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宁安】思无字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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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柏闻被钉入阴棺后,他们四人在柏闻的屋子里找到了无字书,去了重庆,他们在重庆呆了一段时间,战争不久爆发,江恪投身战事,与他哥哥一同支援东北三省。 而季少回了北平,毕竟他们家家业还在北平。 许向安心里坚信柏闻没有死,他知道柏闻就是无字书,这本无字书大概就是一本普通的本子而已。 于是他和许向宁只是漫无目的的走。 在某一天,他突然发现似乎是柏闻留下了标记指引他们去某处地方。 许向安要去哪里,许向宁就跟着,不问,好不容易相认,他不想和许向安分开。 柏闻知道在这乱世,许向安一个戏子,许向宁一个读书人是很难活下去的,于是他耗费了自己一大半的精力,觅了一处世外桃源,设下许多机关,改变了他们死亡的结局,遭到反噬,瞬间白了头。 但他不悔,一约既定,万死以赴。 只要后面好好修养,头发颜色会变回去。 在送许向安和许向宁去到那处地方后,柏闻去找季少一,暗中帮他。 “哥哥,我们就住这里了吗?”许向宁问他。 许向安点点头,“我们就在这里住。” 许向宁没有多问。 许向安和许向宁在这住了差不多一个多个月,在一次出山采购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关于前线的事情。 “唉,这下难了,听说江大将军身受重伤,江二将军也受了伤,甚至季家那位都被惊动了,这下不得了了啊。”在一次下山的时候,听一位路人说道。 许向宁听到十分不放心,虽然他和季少一不是亲兄弟,但是在他心里季少一也是他的哥哥,江恪也是他的哥哥。 “请问,江二将军是江恪吗?季家那位是季少一吗?”许向宁问道。 “江二将军是叫江恪没错,但季家那位就不清楚了。”路人回道。 “谢谢。” 许向安拉着许向宁走出人群外,“向宁,我知道你担心他们,我也是,但现在外面世道很乱,你要有随时都会死的心理准备。” “好。”许向宁说道,“哥哥,我不怕死,我想去找少一哥和江恪哥,而且,少一哥的腿……” “好。”师兄,对不起,辜负你的心意了,许向安在心里默默说,“哥哥陪你,我们分开这么久,我不想再分开。” “好。” 许向安和许向宁的速度很快,当即回山收拾东西。 许向安和许向宁站在院子外面,许向安关上院子门。 “哥哥,走吧,等结束了,我们四个一起住进来,可惜柏闻先生……”许向宁没有再说下去。 虽然许向安知道柏闻可能没有死,但是他不能说。 一约既定,万死以赴。 许向安转过身,“向宁,走吧。” “嗯。”许向宁点点头。 这去北京的路线,特地选了有经过重庆的路线,其一,因为那天听说江恪他哥哥让他去重庆,其二,无字书在重庆,他们之前是在重庆分别的。 在这路上经过了一些村庄,这些村庄,尸横遍野,可见皆是男尸,至于女性?下场不言而喻。 “哥哥……”许向宁看着这些尸体,荒村,心中复杂万千。 许向安捂住他的眼睛,“别看,哥哥带你走,别怕,别怕,哥哥在。” 许向安声线微微颤抖,试问谁见了自己的国家这样,会心中毫无触动? “别怕向宁,现在我们出来了,我们去找他们,别怕别怕,哥哥在。”许向安安慰他。 “哥哥,你之前,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向宁!别说这些,我之前有柏闻先生,现在我们重逢了,我们不提之前的。” “哥哥……你说,如果我当初没有把奥德里奇带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向宁……”许向安语气略显无奈,“就算你没有带他回来,季家那些人也会说的。” “嗯……” 因为许向安捂着许向宁的眼睛,走的并不快,慢慢的走。 “哥哥,这样太慢了,你松开了我的眼睛吧,我不会害怕的。” “我不松,就这个村庄,很快,那天的《桃花扇》还没有给你们唱完,哥哥给你继续唱,好不好?” “好。” 许向安开口唱,这前头,当时听过,许向宁可以想象到许向安在台上的样子,到了后面,没有见过,但凭前面的样子和许向安的声音,他也知道,许向安很厉害。 “溅血点做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 …… “绫纹素壁辉,写出sao人致。嫩叶香苞,雨困烟痕醉。一拳宣石墨花碎,几点苍苔乱染砌。” …… “重到红楼意惘然,闲评诗画晚春天。美人公子飘零尽、一树桃花似往年。” …… “谁又笑涡红透哦暮雨入画将离愁绘入这纸深秋将那陈词也唱出了新愁那日你折尽长安的柳有明月怕登楼愁不肯休整一片断魂心痛。” (前几句来源百度,最后一段来源QQ浏览器) 最后一句唱完许向安松开了许向宁的眼睛,“好了,哈哈,一个人唱完,有点不好,我们走吧。” “不会的,哥哥唱的很好。”许向宁的眼睛微微适应了太阳光。 他下意识的想要回头看。 许向安按着他,“别回头。” 许向宁沉默,开口,“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 许向安抱着许向宁,“莫哭,莫哭。” 许向宁在那一刻,感到心脏疼了一下,却又很满足。 他们继续赶路,有车坐车,有近路就走,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前去重庆。 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了重庆,四处打探消息,想要知道江恪的下落。 “江二爷?你们找他啊,啧啧啧,真的可惜啊,他大哥没有救回来,他在府里养伤呢。” “好的,谢谢你。”许向安说道。 许向安回了客栈,告诉许向宁江恪的下落。 此时已然天黑,他们舟车劳顿,便决定休息一晚,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明天去找江恪。 在现在的世道,许向安不放心他和许向宁分开,只定了一间房子。 等两个人都收拾好了,躺在床上,许向宁怎么都睡不着。 “哥哥,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是害怕吗?要不要一起睡?” 虽然一间房,但是他们两个是分开睡的。 许向宁沉思片刻,“好。” 许向安往床里边挪了挪,“上来吧。” 许向宁躺在了许向安的床上,“哥哥,我睡不着。” “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许向安半开玩笑的问道。 “好,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听你唱一段梁山伯与祝英台。” “嗯……那就唱一段中间部分吧。” “我想听后面的,化蝶部分的,可以吗。”许向宁问道。 “那我随便唱吧。” “好。” “我曾允诺于他,待我及冠之日,定会上门提亲,他于我有意,我亦钟情于他,所以父母之命,生死之逾,皆拦我不得,纵使生不能成婚,死亦要成双。” “我此番本应归黄泉,可是阎王怜我生前有执念未了,便又放我归来圆愿。你猜我执念为何?” “为何?”许向宁喃喃自语。 许向安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许向宁会接。 “为欲与你白头偕老/共度余生而不得。所以我如今来求娶于你,了我执念,不知你可否还愿意。” 许向宁又是一接,“我愿意。”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为何不敢看观音?” “不敢看我心上人。” “英台啊, 我不敢看的,又何止是观音! 可惜前程纵似锦,心事不敢见光明。 英台啊,我不爱前程爱观音。” (句子来源QQ浏览器) 许向安因为躺着唱不方便,是微靠着这墙坐着。 许向宁抬眼看他,他想,原来这就是从此不敢看观音。 “哥哥,这个感觉和我听的有点不一样。” “我稍稍改了一点点。” “嗯,我们睡吧哥哥,我困了。” 许向安笑道,“那还要不要哥哥给你唱摇篮曲儿了?” “不要!……算了,哥哥还是唱吧。” “好。” 许向安帮许向宁拢了一下被子,躺下给许向宁唱摇篮曲。 许向宁很快入睡了。 在一片漆黑的夜中,有些东西正在悄然生长。 “向宁……” 到了第二天,他们很早就起床了,想早一点去找江恪。 许向安去退房,许向宁在门口等他。 一路上找人问路去江恪的府邸。 原本是进不去的,但是有些将士认识许向宁,放了行,并且指了路。 他们到江恪房间门口,许向宁敲了敲门,“江恪哥!是我,许向宁。” 门被打开,但是不是江恪开的门,许向宁和许向安进去后,看见江恪躺在床上。 “江恪哥,你怎么样了?”