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作为教育的一部分

    “完蛋了……”

    秦天看着骰子落出两个一，痛苦地抱头蹲到了桌下。

    快返程时，她非要说最后来爽一把，把他们一起拉进了海滨赌场，然后……

    拉斐尔看看一左一右两个很快亏空本金的赌鬼，火气上涌，给了他们一人一拳。

    更糟糕的是，华颂本来和他们买的不是同一趟返程的船，所以为了一起回去，船票是要重新买的，他们把钱亏完了就只能买普通座了。

    作为教育的一部分，拉斐尔是不会给他们买豪华头等舱的——虽然那本来是秦天的工资卡。

    一上船这两人就开始嗷嗷抱怨，集中于伸不开脚的座位、没法完全放倒的座椅，以及难吃的飞船餐，等等。

    某皇子：“哇……这种东西……猪、猪食！怎么吃得下去……”

    某富二代：“厕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排队……就不能多建几个吗？设计师应该拉出去枪毙。”

    喂！这就是正常旅行客船好吗？虽然应该不至于引发物理冲突，但被周围当作奇葩围观的感觉也很不好。

    拉斐尔闭目养神，多亏了华颂临时入伙，这几日秦天被这个到处乱跑的家伙折腾得不轻，就没时间折腾他了，他们竟然达成了一种食物链上的动态平衡。

    回到首都要十几个小时，现在才刚起飞，见秦天已经盖上丝质眼罩开始睡觉了，他打开终端，找了个射击类游戏打发时间，顺便拉过旁边还在傻笑的华颂问道：“来一局？”

    “NO！”华颂瞥到他的屏幕，“不要欺凌你亲爱朋友作为情绪价值的来源！”他才不会试图跟拉斐尔玩任何对战类游戏，想也知道结局只会是自寻羞辱。

    “那我们组队匹配别人？”

    “来来来！”

    “……”

    三局过后。

    “哎……？”华颂小声凑到他耳边小声抱怨：“我的大元帅，你到底行不行啊？”

    居然输了一局，不对劲，这完全不对劲。

    拉斐尔表示无语：“不带你早赢了。”

    他点开历史排行榜，意外的是历史最高分居然还是他以前打出来的那个。不过现在这个号就差远了，排名还在一百开外，毕竟身体素质跟以前比明显下降，也没有怎么复健过。

    “嘿嘿嘿……”某菜鸟继续抱大腿：“再来一把再来一把……诶诶诶诶呃——！”

    突然间天旋地转，华颂眼前一阵恍惚，脑子震得嗡嗡的，好不容易才适应：“怎么了这是？”

    一时间整个船舱的人都陷入恐慌，秦天也被弄醒了：“什么情况，不是撞到什么碎石带上了吧？不，不不不……这个震感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华颂垮着脸：“那那那怎么办？”

    “凉拌。”拉斐尔从座椅底下取出紧急宇宙漂流装备，“先穿上吧，再祈祷一下救援的船来得够快。”

    “不对啊，”秦天往窗外伸脑袋：“袭击民船，银河联合条约里明令禁止的。”

    就在他们扶着座椅感觉到飞船的动力正在流失、要被炸上天或者成为宇宙漂浮垃圾的时候，广播终于响了。

    “喂？”一个年轻但有些沙哑的女声传出来：“这艘船还有最多二十分钟就要报废了，不想变成宇宙垃圾的话，就上我们的船。”

    “什么？她是谁？什么意思？”

    “救援的人来了？”

    “不对，这个语气怎么听着像是……”

    船舱里一片混乱，但看着前面的人都在往出口走，大部分人都选择排队跟上。

    华颂：“怎怎怎么办？我们也跟上？”

    “跟上吧，”秦天往窗外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被罩上了一层牢固的合金纤维网，立即判断道：“是宇宙海盗。”

    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有在道中打劫的职业，到了这个边界广阔、战争和冲突不断的时代更是如此。干这个本来就是非法的，自然不受联合条约限制。

    “海盗为什么要劫民运船只……”一般来说，他们只会拦商运船，一次就能收不少买路费，不太会把目标对准普通游客，更不会选择击沉舰船，拉斐尔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随着人流从对接通道走进海盗的窝里，入眼是故意装饰成木质风格的前厅，这艘船大得惊人，几百名旅客都被汇集在这里也没有多拥挤。

    左右前后都围着身穿深褐色作战服的海盗，仔细看甚至是近几年新出的产品。

    最前方的高台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短上衣，皮质长裤，浅棕色风衣的女人。她有一头红色短发，蓬松卷曲，眼睛是暗蓝色的，透出一股冷漠，看来她就是这些海盗的头了。除此之外看不出别的特征，因为她带了一张立体的白色骷髅面具。

    “鲜红骷髅？”秦天有点惊讶，对他们解释：“这几年发展起来的大海盗，甚至以前拦过几次第二军团的巡逻舰，然后就出名了。”

