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去玩!

    朵莉要做的很简单。

    小鱼跟她的事情，很多都被手机录了下来。

    只要把这些发给她老公，就算他是个再温和的人，小鱼的婚姻，也就完了。

    就像女人自己说的，她是整个大家庭里，被所有人悉心照顾的那个。

    大家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女人天真、单纯，以及某种甜美的愚钝感。

    小鱼是众人幻想的中心，残酷生活里虚构的慰藉。

    但前提是，她必须要乖乖扮演这个角色。

    而她跟朵莉之间的事情，以及期间爆发出的情绪，都是这角色的反面。

    一旦暴露了，她就会丧失妻子的身份、mama的身份。

    最终，她会像朵莉一样，成为一个社会上裸体的人。

    而到那时候，小鱼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就像朵莉当年走投无路，敲开雅媛的房门那样……

    “所以说，我是一个好老师！”雅媛得意道，“我不光教知识、教方法，而且还让权力的结构得以复制——这才是教育的本质，也是最愉快的时刻呀！”

    或许有一天，朵莉想，自己也能像雅媛那样，把同样的任务交给小鱼。

    小鱼是有天赋的人，也许很快就能理解，甚至做得，要比朵莉和雅媛更好？

    可这只是也许而已……

    深夜，朵莉在胸中鸟儿折磨下，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朵莉蛮喜欢这种感觉，夜色把天空一成不变地凝结，寂静道路在身前无限展开。

    她可以一直走，一直走下去，仿佛落入时空的万花筒，永无止境。

    唯一要担心的，便是可恶的太阳，会把一切残忍夺走。

    到那时，她就必须要做出决定……

    朵莉曾相信，如果她是故事里，那个被变态公爵囚禁的女孩。

    她一定会熬不犹豫，任公爵被自己的变态玩法吊死。

    但雅媛确信说，真到了那一天，朵莉绝不会这样做。

    “因为你承受不住的。”雅媛说，“人宁可选择自己套上吊索，也不愿把别人吊死。”

    眼下朵莉有点明白了。

    对别人不计后果的虐待，也是对自己内心，残酷的煎熬。

    雅媛关于“S/M”的辩证法，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时，朵莉瞥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漫无目的地游荡，霎时有了明确的目标。

    缥缈的自由烟消云散，朵莉身体绷紧，快步走了上去。

    那同样游荡的，便是小猫。

    小猫依旧穿着破烂校服，双手抱在胸前，低头小心翼翼行走着。

    朵莉很担心，这里离写字楼很远，小猫离开了大家的庇护，会很危险。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对小猫说点什么；就算说了，小猫也未必会懂。

    出于爱护的本能，朵莉跟小猫，在漆黑的夜路上，肩并肩缓慢行走着。

    渐渐，天空泛白，夺走了掩护朵莉的夜色。

    朵莉有点累了，心情也焦躁起来，知道事情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可小猫仍旧不知疲倦，盯着脚尖不停地走啊走。

    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从庇护变成了负担。

    朵莉再忍不住，扭头问少女道：

    “不是！你每天走来走去的……你到底要去哪儿？”

    小猫闻言，猛地停下脚步。

    她看着朵莉，瞪大乌黑双眼，唇瓣轻轻翕动道：

    “去、去玩……”

    “去玩？”朵莉外头。

    女孩转头，看着天边，那冉冉初升的朝阳，坚定地点了点头：

    “去玩！”

    好的——去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