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初探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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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除了父母,没有人知道乔一帆身上有两套性器官。 小乔一帆当时读不懂父母复杂脸色,并没有觉得这份与众不同的严重性。所以他一直以男子汉自居,可以坦坦荡荡和高英杰勾肩搭背,可以面不改色地在男厕所掏出yinjing放水,体育课气喘吁吁和小伙伴们跑一千米,流汗了也大剌剌用衣角抹去。对他而言,那套“多余”的器官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偏差,就像作业本无意添上的污渍,有些刺眼,但无伤大雅。 但当被训练营里精力旺盛追逐打闹的男生偶然撞到胸部时,那一小片自认为贫瘠的皮rou伴随着一股尖锐的痛意带着劈里啪啦的电流席卷而上,这场神经上的地震迫使乔一帆无意识地以防御的姿态保护着自己。 时隔十几年的回旋镖在此刻击中了他,那个像装饰物一样的部分传来的隐秘痛感昭示着:一切都将变了。 当额头沁着细密汗珠的他含着胸,耳边充斥着好友的惊呼和男生的道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蝴蝶轻轻扇动了翅膀,他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这场呼啸有多强大。 亦或者说,当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被迫重见光明,他是会悲鸣还是会坦然赴死呢? 2. 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好友高英杰关切的问候,乔一帆一路逃命似的奔向寝室,将令人心烦的绿甩在身后。 他心神不宁地反锁浴室门,撩起衣摆用细白的下巴压住,拧腰,对着一尘不染的镜子费力变换着角度,模模糊糊觉察出了胸部的变化。 他生的瘦,身材很没看头,被薄薄皮肤包裹着的青涩肋骨随着呼吸起伏一翕一合,像是半开的蚌壳,腰细细一把,侧面看简直平板一片。 胸乍一看没什么变化,还是一马平川,乳晕却rou眼可见变大了,浅淡的粉,花瓣一样缀在平坦雪白的胸膛,怪异得有些色情。 乔一帆叹了口气,用手掌轻轻一拢,少女般微微隆起的乳鸽顶着细嫩的手心,明明是他的身体,触感却很陌生,手下的皮肤温润细腻,和他向往的男子气概可以说是背道而驰。手指微一用力,被粗鲁抓起的皮rou勉强塞进大开的指缝,细微的痛感张牙舞爪地彰显着胸部的存在感。 注视着镜子的乔一帆心下苦笑,这幅场景活像三流钙片的开头。 虽然医生一直叮嘱他的女性特征可能会有发育的可能性,但他都快成年了,变声器都过了,这发育期也未免太姗姗来迟了吧! “一帆,怎么了?” 门外,高英杰的声音朦朦胧胧传来,乔一帆抬起头,衣摆翩跹落下,遮掩住印着浅红指印的胸,强装出平静的语气:“英杰,我好像有点拉肚子,不用担心我。” 3. 坏事总是接踵而来。当一股温热的水流自那个不应该存在的器官留下来时,乔一帆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悄悄从后门溜出钻进厕所,坐在冰凉的马桶边沿,乔一帆咬唇,望着两腿间被鲜红的血打湿的内裤,乔一帆的心跳的很快,一下一下,重重敲击在胸膛,之前被医生阿姨特地拉着科普生理知识,所以他很清楚,他来初潮了。 初潮,他来初潮了。 这简直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把他坚持了十几年的男子汉身份甩得七零八落。 该怎么办?乔一帆一片空白的大脑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不敢去想被知道了这一切别人会怎么看他,当务之急是能让他安安稳稳走出厕所。 “一帆?”此时的高英杰不异于天神下凡,乔一帆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把他拉进隔间。 3. 高英杰是乔一帆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乔一帆性子腼腆,刚来训练营就与温和羞涩的高英杰一见如故,两人也很有缘分,住在同一间宿舍,整天像连体婴一样同进同出,感情好的不得了,连负责训练营的老师偶尔看见两人单独行动都会纳闷地问一句是不是吵架了。 训练营节奏快,压力大,身边熟悉的人走的走,也有因为成绩不好反目成仇的,两人的友谊却越来越坚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两个慢热内向的小家伙就已经无话不谈,整天腻在一起,哪怕热得出汗也也不分开。 出于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晚上一熄灯,高英杰就会悄摸摸地抱着从家里带过来的毛绒小熊爬上乔一帆的单人床,把熊往乔一帆怀里一塞,乔一帆就顺势掀开被子让他钻进来,两人夹着一只毛绒熊,叽叽咕咕漫聊几句,不知是谁先没回话,很快就头顶着头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熊不知怎么的跑地上去了,两个身量不小的少年手脚交织在一块,挤挤睡得倒也香。 但自从上次“袭胸事件”之后,处于娇贵发育期的胸时不时便发作两下,连衣料正常的摩擦都会引起奇怪的瘙痒,那股痒意直冲头皮,好几次训练时乔一帆手一抖训练成绩就作废了。更不用说少年之间过于亲密的接触。 为此,乔一帆拒绝了好几次高英杰的合睡请求,第一次被百依百顺的乔一帆拒绝的高英杰就有点不开心了。小高同学性子含蓄,不高兴也不说出口,非要人去猜,偏偏城府浅薄得一眼就望见了头,小狗般黑亮剔透的眼欲语还休,rou麻的可怕(青训营小伙伴语)。 