张亦深约会时,她总会拿这种度秒如年的煎熬与同熊煦惜秒如金的不舍比,感觉差异太大,尤其要走到临近rou体那一步,她的窒息感愈发强烈。 “很好。”她违心道。 “多好?”他轻笑。 鹿妍三八如她妈一样细数了一遍人家台面上的家产,她非常幼稚的想证明她也能找到很优质的男人。 她一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嗓子都干了,电话里没了声音,她想是不是自己太聒噪了,也许他根本不想听这些。 熊煦沉默了会,“那挺好的。” “嗯。” 又是没有对白的一段空白电波,鹿妍忽然很无奈,也许他们除了zuoai真的没有别的话题可说了吧。 熊煦望向落地窗外,刚刚消去的狂欢中的孤独感又汹涌上来,他问:“这么好怎么没做呢?” 她嘴硬,“你怎么知道没做?” 熊煦冷笑一声,也没拆穿她。 她不想让话题再次冷滞,顺着话头问:“你呢?” “我什么?” “做了吗?” “你猜?” “做了。” “错了。” 又是几秒空白。 但没人怀疑信号断了。 一呼一吸无声地交流着,他们咀嚼着暗涌在话语间的留白。 她轻唤:“熊煦。” 他秒应:“嗯。” “我想做。”白色被面开了两朵灰色的花。 他握手机的手紧了紧,果断道:“我给你订票。” 鹿妍猛地被卸掉积郁三月之久的沉郁之气。 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快乐的像又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