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你悔棋(小暖儿出场)
容你悔棋(小暖儿出场)
时光与白驹过隙,一转眼便来到了三年后。 方才夏醉微离开洗衣盆到土屋与杨姨娘聊了两句家常,再出来时,盆里的衣物不见了。 烈阳底下,衣绳上晾挂衣物。这三年类似的事情多的数不尽。 “咦,小姐又洗衣裳,奴婢说过多少回奴婢洗就好。东华少爷第一天学棋,该下学了,奴婢陪小姐去接。”连桥摆弄了下衣绳湿衣裳,拿布袋子又赶来牛车,扶夏醉微上车。 从不曾与连桥她们解释自己为何做家务极速的原因,夏醉微静静坐看漫漫黄沙,而宋承煜在凝她。 城中心学坊的大多学生早被接走了,一个雾眸冷贵的白皙小男娃斜背小布包,不远好些做娘亲的女子嘀咕着什么。 “我要有这么俊俏的娃就好了,就我家那淘气包,眼睛跟缝似的。”戴蓝色簪花的女子艳羡道。 粉簪的另一女子打趣接道:“何止俊俏,你没听夫子说这娃才来第一天学棋,就展现天赋异禀棋术了呀。” 东华清冷目视前方,对那些羡慕语无动于衷,看到牛车时,他的神色甫而动容。 “娘,我等你好长时辰了,还以为你不来接孩儿了。”东华一改刚才冷漠,撒娇投进夏醉微怀,亲昵蹭了蹭。 “天呐,差别好大,这娃是个暖男?” “真羡慕他娘!” 宋承煜听见那两位簪花女议论声,低凝同他一个模板刻出的儿子,嗯,善于伪装,不愧是他的种。 “这小子还没抱够微儿?”宋承煜有些不耐准备掀开东华,却被走出娘怀抱的东华抢先踩了一脚,虽不疼但让宋承煜生怒了。 “好小子,这都踩几回了!父皇教教你什么是尊敬长辈。” 东华偷笑了下,趁宋承煜打他,提前上了牛车,看他踉跄虚晃两步,再忍不得笑出声。 “宋东华,没大没小,敢耍朕。”宋承煜捏住儿子衣襟,大寒眸瞪儿子小雾眸,谁也不妥协。 这三年,尚未襁褓的小东华不会说话,便时常看见父皇哄他开心,会走路时,小东华又发现父皇悄悄钻娘的被褥,还替娘承包各种活,他不明白为何父皇要隐身对娘好,终是在一次杨姥姥与云嬷嬷谈话时,明白了大概缘由。 娘不爱父皇,从父皇手底下逃跑了。 东华觉得父皇后宫佳丽应该不少,不仅荒废后宫,还荒废朝政三载,天天在边城为娘洗衣裳、打井水、陪睡觉… 暼见父皇被瓷碗割破的伤口,东华先妥协道:“是孩儿错,不该踩你。” 须臾,宋承煜俊眉挑高,知道儿子心疼他伤口,挺不在意。儿子未见过他身体横亘战痕,区区碗割算的了什么!不过,他趁机与儿子套近乎:“嗯,围棋学的如何?” “特别无趣,学坊没有一个能打的。父皇,你会围棋么,孩儿想与父皇过两招。”宋东华看见父皇点头,更开心了。 恬静的夏醉微莫名看了儿子一眼,抬头时她忽皱眉,路边瘦成皮包骨的女子似乎见过? “连桥,你看她像不像芍药?”夏醉微指赌坊,连桥顺着望去,未发现芍药影子。 芍药刚进赌坊,三个混混围堵上来,将她逮走丢后院空气上,她饿了一天一夜,供不上血,混混使劲丢她,她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喘息。 旁边被五花大绑的大黑怒火道:“芍药你还愣着干啥,快把银子给老板啊。” 听见大黑命令式呼唤,芍药瞳孔聚焦到凶神恶煞的老板脸上。 “我没银子,甚至没一个铜板。银子都给大黑赌输了。” 听芍药的意思,没钱来赌坊,讨打的?赌坊老板怒踹了好几下大黑,“把他剁了!” “不!小的把媳妇献给您!够抵债了吧。”大黑怕老板真把他弄死,讨好地说道。 面对赌坊老板和混混揶揄的眼色,瘦的只剩骨架的芍药缓缓解开衣襟,露出的地方使得赌坊众人四下散开呕起来。 “呵呵呵”芍药绽开笑容,却能听出她的恨与怨。 “你够毒的!大黑,你把你媳妇虐成这样还想送出去?来啊,把他打一顿,两天后再不还钱,就把他剁了!”赌坊老板发话,混混动手拖大黑到树桩拳打脚踢起来。 尽量忽视众人可怜眼神,芍药合拢衣领,呆呆等着。 夜里,大黑一反常态未打她,还与大黑婶煮了锅鸡汤,她喝不下多少,两人强逼她喝光了,才说出希望芍药到绒绒小姐那里借银子。 “不去。” 大黑举拳,“你再说?” “不去!” 芍药闭眼等熟悉的拳头。 等了很久,没等到打,反而听小黑吠声,她瑟瑟发起抖来,要躲得越远越好,可小黑凶狠堵在角落,呲牙咧嘴狂吠。 “你要不借,那就去偷。反正绒绒小姐不会拿你怎么样。”大黑道。 看这对可恶的母子,芍药再也流不出眼泪,早在这一千余天,哭干了。 翌日。 土屋夏醉微房,宋承煜哂笑道:“容你悔棋。” 父子两在中间围着棋局,宋承煜泰然稳落棋子,看儿子落岔了棋,无奈摇头。 东华昨天在棋坊学的那点东西,今天在父皇面前败得一塌涂地。 “孩儿比不过父皇,悔棋也一样结果。” 屋外动静有点大,父子俩闻声到外面,夏醉微正在堂屋递凉薯给芍药吃。 “这是谁啊,父皇,娘好像对她很好。”东华瞧芍药虽说化了妆,但是比柴还瘦的她里外透一种病态。 宋承煜没理儿子,长腿迈至夏醉微旁边。 夏醉微回椅子,坐下继续道:“三年未见,你在夫家安好?” “挺好的。小姐,只可惜了你给的三颗金稞子,全赔进了我这不争气肚子。一年前流了产,又半年后落红,再怀不了子,吃人参也无用。”芍药被粉膏遮住了本来面目,羡慕目光流转在东华小身子,“这是小少爷罢?” “东华,她是你芍药姨。”夏醉微招招手。 东华只能踏进门槛,到芍药跟前唤声:“芍药姨。” 远看气质出众,尽看更不得了,长得与天子极像,特别那双化不开雾水的丹凤眼,东华看芍药,让芍药本能想到皇权。 她不自然笑道:“小少爷在襁褓时,我还伺候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东华只闻见腐rou味,整个人被芍药搂进怀,他捏紧鼻子,“好难闻,芍药姨擦了什么,味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