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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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一股冷风就把屋里的那点暖气儿打散了。尤晓晓出门一看,这才发现对方是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人,只是身上衣服少,嘴唇直打哆嗦,倒是怀里的孩子让他抱着,脸上红扑扑的。 “大冷天抱孩子出来挨冻,你这是怎么当爹的?”尤晓晓看他对孩子不错,心里也就认定对方不是坏人,只是埋怨了一句,像是没话找话,给自己缓解尴尬,趁着对方没吱声,撂下一句“你等等”,转身进屋拿了一条他家那口子刚给买的兔毛围巾,递过去,“裹上吧,你冻死在我门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 “谢谢。”对方嘴里挺客气,却没接他的东西,只是把孩子抱得挺紧。尤晓晓心说:也不知道咱俩谁更像人贩子? “那行,”尤晓晓怕孩子冻着,也不跟他置气,把围巾往自己脖子上一围,开了门,朝他说,“进来暖和暖和吧?” 那人看看他,又低下头,好半天,才又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谢谢你。” “谢什么谢,谁还没个走窄了的时候。”这会儿,尤东东已经认定对方遭了难,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可怜巴巴在店门口坐着。他把人让进店里,关上门,又问:“喝水吗?”话是问句,没等对方回答,他就把暖水瓶打开,又拿了点茶叶出来。 “我这还没营业呢,东西不全,你凑合喝。”话是如此,其实这家店也没正正经经开过,一是他志不在此,二是他也有吃饭的营生。 对方在木桌边坐下,看他给倒了茶,半天不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弄得尤晓晓想起《茶馆》来。 “行了,你也别客气了。”他看了看挂钟,见指针指着8点,又问,“没吃饭吧?” “啊?”那人抬起头,又摇摇头,“不——不吃了。” “什么不吃了?”尤晓晓有点不乐意,“我问你吃没吃,饿不饿。”这会儿,他刚起床,自己也还饿着,要是对方没吃饭,他给下点云吞还是可以的。尤晓晓虽然不喜欢开店,可他做菜的手艺是正经科班出来的,要不然,他家那口子那么嘴刁的一个人怎么从来没往外偷吃过呢? “我——”对方犹豫半天,才说,“我——身上没钱。” “看你这磨叽劲儿。”尤晓晓恨得磨牙,“多大点事儿,”他随手拿出烟要点,想压压火气,可瞧见对方怀里的孩子,还是把烟放下了,只是拿起一瓶“乐百氏”嘬了几口,继而说,“没带钱直说,差你这仨瓜俩枣的?赶明儿有时间给送一趟不得了?”他把“乐百氏”放下,转身就进了厨房。后厨里还有绞好的rou馅,葱和面皮也是现成的。烧热了水,尤东东随包随下,不多时候,那一只只云吞便浮了上来。他拿汤勺压了两回凉水,等再开锅的时候,便将火关了,盛了两碗汤出来,一碗给了那人,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吃吧。”尤晓晓看他半天又不动,心里烦得不行,“还要我喂你?” “别——”那人仿佛突然受了惊吓,身子抖似筛糠,“我——我吃——我吃——你别——” 别什么? 话没说完,那人忽然抬起头,仿佛是骤然发现自己身在别处,能松口气似的,整个身体的紧绷都在一瞬间消散了。 “你没事儿吧?”尤晓晓吓了一跳,总觉得这人身上背着什么事儿。不会是逃犯吧?也不对啊,哪个逃犯带着孩子跑的?当人质?也不像啊。看这样子,倒像是逃难的。 你身后有老虎追吗? 尤晓晓觉得挺好笑。 “行了,咱这是民主法治国家,没人迫害你。赶紧吃吧——”尤晓晓给他拿了双筷子,“吃吧。” “我——”那人拿着筷子,张开嘴,又闭上,再张开,却带了点怯懦,“我是真的——真的没钱。能不能——” “你这人——”尤晓晓烦透了,“你怎么这么磨叽?让你吃你就吃,能什么能?” “我是说,”那人继续着,“我给你干活儿行不行?” 这人真有意思。 尤晓晓服了。“你看我这一间屋子半个厨房的,需要人吗?” “那我——”那人搂着孩子问,“我还能帮你干点什么吗?” “赶紧吃,一会儿云吞坨了。”尤晓晓让他气得不行,心说:就没见过这么黏黏糊糊的。他小声骂了句脏话,也不想再看这个人,干脆端着碗往另一桌去,落了座,拿起小壶倒了店点麻油,伸筷子搅了搅,闻见香味儿,这略有些烦闷的心才算是彻底得到抚慰。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个再俗气不过的《祝你平安》。尤晓晓起初不乐意要,赶上他家那口子不接受新鲜事物,恨不得把“出入平安”都挂在他脖子上,这一来二去,他也就算了,听习惯了,竟觉得这旋律不错,好像不管多远,都有人惦记着。 “喂?”尤晓晓接了电话,果然,对面传来他家那口子的声音。“我有点事儿,去趟外地,这两天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儿给律所打电话。” “知道了,你怎么比我妈还烦?”尤晓晓笑了笑,其实心里乐着呢,又说,“老太太说周末包饺子,你要是有空,回来一趟,给你做西葫羊rou的。” 那边一听也乐了,“那敢情好,我再拿点水果、饮料,对了,爸的酒还剩下了吗?我这礼拜拿点去?” “不用了。”尤晓晓边吃边说,“上次的还没喝完呢。不过,你要是乐意孝敬,老爷子肯定收——” 俩人嘻嘻哈哈又说了些,直到电话挂断,他才注意到一直以来都垂头丧气的男人正偷偷摸摸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没见过打情骂俏啊?”尤晓晓损了他一句,“也是,要不然你能抱着孩子跑我门口蹲着。家里给轰出来了?”他本来不是个特别喜欢揭人短的,但看着对方眼神里那些复杂的情绪,他几乎立马就想起来上学时候为了跟他家那口子在一块儿才受的委屈。那几年,多难啊,他不是也挺下来了吗?现在矫情什么? 尤晓晓自嘲地笑了笑,又起来拿了一盒明治牛奶和剩下的半盒抹茶雪吻巧克力。牛奶上锅煮了,巧克力就放在那人的桌子上。“孩子不大,怎么就给抱出来了?天儿多冷。”他往那人对面一坐,“孩子我给你抱着,吃口云吞吧,看你那样儿。是你做了缺德事,让媳妇儿给轰出来了,还是你媳妇干了缺德事儿,把你给轰出来了?”反正,落脚点是给赶出来了。 那人不说话,也不动。 尤晓晓没辙了,又起身把煮好的牛奶倒进碗里,给他端过去。“你饿死活该,别把孩子饿着。一早晨还没吃奶吧?” 一听见“吃奶”这俩字,那人抖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我可算是知道你媳妇为什么把你轰出来了,要我我也轰。”尤晓晓心里骂:他妈的,三脚踹不出来个屁。他媳妇能给他生孩子,这得多伟大的女人啊。 但这会儿,由不得他不说话了,孩子哭了。可能是闻见奶香,也可能是被抱得太紧,孩子“哇哇”哭起来,哭得人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