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下次掉牙，三哥还帮我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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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里。 陆奇英时常走神，怀疑十七可能已经死了，毕竟当时病得那么重，又赶风冒雪回神山，本来就又瘦又小，大病一场，就跟鸟雀一样，死得无声无息。 他有些愧疚，又懊恼当初不如不发好心，管了人家，又管不到最后，若是十七一直留在皇宫，随时有御医，说不准还不会得病。 他回了神山脚下的宅子。 雪停天晴。 十七背对着他，正在堆雪人。 陆奇英吃了一惊，罕见生出怯懦之心，面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小meimei，竟不敢上前，因为无法面对上次他竟然朝十七摆脸，也不确定十七会怎么对他？ “三哥。” 他的踩雪声惊动了十七，她站起来，回过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仰头问道：“你怎么才来？” 陆奇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以为侍卫可能接不下来人，可能带来一个死讯，或者十七不想再见他，没想到十七不记仇。 他愧疚，又若无其事地说道：“路上有事耽误了。” “哦。” 十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陆奇英见她脸色好了很多，没敢问她的病是不是好了？怎么好的？出于愧疚，拉着她去街上买东西。 母妃死了。 虽然有个谋反的母族，但父皇并没有在俸禄上苛待过他。 陆奇英给meimei买了很多衣物首饰，他对这些本无兴趣，但给十七打扮上后，发现还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衣服漂亮，人也精神了很多，十七像个精致的小玩意。 兄妹俩牵着手挤在街上。 人群熙攘，十七攥住他的手，攥得很紧。 陆奇英更愧疚，拉着她兜兜转转，买了不少东西，溜达到了中午，两人去看戏、喝热汤，坐在酒楼的高腿椅子上。 十七长得矮，腿也短，坐上去之后，腿挨不着地，荡来晃去，看着好玩，但也不稳当。 陆奇英要来个小凳子，给她踩着。 吃完饭。 十七困了，在床榻上躺下，本就长得不高，躺下之后更显得短短一个人，盖上被子，几乎没什么了。 屋子里炭火旺盛。 陆奇英也犯困，脱了外衣鞋子去了床榻里面睡，刚一躺下，又想到十七睡在外侧，别回头滚下床去，于是把她抱到了内侧。 睡到下午。 陆奇英跟十七也没什么好玩的，带着小meimei，他也不能去赌场喝酒什么的，况且他本来对那也没有兴趣。 想到附近有个寺庙，便带着十七去了。 寺庙热闹。 陆奇英给十七买了个糖人。 “三哥，你吃。”十七举起糖人，递到他嘴边。 陆奇英咬了一口，觉得不好吃，粘牙，低头看见十七也不嚼，舔着吃，心想这些小孩的玩意，还是小孩的吃法是对的。 进庙后。 他也不知道拜的是哪路神佛，带着十七都拜了拜，跪在蒲团上，十七手里还拿着糖人，不好双手叩拜，便先将糖人递给他。 陆奇英拿着meimei吃了一半的糖人，看着十七在那挨个叩拜，有些后悔买糖人了，吃着粘牙，拿着粘手。 晚上。 他们一众香客睡得是大通铺。 不知哪个混账在寺庙里讲起鬼故事，陆奇英感觉到十七往他怀里缩了缩，便拍了拍她的被，安慰道：“都是假的。” “三哥。”十七声音小小的。 陆奇英把耳朵凑过去，问道：“什么？” “我牙掉了。”十七说道。 陆奇英一愣，然后坐起来，让十七张嘴，借着从窗户那照进来的月光，看见十七牙床上有个小血洞，少了一颗牙。 “那颗牙呢？”他问道。 “这呢。”十七舌头一翻，舌尖上多了一颗小乳牙。 陆奇英捏起来，说道：“这是下牙，那就扔到屋檐上去。” “你帮我扔吗，三哥？”十七问道，可能因为缺了一颗牙，听起来有些漏风。 “当然，你又扔不上去。”陆奇英拉着十七离开大通铺。 院子里。 陆奇英一手握着meimei的手，一手握着meimei的牙，使劲一扔。 牙齿落到了屋檐上，没听见什么声响。 十七被他不小心甩了出去，整个人趴在雪堆里，震惊地回过身看他，指了指自己：“扔我？” “扔错了。” 陆奇英刚才担心扔不上去就丢脸了，一时紧张，把十七也扔了出去，现在连忙过去扶她。 十七掉了颗牙，原来的地方空空的，总是忍不住用舌头去舔。 陆奇英注意到她的动作，说道：“别舔，不然以后牙会长歪的。” “长歪了怎么办？”十七问他。 “长歪了，人就变丑了。”陆奇英牵着她，漫无目的地走。 两人下着台阶，周围空空静静，夜色似缓缓流淌的黑水。 “变丑了怎么办？”十七又问。 “变丑了没人喜欢你。”陆奇英敷衍道。 “三哥也不喜欢我了？”十七问道。 “不喜欢。”陆奇英怕她真不注意，便说道。 “原来三哥只喜欢我的牙。”十七的语气有些失落。 陆奇英觉得小孩子说话也有趣，但为了让十七注意别舔牙，就没有反驳。 过了会儿。 “我下次掉牙，三哥还帮我扔吗？”十七问道。 “帮。”陆奇英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