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破获帝国大学内非法药物事件的第二天，秦天接到医院发来的消息，胡勇醒了。

    她说的没错，这小子身体强健没那么容易死，虽然这药本身负荷大，透支身体机能，但他就要了一次，睡了一天休息好了也就差不多了……

    有“探望学生”这种抛开各种杂活的正当理由，秦天自然不会错过，溜出学校时还带了两个人，分别是关心同学的好班长艾米，和“把人打成这样”的主犯拉斐尔，理由也很正当。

    跟着导航机器人来到胡勇的病房，第一个见到的不是胡勇，而是从里面出来的另一个熟人，胡奕。

    “秦少将？你们是来探病的？”

    秦天晃晃手中的水果花篮，“是，胡勇他怎么样了？”

    “在里面，你们聊吧，”胡奕侧身离开，“我去办出院手续。”

    一行人闯进病房里，胡勇已经坐起来了，看到他们嘴角勉强提起一点弧度：“教官……”

    “你小子啊……”秦天毫不客气地往床边坐下，把花篮扔到他怀里，“怎么样，瞒着大家搞了这么一通大的，现在舒服了？”

    “对不起……”

    “吃了药还没输了，你说你是不是废不废材啊……”

    拉斐尔：“！？”

    胡勇：“是……但是……”他突然抬头盯上拉斐尔，目光尖锐，语气带着三分幽怨：“你……”

    拉斐尔：“我？”

    胡勇一反常态，表情委屈：“你到底什么人啊？”

    他吃了药之后精神连携水平已经在A级以上，再加上从小接触机甲、在军队体验过，经验比普通学生更加丰富，八强赛遇到拉斐尔之前就已经打败了两个A级的高年级学生，这才有信心挑战秦雨……没想到他……

    “咳咳……”秦天打断他危险的好奇心，严肃：“比起这个，你是不是无视了谁啊？”

    她下巴一抬示意胡勇看旁边，一位女性Beta的怒意已经快要溢出来实体化到现实世界了。

    “艾，艾米……”

    “胡勇！你个蠢货！”艾米突然站起来冲到胡勇面前，两只手抓着的他衣领，“秦雨都跟我说了，谁告诉你我一定要去第四师团了？！”

    “你……你自己说的……”

    “考不考得上还不一定呢！再说，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努力吗？”

    “我，我没有那种天……”

    “啪！”

    艾米扬起的手还留在空中，剩下三个人都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愣住了。

    “你……”胡勇捂着被打了一边的脸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

    “我？我怎么了？现在才一年级，你就打退堂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好好跟着胡叔叔学也不会只有现在这个水平！就会好高骛远！自怨自艾！”

    秦天和拉斐尔都不自己的屏住呼吸，不敢说话，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艾米这么生气的样子。

    胡勇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你懂什么！你学习本来就比我好，要是驾驶也……也……超过我……”

    “比我差又怎么了，觉得丢脸？收收你的大A子主义！在尝试前就放弃，连自己的弱小都不敢直视的Alpha只是懦夫罢了！”艾米拿起自己的包，踹开折叠椅向门口走去，“你真是……太差劲了！”

    直到少女的脚步声消失了许久，病房内的三人才敢呼吸。

    秦天向一脸尴尬的胡勇友好提议：“你现在能下床吧，赶紧去追啊，我觉得她应该在天台或者花园里等你呢，相信我们过来人的经验，老婆生气了要及时哄……哦不对谁是老婆还不一定呢……”

    拉斐尔忍住踩她一脚的冲动，“我也觉得你太过分了，平时老欺负她就不说了，你对未来的烦恼宁愿跟我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倾诉，都不跟她说，刚才还无视她……”

    “我……我……”

    “给我去道歉。”秦天抓着胡勇的衣领把他提到病房门口，然后把他踹出去。

    然后她往空荡的病床上一躺，鹊巢鸠占，锐评道：“真是小学生恋爱……”

    拉斐尔也感叹道：“我原本以为是他单方面暗恋艾米，看起来艾米也……”

    看秦天躺在胡勇的床上，他本来想把她拉起来免得被别人看到了不好，但他哪里撬得动秦天，反而被她制住，被压在身下。

    正在这时，他听见刚关上的自动门突然打开了，胡勇这么快就把人哄好了？糟糕……他爬起来一回头，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站在那的人不是胡勇也不是艾米，而是去而复返的……胡奕……

    胡奕的表情也很微妙，可能是回儿子病房没找到儿子，却看见儿子的教官在和她的学生兼表弟用有些暗示性的姿势卿卿我我……

    “咳咳……”胡奕咳嗽两声。

    拉斐尔连忙把秦天推开坐好整理衣服，至于始作俑者本人……她勉强懒散地坐正了，向胡奕简短地解释道：“刚刚胡勇把艾米惹生气了，现在追出去哄人了。”

    “知道了，”胡奕腰间捡起被艾米踢倒的折叠椅坐下来，“正好，本来我准备下午去学校找你们的，不如就在这里谈吧。”