许向宁问他。 许向安站在一旁没有上前。 虽然他才是许向宁的亲哥哥,但是毕竟许向宁从小是和季少一江恪一起长大的,他们叙旧,他不好上前。 江恪对许向安笑了一下,然后和许向宁说话。 “哎呀,这不是小宁宁吗?你怎么来了?还记得你有一个江二哥哥啊。” “怎么会忘记,江恪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呦呵,我们小宁宁真的长大了,会关心你江恪哥哥了,好着呢,放心,不小心中了两枪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了,上战场怎么会不受伤呢?放心放心,我没事。” “大哥……”许向宁又想起,现在他不是季少一亲弟弟了,怕许向安难过,于是改了口,“少一哥怎么样了,他的腿还好吗,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改口,三个人都心照不宣,都没有提。 “你看看,果然,你还是最关心你少一哥,你江恪哥都卧病在床了还问你少一哥。” 许向宁无奈,又怕冷落了许向安,“哥哥,你看他!” “哎呦喂,有哥哥了现在会叫哥哥了?”江恪调侃。 “江二爷,你说吧,别逗向宁了,他挺担心季少的。”许向安开口。 “好好好,我会这么说,当然是因为他很好了,估计明天也会到重庆了。” “少一哥他会季家之后怎么样了?”许向宁问。 “毕竟他是季家唯一的继承人了,无论他想不想接管他都要去,虽然季家那些人打断了他一条腿,但是不关季父的事。 那个家业是季父的,他要回去继承,其他人再怎么说也只是下人。” 季少一后来回了北平,清理门户,并且把奥德里奇送走了。 因为不知道许向安和许向宁的下落,他只给江恪写了书信,对他说一切都好,一切进行的意外顺利,顺利到,他觉得有人在帮他处理难事。 许向宁听了之后放心了,江恪需要静养,他和许向安就出去了。 “哥哥,他们都很好!我很开心!”许向宁对许向安说。 现在战争四起,可以平安就是好了。 “嗯,我们出去走走吧。”许向安说道。 师哥,帮助季少的是你吗?季少要来重庆了,你会来吗? 两个出门走走,并没有多久就回去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府中一片混乱,看起来每个人都很忙,所以不好拉住他们问,两个人对视一眼便一同前去了江恪房内。 “江恪哥,这是……”许向宁匆匆推开房间门,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下了。 本来应该躺在床上的江恪,他穿着一身军装,此时正在戴手套。 “这是……又要打仗了?可是你受伤了。”许向宁说道。 看到他们进来,江恪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继续,“你们来了啊,刚刚让人通知你们,他们说你们两个出去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 唉,哥不好,没有好好招待你们,明天季少一那家伙来了你们可要帮我照顾一下,不然他会吵死我。” 江恪一边说一边整理,说完了他也整理好了。 “向安,虽然向宁不是我亲弟弟,但是我对他就像是我亲弟弟,你和向宁一样大,你也叫我江恪哥,向宁不懂事,麻烦你了。”江恪看向许向安。 “好,江恪哥,向宁是我亲弟弟,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他,你放心吧,你……你身上还有伤,一路小心。”许向安说道。 “好,之前那曲《桃花扇》我点的还没有听完,等我回来你给我唱,如何?”江恪笑着对他说。 “好,等你回来,我给你唱。” “江恪哥……你一定要小心,自上次分别,我们四个还没有再聚,等你回来,我们去老君山下……看望柏闻先生。”许向宁说道。 许向安想说他师哥可能没有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说,即使是许向宁,也不能,所以他沉默。 “好,一起去,我们五个一起喝一杯!”江恪拍拍许向安的肩膀,“不要难过了。” 许向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话说,上次我点了一曲《桃花扇》,让你们临时改了,你当时应该很不爽吧,等我回来,你再唱,我给你捧场!” “好,等你。” 江恪抱了抱他们,转身出了门。 “江恪哥,世态炎凉,万事珍重!”许向安对江恪的背影喊道。 江恪的步伐顿了一下,没有转身。 “江恪哥,我们等你回来!”许向宁喊道。 江恪停下,依旧没有转身,抬手对他们挥了挥,没有说话。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落入黑色的军衣里,看不见踪迹,有轻风拂过微湿的的脸庞,带来的微微寒意,证明这滴泪的存在。 这次战事惨烈,而自己又负伤,生还可能不大,即使是没有负伤,江恪也没有把握可以活过这次战争。 只是,好可惜啊,他念了那么久的《桃花扇》还没有听完…… 舍不得的,哪里是一曲《桃花扇》呢? 但他是一个军人,为国出征,这是他的使命,他会为了国家付出他的生命,一如之前的那个无字书的约定。 一约既定,万死以赴。 他不悔,但不舍。 江恪去到了军营,将士已经准备好了,待他一声令下,为国捐躯赴国难,视死如归。 “出征——!” 再见了,希望我的尸首可以完好回来,代我看看你们。 —— 季少一是第二天傍晚到的,他到的时候许向安和许向宁在门口等他。 “小宁宁?许向安?呦呵,是你们两个啊,江恪人呢,他竟然不来迎接我。”季少一下了车,拄着拐杖慢慢的向他们走去,“别人都是说老了,不中用,我还没老就不中用了哈哈哈哈哈哈。” 季少一看他们气氛低落,以为是因为他腿的事情,想着说两句调节一下。 但是他现在觉得,可能不是因为他腿。 “哎呀,怎么了嘛这是,不欢迎我啊?”季少一说道,“不欢迎我的话,我可就走了啊。” “少一哥……”许向宁开口。 “嗯,哥在呢,怎么了?”季少一说道。 许向宁在听到这声“哥在呢”,眼泪再也藏不住,哭了出来。 许向安沉默的在一边站着。 “哎呦喂,怎么哭了?太想哥了?哥哥来了,我们四个一起呢,等你江二哥哥病养好了,我们一起去老君上下祭拜柏闻先生,别哭啊,别哭。”季少一对许向安使眼色,让他说几句。 许向安开口,“季少,我和你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对你们的感情深度不如向宁,我和你说吧。” 季少一有点慌了,“这……这是干什么啊,难不成江恪病死了?呵呵,这府上也没有挂白绫啊,骗不了我啊!” “江恪哥他伤在哪里你知道吗?”许向安问季少一。 “肩膀一颗子弹,手臂一颗子弹,他和我说过了。” “果然……”许向安喃喃。 “不是的,江恪哥他……一颗子弹在胸口距离心脏三厘米的地方,一颗……一颗在腹部,他活下来是江大哥哥给他挡的子弹……”许向宁忍着哭声说道。 “我和哥哥也是刚刚得知,江恪哥他这才修养了几天……” 季少一急了,“他人呢?不会真死了吧?” “江恪哥他……又上战场了。” 季少一整个人一怔,“他……” “我们先进去吧。”许向安开口。 他们三个在府前说话,一个哭,一个瘸,一个看着心情不怎么好,奇奇怪怪的,已经引来了一些人驻足观看。 “好,先进去吧。”季少一说。 进去之后,三个人对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江恪的情况。 很统一,都是左手受伤,他没有说一句实话。 “你们怎么知道的?”季少一问。 “是大夫说的,碰到他的时候他在一个人自说自话,无意听到的。”许向宁回答,“后来我和哥哥逼他,他才说了实话。” 许向安点点头。 “我觉得,江恪应该不会有事。”季少一说。 “怎么说?”许向安问。 季少一沉默一下开口,“我觉得,柏闻没有死。” 许向安抬头盯着季少一。 “什么?!!”许向宁震惊反问。 “向安,你看起来不是很震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季少一观察着许向安的反应。 “我也只是猜测。”许向安回答。 “说说吧。” “你先说,你为什么会知道师哥没有死。” “因为——”季少一话才说一半,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吱——” 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季少一,你变聪明了。” 之前都没有猜到过。 “师哥……师哥,真的是你!”许向安跑向柏闻。 “真的是柏闻先生!” “哎哎哎,什么是我变聪明了,我一直都很聪明好不好!”虽然这么说,但季少一是笑着的。 “唉,我们五个总是不可以团聚,要么是柏闻先生不在,要么就是江恪哥不在。”许向宁叹气。 “不会的,我去找他。”柏闻说。 “柏闻先生,你当时不是……”许向宁疑惑,为什么柏闻会出现。 “向安和你说吧,我来,是来告别的。”柏闻先是看着许向宁,然后转头看着许向安。 每一次,都是你们向我告别,这次终于轮到我了。 “师哥,我知道我劝不了你,刀剑无眼,你要小心。” 柏闻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还真就告个别。”季少一感慨,“向安,你说吧。” 许向安说了柏闻是无字书,以及自己是怎么猜到的。 “怪不得……”季少一说道。 “既然柏闻先生是无字书,那为什么我们的祖先还要立下誓约保护无字书。 我们和柏闻先生比起来,我们才是要保护的那个,而且这段时间也的确是柏闻先生保护我们。” “嘶……小宁宁很聪明啊,所以,会不会当你的誓约有问题啊?”季少一感慨。 许向安沉默没有说话。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是许向安先开口,“我们去找师哥和江恪哥吧,师哥是无字书,保护无字书本来就是我们四家和师哥的约定,我们应该一起。” 许向安的建议得到了季少一和许向宁的一致认同。 一约既定,万死以赴。 “但是,向安向宁你们注意了,我们去找江恪和柏闻,他们在战场上,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而且随时都可能会死。”季少一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什么舍不得的,好好告个别,不要留下遗憾。” 许向安和许向宁齐齐头。 “既然决定了,那就去收拾收拾吧,今天不早了,出发不了,再说了我还是一个残疾人呢,都回屋吧。” 季少一摆摆手,站起来拄着拐杖,去了他之前来时住的那间屋子。 许向安站起身,想要走,许向宁叫住他。 “哥哥。” 许向安转身,“怎么了?” “哥哥,我今天晚上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许向宁盯着许向安的眼睛说。 许向安莫名感觉到了一点不自在,但是他没放在心上,“好,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来我房间吧。” 许向宁收拾完东西去找许向安,现在虽然天黑了,但是睡觉还是太早,明天就要去找江恪和柏闻,到时候他们生死难料,可能这是他们呆在重庆最后的日子了。 所以他们决定出门走走,想再看一看重庆。 因为季少一腿不方便,所以没有叫他,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虽然战火还没有烧到重庆,但现在人心惶惶,还有很多人南下,为了活命。 (1931年九月十八日,九一八事变,现在时间线是差不多十一月初) “哥哥。”许向宁叫了许向安一声。 “怎么了向宁。” “我们回去吧,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这座城,可能和我们一样。”许向宁的眼神空洞,看起来心事重重,“哥哥,我想回去。” 许向安没有马上回他,而是沉默片刻才开口,“好。” 两个人一起慢慢走,虽然许向安是许向宁的哥哥,但是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差距,导致许向宁比许向安高一些,不过也就一点点。 看起来许向宁更像哥哥。 从小生活环境不同,导致两个人的思想也不同,许向宁没有遭过多少难,想发没有许向安周到,他知道,所以很听许向安的话。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看起来很和谐,像是普通情侣,在饭后一起散步。 许向宁很享受这一刻,如果国家没有危难,繁荣昌盛,那该多好,如果他们没有遗弃,从小一起长大,那该多好。 哥哥,我发现,我好爱你啊。 两个人回府邸之后先后去洗澡,然后一同躺在床上。 许向安躺到床上之后说道,“向宁,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我们早点出发。” “好。”许向宁应了一声。 他们躺在床上,都没有睡着,但也都没有出声。 许向安靠里,面对着墙,许向宁在外,看着许向安的背影。 许向安总觉得气氛怪怪的,不像之前他和许向宁一起的样子,虽然他说不清哪里怪,但是却不讨厌,还有点喜欢。 