    什么海盗居然连军舰都敢拦，拉斐尔觉得自己真是落伍了，世道变了。

    不过他关心的是别的问题：“这种大海盗拦民运船只干什么，总不会是……”

    “我觉得就是那个总不会。”秦天接上。

    华颂：“……你们两个为什么都看着我？”

    “你觉得……”拉斐尔斟酌了一下用词：“我的推测和运气，大概都是什么水平？”

    “很好和很烂的水平。”华颂诚实地回答。

    “那就对了……”

    他刚说完，高台上的女人就开口了：

    “各位晚上好。”

    略带沙哑但不显年龄的声音，和方才广播里听到的一样。这句话落下时就像突然按下了消音按钮，一时间全场旅客都安静了。

    她扫视台下，“你们很不走运，几个小时前，我得到了一条情报，说你们之中有一个身份很不一般的人。”

    华颂：“该不会是……不对啊！我明明是伪造了身份来的，要抓也是抓秦少将你吧！”

    “据说，帝国的一位皇子，就在你们之中。”

    华颂：“……”

    秦天：“……”

    拉斐尔：“……”他就知道他的运气一向是霉得无人能比。

    “怎怎怎么办？”傻瓜皇子立即抓着好友泪眼汪汪地求助。

    “不怎么办，”秦天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把它从拉斐尔身上分开，“当然是把你献出去保平安啊，海盗又不是恐怖分子，不会想把我们都干掉的。”

    “什么！秦少将你不是很能打的吗，别放弃啊！不能把他们都干掉吗？”

    “人质太多了啊，”拉斐尔环顾四周，总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他向秦天确认：“你带了多少装备？”

    “就一点。”毕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她只带了最基本的防身套装，跟拍卖会那时的准备没法比。

    “哦？这么尊贵，还要我亲自叫您出来？”海盗头子语气有些不耐烦了，手指轻敲桌面：“那么，我每隔十分钟击毙一个人，来，最左边那个，就从你开始吧。”

    旁边的手下立刻就将她指的那位男性Beta带到前面，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他的后脑。

    “她真的会动手吗？”华颂深吸一口凉气。

    “会的吧，海盗又不是慈善家，”秦天见他屁股已经离地三寸，连忙把他按下来：“四殿下你冷静一点。”

    “可是她要找的人确实是我啊，”华颂眉毛打结，“不知道怎么被人发现的，但是我好歹是皇子欸，她应该不会杀了我吧。”

    “我同意，”没想到拉斐尔站在了他那边，“本来就是他自己闯出来的祸，不要把普通人牵扯进来。”

    二对一，华颂猛吸一口气做了个深呼吸，几乎是跳起来喊的：“要杀要剐随你！不要把普通人牵扯进来！”

    喂！前面那句犯不着吧。

    见他主动出来承认了，人群自动远离他们，然后随着海盗头子的靠近让出一条路来。

    红发的女Alpha停在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你就是帝国的四皇子，华颂？”

    “对！你要做什么？”华颂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别紧张，也没什么……”她抽出一把腰间的战术匕首在手中转了几圈，“要是把你卖给联盟，价格应该不会太低吧。”

    这时拉斐尔插话道：“为什么不卖回给帝国呢？皇室的赎金难道会比一团散沙的联盟国会给得更多？”

    “你是……？”海盗略感趣味地打量起眼前的白发Omega：“放在平时当然是这样，不过联盟总统的孙子最近失踪了，他们坚信是你们帝国人做的，自然现在很想拿到一个同等筹码不是吗？”

    “但是你可以两边谈价，只要不是太离谱，总能要到你想要的数字，”拉斐尔直视她的眼睛道：“只取决于你究竟想将四殿下给帝国还是联盟。”

    “是啊，不过提供情报的人希望我把他交给联盟，我总要还这个人情吧？”

    提供情报的人希望把华颂交给联盟？拉斐尔脑中闪过一些杂乱的思绪。

    “但恕我直言，你这样做是短视。”

    “哦？”

    “如果只有联盟一方的继承人失踪，还能勉强压下去，毕竟他其实不具有真正的法定继承权。可如果双方都确信对方对自己的继承人下手了，帝国和联盟维持了百年的平衡共处恐怕要被打破了。”

    “噢，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拉斐尔质问道：“到时民运航线全部关闭，随处都是军舰和炮弹，你们海盗难道会比之前过得更好吗？”

    “嘛……那就不知道了呢，”红发海盗微微一笑：“我从来不想那么多，你要用一个战争的预言换我背弃承诺，那还不够。不过，你这个小O倒是很有意思，有没有兴趣换个Alpha？”

    “那很遗憾，”拉斐尔表情突然冷下来：“我对戴品味低下的骷髅头面具的A没兴趣。”

    “……你！”

    就在她震怒之际，Omega身边的黑发女A突然朝她冲过来，拳头上流动着金属折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