    他翘起腿，打开袖口别着的小型终端，“秦少将，你把药品交给情报局了，我们第二师团就只能拿到胡勇胃里的残留物了，这是初步分析报告。”

    理论上来说，师团和情报局都隶属于军部，但是到底是不同部门，他这样抱怨一番也正常。不过这件事本来就是情报局直接指派给秦天的，他胡奕中途插手把犯人带走差点害她被扣工资，哪有能指摘她的地方，老狐狸。

    秦天腹诽一番，老实回答：“收到。”

    胡奕接着问她：“乔迪·哈里斯是你的同事，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乔迪吗……当时他跟我谈话的部分您也听到了，我认为所言非虚，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战斗、吹鼓战争的人。”

    “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他背后的是主战派呢？”

    “主战派？”秦天有些吃惊，“您是说……以大皇女殿下为代表的那个……”

    “是。”胡奕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哈里斯交代了提供给他药物的线人，是生物医药研究所的一名年轻副教授，我们没有抓到他，不过那个研究所每年都会接受某个由主战派把持的基金会的大笔投资，虽然不能直接怀疑是具体的谁在主导这件事，但这种药物和主战派是脱不了干系的。”

    “主战派…药物……乔迪……”秦天略略思索了一番，得出结论，“您的意思是，主战派希望通过这种东西来提升军队战斗力吗？”

    “我猜他们在部分主战派控制的军区里已经实验过几轮，只是军队消息管制得更加容易，或许是想要更年轻更精英的样本才伸手到大学里。”胡奕无奈道：“很难给哈里斯定罪，主战派一定会阻挠审判流程。而且就像你说的，他的真实愿望并非危害他人，未来，这个药很有可能会合法化。”

    “合法……？”

    “本质上来说，它只是效果和副作用都更强的精神类兴奋剂，既然有一定副作用的军用兴奋剂是合法的，它自然也可以。”胡奕顿了顿道：“只要战争需要它。”

    “我知道了，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虽然秦天想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但问了胡奕也不会说吧，还是找个时间问自家老爹吧……

    “有啊，”胡奕的忽然嘴角上扬，一改方才严肃的形象，偏头朝拉斐尔挑了挑眉：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赫恩？”

    拉斐尔：“？！！！”

    秦天：“！！！您在说什么呢？！”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胡奕眯起眼睛盯着拉斐尔，目光锐利得像是找到猎物的鹰，“打败塞西莉亚皇女的那招、打败胡勇的那个动作，都是你的风格……”

    拉斐尔冷汗直冒：“这……这也不能说得这么肯定吧……只是巧合……”

    “我还问了胡勇你是怎么教他的，真有趣啊，连军队内部的训练方式都知道……”

    秦天举手道：“是我教他的。”

    “然后我刚才给我亲爱的侄子打了个电话……”

    秦天：“……”

    拉斐尔：“……”

    好了不用再解释了，华颂肯定一吓就承认了。

    看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胡奕的嘴角更是压不下来，“我说他那次怎么胆子那么大敢逼问我……你说要是军部……不，帝国人民们知道你没死，会发生什么？”

    “胡奕……”拉斐尔第一次面对他这么难抬起头来，“你能不能别……”

    “行了，我没有那么无聊，你还是老实呆着吧，免得军队里又多出更多的愣头小子，我看这样子也挺适合你，”胡奕转向秦天：“不过我确实还有一件事要拜托秦少将。”

    “我……？”

    “上个月你跟‘暗星’交过手，你觉得他们如何？”

    “唔…很专业的杀手，比一般特战小队都强不少。”

    “没错，实际上这一个月来出现了六起重要人物被刺杀的案件，子爵以上四名，军衔中校以上三名，但是治安局一个人都没抓到。”

    这她还真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是，这么丢人的事情应该会被消息管制，传不到她耳朵里。

    “那您要拜托我的事情是……抓到犯人？”

    “不，是比较私人的事情……”说到这胡奕忍不住叹气：“两周后MKW0048巡演到首都来，停留半个月，华颂……”

    华颂是不可能忍住不去追他的小凛凛的，但是这个年头皇室追星也不好带着卫队大张旗鼓地搞特权，所以……他很危险。

    “……您要我保护四皇子倒是可以，但是我还有其他工作……”傻瓜皇子一看就是会全自动到处作死的性格，当他的保镖还不如给学校干杂活。

    “你们跟他关系好，别人恐怕不行……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吧。”胡奕从大衣内袋里拿出一个皮夹，“报酬是这个。”

    他打开皮夹，里面是一个金属小物件，像是一个巴掌大的长方形徽章或者钥匙，整体是银色的，凹槽内流动着蓝色的光芒，侧面嵌入了绯色的片状装饰物。

    从它被拿出来开始，拉斐尔的目光就死死粘在上面，他实在太熟悉它了：

    “炽天使……的钥匙……”

    胡奕晃了晃手中的启动钥匙，“怎么样，用这个做报酬，秦少将你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