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你都牵着我的手放你屁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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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师怀陵那晚到底还是没碰他。 晚上杨清樽同师怀陵躺在一张床上,二人抵足而眠,杨清樽故意背对着师怀陵,不想和他说话,含哀带怨地盯着窗外皎洁的月亮。 甚至这个抵足而眠的待遇,还是师怀陵要把他塞进那床被子时,自己怒目圆瞪对方换来的。杨清樽已经将月亮边上少得有些可怜的星星来回数了几十遍,到了深夜还在想师怀陵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还是对自己没兴趣,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居然突然起身把自己塞回被子里了? 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花前月下,耳鬓厮磨,然后就这么结束了?他是有什么隐疾吗? 杨清樽有些气短地缩回被子里,对方才师怀陵抚上他后腰的回味仍然像小勾子一样钓着他的心思,他辗转反侧好久都没睡着。 “怎么了,睡不着?”师怀陵带着可恶笑意的声音从杨清樽的背后传来,烦得他当场就想起身拿被子将人捂死。 回答师怀陵的是一片寂静,他暗笑一声,知道杨清樽还在生气,于是掀开自己被褥的一角,在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中,将自己的手臂伸到了外侧杨清樽的被子里去,复而柔声询问道:“这样会好些吗?” 突然伸进来的手让杨清樽打了个激灵,他其实也有点叶公好龙的心思,虽然想着能和师怀陵再亲近些,也听过别的断袖是什么样的,但还是会对真刀实枪有点发怵。只是师怀陵打断他打断得太过干脆,让他觉得自己主动得像个倒贴的傻子,一时之间面上臊得慌,觉得对方不识好歹。 于是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在对方面前露怯,故意压冷了声音干巴巴地出声道:“好什么?没人教你不要自讨没趣吗?” 真生气了啊? 师怀陵翻了个身,望着杨清樽的背影然后猛得掀开自己的被子,用自己的被子在杨清樽身上又裹了一层,将他箍得严严实实的。 “你干什么!”杨清樽被这突然一吓,惊得大叫起来,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已经是深夜了,怕引人注目,才放低了声音转过身怒视师怀陵,小声骂道“师怀陵你有病是不是?让你做的时候你不做,你现在来折腾我干什么!” “你确定要现在试吗?”师怀陵低沉的嗓音在杨清樽的脑后幽幽地传来。 “又或者说……”他边说边用揽着杨清樽腰的手指在那截只有一层轻薄衣衫遮掩着的身段上勾了一下,隐含着一点危险的气息再次问道“杨小少爷真的知道怎么做吗?” 杨清樽一时气结,逞能道:“我当然知道,怎么,你要试试吗?你怕是得哭……” “别吧”师怀陵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于是好心地帮他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这样了,还逞能呢?” 杨清樽被他怔得脸烫脖子红,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一把扯落师怀陵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蹭的一下坐起来,转过身指着他鼻子语结道:“你、你好歹是读过书的???” “嗯哼。”师怀陵顺势将手从杨清樽身上收回来,肩膀靠在枕头上用手支着脑袋,没继续为难他“放心,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不怎么喜欢做会丧失理智的事情而已。” 杨清樽对他的话显然还是半信半疑。 师怀陵叹了口气,帮杨清樽拉了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无奈道:“快躺下吧,春寒料峭的也不怕着凉。” 杨清樽骨节生硬地被他按着睡了下来,这次倒是安分了许多,也不生闷气了,只是略有些害怕地将身子往外侧挪了挪。 师怀陵见状失笑,也跟着躺了回去。