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嬷嬷撒手归天
云嬷嬷撒手归天
是日下午,大黑挑来两桶子水,他肩头堆满了风沙。 连桥是最先看见大黑的,拿来抹布给他。 “大黑你快擦擦,桶盖的沙我擦就行了!”连桥帮忙将那两桶水抬至柴房。 “谢谢哈。” “大黑,你是客人,咋还抬水来了?” 他回答连桥,憨厚极了:“这两天风沙大,我不放心让你们去抬水。趁来吃饭顺带的,没事。芍药呢。” “哎呀,就想着自个媳妇!芍药在里头呢,芍药!芍药!快端杯水给你相公喝…”连桥打趣道。 芍药在堂屋正陪着夏醉微和东华。 东华抬头时,他那张精致的小脸顷刻间就震慑住了大黑。 “绒绒小姐,东华少爷。”大黑一眼就看出东华非等闲之辈,顿时捉摸不定起来,他偷盗财物,东华爹来复仇可咋整! 他还犹豫不决时,芍药走去轻轻扭了他一下。 “唉。我们不要打搅小姐和少爷了,跟我到柴房去。” 云嬷嬷瞧见二人便笑呵呵的,叮嘱大黑记得劈柴,大黑拿着斧头劈起柴,悄悄瞅了眼柴房外头,依稀能辨东华少爷清贵的身子。 “芍药,东华的爹是谁?” 芍药闻言冷笑,“他父亲是谁关你何事,你只管拿了钱财还债便是。” “臭婆娘,快讲他爹是谁!”大黑举斧头威胁,芍药顶着胸脯,一点不怕的样子。 小黑今儿没跟来!她怕什么。 芍药呸了口到相公的黑脸上。 “我要知道,不用你问,我都会告诉你。” “你不晓得?” “不然呢。”芍药一脸坦然。 言外之意大黑懂,媳妇压根也不知东华爹底细。 他才松了一口气,搂芍药安慰了两句,芍药冷哼了声。 负心汉,这三年来骗了她多少回! 往大黑挑来的水桶里倒了大包蒙汗药,这种蒙汗药只有边城山上才采摘得到。 吃进肚里挥发的时间快,效时又短,醒来后,不易被人察觉。 傍晚,夏醉微和儿子到后屋里赶回鸡崽子,将它们关进露天笼子。 母子到堂屋时,饭桌摆好了十来个菜。 “小少爷,我初见你时,你还只有这么点。”大黑比划长度,他喝了窑酒,说起话来打嗝,逗笑了整桌子人。 “现在长成俊俏模样了。可惜我至今无子…” 方才的欢笑声,在大黑说完最后一句时,陷入了沉寂。 芍药推大黑。 “干啥,老子还说不得了。啊,对不起媳妇,是我没保住孩子。”大黑被她掐得恢复了一丝清醒,搂她哭诉。 芍药不好意思道:“我先扶他回屋,他喝醉了。” 大黑呼呼睡着,芍药冷着脸取来绳子和抹布,不一会她从嬷嬷屋子出来,把屋子反锁住。 她未第一时间回堂屋,而是绕过堂屋穿过鸡笼子,在黄沙路边等着。 半炷香后,远远的,牛车二十岁的男子牵车停下来。 芍药放了两串铜钱在他手心,还握住他的手,柔柔问道:“麻子,事情办的如何了?” 麻子两岁大发高烧,烧成了傻子,方圆开外,对他好的人之一就是芍药。 他记得芍药,甘心帮她干活。流着哈喇子道:“芍药jiejie,你交代我办的事办成了。县老爷带兵赶过来啦。” “好,这两串铜钱你拿回家去,若你娘问起来,你说是在外捡的。不要提芍药jiejie,好吗?” 麻子眼里灿若繁星,点头便赶牛车回自个家了。 这一小段插曲耽误了些时辰,穿过鸡笼子到后屋时,云嬷嬷正想着办法开锁。 “嬷嬷?” “你咋把屋给锁了,钥匙呢?” 芍药慌张,左右摸袖子,灵机一动:“大黑喝醉就容易乱跑,我怕他跑,所以锁的屋。嬷嬷有何事进屋?” “是小姐之物,必须进屋拿才可。你快快开锁!”云嬷嬷皱起纹路,对小姐的事她一向上心。 “钥匙好像落在柴房了。嬷嬷快与我去瞧瞧。”芍药脸色紧张。 芍药带嬷嬷未走堂屋路,往鸡笼子方向去的。 到柴房时,云嬷嬷走在前面,走到水桶时。 “会不会掉桶里了!”芍药道。 “嗯?没有哟…啊”云嬷嬷弯腰看去。 忽然重物压她脑袋,云嬷嬷不察竟摔进了蒙汗药的水桶。她四脚扑腾,“芍药,救、救” “我要云嬷嬷去死!” “你怎么能忘恩负义…”云嬷嬷甫一开口,水便吃进了嘴里,呛得她大声咳嗽起来。 堂屋里,连桥怪道:“小姐,夫人,你有没有听到嬷嬷声音,好像从柴房传来的?” “嬷嬷到后屋去了,不会在柴房的。我去后屋瞅瞅。”杨姨娘说话时已起身。 夏醉微看了一眼芍药和大黑空的位置,低头吃饭。 嬷嬷整只头被压进水桶里,她年迈体弱,挣不过年轻人,渐渐失去了力气直至窒息而亡。 芍药手上粘了蒙汗药水,在云嬷嬷老花衣裳上擦净水渍,起身时,她头晕目眩,许是和嬷嬷斗争时费多了气力。 靠柴火堆边,她盯着堂屋的方向,见夏醉微夹了一块烧rou到东华少爷的碗里。 “多吃些,吃的越多,睡得越久。”芍药冷冷笑,才转身将云嬷嬷尸体挪至柴堆后。