被暗送秋波的对象很矜持,视若无睹,却总是心有灵犀地在视线消失后回望,又在下一次眼神停泊之前低下头,好一出牛郎织女不复相见(还是青训营小伙伴语)。 rou麻中的两个人浑然不觉。 乔一帆只觉这事儿棘手,他能怎么说?不好意思,英杰,我的胸好像二次发育了,如今男女有别,所以我们要保持距离?于是只好故意装傻,两人间的气氛也越来越怪。 高英杰脸色一日差过一日,垮着脸,也不闹脾气,就腻在乔一帆身边,不说话,要是乔一帆和别人说话,就那么一眼又一眼幽怨地瞥他,连训练营里关系不错的小伙伴(对,就是他)都会开玩笑说和一直高英杰浓情蜜意的乔一帆,如今竟然始乱终弃,简直渣男行径。 被扣上渣男帽子的乔一帆只能苦笑,他现在连自己还算不算是男人都不肯定了。 4. 被乔一帆拉近厕所隔间的高英杰一开始很震惊,没想到最近形色古怪的好朋友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玄幻的事情。 是的,玄幻。 这种好哥们一夜之间变成女孩子的情节对乖乖仔高英杰来说,是件很大很大的事。 这么一冲击,此刻他也来不及计较好友对他的冷淡,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张同样青涩的脸上是一模一样的迷茫,混合着空气中淡淡的铁锈腥味,相顾无言,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但这么着也不是办法,高英杰自告奋勇,凭借曾经被jiejie喊去跑腿的经验,顶着发烫的红脸蛋地从俱乐部小超市的收银员jiejie手里接过被贴心用黑色袋子装着的卫生巾和一次性内裤,无视对方的暗笑,面色不改往衣服里一塞,鬼鬼祟祟扫视一圈,一溜烟钻进了乔一帆的隔间。回忆起jiejie一脸高深莫测对他说以后绝对会感谢她的场景,高英杰第一次认同了jiejie对他惨无人道的奴役。 回过神,看着好友低着头,恨不得钻进地缝的可怜样子,高英杰胸膛里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豪情,眼神从细细伶伶的白皙脖颈一掠而过,声音放柔了好几个度,仿佛乔一帆是朵迎着风哆嗦的蒲公英,话一重就吹飞了。 “一帆,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乔一帆低着头不吭声,好像地上有金子捡似的使劲顶着地板。 高英杰嘴拙,绞尽脑汁用自己微薄的话术,车轱辘一圈滚做一圈,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说动了好友。 “英杰……”乔一帆怯怯把头抬起试探瞥他一眼,大有对方脸色不对就继续装乌龟的架势。 好歹有反应了,高英杰松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乔一帆蜷起的手,用力抓住不让他逃脱。 “别怕。” 高英杰心里想着不能让一帆以为他不能接受而受伤,一定要让他感受到自己真挚的感情,嘴一张,话没过脑子便擦着舌头就往外滚:“要不我帮你换吧?” 乔一帆瞪大眼,手唰得收了回来。 “不用了。” 乔一帆脸迅速红了,复又低垂的脑袋轻轻摇晃,细白的手紧紧抓着褪在大腿处的裤子,一大块红印在白皙的手背,高英杰知道这是因为刚才他手劲太大的缘故,心里很愧疚,眼睛却不自觉顺着手腕下莹润的大腿曲线向里看,眼珠子像涂了胶水一样把粘在被衣摆盖住的地方。 那里…… 会像女孩子一样吗? 所幸乔一帆有低着头,不然说不定会被高英杰的眼神吓得夺门而出。 5. 经此一事,两个人也不闹别扭了,可氛围却更加奇怪了。 貌似和谐地一起回了训练室,让早有察觉两人双双出逃的小伙伴松了一口气,以为两人终于和好如初了。 训练的时间总是很快,两人沉默地走回寝室。一关门,乔一帆就无视了高英杰欲言又止的神情,以最快的速度冲洗一番换上睡衣钻进被子,还在滴水的后脑勺坚定地对着高英杰,动作行云流水,只有红的滴血的耳朵无知无觉暴露在空气中。 这幅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高英杰心里感慨,拿着自己的毛巾默不作声坐在床沿想为他擦干头发。 脑袋被袭击的乔一帆一骨碌爬起来,抓着他的手,眼睛瞪得滴溜圆。 “一帆,这样会感冒的。”高英杰温声说道,挣开手腕微弱的阻拦,盯着乔一帆写满迷茫恐惧委屈的眼睛,心软的一塌糊涂,模仿着小时候mama那样温柔地为他擦头发。 乔一帆闻言眼眶迅速红了:英杰还愿意和他说话,他还以为英杰会觉得自己恶心…… 这一定是高英杰第一次为别人擦头发,手法很笨拙,没头没脑擦了几下,把乔一帆细软的发丝蹂躏得凌乱不堪。所幸本人看不见,心里还很感激高英杰。 “一帆,更相信我一点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暖心的话冲着心脏最酸涩的地方重重一击,乔一帆再也忍不住了,扑向高英杰。 单薄却很温暖的怀抱熨帖地接住了他,清新的洗衣粉的香气中,乔一帆眼前渐渐起了雾,索性闭上眼,他能感觉到后背被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这简直像一个开关,乔一帆咬着下唇,把这些天闷在心里的委屈彷徨,从酸涩的眼眶倾泻而下。 眼泪混着自发丝坠下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高英杰的肩膀很快濡湿了,乔一帆埋首的对方先是一暖,很快见变成绵绵的凉意,耳边是压抑的抽噎,高英杰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里的人可以更舒服,手像撸猫那样顺着脊骨摸索,心脏被像被泡在咕噜噜冒着气泡的汽水中又酸又涨。 一帆,他的一帆在哭。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都快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