昏昏沉沉的月光披在杨清樽的面上,却照不到更里侧的师怀陵,只听他没厘头地来了一句:“杨小少爷听睡前故事吗?” 过了几息杨清樽才拧巴地回复道:“你要讲就讲……” 师怀陵笑着哦了一声,随即坦然说道:“嗯,这故事的开头,要从杨少爷现在枕着的枕头底下那把刃间淬了毒的匕首开始说起。” “什么东西??匕首?”杨清樽被他这句话惊得又差点从床榻上坐起来,作势要去翻找。 师怀陵眼疾手快先把他按下了,安抚道:“怎么又起来了,你睡你的,匕首戴了鞘的,伤不到你。” “这是戴不戴鞘的问题吗???”杨清樽压着声音同他嚷道“什么人枕头底下放匕首睡觉啊?啊?” 杨清樽虽然按回了榻上,但是已经被这个故事开头整得睡意全无,甚至枕在枕头上的后脑勺还在发麻。 师怀陵好整以暇地回答着:“我呀。” 杨清樽扯了扯嘴角,皮笑rou不笑地讲到:“那你讲,你最好能编出个理由来放匕首。” 师怀陵应了一声,边帮杨清樽掖被角,边把这匕首的来历娓娓道来:“陶二郎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孤身一人在闹了饥荒的镇子上被路过的张老先生遇见,好心捡回来的。” 杨清樽原本背对着他,面朝着床边月的眸光微动。 师怀陵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最初是在长安的平康坊里长大的——” 杨清樽猛得翻身将头转了过来。 “这么激动做什么?”师怀陵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 杨清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带着点对师怀陵过往的同情,思考着措辞开口:“有人对你做什么了吗……我听说有些人会专门豢养……” “啊,那到没有,当然也可能是没来得及轮到我。”师怀陵在打算讲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做好了杨清樽可能会轻视他的准备,毕竟以杨清樽的身世来比,多半是看不上这种出身的人的。 师怀陵在讲的时候也带了点让杨清樽认清楚,然后适可而止的心思,但是显然杨清樽比起他的身份来历,更在意他的过往经历些。 于是师怀陵拍了拍他的肩,轻轻咳了一下将这个奇怪的话题转了过去:“我是幼时离家走丢了来到平康坊的,但也就待到八九岁,应该吧,后面就乘着上元灯会,坊里看守的精力都在挂牌的夜娘和郎君上,乘机逃了出去。这把匕首,就是当晚一位坊里的jiejie在船舱木箱后发现了我的行踪之后,一边帮我掩饰,一边趁机踢给我的。” “这期间,你家中没有人来找吗……?”杨清樽的声音低了下去,越听越替师怀陵感到悲切“然后呢,然后你就这么在外流浪直到被张先生捡走吗……” 师怀陵挑了挑眉,对杨清樽的同情感到有点陌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道: “差不多吧。也多亏这把匕首。嗯,闹饥荒的镇子总会出点人吃人的现象,说不定躲在破庙里,晚上就被人敲昏套了麻袋卖了,第二天成了砧板上的rou。所以我睡得浅,你每次翻窗我都能发现。” 杨清樽沉默着抿了抿唇,没接上话。师怀陵在说这些过往的时候是以一种较为轻松的语气讲述的,但杨清樽听了之后还是觉得很沉闷。 落在他背上的月光好像一把锋利的刀,让他想起幼时同母亲一起在父亲灵堂里守夜的时候,外面的风很疾,甚至抬头朝庭院四四方方的天上望去,连晚上月亮旁能看到的云都被撕裂成一块一块的。 天角像是捆上了一圈缚绳,自己站着的这片土地则是砧板,穿堂的风和快要压灭的烛光,连带母亲和幼小的自己,都要在人世间被剁碎再刮拢起来。 过了半晌,杨清樽启唇闷闷道:“那你还记得你爹娘吗……?杨家在长安有些人脉,说不定能帮你找……” “不记得了。”师怀陵直截了当地打断道,听不出语调中的喜怒“我早就连他们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如今朝堂动荡,说不定他们已经死了呢。” 杨清樽闭了嘴。 忽然,一只在被窝里捂暖了的手探进了师怀陵的被褥,杨清樽闭着眼睛凑了上来,将自己的被子摊开同师怀陵的被褥接在一起。 然后他睁开眼,用自己的脑袋轻轻蹭了一下师怀陵的脑袋,在被窝里抱住他,像在外面带了果子回来的小刺猬一样,把自己拥有的食物分给对方一点,天真地说道: “那你跟我走吧,我娘那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到时候去了长安,我们一起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