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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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燕初惊呼,“你的手臂!” 因为拉他,墨衣女娘的被匕首划破了! 他抬头,慌乱地去看女娘的手臂,女娘却不看他,只大步快速向前,一个手刀狠狠地劈向那女人手腕! 匕首掉下来了! 女娘冷着脸,微微皱眉,趁女人手腕吃疼,直接一个踢腿,脚尖正中那人脸下,脚后又往下狠批她脖颈,燕初只拉着女娘衣摆,却没想到那人竟昏了过去。 燕初睁大眼睛。 他手足无措地站着,一会儿看躺在地上,试图绑架他的拐子,一会儿又抬头看救了他的墨衣女娘。 他抓紧裙摆,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竟直接哭了出来。 豆大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他脏兮兮的脸流进脖子,燕初张着嘴,哑着声音哭。 墨衣女娘只道:“殿下,我不会说出去的。”她蹲下来,将女人的外衣撕成条,仔细捆绑住她,“这个人须得交给城防司,近日南疆朝贡,京城人多混乱——若有人蓄意挑事那便是大案,殿下近日最好也不要出门。” 燕初吸着鼻子点头。 他终于能发出声音:“……谢、谢……” 他说:“我会跟jiejie和母皇说,你的名字是?” 墨衣女娘站起看她,一字一顿:“徐应诲,我原以为殿下认出我了。” 燕初摇摇头。 徐应诲住在他隔壁快有半月,但若是真的算起来,他一次也没碰见过她…… 倒是……倒是一月前,徐应诲她们班师回朝时,他曾在母后身后遥遥地望见过一眼,却因当时她背着光,再加上隔得远,他什么印象都没留下。 燕初飞快地看她一眼,却有些看呆。 好、好漂亮的女娘……好像俊挺秀美的玉竹…… 他小声道:“徐将军,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需要换衣服。” 他的衣服完全脏掉了……若是这样回去被人看见,那他的珣jiejie一定会被言官们口诛笔伐的! 徐应诲有点迟疑:“殿下,我骑马来的。”她说,“我本想先把这个人带回去……” 燕初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徐应诲默了会儿,道:“那我先将殿下送回去,这个人就先绑起来吊着。” 燕初立刻破涕为笑。 他像揽上燕珣那般下意识揽上徐应诲的手臂,在察觉不妥前放下,白着脸看向衣袖上的血迹:“徐将军,你受伤了!” 徐应诲微微低头,轻瞥一眼小臂的伤痕,又背在身后:“无妨。” 她抱他上马:“我先送殿下回府。” 她牵着马的缰绳,慢慢地带着马回府。 —— 燕初在将军府换完衣服,徐应诲则遣告知燕珣燕初被绑架一事,并由她决定是否告诉城防司,还是她亲自处理。 而他换完衣服出来时,瞧见徐应诲正手站在门廊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和徐应诲交谈的是他珣jiejie身旁的侍女秀玉,秀玉见他来了,便先行了礼:“参见殿下。主子说,让您先在徐将军府呆上几天。” 燕初不解:“为何?” 徐应诲道:“因为宁王殿下与我都怀疑,此次绑架是南疆的手笔。只为在朝贡中,绑架贵人子弟制造混乱,意图……”她垂眸,硬生生换了个话头,“因着多绑架为男儿,世家皆为声名不予外传。” 燕初捂着嘴:“真的?那……”他努力回忆,“若真是如此……我也的确有几个兄弟,好几天未见过了,也不见给我写信……” “那便辛苦殿下多回忆这些人,名单交由秀玉。”徐应诲点点头,转身便回屋。 而路过燕初时,他鼻尖微动,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跟上去:“徐将军,你的伤口,还没处理吗?” 徐应诲只道:“我这便去处理。” “那就等等我!”燕初也不知他怎得想的,他提着裙子黏在徐应诲身后,盯着她的侧脸,“徐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处理伤口的时候我怎么可以不看着!” 徐应诲看他,显然是不赞同:“殿下,女男有别。” 燕初瞪她:“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我都没有嫌弃你这武夫的皮rou污了我的眼——啊……对、对不起!” 燕初口无择言,见徐应诲沉了脸色,急得快要哭出来,他道:“我不是有意说你的……我只是想陪着你处理伤口……徐将军。” 良久,徐应诲叹了口气:“我知道。罢了。” 从军中带回的医士给她擦药缝线,燕初虽害怕,却眼睛也不敢眨,只仔细看着那伤口一点点被处理好。徐应诲则闭着眼,似是感觉不到疼痛,唯有她眉心蹙起的一点,才看得出她此刻的忍耐。 医士道:“好jiejie,你这可碰不得水,也使不得力气。若是伤口裂开,你这手臂定然会废掉。” 徐应诲道:“知晓了。” 医士走后,燕初有些好奇:“徐将军,那位医士怎得叫你好jiejie?” “那是我在战场上遇见的人。”徐应诲回忆道,“我们那时被敌军追杀,路过一山谷,若不是她收留了我们,我们早已化作一捧黄土。她走路时有些歪扭,你可注意到?那便是她为了采药治疗我们,从山间摔落所致。” 燕初认真地问:“然后呢?” 徐应诲看一眼他,“殿下真想听?” 燕初点点头。 和母皇、珣jiejie口中的战场很是不一样。 母皇说的是,战败战胜,人心浮动,粮草告急;珣jiejie说的是某某将军与某某将军的争斗…… 可徐将军说的是人。 鲜活的人。 燕初抬着下巴,问:“徐将军,你的故事呢?你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徐应诲一愣,又笑了——第一次在他面前笑。 凤眼眯起,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舍得放松,唯有此时才看得出她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娘,薄唇也有了弧度,燕初突然发现,徐应诲的颜色不吝啬于任何一个男儿。 他不合时宜地红了脸,只微微别过了脸,小声道:“怎么突然笑了……” 徐应诲朗声笑道:“殿下,这可不是故事。但若是殿下愿意听,我便给殿下您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