许向宁看着许向安的背影,想抱着许向安,然后吻他,想和他在一起的渴望,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许向宁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哥哥,我可以抱抱你吗?” 许向安觉得更怪了,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回头看许向宁。 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拒绝,但是他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因为明天要奔赴一场生死难料的约定,弟弟想要抱抱哥哥,多么合理。 所以许向安没法拒绝,“你抱吧。” 许向宁往许向安的身边挪了挪,伸手抱住许向安。 许向安被许向宁抱着没有感觉到不舒服,感到安心,意识逐渐模糊,但也只是迷迷糊糊而已。 许向宁以为许向安睡实了,他微微起身,看着许向安的侧脸。 伸手虚虚的搭在他的脸上。 “哥哥,明明我们长的一样,可是我就是觉得你比我好看多了。” 许向宁摸摸他的眼睛,“哥哥,你的眼睛我也很喜欢。” 手往下,摸着许向安的嘴唇。 “哥哥,我喜欢听你唱戏,我想要你一直唱给我听,好不好?” 许向安不来就没有睡实,从许向宁微微起身就有一点点清醒了,但是不觉得有什么。 然后,他感受到了一只手,轻轻的碰到了他的脸,许向宁的声音响起。 很轻的声音,轻轻的落在他的耳中,他彻底清醒,但是不敢动。 许向宁俯身闭眼亲吻许向安的侧脸,因为姿势原因,这个吻离耳朵很近。 许向宁睁开眼睛,嘴唇靠着耳朵开口,“哥哥……我真的,好爱你啊。” 然后他看见,许向安的眼睫微微颤抖。 他的哥哥没有睡着。 许向宁感受到了一丝兴奋,“哥哥,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他起身躺了回去,许向安这才敢睁眼。 他的亲弟弟,说爱他。 还亲了他的侧脸。 “哥哥,我知道你没有睡着。”许向宁忽然开口说。 许向安没有应他。 许向宁似乎是在等他说话,也没有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许向宁开的口。 “哥哥不想说话吗?那好吧,向宁不要求哥哥说话,哥哥早点睡吧,哥哥晚安。” 许向宁说完,抱着许向安的手更紧了。 许向宁很快就睡着了,许向安被他抱着困,但是不想睡。 他发现,他不抵触许向宁亲吻他,对他诉说着他的爱意。 他还挺喜欢许向宁亲吻他,甚至在渴望许向宁不是吻他的侧脸。 我该不会真的喜欢上自己的亲弟弟了吧? 许向安很烦恼,在许向宁的怀抱中渐渐睡了过去。 他弟二天醒来的时候,许向宁已经起床了,端着早餐进来。 “哥哥醒了?哥哥如果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那要快点说了,不然之后我们都和少一哥待在一起,去了前线,哥哥就没机会说了。” 许向宁看起来很平静。 “我……”许向安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说什么,“没有想对你说什么,我先去洗漱,你去看看季少好了没有。” “少一哥已经起了,等吃过饭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哥哥真的没有想对我说什么吗?”许向宁看着许向安。 许向安正在穿衣服,手上动作停了一下,“没有想说的,你别这么看着我。” 许向宁轻笑,“好,不看哥哥。” 许向安被这一笑弄得面红耳赤。 如果会知道未来的事情,许向安一定会和许向宁多说说话,告诉他,他也爱他。 等许向安收拾好,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餐去找季少一。 三个人出发去东北,因为季少一腿不方便,不能开车,许向宁没有接触过,他一般是坐车的那个,柏闻教过许向安开车,所以是许向安开车。 去前线,不好让别人开车冒险。 三个人花了近三天的时间去到了东北。 战火纷飞,尸横遍野,车的目标太大,他们下车步行。 “江恪哥会在哪里?”许向宁问。 “不知道,只能碰运气了。”季少一回了一句。 许向安摸了摸许向宁的头,“别怕。” 许向宁点点头。 “碰——”他们右侧方传来一声枪声。 那枪明显没有对准他们,不然肯定射中了。 “床前明月光!”季少一开口喊了一句,“我们是华夏人!” 李白这首诗,家喻户晓,用它再合适不过了。 季少一示意许向安和许向宁在原地等他,他去交谈。 过了一会儿,季少一喊他们。 他们三个跟着那名战士去了基地,战士说,他不认识江恪,但是会帮忙问。 第二天一早,那名战士找到他们,说知道江恪在哪里。 江恪在最前线,他冲在最前面。 在战斗中,因为他的伤没有好,行动受到影响,导致再次受伤。 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战士感慨,他们三个知道不是奇迹,是柏闻救了江恪 战士想阻止他们去最前线,那里比这边危险,他们只是普通人,很危险。 但是他们担心江恪,套了战士话问路线,将他们带的药物放了一半在房间里,然后去找江恪。 他们就是彼此的牵挂,是彼此在这人世间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们不怕死。 即使是死,也要找到对方。 三人按着从战士那边套过来的路线,很成功的找到了江恪所在的地方。 其实是早到一半,被柏闻抓到了,然后柏闻带着他们走。 前线物资不够,江恪的伤没能得到及时救助,还好他们有带药品,伤口没有溃烂。 江恪和柏闻要求他们回去,他们拒绝。 “师哥,我不想再一次体验眼睁睁看你被欺负却无能为力,我不走。” “哥哥不走,我也不走,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哥哥,不想分开。” “向安向宁都没有走,我就跟不会走了。” 以上,是他们三个反驳说的。 他们五个人扯了一会,柏闻战斗力不高,江恪因为受伤战斗力下降,所以季少一,许向安和许向宁获胜。 可惜还没有叙旧一会儿,就有人来报,敌人又攻上来了,攻势猛烈。 江恪不管伤口,急忙套上外套奔赴战场。 柏闻不能参与,他虽长生不老,但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规范他的行为。 每到这时,他就会变成一本书,一本无字书,然后陷入昏迷。 季少一和许向安许向宁知道这是江恪的使命,所以没有阻拦。 他们看着远方,天已经昏暗,但是枪林弹雨将前方照亮。 一个个战士站起,给队友挡子弹,一个个战士倒下…… 忽然,季少一发现有一架飞机飞来,明显是敌方的。 “向安向宁,看!” 此时这个临时基地已经没有多少战士,即使他们三个什么都不会,但他们也是华夏人,他们也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 他们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找,找战事记录的档案。 终于,许向安找到了那间帐篷,“季少!向宁!你们过来,我找到了!” 许向宁离的进,他马上过去,和许向安一起拿档案,他们抱着档案,想要出去的时候,在帐篷门口,听见了季少一撕心裂肺的叫声。 “你们快出来!快啊!不要!——” 季少一一条腿断了,没有办法到他们身边。 他们冲出帐篷,季少一朝他们跑。 太慢了,人怎么会跑得过弹药落下的速度。 “碰——” 一枚炸弹落下。 许向宁看着许向安,想着,和哥哥一起死,到也不错,他开口,想要再说一句爱他。 他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他可能没有发出声音。 许向安看着许向宁,看见他嘴张开,说了三个字。 太好认了,许向宁对他说,“我爱你。” 许向安好后悔,后悔为什么几天前的早晨没有对许向宁说话。 许向安落下一滴泪。 季少一冲过来,但是因为气波被震出去,脑袋磕到了石头,晕了一下。 他强迫自己清醒,踉踉跄跄的去到许向安和许向宁身边。 火烧着他们的尸体,上天眷顾,火并不是很大,还没有烧到档案。 他哭着将档案从两个人的怀里拿走,防止火把档案烧毁。 步履蹒跚的往前走,不远,十几米就到下了。 不知道过来多久,可能几天,也可能是几个星期,柏闻终于从强制昏迷中醒过来。 他醒来时,战役已经结束。 他听人说啊—— 那个叫江恪的大将军,负伤上战场,为国捐躯了,是一位令人敬重的大将军。 还听说啊—— 有三个人,是那位将军的朋友,护住了核心档案,牺牲了。 柏闻转身,离开了一个地方,开始他再次寻找,寻找他们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